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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见着了傅宗书顾惜朝，立即媚眼就飞了过来，而停在她肩膀上的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正叽叽喳
喳叫个没完。
将傅宗书领进九幽的办公室，那女子回过头来，便向顾惜朝靠了过去：“帅哥，许久没见了，你可是清
减了不少呢……”
说着，抬着手便往顾惜朝的面上抚去，却因顾惜朝微微后仰了一个角度而落了空。
“你还是这般不解风情。”女子觉得有些失望，却又被激起了兴致，当下便往顾惜朝身边靠了过去，“
已经可以陪着将军寸步不离，看来你过得当真不错呢。”
“英绿荷，你……”顾惜朝又后退了一步，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偏了视线换了话题，“这是你养的鸟？
”
“如何？这只鸟可是稀罕物品，九幽先生特地做了送给我玩的……”英绿荷笑着将手指伸到那鸟的脚边
，那鸟立即懂事地跳上了她的手指，“我叫它小翠，如何？很合适吧。”
那鸟仿佛听懂了英绿荷的话，将那一身翠绿的羽毛一层层展开，仿佛花朵盛开一般。
这个时候，顾惜朝方才看了出来，原来这只鸟的翅膀不成比例的小。
换句话说，这是只飞不起来的鸟。
15、
“它不能飞？”顾惜朝有些好奇地问道。
“观赏用的鸟，要能飞做什么？”英绿荷咯咯笑道，用手逗着那鸟的颈子，让那一身的羽毛抖得越发夺
目。
“哦？”顾惜朝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是啊。”
没用的东西，便不应该存在，有害的东西，绝对不能够存在，九幽那些研究人员，一直努力的，便是这
个目的。
观赏用的鸟要去掉会让它逃脱的翅膀，观赏用的女人要去掉会拒人千里的矜持，研究人员要去掉对实验
对象产生感情的怜悯，行政人员要去掉为自己着想的自私……
这将是一个多么完美，多么和谐，多么默契，多么理性的社会！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早习惯了适应了接受了以为就该这样了。
可顾惜朝还是止不住想笑，笑自己在ER这些日子，竟被那些垃圾人类同化了不少。
原来自己到底还不是改良人种那么优秀的人类呵，原来自己还会觉得将那么多垃圾人类送上死路并不是
那么光鲜的事情，原来自己还是会觉得鸟儿被折了翅膀是这只鸟最大的悲哀，原来自己还是没有办法用
赏玩的态度来面对就该被赏玩的女人，原来自己还是会自私地只想要为自己证明什么谋求什么……
甚至，自己居然开始觉得星空很美觉得自己会在仰望星空时忘掉些什么，开始觉得那些训练过程中小毛
病不断的新手们傻得可爱，开始觉得四乱他们跟在自己身后的时光有趣得让人难忘，开始觉得这世界原
来并不是哪里都是绝对零度……至少，那人的手不是……
那是一种温暖得让自己觉得几乎就要被灼伤的温度。
哪怕是飞蛾扑火般有去无回，也想要再一次感受到的温度。
只可惜，那火不是单为自己点的，自己，也不是会贸然扑火的蛾子。
………………………………
“你说的话，都是些什么意思？”傅宗书皱了眉头，看着九幽。
“我曾经以为我们的技术已经趋于完美了，那些分子的每一个排列组合都已经没有秘密，更有几乎完美
的模板可以用来保证那些新生儿的质量，并可以根据实际的需要人员的损耗程度来达到数量与种类上的
和谐……这些，本都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但是现在，我却不敢保证……”九幽看着眼前的胚胎标本，
轻轻地叹了口气，“当初，改良人种最初出现的时候，受到了那些恐惧新生事物的自然人的严厉打压，
但是那些打压非但没有得到他们希望的效果，更在一个世纪之后，明显在各方面都比他们优秀以及有竞
争力的改良人种成为了统治阶层之后，自然人被降低到和他们原先所不屑的那些动物同等的层次上，更
付出了这被统治长达千年之久的代价……但是，毕竟已经是千年只久了……”
“那又如何？”傅宗书继续问道。
“每当人类认为可以操纵自然可以超越自然的时候，它总是会弄出些让人大吃一惊的事情……现在，就
比如说——顾惜朝。”九幽说着，眯起了眼睛，“他的基因排列并不完美，甚至有些相当致命的缺陷，
但是，他的某些方面，却比我们最新的成果都还要优秀……他会成为联邦军的首席试飞员，并不是意外
。”
“自然的进化虽然缓慢，却也已经渐渐赶上了我们研究以及技术的进步。”九幽交错了手指，看着傅宗
书说道，“现在，我们这些改良人种，有可能面对与当初那些自然人相似的境地——在更优秀的种族出
现之后，不得不沦为次等生物而从食物链的顶端退下，被统治，或者消亡……当然，我只是根据目前的
情况做了个假设而已，毕竟顾惜朝这个活生生的样品摆在这里，但是由于该样品的不可复制性，我对这
假设的正确性，并不敢保证。”
“是吗？”傅宗书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
改良人种的历史，他比九幽清楚，关于历史规律的种种分析与结论，更是他从诞生便开始学习的东西。
如果一件事情必然会发生，那么最好的办法，不是阻止，而是想办法利用。
人类的基因里，一直潜伏着一种奴性，这种奴性，会让一个群体都丧失自我意识，成为某种宗教某个信
念的追随者，甚至连生命也可以放弃，更重要的是，他们会为了维护这个信念，将所有反对者有异议者
都除掉，而不在乎对方是不是怀着和自己同样的目的是不是自己的同类等等其他所有因素。
早期的改良人种会为了消除人的这种奴性而使人得到更自由的发展而努力，但是带来的后果，便是这联
邦军内从来没有停息的派系斗争，而这已经违背了最初想要建立的社会的宗旨，所以后期，还是渐渐地
将这段基因加了回去，当然，换了名词，叫服从。
再优秀的人又如何？哪怕就是有九幽这种天才的大脑，学会了服从，便也就是能够让人放心使用的工具
，所以，傅宗书其实并不担心自然人能够进化到何种地步，只要九幽的新药研制成功，能够将让那段基
因有缺失的人后天地得到纠正，那么，只需要最低级的洗脑手段，哪怕只是一天24小时地在电波里宣扬
着他们应该信仰的东西，都可以保证这个社会一如往常般，和谐，完美。
而诸葛那帮政见不同的人，也可以以同样的方法收服利用，毕竟，除了政见不同，诸葛在管理上，确实
是一把好手。
想到诸葛的主张，傅宗书就忍不住想笑，让那些垃圾人类平等了，那么其他那些动物又该怎么办？所谓
平等，只能存在在有限的范围内，可他竟异想天开地想让这范围扩大到无限，当真是痴人说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上古流传下来的谚语，有的是道理，更何况是如今自然人与改良人之间壁垒
分明的对立状况呢？
如果有够优秀的自然人，当然可以利用，比如说顾惜朝，但是，这一切必须建立在能够保证改良人利益
的前提上，否则，若真如诸葛主张的那般，要不了多久，改良人将不再有任何特权。
“你的药研究得怎么样了？你给我的报告你说有很大进展。”傅宗书看向九幽，问道。
“在上次那几个小叛乱中活捉的首领和他的下属身上实验过了，很成功。”九幽恭敬地回答道，“现在
的他们，已经完全不知道反抗为何物了，但是，毕竟他们只是些智商不高的低等样品，我并不能确定，
在智商比较高的实验品身上能否也有这么好的效果，毕竟，不懂得服从，又有比较高的智商的样品，并
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在顾惜朝身上实验吧，我将他带回来了。”傅宗书开口说道，不出所料，换来了九幽满脸的惊喜。
既然顾惜朝是让他们意识到自然人的进化对改良人产生威胁的人，那就让他来终结这个威胁，证明顺从
的自然人，哪怕能力再高，也不会兴多大风做多大浪，是能够保证的安全。
“我一定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九幽向傅宗书深深一个鞠躬。
傅宗书抬手拍了拍九幽的肩膀：“好好干，若效果够好，帮他将脑袋里的炸弹拆了，不管怎样，他都还
算是颗好棋子。”
若真能将他驯服，会好用得多。
………………………………
“咳咳，我们刚刚接到线报，这艘船上混进了不该进的人，现在，你们全都给我站起来，列好队，我们
要统计人数。”一个联邦军的官员带着下属进到了那些作为劳工的自然人聚集的船舱。
戚少商和穆鸠平俱是一惊，但戚少商立即冷静了下来，虽然几个明晃晃的探照灯下这个简单的只是一人
一床被子的船舱里，混进来的人自然是无处可藏，但是他知道就算人数不对，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出来到
底谁是混进来的，毕竟，这个船舱里的人数，实在是多，而且联邦军那些人一贯将自然人当作一般动物
看待，是不会详细记录每个人的资料的。
果然，在清点完人数发现似乎确实有误的时候，那几个官员显然对如何找出混进来的人有些觉得棘手，
但是戚少商没有想到，似乎是为首的那个官员竟然手一挥：“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算了，放毒气
吧，这船人不要了。”
“损失虽然大点，但总比到时候出什么岔子的好。”那官员说道，带着手下就要离开。
戚少商大惊，若是他们真地是这般不管自然人死活，那么岂不是说明，自己又要连累这一船的人，都陪
自己做了冤鬼？
也许自己该站出来，也许自己这个混进来的人被找出来了以后，他们会放过其他那些无辜的人。
但是，自己身上的仇，又该由谁来担？自己要讨的债，又该由谁继续追？
就在那几个官员转身就要出了舱门的时候，一个有些暗哑的声音从船舱的另一头传来。
“等等。”
太熟悉的声音，戚少商转头，入眼的，果然是那似乎越来越似风中残烛的身影，以及那个永远跟在他身
后，不曾多离开半步的女子。
“我本来是不想出来的，要是你们说我LM在找联邦的茬，我雷卷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但是连累了其他
人，这责任我也担不起。”雷卷缓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沈边儿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戚少商
却分明看见她向自己这边投过来的一个有些埋怨却又在要自己安心的眼神。
“哦？是雷卷先生？是我眼拙了，竟没能认出来……”为首的官员微微一愣，随即挂上了公式般的笑容
，“还请雷先生包涵了，只是不知道，雷先生到此，有何指教？”
LM一向受到诸葛的保护，加上这些年来确实对联邦忠心耿耿，更是联邦需要的劳力的一个重要的出口地
区，所以身为LM领导人的雷卷也算是一个合作的对象，总不好太过轻慢。
“指教谈不上，只是过来解决两个在LM捅了大漏子又想逃脱混去ZX的犯人而已。”雷卷说完，微微偏转
了头，向他刚刚身处的地方望去。
两具尸体横在地上，面带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