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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见到那罂粟般诱人的笑,纵使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他也觉得值得,既然他那从未谋面的父亲为了那只卑劣的下等树精狠心抛弃他们母子,那么就由自己代替他疼爱呵护她。
芙芊掀开绫被跳下床,踮着双白皙赤|裸的莲足朝他奔去,精致的脚踝处那串金铃随着奔跑发出悦耳的脆响。
她一头扑进容阕的怀里,那满心的欢喜似要溢出来。
“先生,先生,先生,”她埋头在他怀中,含糊地一声声叫着,“先生你终于回来看芙芊了。”
却说楚翘因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被容阕一番拳脚相加,扔进了荷塘底下的水牢里。
她猜得没错,他们要留她一口气引白薪出来,但是显然没打算让她好受。眼下她手腕被铁链锁在柱子上,腰部以下都浸在阴寒的水中,她浑身上下有不少破口,就算白薪在她死于伤口感染之前赶到,她的一双腿脚估计也废了。
想起白薪临走时的嘱咐,她只觉得歉疚,但却无法后悔,四叔养恩如山,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置他的安危于不顾。
楚翘拿不准那对母子把白薪诱来之后打算怎么对付他,看芙芊刚才的态度显然对白薪已经痴迷到了偏执的地步,神经病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正常人永远无法揣测,她别无他法,只能静静地等着事态发展,努力活下去见机行事。
那个叫荣妈的中年女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来食物和水,地下看不到天光,楚翘只能从她送饭的次数来估算大概时间。
自从她那天忍不住拿话刺了芙芊之后,容阕就再也不让她出现在芙芊面前,自己偶尔会下到地牢里看一眼她是不是还活着,楚翘不再逞强,做出奄奄一息只剩半口气的样子来,他大约怕不小心真把她弄死了,没有再对她拳脚相加,还在送饭时加了几粒消炎药。
楚翘把药吃了,虽然不一定有效,但是聊胜于无。她其实并不怕死,因为已经知道了死亡并非终结,魂飞魄散才是,但是这具身体是师父给的,她有尽力保全它的理由。
吃完荣妈送来的第六顿饭之后,来收碗盏的却是容阕。
“吃饱了吗?”他看了眼碗里剩下的大半饭菜,心情似乎很不错。
楚翘把头扭到一边,轻蔑地哼了一声。
“我是好心提醒你吃吃饱,”容阕出人意料地对她的挑衅无动于衷,“因为这是你最后一顿饭,马上你就要上路了,哦,不对,都灰飞烟灭了,还怎么上路呢。”
楚翘的心往下重重一坠,他们果然没打算放过她,不过她并没有流露出恐慌:“你们杀了我就不怕白薪找你们母子算账?”
“他已经到了,你不妨留点力气自己问他吧。”容阕歇斯底里地尖声笑道,走到墙边拉动机关,水牢的石头穹顶隆隆地移动,错出一扇一米见方的天窗来,莲池里的水从窗里灌进来,与此同时楚翘背后的石柱逐渐升高,就在她快憋死的时候,她的脑袋破水而出,不一会儿她的大半个身体连同石柱一起从莲池中央探了出来,接着石柱停止了上升的趋势。
楚翘甩了甩一头一脸的水,眯着眼睛适应周围明亮的光线。
这是个晴好的夏日,风和日丽,正适合重逢,只是她的样子有点狼狈,身上伤痕累累,半张脸还肿着,和煦的暖风送来阵阵白梅香,楚翘循着香气望去,只见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从远处向她走来。
他终究还是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恶趣味都留给反派了;给主角留点节操╮(╯▽╰)╭
☆、师父回来了
他终究还是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了。
楚翘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神经线猛然一松,如果不是双腕被牢牢缚在石柱上,她真怕自己会瘫倒下去,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其实伤得比想象的更重,她的腰部以下已经失去了知觉,连水温是冷是热都感觉不出来。这些天支撑着她的只是再见他一面的念头。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去看清他,但是滴滴答答顺着她的额际往下淌的池水像一挂半透明的帘幕挡住了她的视线。
白薪手执鬼画扇,沿着荷花池畔一路行来,银发与袍裾拖曳至地,随风轻轻拂动,眼看着将要靠近她时却转身背向她,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换了一身红衣的芙芊已经施施然从门里迎了出来。
“好久不见了,芊芊。”白薪走上前去自然地执起她的手,他的声音顺着风飘到楚翘耳边,音量虽轻却极清晰,语气中带着种熟稔的亲昵。
“先生,”芙芊抬起眼睛凝望他半晌,眼里泪光晶莹,突然浮出厉色,甩开他的手,“你还是来了,是为了那个榆树精吗?”
“怎么会,”白薪耐心而温柔地再次牵起她的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楚翘在莲池中央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却看到两个身影抱在一起,她相信白薪是在演戏,但觉得这出戏对她来说代价太大,他的声音明明比春水更柔更动人,她听起来却特别刺耳。
芙芊对白薪突然千依百顺的态度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又有几分受宠若惊:“先生,我命人在荷花池边预备了茶水,我们边赏景边喝茶可好?”说罢牵着他的手耀武扬威一般朝楚翘的方向走去。
白薪对暴晒在骄阳下的楚翘视若无睹,时不时温柔地睇一眼身边的芙芊。
“怎么没见阕儿?说起来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他。”走到一半白薪突然停下脚步,柔声问她。
芙芊脸色突然一变:“我们好不容易重逢,提别人做什么?”
“他是我们的儿子,怎么能说是别人呢。”白薪嘴角往上一翘,仿佛只是在陈述一桩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他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落在楚翘耳中却像个惊雷,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滑,手腕被铁链勒得发白。
芙芊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很快恢复了镇定:“阕儿说第一次见父亲,特地备了一出好戏请你看,现在正在忙着准备呢。”说着暗示地朝池中央看了一眼。
白薪闲闲地靠在池边的石阑上,闻言也顺着她的目光朝楚翘望过去,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又回过头伸手揉了揉芙芊的头顶:“那么久没见芊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淘气,不知阕儿安排了什么戏码,想必是精彩绝伦,我真是等不及了。”
“先生不心疼吗?”芙芊扁扁嘴似娇似嗔,话里尽是酸意,“好歹……也算是与先生有过露水情缘。”
“你也说了是露水情缘,怎么能和你相比,”白薪合拢扇子挑起芙芊一缕长发,“以前有你在身边相伴的时候我不识得你的好,现在有了比较才明白什么最可贵。”
“先生说的是真的?”芙芊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将信将疑,那么多年的委屈一时间都涌上了心头,“难道你是唬我开心想乘机救出那榆树精?”
“芊芊你还是那么小心眼,”白薪轻声一笑转过身面对伤痕累累的楚翘,搂紧芙芊的肩头,“如果她招你讨厌你尽管拿她出气,直到气消为止。”
他们相隔不过几步之遥,当头的毒日头慢慢炙烤着她,脸上的水蒸发殆尽,她已能把他的一颦一笑看得一清二楚。
趁着芙芊不注意,楚翘朝白薪眨了三下右眼,这是他们的暗号,在地府时他们三天两头联手捉弄无常,不是在他的包子里掺芥末就是在他的汤团里包辣椒面,每当这些时候都会交换暗号。
白薪却没有如她所料眨三下左眼,而是趴在栏杆上侧着头眯缝着眼慵懒地望着她,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
楚翘几乎要怀疑这个师父是假的,但是那眼神,那笑容,还有那段白梅香,分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她死命地盯着他,想从他淡然的眉眼中找出玩笑和诡计的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有,她张了张嘴,想求他别再演下去,但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茶桌和蒲团就放在池边,芙芊和白薪相对而坐,闲适地品茗赏花,絮絮地说着别离的相思,时不时传出一阵轻笑。
楚翘舔了舔被烈日晒得干涸的嘴唇,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她已经不需要故意侧耳倾听,他们的对话也会一字不漏地钻进她耳朵里,她想用手捂住耳朵,动了动手腕才想起来自己还被绑在石柱上。
每一次白薪貌似不经意地看向她时,她都努力想从凹陷的眼眶中挤两滴眼泪出来,他从来都舍不得她掉眼泪,哪怕只有一个蹙眉,一个不忍的眼神,也是能让她安心的信号。可惜她的眼睛又干又涩,别说是眼泪,连一点水汽都攒不出来,原本清晰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焦点变得飘忽而涣散,似乎又有一个人加入他们中间。
“阕儿,快来见过你父亲。”芙芊对他比往常温和,但仍旧是冷。
“哦,长这么大了啊,可惜长得不太像芊芊你。”白薪说着拈了颗绿葡萄放进嘴里。
容阕恭顺地上前向他行礼,然后默默肃立在旁边暗暗打量这个让他母亲爱了念了一辈子的男人,虽然他的脸和自己几乎一样,但行止间的风流和洒脱却是他没有的,恐怕这些才是他母亲心心念念的东西,但是他却对此深恶痛绝。
“阕儿不是准备了好戏给你父亲看么?”芙芊向容阕使了个眼色,“那就快点去吧。”
楚翘昏昏沉沉,辨不清也不想辨清谁说了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踏着水中的石桩走到她跟前,楚翘眨眨眼睛,把焦点聚在来人身上,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容阕。
“光看戏也闷得慌,不如来玩个游戏怎么样?”芙芊支着下颌放下茶杯,娇俏地看着白薪。
“芊芊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我一定奉陪。”白薪宠溺地看着她笑。
“喝茶没意思,不如我们换成酒。”芙芊说着把双手举到空中击了两下,就有个穿鹅黄短衫的小丫头端了酒具迈着小碎步走过来。
“呐,”芙芊从袖管里掏出两条红色绸巾道,“一会儿我们把眼睛蒙起来,让阕儿在那榆树精身上随便哪处扎一刀,然后我们来猜,若是一个人猜对了,另一个人就罚酒三杯。”
“好啊,这个玩法倒是新鲜,”白薪神态自若地摇了摇扇子笑道,“那要是两个人都猜错了怎么办?”
“那这一轮就算平局,再继续扎刀,直到有人猜对为止,”芙芊嘴角笑意积聚,“若是先生心疼美人,现在翻悔还来得及。”
“心疼?”白薪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芊芊你认识我那么久,什么时候见过我有心了?”
“先生果真是天地间最冷情冷心的人,”芙芊倒了杯烈酒一干二净,前仰后合地笑出了眼泪,“真是再好不过了。”
“就算有心也在你身上。”白薪把身子靠过去,用挑逗的眼神望着她。
“芙芊不奢望先生的心,”芙芊用手帕摁了摁湿润的眼角,冲他嫣然一笑,“同为宠物,只要先生多宠我一分我便知足了。”说完朝容阕挥挥帕子,“开始吧,阕儿!”
白薪和芙芊用红绸巾把对方的双眼蒙住,在脑后打了个结。
容阕揪着楚翘的头发使她把脸抬高,与此同时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贴在她脸上,刀尖像毒蛇的信子一样沿着她的脸颊慢慢往下,在她身上游走,却不挑破她的皮肤。刀尖在她前胸后背游移了一遍,突然离开她的皮肤,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嘶”的一声,楚翘觉得从嘴角到颧骨火辣辣的疼,方知容阕用锐利刀锋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