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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姬大概被我义正言辞的样子唬住了,道:“动作要快,否则……”
正悄悄揉弄着破碎一地的玻璃心的我生生被她这句话惊起了一身冷汗。
果然,她抚摸着手里握着的黑蛇鞭,冷冷向我道:“否则我就送你去冥窟喂蛇。”
此刻,我觉着“魔姬善妒”这句话着实真相得不能再真相了。
直到石姬一行已经走的没影儿了,我方长舒了口气。又从怀里拿出她给我的小瓶子,仔细瞧了又瞧。瓶子里趴着一只小虫子,大概芝麻大小,扁扁黑黑,长得也像芝麻。我觉得眼神不好的,大概瞧不出它是只虫子。
三日后就是太巫生日,婆罗迦作为太巫唯一的儿子,忙得不可开交。
婆罗迦在客厅中唯一的主席位上坐着,我缩着脑袋站在旁边。
客厅里里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人红衣缟带,身形高大,容貌俊朗,肩膀上盘绕着一条赤蛇。另一人着百结败衣,面容凶狠,手上戴着一副虎皮手套。
此二人我曾听爹爹说过。红衣的名尺郭,以恶鬼为食,是秦广王手下的得力战将。百结衣的名貘为,以人脑为食,是让秦广王头号头疼的人物。所谓上司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他们两人如今却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喝着茶吃着点心,谈笑风生,我不由感叹太巫魅力之大,竟然让冤家成亲家。
婆罗迦寒暄道:“难得你远道而来为我父王祝寿,我已经派人安排好住处,我魔界近日热闹得很,待你们梳洗过后,若是有空,不妨出去转转,我命人给你们领路。”
貘为和尺郭连忙起身道谢,说不好意思麻烦少君,可以彼此作伴,不必派人跟着。
主人好客,客人识趣。本该是宾主尽欢的场面,直到石姬杀气腾腾地冲进来。
我默默向后退了退。
据守门的侍卫大哥说,貘为大人十分关心少主的婚嫁问题,听闻少主至今仍然没有成家,特地送了十名美人给少主。
侍卫大哥说到这些美人的时候,唾沫星子直直飞到我脸上,眉目之间充满神往之色。我猜想,这些美人大概个个都分外对他的胃口。
是以,石姬现下为了什么,也是可以推出的。
果然,石姬笔直的立在厅中,手里握着皮鞭,厉声对着貘为道:“貘为大人,你究竟是何居心!”
貘为似是被石姬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吓到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厅中一片寂静。
我哈着腰,又默默向后退了退。
尺郭面露惊疑之色,偷偷瞧了瞧婆罗迦,又瞟了瞟石姬,最后同情地看着貘为。
婆罗迦面色渐渐黑了。
石姬用握着皮鞭的手,指向貘为,狠狠道:“我谅你远来是客,一直对你尊敬有加,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送些不三不四的妖女来魔界,是想将魔界搅成青楼楚馆吗!”
我又将头压低了些。
尺郭挪了挪屁股,似是想站起,动了动,却又继续坐下来,静静看着石姬。
貘为正色道:“我送来的美人都是身家清白的姑娘,绝不是些不三不四的。再说,我魔界之人岂能如仙界一般迂腐,即便是平日放纵声色了些,又有何妨!”
石姬仰头哈哈大笑道:“貘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思,你送来的美人个个身怀武艺,没有一个单纯的。说来说去,目的只有一个,无非就是安些探子在少主身边罢了。”石姬得意得看了貘为一眼,复又缓缓道,“可惜你千算万算,大概不知道,我魔界少主其实不爱女人,是个实实在在的断袖。给断袖送美女,还不如给太监送,大人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貘为脸色突地变得红黑相加,咬牙切齿道:“石姬娘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默默叹了口气,几乎可以预见下面不可收拾的场面。
尺郭此刻反倒镇静了,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轻轻将茶杯放下。从盘子里挑了一块桂花糕,喂给肩膀上的赤蛇,然后饶有兴味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婆罗迦不说话,面无表情。可是我瞧着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分明已经将衣袍揉成乱乱一团了。
石姬笑得愈发厉害,一边笑,一边捧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一刻钟后,才伸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双目赤红。她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复又神情地看了婆罗迦一眼,厉声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将那十个美人带回去。”,然后指着已经缩得不能再缩的我,大声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问问这位。问他,可是少主的男宠?”
“啪”尺郭手里的茶盏打翻在地,瓷片碎了一地。
我只觉得如同被逼饮下了一大口辣椒水一样,一口气噎得差点没背过去。
貘为神色诡异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罗迦,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罗迦。
石姬泪流满面,厉声道:“少主,你不说话可是默认了?我既然敢说出来,就不怕承担后果!可是,那十个美人,却万万不能收下!”
婆罗迦面无表情道:“来人,将石姬关起来。”
想不到石姬不仅打架有一手,自编自导的技术也不赖。
一个人主演完了最最精彩的一出戏,并且让我还有幸客串了一把。
可是她这般弃车保卒,本末倒置,不免有些得不偿失。诬陷婆罗迦是断袖,日后你想他怎么看你?
况且,最最重要的是。
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消受不起。
第九章
我其实万分能够理解石姬那曲折的女儿心思,也分外同情她遇人不淑的悲催境地。
可是,石姬。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拉我下水!
我低下头,抚了抚身上快要被貘为和尺郭那火灼灼的眼神盯出洞的衣服,苦脸道:“各位务必相信我绝不是少主的男宠。”
且不说我和婆罗迦是清白的,就算是不清不白的,我至多也只能被称作宠姬吧。
厅里突然寂静无声。尺郭端起貘为的茶杯往嘴里送去。
我觉着此时不解释清楚,以后大概就再也说不清楚了。遂继续硬着头皮道:“我与少主清清白白,至今连小手都没拉过。”
大抵是我的语气中的委屈之意实在重了些,连婆罗迦都尴尬的看着我。
尺郭眼睛亮晶晶的,别有深意道:“魔少主勿介意,别说这位小兄弟不是你的男宠,即便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貘为颇为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婆罗迦长叹一声,对我道:“你且先下去。”
我默默遁了。
修罗宫的小道消息传的委实快了点,我才刚刚踏出大厅行至长廊,便有丫鬟拉住我嘘寒问暖,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人头,我瞬间感动的不得了。
一个长着蛇尾的道:“姜侍从,平日少主待你可好,如今出了这事儿,万一他责罚你,你可怎么办呢?”
我安慰道:“少主平日并不曾为难我,这位姐姐不必担心。况且此事诚然是石姬一时糊涂,与我大抵没什么关系,少主赏罚分明,不会为难我的。”
蛇尾女点点头。
又有一个背后长着蝙蝠翅膀的道:“我听闻自你做了少主的侍从,少主近日点女姬侍寝的次数大大减少了,可是真的?”
我思索道:“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可怜的婆罗迦,被石姬欺负成什么样了。
一众丫鬟皆是好似突然领悟到什么一般,神色诡异的看着我。
我看她们如此热情,便提议道:“现下也快中午了,不如我请众位去我卧房里一边吃一边聊?”
她们却好像听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突然全部作鸟兽散了。
我一个人寂寞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感慨如今做什么行业都不容易,连当侍从还要小心被断袖。不过这回屋的路不甚顺畅,就在我快要到达之时,长廊的柱子后面钻出来一个人,站在前方堵住我的去路,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我片刻,肯定道:“姜维。”
我站住脚困惑道:“啊?”
他昂首道:“魔君有命,随我走一趟。”
我随着他走过弯弯曲曲的长廊,路过莲花池,穿过幽静的曲径,踏过青石板铺就的小路,终于见到了魔君太巫。
第一次见太巫时是在仙魔之战中,他在我面前用刀劈开了救我的太乙,那时,我尚且不足一百万岁。
现在,我穿越了六百多万年的时光来到仙魔大战之前,再次看到了太巫。我以为我可以淡然处之,可是我的手在衣袖中忍不住颤抖,太乙浑身是血的样子历历在目,我一辈子忘不了。
我低着头,掩住眼中的神色,低声道:“姜维拜见君上。”
太巫正坐在案前,微微锁着眉头,见我来了,抬头看我一眼,慢慢道:“你便是姜维?”
我低声应是。
他搁下手中的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眯着眼睛道:“云壤之别。”
我一头雾水。
太巫却挥挥手让我下去了。
回到自己屋里,将将把凳子捂热,又有小妖通报婆罗迦找我。我马不停蹄地赶到婆罗迦那儿。
婆罗迦坐在一桌子饭食之前,碗筷端正放着。见我进来了,叫我不必站着,直接在他身边坐下。
我困惑地挑了个离他远的位子坐了。
婆罗迦又深深看了我一眼,似是有些别扭。良久,才开口道:“今日之事你也知道了,之前答应你的,恐怕不得作数了。”
我疑惑看他一眼。
婆罗迦继续道:“要想让父王笑其实并非易事,但终究是我先失了信,你……我愿意做些补偿。”
我这才恍然他指的是以太巫一笑换魑魅盅的事情。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我心底有些惆怅,面色上有些郁郁不乐。
婆罗迦别过脑袋,耳根有些红:“你且过来点。”
我闷闷把屁股往婆罗迦那儿挪了挪。
婆罗迦似是鼓足勇气一般,猛地扑上来,抱住我的脑袋,狠狠的,堵上我的嘴。
我惊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婆罗迦推开我,佯装淡定道:“今晚你不必守夜了,回去吧。”
我魂不守舍的走出门,听到后面婆罗迦的声音在说,你莫要多想,我只是,只是在补偿你罢了。
神马,难道你不是在占我便宜吗!
婆罗迦行为之诡异,思想之怪异,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是被石姬惊天骇地的举动吓成了失心疯,是以我近几日都是尽量躲得他远远的。婆罗迦大概也不想看到我,毕竟我是亲眼见证那场闹剧的人,故而也没有主动找过我。
是以,此刻太巫的寿宴乃是我与婆罗迦三日以来的第一次见面。
太巫高高在座,穿着墨色的衣裳,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手里端着酒樽,朗声道:“本君敬各位一杯。”
众位亦举起酒杯欲往口中送,突然一声门口一个声音传来,大叫道:“不好啦,石栉魔领着一帮人在堵了门口,说要魔君还他女儿一个公道。”
本来其乐融融的寿宴突然一片寂静。我僵硬地看向主座上的太巫,分外觉得需要抽时间去找太上老君给卜个卦,怎地最近糟心的场面都让我给撞见了。
太巫面部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似是听到“饭熟了,可以吃了”一般,淡定道:“让石栉魔进来,说说情况。”
石栉魔单枪匹马的进来,一见到太巫,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凄声喊道:“君上,你可要为小女做主啊!少主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