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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龙卷风!」终於看出来了,流沙忍不住惊叫。
「快跑!」北冥高声提示。这时,在他操控下,几十匹骆驼往同一方向跑,而且还把他们二人团团围在中心。
快跑?能跑得了吗?他们能快得过风?流沙苦笑。此刻,距离那么遥远,但他已能隐隐感觉到风的威力。
「流沙,不要放弃。」
听北冥这样说,流沙猛一咬牙,悍然抢过疆绳,在沙尘漫漫中辨别方向。而骆驼们彷佛也知道情况危急,不劳鞭策已拚尽全力奔跑。
龙卷风像魔鬼般咆哮著追杀他们。
危急之际,二人眼前出现一堆堆灰白色,凌乱的,有如土坟般大大小小的乱石。这儿千百年前本是山丘,但在被风沙日夜侵蚀下,已风化为迷宫似的石林。
石林内有深浅不一的沟壑,若能躲进去,或可避过眼前一。
二人都拼了命往前冲。但他们快,龙卷风比他们更快,跑在最後的两匹骆驼嘶叫著被扯上半空。
千钧一发间,他们踪著俊驼,及时冲进了石林,躲进深沟之内。二人缩著挨住石壁,让几十匹骆驼围著他们伏下。
生死关头,人畜紧密靠在一起,威力惊人的龙卷风跟他们擦身而过。旋风带动的牵引力强大得不可思议,天地间简直没任何力量能与之抗衡。处於外围的骆驼连著粮水被卷走,撞在暴风眼上的千斤巨石亦被摧毁。
呜呜风声有如鬼哭狼嚎,待一切回复平静,二人才发现自己手足冰冷僵硬,大半身子给沙子埋没了,头脸尽是黄黄的灰尘。
「你、?咳咳咳……」同时开口,口腔满是沙粒,把他们呛个半死。身畔的骆驼亦大口大口的喷著气,用力把沙子喷出来。
後馀生,人畜的状况同样狼狈,都失去了赶路的力气。
在满目疮痍的石林内架起火堆,二人清点损失。骆驼只剩下十多匹,足够三个月用的清水粮食,现在只馀下不足三份之一。
流沙沉重地叹了口气。一路上,他们经历的凶险不少,但要算这次为最。连骆驼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在一瞬间被卷走,并消失得无影无踪,若出事的是他们之一……只怕亦不能幸存。
北冥的声音犹豫地响起,似在安抚般说:「暴风有一定的规律,地图上标示了避风之所。」地图乃西门仪所给,图中详尽地描述了气候特徵,和沿途能躲避风暴的石窟和土丘。
「是我耽搁了行程。」流沙乾涩地说。若非他闹别扭,故意磨蹭不肯前行,他们便能及早躲进来了。
北冥蹙著眉,道:「流沙,我没这意思。只是……」
「值得吗?」流沙霍地打断他,目光烔烔,语气咄咄逼人地道:「冒那么大的险,吃那么多的苦头,那人值得你这样牺牲?那人……」就那么好?让北冥爱得难以自拔。
北冥撇转脸,低声地说:「你可以回头,不必顾虑。」虽然少了人带路,他要多费许多时间,可是他总不能勉强流沙,尤其前路比相像中凶险。
「我决不会丢下你。」气煞,流沙痛心疾首,道:「只是,若那人稍有点珍惜你之心,都不会要你攀山涉水,冒著生命危险去找他。」
北冥苦笑:「是我一厢情愿,他所爱另有其人。」而且是自己的仇人。
流沙一愣,怒道:「人家已有爱人,你还不死心?难不成你要横刀夺爱?」
「……」叹气,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为什么你不能试试放下?为什么不找个真正珍惜你的人……」咬著唇,他真的不行吗?不能代替那个人在北冥的心中的位置?
「流沙。」北冥苦笑,柔声说:「你说的对。但我做不到,你能吗?」
流沙登时一窒,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胸口好疼,心受伤了。
他说的他自己也做不到。
这些年,沙流一直上天下地的寻找北武然,但北冥却从没把小狗子放在心上。可是即使明知这样,他还是放不下。
「我喜欢的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在危急的关头救了我,给我生存下去的目标,教会我很多很多。他的武功和学识,是我所崇拜的。」北冥说得很慢,他很少说那么长篇的话,「我一直很努力地模仿他,学习他的一切,目光时时刻刻都追逐著他。忽然有一天,少年的我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单纯的仰慕,而是更深刻的渴望。」
「那只是一时迷惑。」流沙虚弱地抵抗。
「爱情本来就是迷惑。你对我的感情也是一样。」柔声。
「才不是!」大叫。
「不是?若说你八岁那年已经深深爱上我,你不觉得太古怪了吗。」北冥淡淡一笑,怜惜地说:「流沙,你为了北武然牺牲太多,若不去爱上他,牺牲未免不值。你只是,被自己所编织的故事迷惑。」
「不是!」好伤人!北冥的说法太伤人了。流沙又气又恨,情不自禁扑过去,把那狠心的男人压倒在黄沙之上,狠狠地吻他。
无论北冥怎样说,无论他对北武然抱持著什么样的感情,此刻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肌肤相接带来的脉动,唇上那颤栗的悸动的感觉,都说明那不是迷惑。
面对强势的吻,北冥只是漠然,彷佛以沉默表示不满。
但对流沙来说,那双睁著的,明溢的眼睛,有如在火添油。
被猫舔到表情也会比较多吧!
怒火让动作变得粗暴,但舌尖硬闯进齿列时,流沙感到北冥微微一震,旋即被一掌推开。
有反应总比不痛不痒好。男人心中泛起一丝欣慰,但下一瞬间,却惊见一柄明晃晃的利剑从他刚才所处身地突刺而出,一个穿黑色锦衣的男人从沙里疾扑出来,闪电般跟北冥斗在一块。
妈的,原来不是有反应,而是北冥察觉得危机!
流沙虽懊恼但也无暇计较,因为这时忽地传来一下高昂的箫声,可怕的白袍丧尸从四方八面的沙土下跳出来。
那批锦衣人寻仇来了?居然追到死亡沙丘?而且看起来他们对地形很是熟悉而且早有准备?
流沙边想,手下也没著。有了上次的经验,今次便轻松得多了。
先行解决了弄箫的人,无人操控的丧尸犹如石像般诡异地杆在原地。流沙回头看看北冥那边,战况依然激烈。而奇怪的是,二人武功路子相近,显然是一脉相承。
流沙惊异之际,听得黑衣人怒叫道:「我们的无敌大军快将席卷天下,你识趣便别挡路。」
果然,制造那些不晓得痛不晓得累不晓得害怕的僵尸是为了谋夺江山,战争中也的确没有比这更利害的士兵了。
流沙沉思,又听北冥问:「这是谁的主意?」素来淡漠的声音变得愤怒激动。
黑衣人冷笑一声,嘲道:「还会有谁。」
「不!」北冥拒绝相信。
这时黑衣人眼见不敌,趁机跳出战斗圈子,边逃边叫道:「你这个被逐出师门的家伙若敢回来,师父说了,立杀无赦。」
对手消失於沙漠之中,绝情的话句犹留著袅袅馀音。
北冥缓缓走到石林的一角,慢慢地抱膝而坐。男子的脸容有如止水,不起半丝波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连流沙用紧迫的目光盯著他,也权充看不见。
看不惯有人故作若无其事,流沙冷冷地问:「你没话要告诉我吗?」
「……」北冥看他一眼,垂首,缓缓摇头。不,他什么也不想说。
流沙几乎吐血。
「若我没听错,刚才好像有人说要兴兵造反,挑起战祸。」
「你没听错。」淡淡的。北冥的语气好像有人要兴兵造反跟有人要上街吃饭一样平常。
噗滋,青筋暴现。流沙厉声说:「而你,你认识那个主谋。」这事其实在初遇锦衣人时已露端倪,只是之後发生太多事情,让他无暇深究。
北冥没有承认或否认,只是抱著臂,把脸埋到膝上。
流沙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感受得到他身上沉重而伤感的气息。
「他难道就是你所爱著的人?」男人追问,心上人为别人神伤的表情让他焦躁,流沙心中早已不是滋味。
「……」不答。
「还是你所恨的人?」
「……」
「又或是让你又爱又恨的人?」咬牙切齿。
「流沙……」沉默的男子终於开口,声音说不出的脆弱:「别问。」
流沙气得跳脚,但张口欲反唇相稽,又心疼得发不出声音。
北冥抬头看著忿恨伤痛交集的男人,硬起心肠做出更残忍的事:「求你一事。」
流沙喉咙一紧。从不拒绝北冥任何要求的他,此刻把嘴巴闭得像蚌一样。
但北冥还是狠心提出那不近人情的要求,「别泄露今天的事。」
流沙的胸口一阵钝痛,心好像被挖出来了。北冥居然要维护那个人!即使那人做的事会令生灵涂炭,为天理所不容,北冥依然义无反顾地维护他。
好一会,男人苦涩地说:「滋事体大,你知道吗?」
「嗯。」
「这事关乎天下苍生,你知道吗?」
「嗯。」
「但你还是要这样做?」提高声音。
「嗯。」
流沙默然,撇转脸,沉声道:「我不能答应。」
北冥也不纠缠,只是垂首不语。
「北冥……」那表情叫人看著心疼,流沙忍不住上前轻拥他。
被暖和的体温包围,北冥感到心灵的创伤获得治愈。虽然总是强装若无其事,但在内心深处,他对流沙的接触并非无动於衷。从小他就长著孤僻的性子,由懂事以来,也只有流沙这样亲密地拥抱过他。
「流沙……」北冥闭上眼睛,刚才黑衣人所给予的打激过巨,他很渴望放纵一下,「你想抱我吗?」犹豫的语气。
「什么?」大叫。他已经抱著他了,为什么北冥会这样说?那么、难道、难道他指的是那种抱?
耳膜被震疼,北冥皱眉睁开眼,看著流沙古怪的表情。
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在同一时间,在脸上集合那么多的表情。有狂喜,有震惊,有生气,有伤心,还有委屈和自怜自伤,简直是七情上脸。对大部份时间都没有表情的北冥的来说,这完全是不可想像的。
「为什么叫我抱你?」流沙脸上的狂喜敛去,剩下最多的是伤心愤怒。
「不好?那么你想我抱你?」北冥偏著脑袋。难不成流沙比较喜欢这样?是的话,他倒没所谓,当初他也是为了流沙的利益才主动提出处身下方的。
「这不是重点!!」流沙跳脚,吼叫道:「重点是你为什么提出这种事?你想引诱我吗?这是交换条件?就算你让抱你,我还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闭嘴。」北冥露出生气的表情。流沙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岂会这样做?
「不、不是吗?你没这个意思?」被心爱的人一凶,流沙立即软下来。
「……」白眼。 被拒绝了就是被拒绝了,他从不死烂打。更讨厌那些什么交换条件的勾当。
「那、那到为了什么?」小小声。
问那么多烦不烦啊。北冥没好气地答:「因为我有需要。」
「你会有需要?」流沙吃惊倒地。在他眼中北冥好像是什么也不需要的。
不行吗?北冥的白眼好像这样问。
「你不会把我当成某人的代替品吧?」流沙的声更小了,但这个他一定要搅清楚。
「你是流沙。」北冥淡淡地看著他,说:「而且,人是不可替代的。」
流沙径自把话解释为那个人在北冥心中不可被替代,心中更感郁闷地道:「我只是泄欲工具。」
北冥无语,无法否认。但男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吗?至少从前他在军中所见,大半的人都会这样亳不在乎地宣泄战争的压力,只不过他们的对像多数是女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