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牵幌氲骄尤怀蟪烧庋÷璧模媸腔罴恚 薄�
“妈呀,真的好丑,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呸!”马贼甲朝地上唾了一口。
“收收眼泪吧!大爷对你没兴趣!对著这张脸,晚上睡觉会做噩梦!”马贼乙皱眉举刀。
“算了,留他一条性命,能丑成这样也算是一种本事!东西抢了就走!”继续喷怪味的大胡子不耐烦地挥挥手,顺带有些吃力地抽走骆驼身上那柄大刀。
临走,众马贼还不忘朝地齐吐唾沫一口:“丑人!”
什,什麽?居然叫他丑人?他哪点丑?若不是因为脸痛得难受,泪水模糊了视线,花布限制了行动,风沙迷住了眼睛,他非用自己英俊潇洒的本来面目与众马贼理论!啊,居然连他的刀都敢抢?开玩笑,他还要用那把刀来保护大师兄呢!
刚想追上去──
“别去!”商队中经验丰富的向导一把死死拉住:“小兄弟,莫要去送死!他们是这一带最强的马贼,今天照面的还只是手下而已!我们斗不过的!”
“幸亏今天遇上的是狼牙,唉,东西抢了就抢了吧!命还在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是啊!亏得爹娘给的一张好脸!兄弟,你命更好,只被吐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回去拿布巾一擦就没事了,哪像我们,这伤,只怕是十天半月也难好了!原来人长得丑也是有好处的。”
鉴於大家死的死伤的伤,所以大家眼中的丑人柳堪怜只得顶著一张丑脸独自一人踏上漫漫寻人之路了。
走了几天,放眼望去都是灰头土脸的斑驳土墙,灰头土脸的百姓,灰头土脸的衣物服饰,柳堪怜抬眼看了看昏黄的太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鬼地方,和江南相比真是差远了!“妙手医仙”来这里干吗呀?
不是他不想速战速决,实在是……总之,一言难尽啊!
柳堪怜边走边摇头:若是往常,出门在外,没钱,这是雾影兰考虑的问题;没吃的,这是狄思竹掂量的事;有人找茬,这自然由大师兄摆平;但现在,银票被马贼抢走,好容易藏了点碎银子,又悉数进了客栈老板的腰包,怪只怪老板自己盖房时偷工减料,他只不过轻轻一推,居然就把客栈连门带墙外加招牌给卸了下来,所以现在,他是身无分文,穷鬼一个,万幸的是解药还在身上,但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迫於生计,他不得不找份差事先糊口。
哎,鬼老的徒弟流落至此种地步,真是脸面全无啊!
还好,因为马贼猖獗,雇工的告示满大街飞,无外乎安民啊!保家啊!护院啊之类的,而其中酬金最高要求最低的要数县衙贴出的告示──招捕头!五百两银子一人,名额不限,自认是丑人即可!
自认是丑人即可?难道县太爷喜欢丑男?不可能啊!老怪物说过,如果对方长得太丑,那即便是只瞧一眼,一定会没了兴致!
一来虽然不知道县太爷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二来虽然并不认为自己能和“丑”字划上等号,但,在这缺水的西部,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寻个地方痛痛快快地洗个澡,然後好好睡一觉,再拖延下去,怕是要生出一窝跳蚤,累出一身病了。
说干就干,一眨眼的工夫,柳堪怜人已稳稳当当站在一脸哭相的县太爷面前。
原以为这麽高的酬金,来应征者必是如过江之鲫,但柳堪怜左看右看,前看後看,看来看去,怎麽入眼的就只有眼前的县太爷和两旁六个面目生得“惨不忍睹”的大胡子捕头。难道有诈?
是去?是留?现在换柳堪怜一脸凄楚了!若是陷阱,还要不要银子?伤脑筋啊!
待看清来人之後,原本一脸苦相的县太爷立时转悲为喜,只见他飞快地从堂上跑下来,眯著双眼围著柳堪怜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後退到一旁和捕头们咬耳朵嘀咕了几句,这才笑眯眯地重新回座发话:
“想必壮士是来应征本县捕头一职的,好好好!人长得丑可是好处多多啊!只一张脸,就抵了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虽然告示上要求应征者必留浓须,但这一点,本官认为对壮士来说大可免去,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县的捕头!来人,带路!”
说完双手一招,六名捕头十二只手马上一左一右,抓逃犯似的将一脸呆若木鸡的柳堪怜带离几乎要欢呼雀跃,大叫“极品!”的县太爷身边。
4
在十二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监视下,柳堪怜颇为难堪地褪下自己身上早已看不出颜色的黄衫,换上了捕头专用的黑衣,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面红耳赤,浑身上下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公,但事实却是残忍的──汗水、沙土、锅灰、木屑等等杂物组成的“保护网”将他整个人包裹得滴水不漏,春光是半点都泻不了的,颜色自然也就看不见喽。
等他穿好了衣服,那位瘦瘦的县太爷不知从什麽地方冒了出来,摸著自己一片混乱的大胡子绽放著仿若春花的笑脸:“欢迎啊!新捕头!”紧接著,众捕头亦脸色放晴,鼓掌欢迎新人的加入,现场唯一不开心的只有柳堪怜本人,因为他不明白,这到底在上演哪门子的戏码?
“新捕头贵姓?”
“免贵姓柳!”
“本县正是双钩镇县令陆子雁!柳捕头,以後大家一起共事,可要互相照应啊!”
子雁?不像,倒像老怪物惯用来教训他们的黑色鸡毛掸子。
算了,不去多想些有的没的,动脑筋这码子事本来就不是他所擅长。柳堪怜晃了晃脑袋,不管怎麽说,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蛮有信心的,既来之则安之,他完全有能力自保不是麽?
但,被迫脱下黄衣,换上一身老怪物风流快活时最喜欢穿的黑衣,柳堪怜心中是老大不高兴,别的不说,单只看这衣服自身的毛病──前後襟直落脚面,衣袖又宽又大,稍一抬手就露出泰半胳膊,穿成这样,如何抓贼?
将新捕头满脸不满尽收眼底的县太爷轻咳了两声:“不要抱怨,京城就是这种穿法,这叫同步!”
京城?同步?京城早几百年前就刮起胡风了!柳堪怜嗤之以鼻,不过是看在白花花的银子和即将到手的舒服的热水澡的面子上保留县太爷的颜面,好心地不加点破而已。
只花了一盏茶的工夫,柳堪怜就对自己的栖身之所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儿正是地处沙漠边缘的双钩镇,听说当地一片最恶名昭著的马贼“恶狼”绕行一圈之後,最近已经一路杀回了娘家,说到“恶狼”,那可是烧、杀、抢、掠、淫无所不为,无论鸡鸭猪羊男女盆勺概不放过,惹得一时间人心惶惶,所以街上才会冒出那麽多招护院、帮工的聘文,就连县衙也乘机凑了番热闹。
“兄弟,我们这儿横行的马贼坏事做尽,男女通吃,有了这张脸啊,保险!”总捕头老六象征性地触了触柳堪怜的肩,脸上写满“你这副皮相真好”的神情。
经他一番说辞,柳堪怜恍然大悟──怪不得连县太爷都将自己装扮得好似待选丑男一般,原来是这麽一回事。哎,难怪皇帝老儿不来这里选秀女。
因为初来乍道,加之又是衙门这些时日唯一招得的“宝贝”,县太爷特意安排柳捕头住进镇上唯一一间仍顽强开业的客栈,在经过一番客套之後,众人便各自散去。
待房中只剩柳堪怜一人时,他要做的头等大事便是找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但地处西部边陲,加之近三个月来滴雨未下,想用干净水洗澡?没门!柳堪怜好说歹说,甚至连威胁恐吓的招都使了出来,这才说服店小二从那深井里打来两桶浑水擦洗。等他浑身上下马马虎虎打点妥当以後,那两桶水早已变成浑浊粘稠的浆汤。
唉!雾影兰现在一定在大笑,想他柳堪怜何时狼狈如此?
转身照了照铜镜,整个人倒也焕然一新,任谁想破脑袋也再认不出他就是之前那位丑人。但柳堪怜却仍不舒服:“小二,劳烦你替我买件黄衫来。”说罢,掏出预支的银两塞给甫一进门就呆若木鸡的店小二。
才不要穿和老怪物捻草喝汤时所著同色的衣服。
片刻工夫,店小二便推门而入,其速度与之前相比自可用“飞”来形容,那态度与之前相比更是判若两人:“客倌,这是您要的黄衫!”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上衣服的同时还不忘瞧两眼只著单衣的柳堪怜,“客倌,小的怕刚才两桶水不够用,又打来一桶!”小二诞笑著将身後的水桶送上前来,柳堪怜定睛瞧了瞧,竟是满满一桶清可见底的净水。
“这可是我偷偷开了自家的水柜取出来的。”店小二凑近两步道。
乖乖,咱们双钩镇何时出了这麽养眼的美人?双钩镇的人有福了,到时候,只要把他献出去,管叫马贼心花怒放,老百姓也可多过些时日的太平日子。趁著还没落到马贼手上,赶快多看几眼。
但柳堪怜却不知道身旁人的心思,虽然来此地的时日不多,但他却明白小二口中所说的水柜代表著什麽,在雨水稀少的西部,百姓们习惯将一大桶齐人高的水桶装满水,锁在大柜子里,柜子的钥匙,由一家之长保管,只有遇见女儿出嫁、老人入殓或者重要客人做客这样的大事时,一家之主才会将柜子打开,取出些水来,如果有谁偷水柜中的水用於洗澡,那便不邸是一种强烈的背叛行为,是会受到家族最严厉制裁的。
心念急转之下,柳堪怜又多添了几两银子给店小二以示感谢。
刚提起水,房门却被“砰”地一声大力撞开,柳堪怜就著弯腰的姿势不悦地抬头看向来人。
“兄弟,我们来给你洗尘了,要说我们这儿最好吃──”後面的话随著口水一起被吞下肚去。
“六哥,你怎麽愣在这儿了?进去啊!这儿可比咱们住的地方强多了!”众捕头吵吵嚷嚷地绕过张口梗在门边的总捕头老六,提酒端菜地直奔房内的方桌。
“既然进了门,以後就是兄弟,大家一定要彼此照应,你说对不对?兄──弟?”提酒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十二只眼睛显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就是所谓的江南水乡的翩翩佳公子吧?瞧那滴水的乌丝、白皙的颈项、修长的身段、秀气的五官,哪是这里的婆娘能比的。
“连天香阁的头排粉头都给比下去了。”看来他省吃俭用存下的一百两银子可以一个子不少地留下来了,身边有美人可赏,还要为那不入流的三等货破费干吗?啧啧,瞧那细腰!
“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角度好!瞧瞧那锁骨,那肌肤,还有被里衫遮住的若隐若现的胸部,虽不及婆娘的丰满,但却另有一番风味,难怪有什麽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一时间房中寂静如一潭死水,众捕头更是如木雕石刻般屹立不动。早知道身边有这样的美人,他们早学著马贼的样儿捞这近水月了,失策!失策!
又来了!柳堪怜不悦地看著对著自己猛流口水的一屋子胡子拉碴的大男人,极不耐烦地抓起手边的黑衫一个旋身,便将白衫玉肤遮了个严严实实,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讪讪地纷纷涌到桌边。
喝退仍目不转睛的店小二,互相换了个眼色之後,一人转身反手关上门并用身体充当门闩。在头发与胡子一样凌乱不堪的六颗脑袋里都盘算著一个同样的问题,那就是自己有多久没去找过窑姐儿了?
“咳咳,我说,兄弟啊!刚才屋子里那位捕头哪去了?”到底是总捕头,老六总算还讲究先礼後兵,不像他那几个手下般猴急,但就算如此,他胡子上那一段口水的痕迹还是令柳堪怜老大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