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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反应。
但二人在沙漠同行了两天,流沙已经习惯了他的没反应,亦知道要怎生应付,「你不答就是我的问题提不起你回答的兴趣罗。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一直问下去,直到你有兴趣答为止了。开始了哦……你是不是经常发恶梦?通常多久一次?梦境都是重覆的吗?听说梦都反映人的内心,还有潜在的恐惧,也有些预言未来。我也学过一点点解梦啊,不如你把梦境告诉我,我给排解排解?也许解开了心结,你就不会再有恶梦了,好吗?……不好吗?那你当行行好,满足我的好奇心行不行?你不满足我,我会整晚睡不著觉,我睡不著觉,便会整晚不停的说话……」
一阵恶寒,北冥不由得妥协,答道:「梦到前生。」
「嗄……你竟然有此神通?可以知道前生的事?」口定目呆。
北冥知道他误解了,但也无意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倒水抹了把脸,清醒一下混沌的脑海。
流沙的嘴巴难得安静了半刻,又开始滔滔不绝:「这么神奇的事,你一定要详详细细地告诉我,我最喜欢收集奇怪的故事了。当然我也不会白听你的,我也可以把我在大江南北听来的故事说给你听啊。」
拜托,谁要听啊。北冥一阵头痛,但被他这么一闹,内心的悲怆倒是减轻了不少。
一旁的流沙还在不依不饶地纠缠,已经完全清醒的北冥忽然省起一事。
「你能说话?」昨晚他明明封了他的哑|穴。
「三个时辰|穴道自解好不好?」说著流沙满脸委屈。竟然嫌他吵,点他哑|穴呢。其实他也不是很吵,说话声量也不很大,就是话多了一点点。可是沙漠荒芜,一望无际的野地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要是二人都不说话,不是静得太可怕了吗?
「哦。」北冥点点头,原来已经三个时辰了,那么……捡起碎石子。
「喂!等一下!」流沙见状连忙大叫:「不要再来了啊!你这样剥夺他人说话的权利,是不厚道的」
「……」北冥沉著脸,说:「太吵了。」
「是你太静。」
大眼瞪小眼。
最後流沙哀怨地说:「你点我腿上|穴点还不够,还不许人说话,不嫌太狠么?话又说回来,你好端端的,忽然封我环跳|穴干吗?难道我的脚也碍著你么?」
「防你。」北冥道。
「喂,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卷款跑了?」流沙叫屈,但好像越描越黑,人家北冥还没说要防什么呢。
可是脸皮厚厚的男人就是有本事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陪笑:「你是金牌名牌呀,我只是小小的江湖卖艺人,你犯得著防贼似的防我么?」
「有。」简洁的答案。
「喂--」痞子似的男人本待大声喊冤,但只见北冥扬手,额上一麻,只来及叫一句:「好手法!」人便软软地倒下。
那是昏睡|穴,对人体无害。
翌日
二人黎明即起,乘著天气清凉时出发,越过一个又一个新月形的沙丘。?
虽然说沙漠遍地黄土,看出去的境色都一般无异,但北冥仍觉得自己在原地绕圈子。
「为什么?」停在一堆乱石旁边,男人叹气问。这乱石岗是他们昨夜驻扎的地方,连他也认得了,身为晌导的流沙那有认不出之理?
前面的流沙听见他问,便回过身来激动地打手势。
北冥看不懂,无奈只好解开他的哑|穴。
「这是我对你野蛮行为的严重抗议!」流沙挥著手,哇哇叫道:「你自己整天不说话就算了,还不许别人说话,实在太过份了。以武力剥夺他人发表意见的自由是专制横蛮而可耻的,做出这种事,你不脸红我也替你害羞了。」
北冥听著揉揉眉心,头痛地说:「所以,你故意走错。」
「不错!」流沙脸无惭色地承认罪行,并理直气壮地说:「你根本不会体谅别人,也不明白我有口难言的苦。」
「……」看著流沙悲愤莫名的表情,北冥很困惑。只是点个哑|穴已而,有那么严重吗?怎么好像他做了很过份的事,让流沙痛苦万分似的。
「士可杀不可辱,我是宁死不屈的!你再封我哑|穴,休想我再前行一步。」悲壮貌。
「……不点就是了。」叹气,北冥很无奈地妥协。
「哎哟,北冥大人,你真好。」谄媚的声音,喜出望外的男人又滔滔不绝:「小的就知道你其实是明白事理心胸广阔温柔善良口硬心软乐於助人……」
「……」筋。他想反悔了。
但流沙犹自厚脸皮地说:「哑|穴既然解了,也不争把我的气海|穴和檀中|穴也解开吧。」两大要|穴被封,绕是拥有多深厚的内力也发挥不出,绝顶高手也形同普遍百姓。
「……」不答,男人径自驾驭著骆驼继续前行。
「喂喂,别假装听不见嘛,好不好也回答一句啊。」流沙一挥鞭子,蹄声得得地追上去。
「不好!」怒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痞子似的男人死缠不休。正是吃准木纳少言的北冥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北冥忍了又忍,最後仍是忍无可忍。
「别得寸进尺!」回身,大吼。
「……你、你、你发脾气了。」咬著拳头,眼睛无辜地眨了眨。
「……」青筋。看见他装模作样,北冥气得没力了。
「不过,你会发脾气很好啊。」突然漾起笑脸,流沙万分温柔地说:「人都有情绪,开心时笑,悲伤时哭,生气时大叫,无拘无束畅快淋漓发自内心,人生在世本应如此,你又缘何苦苦抑压?」
「……」
「我希望你能表露更多情绪。」亲切地微笑。
北冥怔怔地看著他,流沙也报以温和善意的眼神和笑容。
过了一会……
「我还是不替你解|穴。」转身而行。
「什么啊?!你听人说话要听重点!」流沙抱屈,旋又醒悟过来,哇哇叫著追上去,「为什么不替我解|穴?正所谓杀鸡焉用牛刀,我只是一介平凡的卖艺人,你堂堂名捕犯得著这样对付我么?」
拉紧疆绳,回头,一记冷眼;瞪得人直打哆嗦。
北冥冷冷地说:「平凡的卖艺人?」当他是瞎子还是白痴?他好歹也行走江湖多年,若连对手武功深浅也分辨不出,早已丧生在险恶的江湖了。
「呃……」支吾了一会,流沙挠挠鸟窝头,不好意思地说:「被你看出来了?好吧,那我承认我的确不是一个平凡的卖艺人。」
「……」屏息。不讳言,流沙来历不明,行为古里古怪,一直让他存有戒心。
流沙吸一口气,正颜说道:「我是霹雳无敌英伟不凡身手敏捷才华盖世头脑灵活胆色过人风靡万千男女的天下第一幻术师。」说著手指一弹,变出一枝几可乱真的绢花。
「……」无语了。北冥彻底地无语了。厚脸皮的人他不是没见过,辩才无碍的家伙他也认识好几个,如皇帝凤骁、花蝴蝶西门仪都是其中表表者,但二人相加起来,只怕还强不过一个流沙。
「怎样?」无视对方发青的脸,流沙一脸得意洋洋。
「……不怎样。」脸无表情,北冥直接绕路走。他错了,跟流沙认真说话是白搭的,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答理他。
看著发怒的北冥一人一驼越走越远,流沙急急追上去,大叫:「喂喂喂,等一下,你去那里了?说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生气?」
「……」漠视。
「你在气什么也告诉我一声啊?若你对我有所不满只管坦诚说出来,不好的地方我会改,你别不理睬人家呀。」
「……」彻底漠视。
「北冥!等一下。」流沙忍不住趋前拉著北冥,但指尖才沾到他的衣袖,已被内力震开。摔下驼背的男人雪雪呼痛之馀不忘叫道:「别再走了!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不听你会後悔的!哎哟,好痛。」
再听流沙胡说八道,他才真的後悔。北冥还是铁青著脸,继续前行。可是没走出三步……
「好吧好吧,你走吧,没良心的。」流沙的声音非常刺耳:「不过别说我不告诉你,你走那反方向啦,那边可是回去边城的路哦。你不想去死亡沙丘了是不是?你这方向痴!」
「……」僵硬。过了好一会,北冥才木无表情,默默地拉回疆绳,策驼走回正确方向。
◇◆◇
晚上,微红的月亮刚从地平线升起,万里黄沙变成一片温柔的银白色。
沙漠温差极大,中午酷热有如炼狱,一早一晚气温骤降,寒风彻骨。夜幕才刚垂下,二人已构起火堆,靠著骆驼取暖。
「喂,北冥,你的手指整天在人家身上点来点去不厌啊。」 流沙扁起嘴巴。好不容易待到胸前要|穴自解,北冥又在他背心麻|穴补上一记,搞不好等一会儿嫌他话多,还乾脆在他的昏睡|穴上狠狠一截呢。
「……」不理睬。其实北冥知道这样做不太光明磊落,但若非出奇不意先发制人,他并没信心可以轻易制住这古怪的流沙。
「真的不肯饶过我吗?太过份了,人家求你一整天的说。」由早到晚上,流沙的嘴巴几乎没停止过。
求他?是烦他吧?被流沙折磨了一天,北冥的耳朵早已起茧,感觉都麻木了。不过他对流沙超乎常人的耐心和韧力倒是由哀佩服的,居然如此竭而不舍。
「不过,说起来我对你的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和决心倒是由哀佩服的,居然如此坚忍不屈。不怕被我烦得失心疯吗?」流沙赞叹地说。
「……」无言,翻白眼。原来他也知道自己能把人烦得发疯?北冥还以为他是不知道的。
见北冥不出声,过了一会,流沙又自顾自地说下去:「话又说回来,我不是不明白你内心的恐惧啦,身为方向痴,你一定自小就很没安全感吧。」
「……」一记冷眼。
流沙彷如不觉,继续说下去:「我也很理解,你死活不肯解我|穴道,其实是一种自然反应,反映了你内也充满恐惧,怕被我抛弃。但我发誓,你这人虽然脾气古怪了些,又有点儿难以相处,但我从来没有嫌弃你啊……」
「……」目光如箭。
这次神经异常粗大的男人感觉到了。打个哆嗦,流沙无辜地说:「干吗?连事实也不许人家说啊?你一定很怕别人知道你是路痴,但一直掩饰也很辛苦吧?」
「……没刻意隐瞒。」北冥白他一眼,闷闷地说。他是方向感不好,但也不是见不得人的污点,没有苦苦隐藏的必要,只是以他沉默寡言的个性,当然亦不会四处宣扬,所以这事就是相识多年的袍泽也不知情。而众人虽然经常发现他莫名其妙地失踪,但武林中人大都脾气独特,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者大有人在,所以大家也不以为异,谁想到武艺超凡的北冥竟会迷路?
「可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流沙热心地说:「你没想过下定决心,治好这个病?」
「……」这不是病好不好?
「其实分辨方向很容易啊,不明白你怎会不懂。」侧著头。
「……」他就是不懂。
流沙看了他一眼,一副拿他没法的样子,道:「唉,没办法,我来教你好了。日出的时候,面向太阳的方向是东,背向的是西;日落的时候则刚刚相反。知道了么?」
「……」这个他当然知道,可是……北冥犹疑问道:「日到中天的时候呢?」太阳正正在头顶那怎生分辨?还有雨天阴天的时候怎么办?
「这样啊……」沉思状,流沙故作严肃地说:「那我只委屈一点,以後都陪在你身边,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怕迷路了。」
「……」气煞,就知道这家伙说话没半点认真。
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