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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
“敲打”了几下,他却越发能耐了,不行,这次得一棍把他打倒才行,别弄出什么意外,虽说自己并不想踩在他的头上出名,可自个也不想高高兴兴地来,最后还得跳水游回岸边,成为别人的笑柄啊。
刘远表面在构思,心里却抓耳挠腮,急得不行。
没办法啊,虽说那些好的诗词很多,但也不是马上就能想出来的,自个不是文科出身,一肚子的墨水,想要多少就弄多少,喝二杯酒,然后来个诗百篇的壮举。
真是后悔,自己肚子里记得最妙的两句上联都拿去搞活动了,现在怎么办?现在要出绝句,还是此句一出,他肯定对不上的那种,想不出来啊,怎么办,怎么办~~
“刘兄,别忙,来,先喝杯酒再想,一定要想一个难的,把他赶下水,看他还敢小看我们江南才子不?”一旁的秦朗看到刘远有点着急,脑门都出汗了,有心替他解压,笑着拿起那壶天府香就要往刘远的杯里倒酒。
“别别别,我不太习惯~~”现在哪里还喝得下酒呢,别人一喝,那是豪情迸发,文思泉涌,自己一喝,估计得倒下。
刘远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推开那只装着酒的锡壶。
西湖、锡壶?突然间,刘远心里一个激灵:有了。
刘远想起了一个故事:相传某个夏天晚上,苏东坡与朋友泛舟西湖。一位朋友手提锡壶想给苏东坡斟酒,不慎失手锡壶掉入湖中。站在旁边的另一位朋友脱口而出,作出一联到后世都没对上,应是没法完美对上的千古绝对:提锡壶,游西湖,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此情此境,一下子就把刘远心里的记忆给激发了出来。
“我自己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只见刘远一手提着酒壶,一手举着杯子,边走边斟,那样子,潇洒极了。
大家都知道他在构思好联,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生怕打扰他的思路,连刘远的对手徐鸿济也很有风度地沉默不语,不催促也不打扰,一来他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也迁就了自己两次,二来,就是他才学再高,也不是电脑,总得花点时间来酝酿的。
刘远构思的时间,自己刚好利用得上。
边走边斟,不时轻抹二口,这在船楼上的少女,感到刘远真是太有风度、太有个性了,一个个美目睁得大大的,芳心又在期待着,这位有趣的小才子又有什么惊世的大作问世。
不光是那几个怀春少女,刘远走到哪里,船上的才子的目光也追随到哪里,大家很想看看,刘远到底又能拿出什么好的佳作现世。
简直是全民偶像了。
刘远装模作样的走到船栏边,眺望着瘦西湖的美景,只感到湖面上、岸边灯火通明,那一盏盏的灯笼就像天空中的点点繁星,漂亮极了。
靠在船栏边,提起酒壶,举起杯子,准备给自己倒酒,然后手不经意那么一震,好像拿不稳,“扑嗵”的一声,那酒壶一下子掉到湖中了。
“唉啊,可惜那一壶天府香了。”有好酒之人忍不住叹息了一句。
苏老先生正准备下人再给刘远送去一壶酒的时候,突然听到刘远大叫一声:“有了。”
有了?
船楼上才子一下子把耳边竖得高高的,心里暗暗期待着,这个给人无限惊喜的家伙,又有什么佳作现世。
刘远打了一个响指,大声地念道:“徐兄,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提锡壶,游西湖,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什么?
不光徐鸿济,船楼上的所有人,一个个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那嘴巴张大得,拳头都可以塞得进去。
这对子,双重谐音,把物、地名还有心情完美的溶为一体,简直就可以作为千古绝句!
就是拿着一壶美酒,自斟自饮,一不小心,那装着美酒的酒壶掉到湖里,就那么简单的事,平时酷爱湖中泛舟的才子,一年哪里没碰上过三五回的,可是刘远却灵感迸发,一下子作出了这样的绝句。
这就是距离啊,别人抓住了这个灵感,而自己没有抓住。
目睹整个过程发生的才子佳人们,一个个都被震惊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一个个好像看着怪物一般看着刘远,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而有幸坐在船楼上的几个少女,大大的眼睛,媚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刘远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影帝不好当啊,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自己好像案情重演一样,把苏大学士的当年的情形模拟一次,好好的震摄那些家伙一下,他们不是说金玉世家那两个对子是自己请人做的吗?还用这个来抵毁自己的高尚的“品格”,现在就来一个即景生情,看他们以后还敢乱说。
既然准备出风头了,那就再装逼一点,哼哼。
刚才一看到刘远掉酒壶时,内心对刘远那番做作有点不满的徐鸿济心里有点发笑,这人怎么啦,刚才挟东西也挟不稳,现在一个酒壶也脱离手,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就这么掉了一个酒壶,竟然让他灵感迸发,得到那样的绝世好对。
一联既出,大家把目光都集在徐鸿济身上,只见的脸色当场就变了,接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紧锁,那前额都皱出一个“川”来了。
良久,徐鸿济向刘远行了个礼:“果然是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刘兄高才,小弟才疏学浅,甘拜下风,真是小看扬州的才子了,以前年少轻狂,自命什么九斗先生,从今而后,我只叫徐鸿济,请大家不要再说什么九斗先生了。”
说完,三步作二步走到船边,纵身一跃,“扑嗵”的一声,实践自己刚才说的彩头,跳下到湖里,自个游上岸~~~~~
众人盯着刘远还带着稚气的脸,心里暗叹道:妖孽啊,竟然把北方才子之首徐鸿济给逼得跳湖了。。。。。。。。
043善意邀请
“刘公子,奴家告退了,你今晚真的没空吗?”
诗会结束的时候,杜三娘俏生生的站在刘远面前,一脸幽怨地说道。
以自己的容颜才名,不知多少公子少爷、文人豪客哭着求着要做自己的入幕之宾,自己都一屑一顾,可是自己都主动邀请了,可他竟然拒绝了。
这对向来对自己容貌非常自信的杜三娘,简直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这个,今晚有点不方便,下次,下次一定。”刘远擦擦汗,有点为难地说。
要不要自己还在发育,要不是家里还有小娘在等着,刘远还真想晚上把她给收了,可是不行啊,小娘还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呢,本来她想来的,不过刘远怕狂花浪蝶多,就好说歹说,就是不让她来。
男人嘛,很多事都可以很大方,唯独在女人方面不能大方,不仅不能大方,还要小气才对。
算了,就当发发善心吧,什么威风都拿足了,这个大众的“女神”还是先放着,别把大家所有的念想都给断了。
“哦~~”杜三娘应了一声,然后幽幽地说:“三娘的大门,随时为公子打开。”杜三娘对刘远盈盈行了一礼,带着那个帮自己抱古筝的侍女下了小船,功成身退。
而在一旁看着的才子,口水都流下来了,恨不得被邀请的那个是自己。
听到杜三娘主动邀请刘远时,其中秦朗最紧张,生怕刘远今晚就把自己的女神给“吃了”,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不把刘远给灌醉,听到刘远拒绝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娘走后,那些才子也一一告辞,对他们来说,今晚还是很尽兴的,中间那个环节两尊“大神”都没有参加,大家都得到露面的机会,再说听了那么多名句佳作,还亲自目睹了扬州才子大败北方士子之首、名气极大的徐鸿济,让他自己跳入湖中游水上岸,这简直就是吹嘘时最好的谈资。
怎么也值了。
船上的才子过百,但接送的小船只有三艘,刘远也不着急,那个老管家告诉刘远,诗会散后,先不要走,苏老先生还有话对自己说。
不过苏老先生没有空,他正在和崔刺史、赵司马他们在讨论着什么,有时还小声的吵起来,刘远细心听了一会,好像是为哪首诗上榜,哪首诗排在什么位置而热烈的讨论。
每年的诗会,都会有大量的佳作产生,而诗会开完了,把这些优秀的诗作推广出去,让那些童生、士子们有更多的借鉴和学习的模范,这也是一件很得要的事情,不过刘远听到的是,他们只是上百首诗中只选十二首,然后在扬州各地张榜宣传。
各花入各眼,除了几首实力超然的诗作,还有几个位置的争论还是有的。
“几位前辈,为什么不把这些诗司印刷成册,这样一来,收集的诗作多了,也可以更方便的推广啊。”刘远忍不住提建议道。
崔刺史和苏老先生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说:“你说的,我们也知道,不过现在黄扬木难找,雕板的工钱也很昂贵,所以还是很难,只能用张榜的方式来宣传了。”
雕版?
刘远这才想起,虽说印刷在前秦就有了雏形,拓石和盖印就是最简单的印刷,真正得到长足的发展,那是在宋朝,一个叫毕升的人发明了活字印刷后,印刷术蓬勃发展,而在唐朝,还是用雕板印刷。
找那些坚硬的木材,多是黄扬木,请技师把它刻成雕板,因为不常用,费用也高昂,不过多用来印刷一些佛经、宣传单张之类,用于诗集什么的印刷还是很少,以至很多书籍都是靠抄,人工抄写,不过这种方式成本大、费时多、错误也多,很不科学。
“大人”刘远用字谨慎地说:“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大大地降低印刷的费用,把一些重要的书籍印出来售给那些有需要的士子,官府会支持吗?”
“哦”崔刺史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刘远,坚定地说:“绝对支持,这对我大唐是一件大功德之事,本州无论是谁能做出贡献,我都会凭功论赏,除此之外,我还会向皇上启奏,让皇上也对杰出工匠给予重赏。”
倒,那个工匠的地位,也比商人高啊。
崔刺史说完,扭头对刘远说:“怎么,小远,你有这方面的兴趣?”
“是有点想法,不过还得努力一下才行。”刘远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一个全新的市场,就是巨大的金库,谁能抢先占领那个市场,谁就可以率先把手伸到金库里,随心所欲掠取财富。
“此事我看可行,这是对我大唐做点有利于功在千秋的好事,总比做一个商人强。”崔刺史点点头道。
刘远苦笑一下,也不说话。
旧时商人被认为不事生产,靠投机倒把为生的社会寄生虫,被所有人轻视,就社会地位来说,君主最高、然后是皇族、公卿大臣、官员、士卒、农民、工匠,最后才轮到商人,崔刺史的话里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一个勤勉的工匠,也比一个投机倒把的商人强。
“什么工匠、商人都是下九流,读诗书、知礼义,在科举中一鸣惊人,这才是正道。”苏老先生摇了摇头,正色对刘远说:“刘远,我觉得你是一个好苗子,以你的才华,做一个商人真是浪费了,做人要有风骨,我给你开个方便之门,你来州学做我的入室弟子,以你的才华,肯定大有一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