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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那些人怎么跟蝗虫一样赶都赶不走?」瞪着前方右向叉路口的重型机车显然有愈聚愈多之势,余又军方向盘一打转往左道,焦躁之际一个恍神,车身猛然擦撞一旁山壁,发出吱的一声刺耳巨响。
「凌东,小心!」凌东一个大幅度的转弯,迅速闪过轿车掉落的保险杆,元宵心惊肉跳地瞪着那在山路上蛇行的轿车。
「天,他们很可能会掉下山去!」抱紧了身前的男人,元宵伸长了颈子担心着车内的田蜜蜜。
「啧,陈老头说的警方封锁线怎么还没到?」看着一路被车队弟兄们导向警方封锁点的轿车,凌东加足了马力再次追上前去。
终于,当轿车开到一处缓坡地时,前方出现了警车及路障,正打算松一口气的元宵和凌东才稍稍放慢了速度,却心惊地发现,余又军驾驶的轿车非但没有减速的打算,反而有硬冲之势。
「糟了!他想自杀吗?」
瞪着飞驰的轿车硬生生撞上警方拦检的路障,车身失控在山路间滑行,最终迎头撞上山壁,发出一声骇人的巨响,元宵忍不住惊叫出声。
「快!快去把田蜜蜜拉出来!」
一个俐落的甩尾停下车,凌东领着几名赶来的弟兄冲上前去,趁车子油箱着火之前抢救人。
「蜜蜜!天啊,怎么会伤成这样?」
被护在一旁着急等待的元宵:心痛地看着满脸是血的田蜜蜜,被人从变形的轿车内拖了出来,而紧紧卡在驾驶座上的余又军,则是动也不动地趴俯倒在方向盘上。
「嫌犯呢?嫌犯拖出来了吗?」忙着救人的员警高喊着,可就在好不容易拉出田蜜蜜之时,一阵霹啪作响的火花引燃了汽车油箱,众人只能尽速远离着了火的轿车,伏低身体以避免爆炸惊人的威力。
「元宵,趴下,快趴下!」眼见心爱的小情人竞呆愣愣地站着,凌东撕心裂肺地吼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彷佛要激动得蹦出胸膛,只能用尽一切力气朝她的方向狂奔而去。
「什么……呀!」
凌东急切的呼喊,伴随着坚实温热的胸膛扑向她,钢铁般的双臂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时,将她密密实实地守护在身下。
轰然巨响与照亮天际的狂燃炽焰,在这夜撼动了人心,也为一场纷乱诡异的夺产阴谋划下了句点。
当救护车疾速飞驰至医院时,一路狂飙的凌东也载着元宵抵达,她心急如焚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田蜜蜜被推入急诊室。
「凌东……」望着苍白脸上沾满血迹的田蜜蜜,她眼眶泛红,双手紧握住身旁男人的手臂。
「放心,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虽然心底同样担忧,但凌东仍是镇定地安慰着她。
他明白,此刻自己绝不能软弱。
元宵担心着急的心就靠他支持了,他不能让她看出自己有一丝丝迟疑。
「丫头,怎么样?我们听到车祸的消息了,我的乖孙女小宇她没事吧?」
急急忙忙赶来的,是袁汤媛、袁艾玫婆媳俩,两人脸上都满是惊慌与忧虑,接获噩耗的几名袁家兄姊也陆续赶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在场较镇定的,就属袁氏企业现任总裁袁首阳,身为兄长的他拧紧了眉头问道。
「小妹她没事吧?不要紧吧?」前阵子才从医院出来的袁恒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这么快又进了医院,只是这回为的却是亲妹妹寰宇。
而沉迷于打工久久不曾回家一趟的袁月牙,更是难过得红了眼眶。
「我也不是很清楚,蜜蜜她一直没醒过来。」看着一群人焦急的模样,元宵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请问,你们是伤患家属吗?」一位白袍医师忽然匆匆忙忙朝他们走来。
「医师,求求你一定要救我们家小宇啊!」想起孙女遭遇的波折,袁汤嫒不禁悲从中来,哀哀切切地恳求。
「病患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但有失血过多的情况,目前我们医院正缺A型血,不知道在场有没有家属可以捐血的?」医师一边向他们解释病况,一边急切地问。
「A型血吗?我、我是A型的。」送袁氏婆媳赶来的司机小王抢先举手。
「我也是A型,有需要的话别客气,尽管抽吧。」凌东也挽起衣袖,朝护士们帅气地笑露出一口白牙,颇有爱心大放送的豪气。
「真可惜……我是B型的。」有些失望地垂下双肩,元宵为自己不能尽一分心力而难过。
「别丧气,我会连妳的份一起捐的。」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凌东大方地说,好像他的血多到用不尽似的。
「你小心捐太多,待会儿昏倒。」她又哭又笑地嗔了他一句。
「哼,我才没那么虚弱!」
昏倒?这种娘儿们才会发生的事哪轮得到他?
这头,众人忙着输血救人;另一头,袁家人却个个苍白着脸,神情满是狐疑。
A型?!
他们袁家人上上下下都是B型血,怎么会无端冒出个A型的子女?
「医师,你确定我家小妹寰宇的血型真是A型吗?」满脸疑惑的袁首阳忍不住发问。
「是啊。」点点头,医师不明白这家人脸色怎么都这么奇怪,「你们家人中还有人是A型血吗?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踊跃捐血……」年轻医师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人给打断。
「这就不对了,我们家没有人是A型血啊。」看着躺在急诊病床上的田蜜蜜,原本哭得双眼红通通的袁月牙脱口而出。
「可是我明明就上医院验了DNA,那头发还是我从小宇梳子上拿下来的,错不了啊!」袁艾玫则是百思不解。
「验DNA?妈,这是怎么回事?」袁首阳完全处在状况外,为了找回离家出走的妻子,他才一阵子没回家,想不到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梳子?」一旁的元宵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表情忽然怔了怔。
「怎么了,汤圆?」输完血的凌东不顾护士的频频劝阻跨下病床,就见小情人脸色不太对劲,沉声问道。
「她说……验DNA的头发是从梳子上拿下来的……」似是没听见凌东关切的问话,元宵兀自喃喃自语。
「到底怎么了?妳在说什么,汤圆?」扶住她双肩,凌东提高音量追问,他从未见她如此惶惑,令他感到不安。
「汤圆……」就在此时,病床上突然传来田蜜蜜微弱的呼唤,引起众人的注意。
「蜜蜜,妳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痛?身体要不要紧?」一马当先冲到好友病床边,元宵握着她的手紧张发问。
「我还好,只是头还有点晕。」
虽然头上包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但田蜜蜜似乎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只是身子仍有些失血后的虚弱,让她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我想跟妳说,也许真正的『袁寰宇』并不是我……」
有些歉疚地望了眼守在病床另一旁的袁家人,田蜜蜜这才又开口,说出了令众人惊讶的话--
「如果DNA检验无误,我想,真正的袁家千金应该是妳才对!」
刚才她在接受输血的过程中,一直呈现半昏半醒的状态,也将袁家人的对话全都听进耳朵里,直到袁艾玫无意间提起那把梳子,她才豁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妳在胡说些什么啊,蜜蜜?」一脸担忧地望着好友,元宵真怕她这一撞车,把脑袋都给撞坏了。
「我是认真的,汤圆。」
没有理会元宵的质疑,田蜜蜜转头向一旁的袁家人诚实道:「对不起,袁伯母,我冒充了妳女儿的身分这么久,但是,妳从房间拿走的那把梳子,我其实从来都没用过。」
「没用过?那上面的头发……」听了这话,袁艾玫有些愕然。
「用过那把梳子的人,只有汤圆。」她缓缓吐出这项惊人的事实。
「我因为用不习惯新东西,所以偷偷把旧的生活用品都带来了,那只Kitty猫样式的梳子,只有元宵来我房间时用过几次。」
「我、我也只梳过一两次而已……」
面对所有人讶然的眼神,元宵显得十分无措,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兜到她身上来了?
「这么说来,拿去做DNA鉴定的头发,其实是元宵丫头的?」扶了扶滑下鼻梁的老花眼镜,袁汤媛无比震惊。
失踪多年的宝贝孙女一直就在身边,可她却迟迟没有发觉。
「是了,我们怎会一直没想到呢?」反倒是袁恒星在听了田蜜蜜这番话后,心底的疑惑全都解开了,抬眸看向母亲。
「元宵年纪和小宇一样,她是左撇子、血型B型、爱吃又喜欢甜食,还曾提起后院老树下那只被拆掉的秋千,小宇从小最爱玩的就是荡秋千了……」愈说愈激动,袁艾玫眼眶渐渐凝聚起泪水。
「这么说来,元宵才是我们家小妹?!」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如聚光灯般打在元宵身上,让她一时间难以适应。
「不对,不对,这太突然了!更何况,我有爸爸妈妈、我不是孤儿啊!」她急急忙忙否认,觉得这根本是天大的误会。
从小就有双亲呵护照顾的她,怎么可能会是袁家失踪十七年的么女?
「可是,汤圆,妳并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吧?」病床上,田蜜蜜道出了问题的症结。
「那,那么久以前的事,谁还会有印象?」对于这点,元宵没办法否认,只能吶吶地辩解。
「可我却记得一些片段的回忆,像是父母亲的身影,他们喊我名字的温柔声音……虽然印象已经很模糊,但我能确定,很遗憾的,我并不是袁家失踪的女儿;反倒是妳,对小时候的事完全没有任何记忆,不很奇怪吗?」她这一问,令元宵有些迟疑。
是吗?这样真的很奇怪吗?
「你们家里,也没有妳三岁以前的照片。」就连原本沉默不语的凌东,都沉重地开口了。
还记得元爸元妈在世时,最喜欢拿女儿的成长照片出来献宝,还不忘三天两头拍张全家福作纪念,拜这所赐,凌东也有不少和元宵合照的照片。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没看过元宵三岁以前的模样。
「果然……妳果然是小宇!」
凌东的话彷佛为袁家婆媳打了一剂强心针,加上之前的DNA鉴定结果,让她们几乎认定了元宵就是自家失踪多年的亲人。
「不,我不是……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凌东……」元宵求援的视线无助地投往凌东的方向。
「别担心,有我在。」一把将慌乱无措的她揽进怀中,凌东以自己宽厚的胸膛守护着她,让她纷乱紧张的情绪稍稍获得安抚。
「小宇……」看见元宵无言的排拒,袁家婆媳十分痛心,无措的眼神祈求地望着此刻女儿最信任的男人。
面对这样混乱的场面,凌东提议道:「这么重大的事,为了保险起见,不如就再验一次DNA,等报告出来后再说也不迟。」
「是啊,再验一次就知道结果了。」袁首阳也点头同意。
听了他们的话,袁家婆媳含泪频频点头,私心却早已认定了元宵的身分。
「可是,凌东……」元宵仍有些不安。
「别怕,不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在妳身边,好吗?」轻轻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凌东微笑着向她承诺,可心慌意乱之际,元宵却错过他眼底深藏的那抹黯然。
「嗯,一定喔。」她寻求他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