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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见面,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离人渊和六觉门先就做过一场,自然没有抛弃前嫌联合作战的意思,但也十分默契地相对而立,把心头怒火和怨毒狠狠倾泻到雾海宗修士头上!
雾海宗自然不甘示弱,尤其两位方才得了仙府奇珍的虚境长老,各自领了些虚境元神,一人一边迎向两派,甫一交手,便仰仗宝物之利,斩杀离人渊虚境一人,重创六觉门虚境三人!
尽管是用了取巧的法门匆匆祭炼,但仙府奇珍就是仙府奇珍,威能远非等闲宝物能够比拟!离人渊那虚境是被太白金戈斩杀,六觉门三位却是硬接白玉镇纸一击,喷血后退!
两派吃了大亏,各自惊骇,纷纷抽身而退!
贲艺卓命那祭炼了白玉镇纸的长老率小半弟子留守,自己会同持有太白金戈的长老,领了其余弟子认准离人渊衔尾追杀,却独独放过了六觉门!
并非是他有何偏好,而是打算先将离人渊精英屠灭,再来收拾六觉门。至于为何先就选上离人渊,只因为在若阳堂前缪净空仅仅一吼,而涵虚老祖却施展玄门一气大擒拿,把他投向血煞湛金斧斧刃!
六觉门与离人渊的仇怨并不比与雾海宗来得小,但却不会看着离人渊被打灭,因此缪净空一咬牙,领了门人前来夹攻贲艺卓!六觉门中诸长老弟子也知若离人渊被灭门,自家便要独立面对雾海宗,日子断然不会好过,因此并无半分推辞!
而这两派同时都做了一件事,将雾海宗猛然得到三件仙府奇珍,正自将他两家压着打的消息传递出去!
勾冕洲七大势力,如今最顶尖的三家中,雾海宗猛然实力大增,并不是什么好事。奈何其余四家彼此间也因为争夺几件仙府奇珍和诸多宝物,打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闲暇前来掺和?
西神都上,这般缘由导致的争斗比比皆是,但勾冕洲修士最是狠辣,其余巨人界宗门修士次之,而凤凰界来客之间,仿佛是在切磋道法。当然也并非所有的争斗都是发生在这三者之间,其余杂乱的,惨烈和气的都有,并不似三者这般一致。
李渺和摩陀老道、吴霏虹出来,见到的就是如此情形。
寻到唐季甫问清楚情由,四人就找上了“罪魁祸首”,李渺以一己之力将贲艺卓和雾海宗另两位手持仙府奇珍的虚境长老轻易击败,顿时将三派修士尽数震慑……
六三一 崇明殿内孕魔种,碧渊峡中斗枯藤(二)
雾海宗、离人渊和六觉门三派摄于李渺的威势,更忌惮他背后的凤凰界诸多宗门,三四百虚境,只好停了争斗。
李渺手中竟有两件仙府奇珍,涵虚老祖和缪净空惊疑不定,虽然怀疑是从那若阳堂中所得,但才这般短暂的时间,断然不可能祭炼到如此程度,只当是他原本就有,不过当初钧天上院大阵中演武台相斗时并未拿出来。也只如此想,两个老怪心中才会好受些,否则人人都在若阳堂中收获一两件仙府奇珍,还不让人后悔心疼死?
贲艺卓却知晓李渺得宝的前因后果,心中震惊却是更盛!就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他是如何将两件仙府奇珍祭炼得心神如意的?这雾海宗主绝不是痴傻之人,立时就怀疑到许听潮头上!在那玉灵宫中,便是这姓许的施展一道混元法术,将冯粱赫的气息与升仙丹炼化归一,才让这老怪顺利收丹,其余太虚、血府老人和唐季甫也是一般!到得若阳堂,那无极七杀碑和太昊无极钟现世,更将一羊脂玉壶借给冯粱赫,说是能辅助将太昊无极钟炼化!
且不说特闷心中有和想法,三派停了手,但离人渊和六觉门被贲艺卓抢了建造大挪移乾坤阵的灵材,哪里肯善罢甘休?
“李道友明鉴,雾海宗夺了蔽门许多灵材,还请道友主持公道,责令其归还!”
涵虚老祖顾不得面皮,如此对李渺说道。
缪净空闻言,也趁热打铁,施礼道:“六觉门厚颜请道友行公正事!”
贲艺卓做下这等事情,其缘由李渺心知肚明,只觉涵虚老祖和缪净空二人咎由自取,但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也不愿把这等烂事揽到自家身上,是以似之前一般,面带笑容道:“两位道友无须如此,是非曲直,待得冯前辈回转,自有区处,李某不便僭越。不知贲道友意下如何?”
涵虚老祖和缪净空如何听不出他言语中的推诿,但形势比人强,多言已是无异,只暗暗担忧,倘若冯粱赫那老东西出来,两派只怕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相比之下,贲艺卓却是好受得多。虽然被李渺几人横插一手,未能趁势将离人渊和六觉门灭了,但也赚取不少便宜,那冯粱赫更对自己颇有好感,即便他出来主持“公道”,大概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只是这老怪做了钧天上院太上长老,会对勾冕洲修行界持何等态度,不得不好生思量一番……
心中念头急转,贲艺卓却是向李渺一拱手:“但凭道友吩咐!”言罢,便即作别,欲领了门人弟子回转驻地,商讨此事过后诸般机宜。
离人渊和六觉门吃了这般大的亏,也无颜多留。
李渺却不打算放他们离去,挽留道:“诸位道友且慢!”
涵虚老祖心中一跳,停住身形,回头道:“道友有何见教?”前往玉灵宫若阳堂的勾冕洲三人之中,就数他损伤得厉害,且方才门中还陨落了一位虚境长老,正是离人渊极其虚弱的时候,心中难免杯弓蛇影。缪净空伤势虽重,却还在能够应对的范围之内,贲艺卓却最是轻松,笑道:“可有什么差事须得我等几人跑腿?”
李渺哈哈一笑:“贲道友所料不错!西神都之上众修为获取宝物,多有争斗者,此事为冯前辈发起,闹得太过,他老人家面上须不好看。三位道友为本界耆宿,还请与李某同行,前往劝解一二。”
贲艺卓听他搬出冯粱赫,心中微微一凛,也知这姓李的说得冠冕堂皇,但未使没有替凤凰界诸修考量的意图,因此肃容道:“义不容辞!”
涵虚老祖和缪净空也都老大松了一口气,似贲艺卓一般,唤来门中长老交待一番,便随李渺四人去了。
一行七人尽往争斗最惨烈处去。
这等地方,自是争夺宝物激烈的所在,劝架这事儿委实吃力不讨好,但李渺煞是生猛,摩陀老道出手成阵,唐季甫也是虚境中顶儿尖的人物,所到之处,争斗之人听从劝告也就罢了,若是恃强硬来,抑或不做理会,都被打得没有半分脾气,乖乖罢手。
似这般,两个时辰之后,西神都附近的乱象基本被压制。零星争斗依旧不断,但终究不曾酿成大的祸患。让李渺等人忧心的,却是那若阳堂所在的煞气更盛了三分,动静也是极大,方圆数百里,几乎被夷为平地!
“前方可是李师侄?”
李渺正忧心忡忡地随众人往前飞遁,斜刺里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定睛看去,原来是本门太上长老傅传清!
这老道平日里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拄藜杖,挎葫芦,如今却是衣衫破烂,神色焦急,腰间葫芦上也裂开几道触目惊心的缝隙!
李渺神色微变,听了遁光施礼道:“弟子见过傅师叔!不知师叔有何急事?”
傅传清顾不得寒暄,径直冲上前来,抓住李渺右手:“师侄快快前往西神都中,你殷师叔和朱师伯被困在一处险地,危在旦夕!老道没本事,只好先行赶来找人救援!”
这老怪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管李渺听闻后大惊失色,便将殷少阳和朱衍被困之处说了,而后又匆匆离去!
太清门在凤凰界执道门牛耳,却是容易寻得救兵。旁的不说,那北极忘情宫就与太清门交情甚笃,若能寻得此番前来的苏瑶宜等虚境,便是一分实打实的助力!
李渺面色数变,忽然转身向摩陀老道、吴霏虹和唐季甫三人一礼:“还请三位道友助我!”
摩陀老道径直把两眼一翻:“你家师叔师伯遇险,与老道何干?”
唐季甫默然不言,但显然也不想掺和此事。毕竟他与太清门无甚交情,能困住虚境的所在,也并非什么善地,前去相救,不免要经历凶险,委实不划算。
吴霏虹却是一口答应,半点犹疑也无!
好歹得了一个臂助,但李渺面色却不甚好看。此去救人,吴霏虹并非什么助力,甚至还可能成为拖累。这老怪心头冷笑,正想找个借口推掉吴霏虹的好意,这女子却对摩陀老道和唐季甫裣衽一礼。
“摩陀道友,唐道友,小女子有一言,还请两位姑妄听之!”
“你这丫头好生烦人!若是请老道去救人,趁早免开尊口!太清门什么货色,不值当老道经历这般风险!”
摩陀老道不耐烦地摆手,吴霏虹却丝毫不介意,笑道:“太清门或许有错处,但殷前辈待许道兄不薄,却是不得不救。”
“此话当真?”
“许道兄回来,道友一问便知!”
吴霏虹拿不定这老道究竟是真个不知晓许听潮和殷老道的关系,还是故意装糊涂,但将他撺掇同行,总也没错。
摩陀老道果然一吹胡子:“等我那义弟回来,黄花菜都凉了!罢罢罢,就依你一回!”
吴霏虹欢喜道谢不说,李渺心头也轻松不少,拱手作礼。这老道的本事,他可是见识得多了,此去救援,少不得要破解禁制阵法,正合这老道大展身手!
摩陀老道却不理会他们,目光一转,落到贲艺卓三人身上,不客气道:“好生呆着,再敢弄出什么幺蛾子,老道认人,手中宝物却不认得!”说完,也不管贲艺卓三人面色如何难看,径直对唐季甫道:“你去是不去?”
唐季甫微微苦笑摇头:“既是许道友亲厚的长辈有难,唐某焉能推辞?”玉灵宫中,许听潮将能分到手的升仙丹让给他,他不得不承情。
“如此就好,这便出发吧!莫要让那两个老儿死了!”
李渺固然希望这老道同行,但对其如此说话十分不满,心头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扭头遁走!
摩陀老道嘿嘿直笑,遁光一起,将吴霏虹裹挟了紧追而去。唐季甫怎向贲艺卓三人微笑点头,也架了遁光跟在三人身后。
片刻功夫,当地就只剩贲艺卓、涵虚老祖和缪净空三人。
他们本还担心李渺硬要拉上自己一起,此刻却都不约而同地放下心来,继而互相瞪视一眼,目光在半空擦出恁多火花,而后分散遁走……
七人分开不过盏茶功夫,西神都中若阳堂煞气冲霄处,猛然爆出一阵粘稠的灰光,瞬息扫荡方圆数千里!
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随之而来!
之前靠近若阳堂拾取宝物的修士,不知多少遭殃,在这猛然爆发的劫难中身死道消,甚至连魂魄都被撕扯碎裂,不曾入得轮回,就这般消散在天地之间!
灰光顶端,一座正面阳刻先天八卦的灰色石碑冲天而起,霎那功夫便破开天罡大气,遁入域外虚空之中!下方一道清光闪闪眩目已极的人影紧紧追随!再后方,一道数千丈长的白色遁光亦是直冲天际,尽管明灭闪动不定,依旧不曾片刻停顿!
灰光四周,五彩、玄黑、血红三道人影相继冲出,在剧烈的动荡灰光中,好似怒海巨浪中的小舟!
那破空而去的石碑,自然是无极七杀碑!
后方追逐的两人,却是太虚和冯粱赫!
从灰光中狼狈逃出的,正是许听潮、鞠扶子和血府老人!
太虚冯粱赫已闯入域外,遭遇如何暂且不得而知。许听潮三人在灰色浪潮中载浮载沉,看似凶险万分,其实比起之前安稳了不知多少……
六三二 崇明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