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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听见赵老爷的这一声吼令王韵珠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一个晚上,也是在这间房里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东西。
“还不快给老子马不停蹄的滚!”当时他朝她大吼。
赵世则……
王韵珠的心隐隐有些不安,他不会有事吧?
月光,穿透了窗。
赵老爷怒瞪着懒懒倚在门边的赵世则,咆哮道,“你是中了魔障吗?!三番四次为了一个女人失控!”
赵世则一本正经的反问,“爹的意思是我该为了一个男人失控?”
“你!”赵老爷怒不能言,指着他便骂,“六年前第一次看见她就知道她长大后会是祸水!可我对你很放心!你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从小到大你喜欢的东西你都可以不要甚至亲手毁掉!可你为了她都做了一些什么混帐事?!”
“……”
“就是在这间屋她打碎了我当年费尽人才财力为你娘打造的一尊玉像!你娘生平没有留下任何画像!死后也仅仅只有这一尊玉像可以留个念想!这尊玉像是我们整个赵家上上下下的宝可是却这么轻易的被那个臭丫头打打碎!若不是当年你答应爹不再和她来往爹又怎会让她活过这六年!”
“……”
赵世则一言不发的听他骂着,月光下,他向来桀骜的脸竟有几分落寞。
她那一句: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足已将他整个人都摧毁、痛的灰飞烟灭。
赵老爷越骂越气,越气越骂,声调逐渐变高,“爹叱诧商场半生为的是什么?!难道真是为了争当我们金国第一首富?!爹耗费苦心培养你阿姐又送她入宫为妃,爹从小教你蹈光养晦、文武兼备,为的是什么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可是在痛,他都不会表现出来。
他是赵世则。他有他的骄傲。他这辈子决不会为任何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失去尊严。
因为爱情,不是摇尾乞怜。
“……爹。”赵世则轻轻喊了一声,嗓音沙哑。
“送你去环境最恶劣的边疆参军,一去就是六年!难道爹真的是铁石心肠对你不闻不问吗?”赵老爷悲从中来,这一刻他不在是那个雷霆果断的商人而是一个对儿子满载希望又失望的寻常父亲,“本以为将连靖的生辰告诉你晚二个月就能阻止你和她之间的孽缘!谁料你今日又……”
“爹。”赵世则又喊了一声,他声音哑的不像话,“我答应你。”
赵老爷不信,“答应我?六年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参军的前一天说你回来之后不会再找她可是呢?!这一次爹不会在相信你了,明日爹便会派人去解决她……”
“我赵世则对天发誓,此生不再找王韵珠!”
月光,染白了赵世则的发,他像是一夜苍老般整个人都失了往日的蓬勃朝气,变得深沉。
赵老爷看的于心不忍,可是他知道必须要对他儿子残忍,他才会彻底忘记那个女人。
“世则。爹再相信你一次,最后一次。”赵老爷扶起他。
月色淡了,这一夜,注定不眠。
**********
侯爷府。
天一亮,连靖便去王韵珠房里。
“婚礼的时间定在了下月初十,今天起我们要四处送请柬了。”
王韵珠还赖在床上没起,她揉着眼懒洋洋道,“我也要去吗?”
知道她贪睡,连靖爱怜的为她盖上被子,“你睡吧,今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等他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只听王韵珠在身后喊他。
“对了,阿靖。”她坐起身,郑重开口,“我和赵世则之间纯粹是朋友关系。”多的她也不想解释,因为实在没必要解释。她与他之间本来就没什么。
连靖微微一笑,“我知道。”
二个人之间原本有些微妙的情绪消失不见。
“对了,我到时出嫁是从哪个地方?”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她。
连靖安慰,“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门合上,透过门缝连靖看到她安然又重新入睡,手中拿着请柬,心却变得复杂。
前几日上王国府看望王老太君时……
“希望老太君到时能让韵珠还是从你家出嫁,王国府还是能做为她的娘家。”他请求。
王老太君病在床上气息微弱,“小侯爷,老身不是不讲礼的人,虽然她不是我们王国府的孙女儿,可毕竟这事是家事,外人不知。所以老身还是会同意让她在这出嫁,并且按嫡孙女出嫁的行头为她置办嫁妆。”
“谢谢老太君。日后王国府的事便是我连靖的事,有何吩咐,尽管开口。”
“呵呵。吩咐倒是不敢,只是老身也有一事相求。”说完,王老太君竟不顾自己病倒的身子,爬起身便要给他下跪。
他赶紧去阻,“老太君,韵珠是我将来的夫人,你也就是我将来的祖母,有什么事尽管说何需请礼?”
王老太君神色悲然,“若不是事已至此,老身万万不会向小侯爷你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啊!”
“老太君,究竟是何事?还请直说。”
王老太君靠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儿,这才喘着气认认真真郑重其事道,“老身可以向小侯爷保证韵珠虽然不是王国府的孙女,将来在王国府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受到的礼待也和嫡女身份一般!不会另做二般!”
“……”
“只是,云珠的事始终是由韵珠一手造成,若不是她那一日打晕云珠还骗老身那不肖的孙儿进去,这一切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可如今,我培养了十几年的宝贝嫡孙女却毁成这个样子!还……还怀上了孽种!”王老太君说到这泪流满面。
连靖隐隐察觉到她接下来要和自己说什么了。
“所以,老身在此恳请小侯爷娶亲之日,只将云珠一同娶回做个侧室!她已经疯癫绝对不会在对韵珠有何威胁!她肚里的孩子到时派人做点手脚难产就是!你也不想将来有一日这满长安街全部在传韵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吧!”
她说的话不无道理。
将来就算这件事被曝光出来,只要他娶了王云珠绝对没人敢在背后议论,而且他娶王云珠就是最好的避谣方法。试问,王云珠若肚中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小侯爷还会娶吗?
一切流言不攻自破!
这一招,实在太妙!
“小侯爷,你先别急着拒绝,好好考虑考虑吧,如果你真的爱韵珠的话就该知道怎才是为了她好……”
“……”
望着门缝里依旧熟睡的王韵珠,连靖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请柬。
****************
从州。著名的水乡之地。
它的街道二旁全是水流,商贩们全乘着乌篷船叫卖着鱼虾螃蟹。十分特色。百步一亭,千步一阁,万步一楼。这些亭台楼阁下的水中都种满了荷花。
一片碧绿望不尽。
这句词用来形容从州真是太恰当不过了。
“小香,呆会儿一下了马车,你就往东跑,我们就往西跑,到了傍晚时分咱们俩到前方那个亭子集合。”马车还没停,车上几个女子就先打起主意。
小香啊了一声,“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这件事说来话长,小香原本是想逃离王国府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可走着走着刚好来到从洲,于是她顺便去找王韵珠的外婆查清当年有关王韵珠娘亲的事,可刚一查完准备回去时却被一队人贩子给拐了,和其它一些被拐女子全部抓在一起。
可不,他们正准备通过从洲将她们运往外地。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更新时间:2013…6…29 0:09:37 本章字数:6000
“我们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在不做出反抗我们就会被卖到青楼里去。”另几个女子又急又忧道。她们手上脚上全部被绑了绳子,这一路上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开。
小香这一路上也受了不少折磨,眼下处境确实坚难,她只得连连点头。
他们是从早上出发的,现在已经接近申时,领头的肚子也差不多饿了,他瞅了一眼安静的马车,指挥着属下到前方一酒楼前停下吃饭。
“你们全都给我乖乖的呆在里面面。”车夫威胁道。
马车刚刚一停,就只见几个女子嗖的像一阵风似的就往前刮。
领头见状立刻急呵,“还不快给老子抓回来!”
所有侍卫闻言立即往前冲,本来拥挤的街道更是堵塞,小香也趁着混乱的时候按照与马车上跟车上姐妹们的约定,朝着后面就跑了,一下子,七八个女的全部跑光光。
“混帐!”找了大半个时辰还是见不着人,领头黑着一张脸,“你们最好庆幸你们千万不要被老子给抓到!”
车夫弱弱问,“头儿,那我们现在?”
领头不耐烦的一吼,“守株待兔!”
他们走了之后的一个时辰,那几个姐妹们与小香顺利见面,她们也怕领头的在找她们,所以她们几个趁着夜色抄小路逃回家了。
至于小香,她怕自己再度被抓,于是拿着王韵珠给她的那一个玉牌找到了王贤当知县的所在地。
王韵珠当初叫她有时间就来从洲去找她外婆的时候,为了方便,特将王贤给她的玉牌给了她。
没想到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
小香找去的时候衙卫们说王贤正外出办工要晚上才能回来,于是小香先用了晚膳,因担心那领头在外面找她,于是也不敢出去就在衙门里头呆着。
晚上的时候一个嬷嬷为她分了个房间。
经过连续一个月时间舟车劳顿和被拐恐惧,小香吃饱喝足之后一躺到软绵绵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王贤是亥时才回到衙门的,他一听到小香来了以为王韵珠也跟着来了,立刻奔到她的房间。
床上,小香安静的躺着,面色憔悴消瘦,头发枯黄,二十岁的她看上去十分消瘦如同十几岁发育不良的少女。
原来是她一个人过来了。
“老爷?”早就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奇特的视线紧紧逼迫,睁开眼时才发现果然有人。任谁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床边坐了一个人都会惊恐,小香一时间不知跟他说些什么。
王贤见她醒了,“我以为韵珠也同你一起来了。”
小香摇头,“小姐没有和我一起来。”说完,她将自己遭遇人贩子的事全部告诉了他,“说不定他们又去抓其它逃跑的小姐妹了,老爷,你一定要派人去抓住他们。”
“竟还有这种事。”王贤神色严肃,“待天亮我便派人去找。”
小香这才放下心来。
“那你,先歇息吧。”王贤离开。
王贤合门离去,他一离开屋内那种压抑的气氛便消失了。小香躺在床上大口吸气,就刚刚那么一会儿她身上竟全汗湿了。
“大概是因为老爷长相太严肃了吧。”
小香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接下来的下半夜,她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老爷还在从洲说明他并不知道王明死的事,那她究竟要不要跟他说呢?
天刚刚一亮。
王贤起的早正在庭院里头练太极拳,看见小香后告诉她道,“昨晚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我已经派人四处搜找了,一有消息便会回报。”
“老爷。”小香福了福身子请了个安,听了他的话之后没忍住道,“那今天能抓到吗?我怕……”
“你放心,水路山路都派人看守,那些人贩子应该逃不远。”王贤停了动作。
小香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王贤喊住她:“今日我无事,便带你在从洲四处逛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