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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萌,多吃点这个,这个啊对女孩子特别好,蛋白多,吃了皮肤好。”
她将鱼卷沾了酱放傅一宣碗碟里。傅一宣道了声谢。李亦芯时不时给她夹着个夹那个,把她照顾服侍的无微不至,傅一宣受宠若惊。李亦芯说:“你呀就像我亲妹妹一样,我们家多子少女,就我一个女儿,我早盼着有个你这样的妹妹了。”
一个女儿?恐怕不止吧。她这么说……傅一宣心里划过一丝明了。
“嗯。亦芯姐对我这么好,以后啊,我就当你的小尾巴了。”
“好啊。”
画着樱花的门缓缓拉开,一个女人跪在门外,一张心形尖下巴脸,樱桃小的烈火红唇,脸上铺着厚厚的白粉,眉毛浓黑,竖着唐宫人的臃肿发髻,身穿花哨厚重和服。
“歌舞伎是葵田屋的特色呢。”
浓妆艳抹是歌舞伎的特征。她并没有起身进来,而是俯着身子半跪进屋,缓缓合上樱花门。她手里拿着弹唱乐器,下圆,一长柄,上有三弦,用来弹的。她举止温柔恭顺,跪着向她们微微鞠躬行礼。
点头还礼之后她自如的唱着歌。她的歌声于傅一宣没有半点吸引力,大抵听老妈妈唱戏一样。傅一宣倒是更注意她的华丽绚烂的衣服和头饰,想必是很重的。
有吃有喝有看有陪,这样的生活,多美好呀!傅一宣心里冷笑,举起小玉杯,对着李亦芯一饮而尽。她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煎熬,而这群人,却日日丝竹酒肉,过得舒坦。
傅一宣:“原来生活这样丰富多彩。”
李亦芯把酒瓶从于倩手里夺过来:“我们都还年轻,生活的序幕才拉开呢。”
是啊,序幕,才拉开呢。
这烧酒度数不高,但是看于倩那绯红的双颊定是贪了好几杯,她目光欢乐,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
“亦芯,你不知道,程澈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呢,她们说啊看着就可口,哈哈哈。”
李亦芯很是了解于倩,对傅一宣微微摇头叹气,无奈状。于倩大咧咧,毫不在意,神秘的看看四周,暧昧的说:“亦芯,我告诉你,我们偷偷打过赌,说你和……和程澈有没有‘么么么’”于倩做了两个亲热的动作。
傅一宣笑,瞄一眼李亦芯,她瞬间尴尬,脸红。
“于倩!你真是……”
有过么?傅一宣也有点想知道。
“说!有没有……快说……我赌的有,他们赌没有,还说什么程澈玉洁冰清、谦逊有礼,十好男人……有没有?“
“哎呀……真是……没有啦……”
“有!我猜中了!哈哈,我赢了!说说、说说,过程是怎样的,谁先主动的?”
玉洁冰清?谦逊有礼?别人都是误会他了啊。所谓的“玉洁冰清”是冷漠,“谦逊有礼”是假情,他是冷情的婉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被认为是温文尔雅。他们,已经有那关系了?傅一宣心里添了一丝不快,但想想,这样更好,爱得深好,越深越好。爱的越深,痛得越惨。
傅一宣笑,将烧酒一饮而尽。
“你别胡说了……”
傅一宣埋头吃了一顿,饱了。这样一来二去些没有营养没有实质意义的话,真是让人疲惫。
出了葵田屋,李亦芯要傅一宣去逛街。傅一宣托辞身体有点累,就不去了。蒋雨萌是众所周知的病秧子,说身体不适是正常的。
时间还早。
傅一宣有些疲惫,不是身,是心。就如李亦芯所说,这才拉开序幕呢,现在就疲惫了,还怎么继续。
往昔如烟云
从葵田屋出来后,傅一宣把司机打发回去,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
叶晨派给傅一宣的司机是个三十多岁清瘦男人,尖脸细眼,长相怪阴暗,不多言不多语,和人后总冷着脸沉默寡言的傅一宣倒是合拍。
街道上人流涌动,时而有人惊看她的脸。傅一宣偶尔嘴角扬起一丝得意自信的笑。这来来往往的少女少妇,青春的靓丽的,成熟的婉约的,个个都那样自得。站在这人潮,任他们匆匆来去。傅一宣回身看橱窗里玻璃上映照出的女人,一袭简约鹅黄的连衣裙,手里拿着银色碎亮片手包,一个松松的发辫从右耳边垂落至胸前,那张精致如电脑绘制的脸,美得不似人能生长的,事实上,也不是。除了这双黑眼珠,她已经快记不清自己曾经的模样。大致,是该和妈妈长得差不多的。
许是站了太久,店员笑吟吟的迎出来问她:
“小姐您是要试婚纱吗?我们店都是一流的设计剪裁。”
傅一宣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家婚纱店前,橱窗里是纯洁高贵的白色婚纱。
傅一宣淡淡笑,对她摇头。
“不了,谢谢你。”
傅一宣转身慢慢向前走,听见那女店员兴奋的对同事说“她竟然对我笑了!好~美啊!我要是男的瞬间就要晕了,我要是那么美该多好呀……”
傅一宣听见了,笑意漫上来,接着变苦。
婚纱啊,她估计是活不到那么长久的未来了。大概在梦里都梦不到说“我愿意”的时刻吧。李亦芯和程澈倒是要结婚了。你要结婚了啊,我的好哥哥。
傅一宣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好似和他们并无异。是的,对他们来说是如此,对她来说,却不是。
就当这一下午,不,是半下午的普通人吧。
脑中空空的走到了傍晚,到一座桥上。天空乌云团团,要下雨了。桥下江水滚滚,滔滔奔腾,开阔的江面水汽氤氲,水天相接处混沌一色,分不清天地。
傅一宣静静站在江风中,对着奔流而去的江水,想起孔子那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想起了十一岁那年,傅一墨刚回来的那个天,也是这样乌云满天……
那时傅一宣刚满十一岁。
“宣小姐,墨少爷回来啦!”
傅一宣正光着脚在楼上房间里搭着积木版的铁塔。张阿姨欢喜高兴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刚好搭建到最后一根,听见内容一惊,手一抖,“夸啦夸啦”全倒了!
“哼!”傅一宣使小脾气跺脚嘟着嘴,这可是她训练了一个星期唯一一次快完成的,结果给……张阿姨说墨少爷回来了,墨少爷,墨少爷,傅一墨,哦,是哥哥。
“小宣儿,你墨哥哥回来了,爸爸也来了,快!快下来!”
傅一宣看见婉约娴静的妈妈笑得温柔,眼睛弯弯。嗯了一声,高兴的奔过去抱住她的腰。妈妈并不常常这样灿烂的笑。爸爸来了,哥哥也回来了,她肯定很开心。
“都十一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爱粘人呢,一会儿哥哥看见要狠狠的笑你了。”
傅一宣把脸使劲儿在她怀里蹭啊蹭,舒服得不得了。哥哥出国的时候她才七岁,现在他回来,她都已经十一岁了。儿时记忆里的哥哥是个总穿着浅白衣服的小小少年,她常常吃完糖或啃完鸡腿就偷偷在他衣服上擦手,有几次太粗心被当场发现了,结果他以为是她是在拉衣服叫他,笑呵呵的问“宣在叫哥哥么?”傅一宣就眨巴着眼睛嘿嘿对他笑,他就伸出小手捏傅一宣的脸,“小宣的脸圆圆的真可爱。”对于他的长相五官,6、7岁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他门牙掉了的时候被她狠狠的嘲笑了好多天,他就闷闷的委屈在妈妈身边,跟着妈妈研墨学着写字,然后哀怨的看傅一宣不敢开口讲话。
“傅一墨是好哥哥,不会狠狠笑我的。”
妈妈宠溺的抚摸她的头,牵她下楼。
楼下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黑衣,一个白衣。
“君泽,一墨,看我们的小公主来啦。”
闻言,二人都从沙发上站起来。傅一宣从妈妈身后闪出来,吐了吐舌尖,对黑色衣服的高大男子道:
“……爸爸……”
这两个字,有点生疏,因为并不常说。
“我的小伊宣已经长这么高了,快成大姑娘了。来,来爸爸这儿,让我好好看看。”
男子俊眉朗目,笑若星辰,伸出双臂让傅一宣过去。
傅一宣脚步有点迟疑,有点不自然,妈妈在身后不着痕迹的轻推了推她后背。傅一宣笑着走向俊朗的男子,她的父亲,程君泽。
不知道他是否看出她的那一点僵硬,或许是看出了,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都是爸爸不好,都没有多抽时间来陪伊宣和妈妈。”
他笑起来很好看,傅一宣趁他笑的时候摸了摸他亮亮白白的牙齿。
“爸爸好看吗?”
“嗯。”傅一宣点头。
“那你看哥哥是不是也一样好看啊?”
傅一宣这才想起哥哥也在。
她顺爸爸目光,目之所及是坐在暖棕色沙发上的少年,他本微微低着头,闻言抬起脸来,正对上傅一宣的探究的目光——
这一望,两道视线均是愣然。傅一宣不自然的小声道:
“好多年不见哥哥,差点都要……认不出来了……”
“宣也变了好多,长大了。”
“哪里认不出来啊,”妈妈笑,看向爸爸的眼睛很温柔,“小墨长得像爸爸,宣长得像我,一看就是兄妹。”
“让爸爸看看,”程君泽端着傅一宣的脸仔细看,又看看妈妈,“是,宣和嫣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和小墨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们这对儿女啊,真是长得整齐讨喜。”
傅一宣和哥哥对视一眼,互相打量长相。她能感觉出他看她的视线有些拘谨不自然。而她,亦然,红了脸。
分离太久,就算是兄妹也生疏了。
晚饭后,爸爸和妈妈把他俩“赶”了出来,张阿姨也被“遣送”到江滨散步,估计是嫌他们在碍事。正是盛夏,夜幕刚刚降临,隐隐约约能见漫天乌云攒动,又闷又热,像是要下雨。
傅一墨长高了很多。他去欧洲五年,现在已经块十五岁,他本来个子拔得快,已经快有成年人的身量,但依旧带着少年的青涩稚嫩。
兄妹俩走着,气氛很拘谨。傅一宣找了几个话题,可傅一墨像只瘟青蛙,戳一下跳一下,她不问他绝不答,让她很郁闷。傅一宣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眼大放光彩。
“哥哥,我带你去看红莲花,开了就像水着了火一样,风一吹就哗啦啦的烧,可漂亮了……”傅一宣故意睁大眼睛夸张的演绎莲动的样子,但看看暗下来的天色,有些郁闷“天黑了……看不见了呀……啊!对了,我们放河灯,有河灯就能看见了……”
傅一宣拽着傅一墨到石桥边。夜色下只剩一片隐约朦胧的莲影,辨不清形状轮廓。傅一宣抱来一大堆河灯。夜晚的河水是黑色的。一片河灯飘荡在水面,在河面映出烛影,缓缓下流。大部分河灯被莲花挡住,停在水湾里。烛光夜色里的红莲,偶被飘来的河灯撞得轻轻摇曳……
傅一宣叉腰得意的睨着哥哥:“是不是很美啊?我也是去年才发现的。哼哼~”
深邃的夜色与柔软的烛光交融,模糊了少年冷淡的轮廓,只见他清澈黑亮的眼眸闪烁着烛火的光点,渐渐漫上温暖,他笑了。那一瞬间,傅一宣竟觉得什么红莲河灯都不美了。
兄妹俩人放了河灯,讲了些小时候的趣事,渐渐自然熟稔了些。
傅一墨对傅一宣说:“宣妹,我带你去看星星……”
傅一宣狐疑望望压抑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一看就知不久要下雨了。
傅一墨像小时候一样拉起她的手,穿过小巷石桥,无垠的稻田。水田里的蛙虫鸣声一片,密丛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