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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虎神慢慢下沉的身影,泷轩露出感激的笑容,总有一天,他们还会见面的,就像他坚信小弥会在不久之后强大起来一样。
而另一边的小弥也非只沉浸于同他们重逢的快乐中,稍稍调整了心情,极是理智问:“现在,该是告诉我找到九鸾城的方法的时候了吧?”她等待,却没有人回答,“白虎神?”
泷轩替白虎神回答,“他已经走了。”
“走了?”小弥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回过了神,白虎神走了,他们又该如何去找沉在海底的九鸾城呢?
雀女不知小弥在担忧什么,便是开口问:“尊主,怎么了?”
“我……”小弥欲言又止,白虎神是一只具有万年修为的神兽,做事会有分寸,既然它选择了离开,就说明它的使命完成了,那么这个答案必然会有人告诉她,只是告诉她答案的人会是谁呢?小弥把视线重新移到雀女身上,暗忖或许这雀女知道该如何找到消失的九鸾城,“没什么,雀女你可知道如何找到九鸾城吗?”
“九鸾城……”雀女对着小弥微微一笑,如实回答,“九鸾城就在雀语台下面的海底深处。”
果然如此,小弥亦对着雀女微笑,继续深入的问:“那你可知道如何叫九鸾城重新浮出来吗?”
“这……”一时间,雀女清丽的面容上浮出几分难色,有些愧疚的垂下了眼帘,“回尊主,雀女不知道。九鸾城是尊主沉入海底的,至于如何叫它出现,怕是只有尊主自己才会知道。”
“我?”小弥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雀女说的没有错,九鸾城是她在上一世临终前沉入大海的,想必是没有告诉人复原的方法,可在走奈何桥时,她喝了孟婆汤,哪会记得呢?
见自己的答案不能叫小弥满意,雀女脸上的愧疚就更浓了,她蹙着眉,自责的撅起嘴巴,“对不起尊主。”随后便是沉默,沉了半晌,才想起了什么,又对小弥道,“不过雀女知道如何进入海底的方法。”
“海底?”小弥讶然,后又想想这未尝不是一种方法。现在的她是想不起来关于上一世的事情,但不代表永远不会想起来,也许因为某个契机,她就能叫九鸾城重新浮出水面。“什么方法?”
闻言,雀女向着雀语台的西边角落走去,念诵了一段不知名的咒语,身前就多了一个金色的的水晶球,她把手放了上去,转了一圈,地表就开始颤动,渐渐的,一条通往海底的台阶出现在他们面前。雀女对小弥道:“从这里下去就可以找到九鸾城了,只是……”
“只是什么?”小弥问。
“只是海底有虾妖鱼怪,还望尊主小心。”雀女好言提醒道,后又告诉小弥,“海底不比陆地,看似差劲的妖怪在海底都可能变得无比强大,稍不留神便可取人性命。”
在雀女的话语中,小弥已经听出了其中隐藏的意思,可还是不愿相信的问:“你不跟我们下去吗?”
雀女摇了摇头,“雀女是鸟类,不能碰水。今日能再次见到尊主,雀女已经很开心了,雀女会目送尊主下去,然后飞往九鸾山,告诉众姐妹尊主还活着的消息。”说着,她又不放心的提醒道,“尊主,在水下切记要小心行事。”
☆、003坦诚相见
听罢雀女的忠告,小弥不自觉的望向了泷轩,见他的脸上挂着不温不火的淡笑,心里也就觉得没什么了。泷轩的笑容虽是浅浅的,却是透着属于他独有的自信,既是如此,她又何苦再畏惧什么?
迈开脚步,走下了第一阶台阶,与寻常的台阶无异,这又潜移默化的给了小弥不少勇气。沿阶而下,每走一步就离海面近了一步。她在前面走着,而泷轩则在后面紧紧跟随。
看着小弥一步一步走得甚是小心谨慎,泷轩却是不敢怠慢,眼看着就要接近海水时,他催动起法诀,在周遭结出一个透明的结界,来防止海水的侵入。
在结界结好不久,他们也开始了进入海下的第一步,尽管有结界的保护,可小弥还感受到了海水的冰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那道纤细的背影不自觉的颤抖又怎能躲过泷轩的眼睛?泷轩心疼的耸起眉峰,“还好吗?”
小弥没有转头,“我还好,你呢?”不知怎得,刚刚听到泷轩的问话时,她竟有了一丝恍惚,仿佛这一个问题不是在问她的一般。
泷轩被小弥的问题问住了,曾几何时她会在回答时加上一句关心的反问?忍不住笑笑,“你觉得这海水能奈我何?反倒是你,体温还没恢复,若是耐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
一时间,小弥仿若又回到了刚刚在雀语台上看见的一幕,好像不知不觉间,泷轩又变回了过去那个深情不已的男子了,“泷轩你变了……”
完全不理解小弥忽然开口是为了什么,泷轩选择沉默,等待她后面要说的话。
小弥也只是随感而发,她越发觉得自己所面对的人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泽尊主,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她亦是沉默,良久,还是觉得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刚刚在雀语台上,我看见你同汜音私定终身的一幕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泷轩微微怔住了神,那是属于他与汜音的回忆,又岂是说忘却就能忘却的?他还记得自己曾暗暗起誓,若是今生不能娶她,便要日日夜夜都要承受失去所爱的痛楚,发誓的时候,他还很小,却是那么认真,可终归还是没能娶了她,于是上苍如誓言所说的一样,要他日日夜夜都要沉浸在失去汜音的痛苦中。“是凤凰笛叫你看见的吗?”虽然有一段时间,他曾希冀着把小弥变成另外一个汜音,可随着他们了解的加深,就越发觉得小弥同汜音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想到那些很私人的过往被他人知道,泷轩的心中难免有些无奈。
小弥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感慨着说了句,“早晚有一天我会想起来关于汜音的一切的,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兀自笑笑,笑容里尽是无奈,“就好像这责任一样,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承受,命运都是逼着我去接受它、顺从它。”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透着小弥对命运的痛恨,泷轩只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从出生就是神族后裔,就注定不会平凡的度过一生,特别是眼睁睁的看着汜音为了使命离自己而去,就对这命运与责任深恶痛绝了,可责任就是责任,只能挑起,不能逃避。
小弥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笑得好似盛开的曼陀罗,妖艳且决绝,“早晚有一天我会被责任侵蚀成一个连我都不认识的自己,泷轩,我只希望你能始终记得我是小弥。”她说的认真,也说的极为隐晦,在她一点点想起有关于汜音的记忆时,她就有感觉自己可能会变成汜音,可也只是变成而已,纵然神似,本质上她还是小弥而已,她只是害怕有一日泷轩会错把她当成汜音,把爱转移到她身上,然后再次受伤。
今生的她已经把爱给了阿裂,在换来满身伤痛后,便没有力气去爱其他人了,既是如此,不如早些说清楚的好,免得害了这个对爱专一的男子。
泷轩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可终归还是没有多想,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永远记得你的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会记得你始终是小弥而已。”说着说着,心竟没来由的痛了起来,便是不忍道,“可小弥,你还要记得,无论遇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还是最初那个快乐的你。”
听着这样的话,小弥的心也痛了起来,拿着现在的自己同最初的做起了比对,几乎可以是两个人了,她还可能回到最初的样子吗?最初的样子是她孤零零的在街头乞讨,生活凄苦却简单,简单到不会为情所困,更不会为情所伤。可现在的她呢?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是生活得凄苦,却是满身的伤,满心的痛苦……
两人继续向着海底走,慢慢的,海水已经没过了结界的最高处,放眼望去皆是蓝色,是忧郁的颜色,仿佛是从远古就流传下来的。
脚下的台阶开始移动,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向下走就能载着他们往海底去了。
小弥和泷轩都是一惊,但见周围并无任何异样,悬着的心也就落了地,踏踏实实的任由台阶带他们前进。
海水越来越深了,好像从晴天万里慢慢蜕变成沉沉黑夜,除了没有星光闪烁外,就真真叫人觉得现在就是天黑了。
台阶还在往下深入,小弥以为越往深,海水就会越来越黑,可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黑色竟渐渐褪去,很快就被明亮取代。
望着那幽幽的蓝色与白色相结合,小弥把头转向了泷轩,“我们……”话还没有说完,脚下的台阶就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泷轩意会小弥的意思,笑着指了指前方,“别怀疑,我想这就是海底了。”
顺着泷轩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小弥才看见那是一片被珊瑚包围住的海洋,美丽且明亮,细细观察,才发现那浑然天成的光亮竟是来自一颗又一颗的夜明珠,每一颗都只能用巨大来形容了。
“好大的夜明珠……”小弥感慨着,又仔细的看了一看,整张脸又失去了颜色,哪里是夜明珠?分明就是一颗又一颗的骷髅头!她向后退了两步,退到泷轩身边。
泷轩也是看到了这些,便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目光逡巡着,忽的发现远处幽暗的角落里正有一双幽绿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004遇妖
“是什么?”小弥压低声音问。
泷轩则是握住小弥的手紧了紧,“别怕,有我在。”
这样的话虽不足以温暖小弥冰凉的手,却可以绕到她的心田,她有些恍惚,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未等她再说些什么,就见那双幽绿的眸子动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擅闯海底?”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声落,一名手持长戟的蓝色大虾朝他们走了过来,怒目圆瞪,极是凶神恶煞。
“啪——”结界如同气泡一样裂开了,再无保护的作用。
泷轩很自然的把小弥护在了身后,对着来者阴下脸来,“这海底什么时候轮到你一只小虾妖说的算了?”
小虾妖?这分明是在侮辱一只已经可以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妖精,它恼怒,“无知小辈,这里就是你虾爷爷的地盘,胆敢闯入者,死!”说着,它举起了长戟。
原来从初相遇到剑拔弩张是可以如此的短暂,短暂到只需要一来一去两句话而已。
见这只虾妖举着长戟向自己刺来,泷轩先是带着小弥闪到了一旁,后才催动起灵力,向它攻去。
虾妖一挥长戟挡了回去,又继续刺向泷轩,“看招!你虾爷爷要把你们熬成骨头汤!”
泷轩一个侧转身,躲开了虾妖的攻击,对其轻轻一弹手指,就见一道金色的灵力向虾妖射了出去,化作一根坚韧的长绳紧紧的把它捆住了,“区区小妖就敢在海底为非作歹,我又岂能绕了你!”说罢,念起了法诀,只想速战速决。
捆绑在虾妖身上的金色长绳开始向里收紧,虾妖因承受不住这痛苦而发出了哀嚎声,一边嚎叫着,一边恶狠狠道:“你敢对你虾爷爷不敬,我也绝不会叫你们活着走出去的。”蓦地,它仰起头,吐出一口污血。
“不好!”泷轩意识到了什么,加快了念诵法诀的速度,很快,虾妖就被硬生生的勒碎成四块,尽管这样仍是晚了一步。
污血在海水中迅速蔓延,很快就污染了一大片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