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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又开始做梦。
梦里我面前摆了一个棋盘,上面七七八八摆了些黑白的棋子。对面一只手捏着白色的棋子放在棋盘上,指尖涂着红色的豆蔻。
一个女子的声音笑着道:“你瞧,你又要败啦。”
梦里,我的声音也含着笑,却分明又是抱怨的调子:“这样不成,我是新学的,很多诀窍可还不懂,你得让我几个子儿。”
那个女子“嗤嗤”笑了两声,轻轻拍一下手,道:“你分明是个大男人,哪有让女人让的道理,当真是不要脸得紧。”那只手伸过来,轻轻捏捏我的脸颊,“小心日后没人要你。”
我抓住她的手,心里陡然泛起一股甜蜜的感觉,连声音也放得柔柔的:“只要阿寰要我就够了。”
阿寰?阿寰!
我一惊,从梦里清醒过来。
油灯的灯油快燃尽了,只余豆大的灯苗。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不吱一声,太虐了,我的心千疮百孔。
不知道我的爱好是每隔半小时刷一下评论咩?
第五十四章
婆罗迦的心事?(中)
侍女听到动静匆忙赶进来,跪在一边等候吩咐。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将将过了子时。”
鬼使神差的,我下床拿出从藏宝阁取出来的那幅画,画中女子捏着发尾的手上赫然涂着鲜红的豆蔻。
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了,我扶住脑袋,低声道:“去将碾玉请来。”
窗外一阵风刮进来,将窗子吹得哐哐作响,桌子上油灯的灯苗抖了抖,终于灭了。
一片黑暗。
碾玉很快就来了。
他仔细切了脉,才缓缓道:“魔君不必忧心,只是寻常的头疼罢了,许是今夜天气冷,您受了风寒。”
我叹了口气,低声道:“本座分明是因为梦里见到的那些画面方才如此,你却说只是简单的风寒,未免太荒唐了。”
碾玉道:“臣记得,给您开过安神的方子。”
“那方子本座喝了之后心里更难受,只觉得空荡荡的,已经两日没喝了。”
碾玉沉思片刻,面露疑色:“这方子用了这么久,可未曾听说有这样的副作用。要不臣再给您换一副药。”
听他这样讲,我心里突然烦躁无比,仿佛是一团永远解不开的线团,滚来滚去,越滚越乱,乱七八糟的的,结成蛛网,罩得头顶严严实实的,一丝缝儿也不透。
“换成什么方子都一样,左右是好不了。”我摆摆手,低着头,“夜也深了,你先回去吧。”
碾玉躬了躬身,一声不响走了。
我记得他仿佛是父君尚且在位之时便入了宫,这么多年下来了,也算是个老人。
碾玉性子一向冷清,平素虽然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可他的存在感却并不因为黑色而减低。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高山上的白莲花,碰不得,摸不得。
照着常理,一般这种性子的人都不好亲近,可碾玉不大一样。他虽然瞧着冷冷清清的,但若是遇上有事需要他帮忙了,不必你开口,他也会细致替你办了,并且甚是妥帖。
今晚他的态度却是有些奇怪,言行举止都与往日不大一样。
他这样也算有些日子了,算起来,好像是自我受伤之后开始的。
我心里动了动: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吗?
这般想着,恍恍惚惚的,又渐渐睡了过去。
外面阳光灿烂,杏花开满枝头,一簇簇一团团的粉色。
有个声音笑着道:“婆罗迦,你怎地这般不经喝,这才几杯你就醉了。”
一只涂着豆蔻的手伸到眼前,扶住我的胳膊,搀着我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平日也没见你醉过,今儿这酒度数分明不高,你莫不是诓骗我呢?”
我眨眨眼,将重量又往她身上压了几分,含含糊糊道:“阿寰,嘿嘿,阿寰……”
那女子无奈叹了口气,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恼怒道:“就会装傻,也不知是真是假。”顿了顿,复又笑出声来,“我可不管你是真醉了还是假的,反正方才打赌你是输了,你可得履行你的诺言才是。既然现下你醉了,改明儿也成。”
看样子我还和她打赌了,不知赌注是什么,哼,不管是什么,我堂堂魔界君主,岂会任一个女子摆布!
不过现下她笑得这般得意狡黠,我心里不禁有几分些忐忑。
我眯着眼偷偷打量她。
她的面容仍是瞧不真切,云里雾里的,可是奇怪的是,我却能瞧出来她眼中灵动的光。
那女子扶着我进了屋,又引我躺在床榻上,喘了口粗气,道:“你先在这躺会儿,我去给你弄点水来洗洗脸,瞧你,身上都是酒渍。”
耳边传来一阵水声,片刻,那女子扶我倚靠在床沿,将毛巾捂在我脸上,使劲儿蹭。
真是……怎么听声音是个挺雅致的姑娘,伺候起人来却这般粗手粗脚,这哪是替人擦脸,分明是谋杀!幸亏本座现在清醒着,要不然我这张脸岂不是要毁在这女人的手里。
我摇摇头,想推开她坐起来,身体却像被束缚住一般,丝毫动不得。
那女子似是恼了,使劲儿瞪了我一眼,气道:“喝醉了还这般不老实,本上神可是第一次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儿,你还不知享受!”
我瞥了她一眼,心想:你这哪是伺候人,分明是谋财害命。
她仍旧在一片絮絮叨叨:“下次若是觉得喝多了就停下,经常这般喝醉多伤身体,你这才多大岁数,要听老人的话。本上神怎么说也比你多活了七百多万年,我的话你多少也要听着些的。”
屋子里突然静了,她捂住嘴,慌张道:“啊呸,我方才说错了,恩,我和你一般大小,哈哈,呵呵……”
我捂住脑袋,头痛不已。她这等智商,我若是真和她计较,真是辱没了本座。
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暖暖的感觉,仿佛落到一团棉花上,四周都是软乎乎的。我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
那女子继续拿起帕子盖在我脸上,我心里一凉:不是吧,还要再来一次?
许是我的心声太过强烈,我竟然能动了。
一把抓住她握着帕子的手,我坐起身来,埋怨道:“你下手也太重了。”
她面色一冷,声音带着几分不悦:“自是没有石姬伺候地舒服。”
石姬是谁?我脑袋一阵晕乎,好像什么要跃出水面。
身体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我拉着她的手将她翻过了,压在身下,嘴角弯了弯,戏谑道:“石姬虽然服侍人有一套……”她的面色更加不快,嘴唇微微向上撅起,我嘴角的笑意又加重几分,接着道,“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得你才行。”
她张了张口,我猛地堵住她,深深的吻下去,顺手放下床幔,挡住这一室|春|光。
身体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好像有另一个灵魂在主导。
我的手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滑,眉鬓,睫毛,鼻梁,嘴唇,下巴,然后顺着颈部蜿蜒的曲线,渐渐往下,探到起伏的山丘处,轻轻一挑,解开她衣襟前的扣子,露出里面雪色的里衣。
她睁着眼睛看着我,目光盈盈。
我俯□,在她颈边深深嗅了一口,一缕暗香袭鼻而来:“阿寰熏的是什么香,我闻着可要醉了。”
她瞪大眼睛,怒道:“你这登徒子,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我低低笑了笑,压着嗓子道:“可是,阿寰偏偏就喜欢我这个登徒子,怎么办?”
她咬着牙,欲继续张口说什么。
这般伶牙俐齿,真真是嘈耳的紧,我低下头,狠狠堵住。
帐子里渐渐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我捏着手里的母子珠,朝着她嘿嘿笑了两声:“阿寰整日将这珠子带在身上,还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什么心思吗?”
她瞪了我一眼,嘴硬道:“我不过是瞧着这珠子比较漂亮,是以平日多把玩了几下。”
我伸手替她理了理汗湿的头发,亲了亲,将珠子放在她的颈窝处,咧嘴笑了笑:“哦,原来如此。那……”珠子顺着我的手,向下滚,越过胸前起伏的山峦,停在顶峰的红梅处,打了个转。她轻喘一声,轻轻动了动。
我慢悠悠道:“你真是不老实,都这般境地了,还想乱动,看样子我得想想办法才是。”
我转头看看四周,扯下挂在床头素白的纱巾,朝着她笑笑。
然后猛地握住她的双手,将她的双手并拢束缚在床头的花杆上。
“阿寰这样就老实啦,呵呵,瞧,多乖。”
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脸憋得通红,半晌,终于软声道:“好了,我认输,那赌注就算了吧,你今儿饶了我吧。”
赌注什么的我压根不知道是什么好吧,而且本座也想饶了你,问题是这身体不受本座控制啊。
我听到我的声音低低道:“饶了你?天色尚早,我这般登徒子,怎么会这样轻易饶了到手的美人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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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请脑补,我写不下去了,摔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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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阳光照到床头上。
我揉揉眉间,起身走到院子里。
梦里的屋子甚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这修罗宫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分明没有见过这样的一间屋子。
第五十五章
婆罗迦的心事(下)
有侍卫来报:秦广王听说我受伤了,甚是忧心,特地前来表示慰问。
冥界与我魔界关系一向亲厚,他来也是意料之中的。
提到秦广王我脑子里不由地浮出一副黑乎乎的面孔,一字眉,方下巴,上面一小撮山羊胡子。他面相瞧着挺逗,可熟悉人的人都知道此君其实甚是无趣的紧。
许是担负管理生死之责时日久了,养成这么个迂腐……咳咳,这么个严肃的性子。
三界流传这么个笑话:
某人掬了一捧豆子在手里,分别问了三个人手里一共有多少粒豆子。
第一个人面色一冷,似笑非笑道:“我的法力虽然高深,但也不能用在这般无趣的事情上面。”
第二个人咧着嘴大笑:“都说一个豆子十个屁,你吃下去,数数一共放了几个屁就知道了。”
第三个人板着一张脸,严肃的接过豆子,一粒粒细细数了半晌,方才肯定道:“一共四千九百六十八粒豆子,其中有二十四粒被虫蛀了,只能算半粒。”
这第一、第二个人是谁大家都不好猜,唯独这第三个人,铁板订钉的是秦广王。
今儿个他居然亲自来魔界,我不由一阵头痛,暗自呻吟一声,不得不强自打起精神道:“请他去前殿坐坐,我这就过去。”
到前殿的时候,秦广王正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直直的,手里端着一杯茶正欲饮。
这般炎热的天气,他却里三层外三层穿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的大服一件不少,玉带额配眼瞧着就坠得慌。
我面皮子抽了抽,只一个普普通通的拜访,他却将祭祀的礼服扒拉在身上,知道他性子的人自是明白他这是常态,不知道的,免不了要揣测他心里是不是诅咒我早日归西呢。
秦广王瞧见我进来了,放下茶杯,自椅子上站起来,方方正正走到我身边,仔细打量片刻,方才欣慰道:“我听说魔君受了点伤,一直想来探望,今日见了,好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点点头,请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