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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要回学校?我来接你”清楚宣告了意图。“我们晚一点电话联络,好吗?那我就先走了。”
不准不准不准……两个哥哥瞪得眼睛都快凸出来。
只见那潇洒背影离去之际,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是如此愉悦,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看得牙都痒痒的,连狗都牙痒痒的,继续低低咆哮,非常不友善。
真想放狗咬人……
三哥的手差点要松开,把讨厌陌生人的大狗放出去执法了。不过,罗可茵抢先一步挡在他们面前。
“不准你们对客人这样。”她坚决地说,表情清楚说明了她不是在开玩笑。
“客人,哼哼……他明明就……”
“明明就怎么样?”罗可茵直望进兄长眼底。“你们到底何时见过他?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难道这段时间以来,他曾经来找过她?不像自己所想,一分开就断了音讯?
眼看妹妹眼神罕见地认真,罗家两个哥哥面面相觑,愣了几秒。
“不知道。”“你去问妈妈。”推得一干二净。
“我要问的是你们。”
瞬间,哥哥们突然又忙得要命了。“啊,我该去饭店值班了。”“对对对,我也有事。”
两人消失后,只剩罗可茵跟凶猛大狼犬在原地。
“吼……”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家中爱犬是不会回答她的。
第五章
南台湾的初夏,周日近午。席承岳在急促的敲门声中走出房间。
穿过撒满阳光的客厅,他犹带睡意的俊脸上,浓眉深锁,脸色相当不悦地去开门。
门一开,一个硬是比他高出半个头,身材很有压迫感的大男孩冲着他傻笑。不过,那|奇*_*书^_^网|人在看到他的刹那立刻呆住,笑不出来了。
“找谁?”简洁利落问。
“我、我要找可,可茵。”李宗睿结巴了半天,才傻乎乎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难怪李宗睿吃惊。因为席承岳短发微乱,裸着上身,只穿件宽松长裤,养眼是养眼,不过,那股隐约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她还在睡。”简洁扼要。
就算是神经有碗口般粗的李宗睿,也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他下巴有点松掉,傻望了片刻,才把嘴合上。
什么学长!明明就是旧情人,光看她之前重遇时魂魄都出窍的样子,就该知道这两人有纠葛。
李宗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席承岳外型有什么缺点。如果表情友善一点当然更好,不过,一脸不高兴还可以这么帅,那就很难得了。
可茵真是惦惦吃三碗公,超不够意思的,都这么熟了,居然还瞒着他!但话又说回来,罗可茵大学乖成这样,不交则已,一交就是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实在应该为她开心才对。
“呵呵,还在睡吗?那就不吵她了,这是帮她买的早餐。”李宗睿把手中塑料袋递出去,果然热腾腾的还散发食物香气。
很好。用吃饭相关招数追女生吗?这招席承岳早在高中时期就用在罗可茵身上过了。想玩这一招?真是鲁班面前弄大斧。
当下席承岳面无表情,动也不动,就是不肯接。他凉凉地望着李宗睿。
只见李宗睿的眼里布满血丝,胡渣长得乱糟糟的,衣服皱的像咸菜干,全身散发着淡淡的酒味,虽然在傻笑,但看的出来精神有些涣散。
“宿醉?”席承岳挑起眉,淡问。
“没错。”他打个酒气的呵欠。“我喝到刚刚。看完日出,想来找可茵陪我吃早饭。”
“她昨天很晚才睡,大概会睡到中午以后才起床。我会告诉她说你来过。”说着,席承岳做个“请”的手势,摆明了是下逐客令。
李宗睿非常怀疑他的话。“可是……”
“再见。”
话音方落,门已经砰的一声被关上。李宗睿在心底庆幸自己反射神经训练得不错,闪得够快,要不然,这门板大概已经把他的鼻子给撞扁了。
回到房间,罗可茵已经醒了。她坐在床上发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刚刚那是……咦?!”养眼半裸男在眼前出现,罗可茵狠吃了一惊。她瞪大眼,花了好半晌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是了,昨晚接近半夜,席承岳突然冒着雨出现在她住处门外。一见到她,就露出动人心魄的微笑,即使淋湿了,一身狼狈,却还是那么好看。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偶尔会开车下来看她,但事务所实习工作很忙,总是行色匆匆,从来没办法待到太晚;像这样半夜出现,是第一遭。
“我拿到了。”他简单地说。
罗可茵马上听懂了。席承岳准备出国深造,已经申请了几间名校的LLM,也就是法学硕士学位,甚至有计划要继续读博士JD学位。他申请的全部是顶尖名校,像哈佛,耶鲁,史丹佛等等,竞争之激烈不在话下。但,学长毕竟是学长,真的拿到了入学许可。
“学长,恭喜你。”罗可茵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为他高兴。“是拿到哪一间的许可呢?是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拥入湿答答的怀中。潮湿的吻封住了她的问句,昏眩中,她感受到他强烈的兴奋与激动,甚至直接感受到他胸腔传过来的鼓动。
她在他的热吻中融化,像是要成为他脚边的水滴一样,化成一摊。
所以她很晚才睡,因为被熊熊烈水烧干了。不能说是完全美妙的初次,但,那种身心都交出去,毫无保留的贴近一个男人的陌生感觉,实在太令人脸红心跳。
黑夜里翻腾的潮浪至天明已经退去。面对着席承岳,罗可茵只觉得自己皮肤不白,应该不会太明显——
席承岳弯腰,微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整个人都发红了。害羞什么?”
这还用问吗?罗可茵半个字都答不上来,只能神经质地傻笑着,试图赶快转移话题,“呵呵……刚刚,是,是宗睿学长吗?他有什么事?”
席承岳还是微笑着,不过,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
“你常让喝得醉醺醺的男人随便就跑上来找你?”他和蔼地问,不过口气已经开始转冷。
“学长喝醉了?”罗可茵很讶异。
“我哪有喝醉?我可是清醒得很。”说完席承岳才恍然。“你是说李宗睿?他怎么会是你学长?”
“宗睿重考过,而且因为重修,一直没毕业,虽然跟我同届,但其实大我至少三岁……”越说,席承岳脸色越凝重,罗可茵的话最后变成嗫嚅,不敢继续。
沉默半晌,席承岳才闷闷地说,“不要随便叫别人学长。”
罗可茵咬出下唇,想笑又不敢笑。事实上,罗可茵有很多很多学长,也都相处甚欢,她又是有礼貌的学妹,学长这称呼,可说一天到晚挂在嘴边。
但还是别说好了,因为,最特殊的学长,只有一个。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傻笑了一阵子,她傻乎乎地问:“学长,那我们早餐吃什么?”肚子都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你最想吃什么?”
“蛋饼。”那是她最爱的早餐。不过,看席承岳的脸又黑了几分,她聪明地立刻改口:“什么都好。学长,看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吃。”
“真乖。”亲一个做奖赏。
结果一吻又是难分难舍,纠缠了好一会儿才分开。明明下午还有事,该启程回台北了,结果,席承岳还是留恋着,舍不得离开。
“怎么办?真不想走。”他抵着她的额,半正经半玩笑地逗她:“带你一起回台北,好不好。”
“不行呀,我明天还要上课。”她直觉地回答。
“不要上了,就跟我走吧,我们私奔去。”
“啊?”她大吃一惊,随即醒悟。“学长,你又在开玩笑了,对不对?”
席承岳微微笑着,眼神闪烁难言的笑意,看着她认真而因惑的脸,好半晌,都没有回答。
在当时当地,但是真心的,不能因为年轻无知就否定他的心意。他真的想一直跟她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
然而他们都还是年轻,不知道说出口的承诺若不能实现,并不见得是心意不够,时光会流转,人事会变化,人生不像读书,只要努力就会有相对的收获。
但无论如何,他是真心的。在那一刻。
席承岳是真的想带她一起出国。
这段时间以来,仿佛要弥补过去几年的空白与缺憾,两人的感情一下子就浓烈起来,仿佛干柴终于了烈火,延烧速度与猛烈程度都出人意料。
没办法。重遇、过去的想像,遗憾等因素交相作用,加上他夏天就要赴美读书,有期限的恋爱总是特别容易发酵加温,一切混在一起,成了催情因子,他们来不及似的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如此甜蜜,却必须要硬生生喊停,席承岳百般不愿。他几乎把所有间睱时间都花在罗可茵身上,南北奔波毫不在意,一有空就打电话,约见面,只要几天没看到她,就焦虑到好像烧起来似的,坐也坐不住。
最快发现异状的,当然是他母亲的助理谢小姐,她负责处理席承岳的事已经不少年了,之前都算平静无波,席承岳又跟罗可茵联络上时,倒是没有劝阻或发怒,只是啧啧称奇地问他:“还是高中那个小学妹?”
“对,还是她。”席承岳对着电脑打字,头也不回地答。
“也不是顶漂亮,为什么会让你念念不忘?反而是去美国的赵湘柔,人美,家境也很好,怎么就没看你跟她联络。”
“我比较喜欢可茵。”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谢小姐还要追问。
等到的,只有啪啪啪的打字声,席承岳根本没打算回答。
“那些想要介绍女儿给你认识的,怎么办?”谢小姐站在他办公桌边,两手一摊,有点无奈地问。“至少也去吃顿饭,看看对象嘛。你以前就算有女朋友,也不会拒绝这种饭局,现在怎么变了/”
“以前是以前。”回答越来越简短,打字速度越来越快。
好不容易打完了起诉草稿,按了传送键寄到母亲的信箱——这是他们母子交谈的方式,看惨不惨——席承岳起身收拾好东西,转身,迅速往门口走。
“承岳,等一下,我还没讲完,关于研究所的事情,回复期限已经要到了,汪律师前两天也在问……”
自己的母亲要问话,还要间接透过助理,席承岳嘴角扯起嘲讽的笑。
进了电梯,他凉凉地说:“反正我不想去哈佛大学。请汪律师不用费心了。”
谢小姐叹口气。“你真奇怪。父母都是哈佛毕业的法学博士,别说入学许可了,就算要拿奖学金,也没有问题——”
“你觉得我要靠父母才拿得到奖学金?真令我伤心。”他开着玩笑。还是他消极抵抗的方式,用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敷衍过去。
“当然不是这意思。只不过,认识的人多,也好有个照料。”
走出电梯,谢小姐依然紧跟在后。席承岳故意捏了捏她的脸,笑说:“你也不过大我几岁,干嘛口吻像阿姨一样?”
“你正经点行不行?”谢小姐好无奈。
但席承岳已经无暇管她了,因为,可爱的学妹就在办公室楼下等候。
只见罗可茵一身轻便运动衣裤,短发利落,毫无粉妆点缀,乍看之下,毫不起眼,席承岳却像着了魔似的往她直直走去,连向旁的谢小姐都抛下不管了。
谢雅言也跟了上去,她得好好了解一下状况才行。
“等很久了吗?抱歉,你可以直接上来的。”席承岳说着,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罗可茵吓了一跳,在席承岳俯近想亲她脸颊时闪开了。她不大好意思地看着跟在后面的谢小姐,又看看席承岳。
“学长。”罗可茵轻声提醒。
“是,学妹。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