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舰显然不能领会,“跟小女生不能太重口是吧?行啊,我懂。”
他根本一点都不懂……杨丰旭现在开始担心会不会不久就看到华老师教训徐舰的场面,以两个人的实力来说那根本是完虐。
解决了这个忧患杨丰旭才问高学夫:“下午有打听到什么吗?”
“没有,我去打听这里有什么传统的祭祀,风俗传说,甚至老故事也可以,但是问的每一个人都说没有。”
“那就是不想说了。”
一个地方可以不保留传统祭祀,但这样的一个村子不会没有自己的老故事。
高学夫推了推眼镜,厚厚的镜片上射出一点反光——“是的,这个地方有些问题。没有问题的地方是不会把当地的故事隐藏起来的。”
…………………………………………
入夜桑宁有些睡不着,她侧卧在小木板床上,在黑暗中看着自己那只被包裹起来的手。虽然倪倩就躺在身边,她却没有一点安全感。
杨丰旭说的话一直在耳边,让她眼前不停浮现在村长家时村长看她的目光——一瞬间阴冷阴冷的,随即却遍寻无物。
她也有很多话想问华玉盏,问他到底是人还是妖,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他故意把她扔在危险中是为什么?她现在算是什么,是死的还是活的?
可是在河滩上他的态度已经让她不得不把这些问题咽回肚子里不再去自讨没趣。
她一向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心思一多,就乱成一团。
一会儿想着华玉盏怎么还没回来,他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又丢下他们;一会儿又担心村里人到底想干什么,恍恍惚惚终于渐渐迷糊过去,却好像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轻悠悠的歌声,像是小调,又像唱戏,夹杂着一两声轻轻的笑声。
自己也好像变得轻飘飘的,变成了一道轻烟似的循着歌声飘出了房间。
歌声断断续续很难捕捉得到,桑宁飘荡在村里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恍惚的视线环视着村子,觉得这村子的夜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怕,比起荒田村真的要好多了。
她循着断断续续轻轻幽幽的歌声,似乎心思往哪里动意识就会往哪里飘。
她看到了村长的房子,视线里虽然恍恍惚惚像隔着一层雾,但还是能够辨认出油灯下的两个人影。
“鱼他们都吃了吗?”
“吃了,一点都没有剩下!”
“你觉得那两个女娃能活得下来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仔细瞧了好几眼,应该还是两个姑娘!”
“那就行了,这样水神娘娘就有伴了……”
桑宁感觉自己就像沉在水里听着水面上方的人说话似的,声音都有些恍惚而扭曲,好像隔得很远。
但她还是辨认出那两个人就是村长和给他们送饭的村妇,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难道那个鱼还是有毒吗?
没有关系的,他们都没有吃,所以没有关系——
她的意识恍惚着像是梦游一样没有办法思考得太深,只是不自觉地听进了心里——水神娘娘,那是什么?
桑宁忽然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苍老而无力,“水神娘娘,是我们这里的水神,她们住在村外的大湖里。”
她奇怪地转头,难道有人看得到她吗?他能听得到她心里的问题吗?
黑夜里她似乎看到一个老人坐在院子的角落里,那里太暗了,她看不清。
她想要问湖在哪里,为什么要给水神娘娘找伴,但她似乎只是一团没有形体的轻烟状物体发不出声音,她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问出口。
这时歌声又开始悠悠扬扬的飘来,隐约让人觉得好像比上一次听到时还要近了许多,甚至这一次桑宁清晰地听到歌声里不仅伴随着阵阵笑声,还有水声,脑子里仿佛可以见到许多年轻女孩在水里嬉戏的场景。
这声音扰乱着她的思维让她没有办法集中意识,一旦脑子里开始出现哪些画面,意识就开始忍不住像被歌声拉走似的,循着歌声飘忽而飞快地离开了村子,进入林中。
这条路她认识,因为白天时刚刚走过——那只叫溪囊的小妖怪就住在那个湖里,所以她循着这条路就会去到水神娘娘的湖。
桑宁穿过树林,远远见到树林尽头一片波光粼粼,她知道那一定就是湖面了,正要加快速度飘过去,却突然听到了华老师的声音。
她没有脚,所以意识一停,整团影子也就停住。
她看到了华玉盏,他就站在湖边的林子外面,正在说话。确切的说,正在打电话。
这里竟然会有信号吗?
桑宁飘近了些,让自己能够听得更清楚一点。
“——你不是说桑宁那些异常只是跟稻草材质不合,这一次不会有问题吗?这就是你的‘没有问题’了?”华玉盏的语气里透着那么一点危险一点不屑但更多的似乎是无可奈何,手机那一端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在寂静的黑夜里却也能够勉强听得清——
“那不也是你抱怨稻草脑袋把她变得更笨了我才不得不换……泥娃娃好啊,泥娃娃接地气儿……”
“我带她来水村,你给她用泥娃娃?”
华玉盏揉着额角打断了对方的话,“听过泥菩萨过江吗?想看看泥娃娃过河吗?你是白活一把年纪了?”
似乎对方也有些心虚忽略了突发状况,声音低了低,喃喃的辩解:“我给她做过放水了……只是,可能,有些小地方做得不太到位……”
草娃娃,泥娃娃。
桑宁默然着,那一切的异常,其实都跟华玉盏有关是吗?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事,又隐瞒了她多少事?
如果可以,她大概想直接上去质问——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一次他还要怎么抵赖?
只是她刚要上前,耳边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那并不是像眼前的这些声音一样似近似远好像隔着什么,那敲门声就在耳边,近得像是被无限放大。
随即她觉得身子一晃,意识就像被一个漩涡吸走了,临走只听到华玉盏在对手机里说着:“快了,夺珠就在这一两天了,我会在这里盯着……”
下一刻桑宁身子一沉像是从半空徒然坠落了一下,睁开眼时自己依然躺在小木床上,就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她在半梦半醒间打了个盹儿。
敲门声还在继续响着,是从男生们住的主屋传来的。
桑宁愣了一下爬起来,这三更半夜谁会去敲他们的门?
华老师?
但是她觉得不会是华老师,他又没住在那屋里,就算临时有急事也该出个声让他们知道是谁,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只是敲门?
何况她莫名觉得此时的华老师不会在这里,他应该就在湖边,在她刚刚见到的那个地方。
桑宁下了床,但不敢贸然开门去看,很快她就听到主屋里传来杨丰旭询问门外是谁的声音。
门外的人依然没有应声,还是在砰砰地敲门。
三更半夜的,这未免就有点骇人了。
加上之前送饭的村妇说过的话明显有警告他们夜里“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不要出门的意思,显然男生那边也在犹豫着,迟迟没有开门。
敲门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止,桑宁正松了一口气,突然敲门声就响起在她的门外——
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就好像拍在她心上,砰砰,砰砰,整个心都随着颤动起来,颤巍巍的一阵惧意袭来。
——这声音发出的位置好矮,好像只是响在腰部的高度上。
发出声音的面积也好集中,那不是一只成人的大手,而是一只小小的手,那么小,应该才只是一个小孩。
渔村不似农家家家户户都是紧挨着建的,这里每一户都离得很远,黑夜里这敲门声也就显得格外空旷,让人感到一股无助似的心慌。
桑宁想把倪倩叫起来,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怕惊动了门外的东西。
这扇门的门板是木条拼接的,用得时间久了木条之间就有了缝隙。她悄悄的弯□想从缝隙里看看外面的到底是什么,眼睛刚凑上去,敲门声就突然一停,一只眼睛出现在门缝里跟桑宁眼对眼看了个正着——
桑宁吓得怪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着,那敲门声也突然急促,砰砰一阵乱敲变得毫无章法。
桑宁看到了,那只眼睛——
那是一只小孩的眼睛,可是过分清亮了,就像鱼眼一样眼轮分明。眼睛的周围看不见皮肤,而是覆盖着一层泛着青色的鳞片。
这样的所见让桑宁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还没有醒,她其实一直在做一个怪诞的梦,而这也是梦的一部分。
否则外面明明是黑夜又没有月亮,她怎么会看得那么清楚呢?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人声,听起来是一个年纪不太大的妇女,凄厉的喊着:“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让我去找他!!”
可是她似乎很快就被人制服,在几声嘈杂的“不能到外面去!快回家!”的呵斥声里被拖回了屋里。
黑夜很快又重归寂静,门口的敲门声也没有再响。
桑宁坐在地上好半天,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主屋的杨丰旭隔着墙喊:“你那边没事吧?桑宁?”
她这才爬起来对门外喊:“没事!看到华老师了吗?他还没回来?”
“没有,没见到他。”
杨丰旭没忍心告诉她华老师大概不会出现,也不会帮他们忙的。
一切重归平静,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再有什么动静桑宁才转身,看到倪倩还在木板床上睡得正沉——果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难时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好事,至少还能说明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桑宁爬回床上,越过倪倩躲在内侧,拉好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其实早该知道既然让他们到这地方来,就不会看到什么太平盛世。
白天时的安宁平静完全就是个假象,此时终于开始揭开这村子被掩盖起来的另一面。
☆、第七课时
一早起来桑宁杨丰旭和徐舰三人都顶着黑黑的眼圈;倪倩和柯正亮大约是睡得神清气爽;至于高学夫则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虽然半夜被吵;但在他看来不是怪力乱神那当然就是人为,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后半夜消停了,他当然也就睡好了。
这得是多让人羡慕的神经。
昨晚发生的事就像是这个村子平静外表下被撕裂开来的一条缝隙;他们悄悄的议论了一下,桑宁把从门缝里看到的那个长着鱼眼和鳞片的小孩子告诉了大家——
她能讲出来的也只有这么多,其他那些事不管是关于村长家的,还是什么水神娘娘,都是半梦半醒间仿佛魂魄出窍时的见闻,就算说出来也根本说不清。
对于桑宁的话他们不能不信,因为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远处妇女哭喊的声音。
“又是小孩子,”高学夫显出一点不满,“就算是装神弄鬼,总是让小孩子来做也太过分了。这是什么样的教育?”
他们暂时还不敢讨论的太多,没一会儿送饭的村妇就来了。
她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到屋里的人时似乎还惊讶了一下,目光几乎是一个一个地扒拉过每一个人——
“哎呦,都起了呐,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她立刻换上笑嘻嘻的表情进来,把饭菜放到桌上。
——又是鱼,真是光看着都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