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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一宣刚端起来手指一烫,一个没拿稳,铁盆掉落撒了一地板灰,腾起一阵烟尘。
傅一宣心烦皱眉,用手将灰烬捧到盆里。相册壳子没完全烧尽,靠近封棱的上部还剩瘦长的一角。傅一宣捡起,眼中忽闪过一丝狐疑,将壳子外的灰尘拍掉。相册封壳是两层,烧毁的边缘露出一角夹层。
傅一宣掰开烧剩的封皮,里面竟夹着一张小小的薄羊皮。夹在封皮中其余部分已经烧毁,剩下这一条上有六个繁体字,竖排,两行——“蒋”、“卿”、爱”、“新”、“觉”、“罗”。
“蒋”字与“卿”在一行,后四个字在一行。明显后四字是指的“爱新觉罗”,“蒋卿”又是什么?傅一宣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她的祖上与清朝有些渊源……这也不是不可能,从前,无论是在红莲小城的家还是程家,都有不少清朝的古董字画。她又想起张力处见到的那张照片……
傅一宣猛地回过神来,匆匆收拾了铁盆和羊皮。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抖了抖裙摆上的灰尘,下楼去。
高阔大门前,傅一宣面带微笑,扶门而立,心里却暗惊。来了七辆车,看那气派和款式,必是名门望族。蒋家?还是那个想娶蒋家千金的名门。不对,不会是别家,一定是蒋家人。谁会那么突兀的开几辆车上门。
她只大概知道蒋家有些什么人,但不认得相貌。与蒋家人交锋,本就在她预料之内,但,绝对不是今晚。是她疏忽了,该早些找叶晨要蒋家人的详细资料。她一心想着报复,被仇恨冲昏了脑,把其它危险都忽略了。
如果早一天找叶晨拿了资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今晚只能随机应变,自求多福了。
车门动,有人从车上出来。
傅一宣微笑。
“雨萌么?”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笑意热忱,面容宽和,一身西装革履向她走来。都已经这么晚上,还穿着西装。再观他热情的笑……大概是个名利心很重或者公事繁忙的人,蒋家里,谁是这样的呢……
蒋家三个儿子,大儿子蒋俊叶几年间时常在外,三儿子蒋思琪更是游山玩水难得回家一趟。那么,这很可能是蒋家的二儿子,蒋明申。
“嗯。”傅一宣大方的笑得不疏不近。
“许久不见,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呵呵。”
傅一宣笑,低了低头。在确定他身份前,只能以笑代答,少说为妙。 “哎呀,要是对谁说我有这么一个娉婷的小妹,谁都不会信啊,呵呵。”
“哥哥取笑我了。”
以这男人的年纪完全可以当她爸。叫哥哥还真有点别扭。
“上次见你你还在换牙齿呢,哥哥看看……”
男人突然凑近仔细端详傅一宣的脸。傅一宣看见他宽脸浓眉,笑得宽和,但是那眼神的精明却让她捏了一把冷汗。这人的眼睛和于倩的眼睛一样,闪烁着精光。她这张脸,必是和蒋雨萌有所不同的。他会不会看出来?他可是蒋雨萌的亲哥哥……
男人仔细端详了许久。
“嗯~长大了,长变了,越来越漂亮了,不过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胆小害羞呢,看那眉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娇俏。”
傅一宣笑,紧缩的心舒了舒。这蒋家人也是有意思,竟然连自己的亲妹都认不出。
“哥哥……你别拿我消遣了……”
“真是长大了,小时候你见我都不理我,我等这声‘哥哥’等得好辛苦呐。”
傅一宣心里暗自冷笑。这个叶晨,肯定和蒋雨萌很熟。这张脸,大概也是挑了蒋雨萌的特色整的。他果然早有居心。
“哥哥,快进来坐坐吧。”
在门外站着不是个事儿,虽然傅一宣极不想让他进去,因为屋里就她一个人,柔弱多病的蒋雨萌无人照料,实在有些奇怪。
客厅里,傅一宣泡了杯大吉岭,水汽氤氲中看见那男人将双臂放在沙发上,仔细地打量四周。
“雨萌,哥哥来是接你回去住住,既然回国了,怎么不回蒋家老宅呢,分别这些年,我们都很想念爸爸和你。”
“哥哥说的是。我也刚回国,本想来也想着那日过去看看哥哥嫂嫂侄子侄女们。”
傅一宣心知推脱不过去,便应承下,却见蒋明申眉头一蹙,双眼精光一闪,看她的眼神似要将她剖开,然只是片刻又恢复正常,低头看茶几,眼皮盖住眼珠,不知所想。只是他嘴边勾起一丝笑看得傅一宣心中哽哽的。他看出什么了?她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啊。他在打什么算盘?
“爸这次没回来?”
“爸爸在法国有点生意走不开,再说我也大了,想一个人回来看看,在法国那边也没什么朋友,老是困在屋子里太闷。”
“嗯。”他端起茶,闭眼闻了闻,“想不到雨萌泡茶的技术如此妙。”
“哥哥是取笑我了。”
傅一宣低眸,眼皮盖住心中兜转的心事。他大晚上突兀地来接人,有点蹊跷啊……是突然得到消息,迫不及待的想要拉她回去证个真假?傅一宣直觉,这个从不出现的蒋雨萌可能本身有什么秘密。而给她安排这个身份的,是叶晨……
“雨萌,不用收拾什么,跟哥哥回老宅吧,你二嫂子准备好了晚饭就等我把你接回去呢。”
“哦,这样啊……”
推脱略想是好办法,实则是不好。人都已经大阵仗的找上门,一味拒绝,只会让人立刻生疑。
傅一宣回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简单收拾了下仪容。透过镜子看到床头一只白色的布偶兔子,眼光顿了顿。
还是带上吧。
恐怕等待她的,不只是晚饭那么简单。
街道霓虹灯缤纷绚丽,人潮熙熙攘攘。几辆黑亮的车划过,三两个路人侧目望了几眼,羡慕嫉妒——有钱人啊,就是显摆。
车里,傅一宣坐在左后方,假装看车窗外街道,心里盘算着一会儿的说辞应变。如果这次能安然度过,下次定要长个教训。该做的事情一定不能有丝毫拖沓。未雨绸缪。
一会儿,只好见机行事。
傅一宣稍定了定心神,余光一瞥,见坐在右前方副驾驶上蒋明申正冷眼偷偷打量她。两道目光空中一碰,蒋明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傅一宣笑容纯净美丽。今晚只怕摆的是鸿门宴。
鸿门宴就鸿门宴吧,再凶险万分刘邦不一样没死么……
下了车。蒋明申领着傅一宣,一路寒暄。二人面上甚是亲和。
这蒋宅房子不见得多华美,地盘倒是大,独门独院,有些古朴的设计。没有富家常设的高大铁门。
傅一宣似听叶晨说过,蒋家祖上是混战时期的军阀,仗没打胜倒是扣下了军饷,隐居做起生意,两三代下来,如今也算是富贵荣华。人说富不过三代。蒋家已有走下坡路的趋势。大约是从十多年前开始,蒋家就变得默默无闻,不过多与人交往。蒋老爷子带着小女儿蒋雨萌移居国外,国内的生意不如从前红火。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也不敢小瞧蒋家的实力。
蒋明申宽和热忱。只是……他的笑,会不会过于热情了?
她今晚就来好好探探这虎穴。
蒋明申言笑晏晏,领她走过花园假山,热闹地谈论小时候的趣事。傅一宣应付的颇为吃力。
“那时你才四岁,非吵着要和大哥玩水车,大哥一心软就给答应了。你倒是玩得高兴,可那次大哥可被你害惨了,你记得吧?”
“原来小时候还做过这等趣事,我记性不好,都模模糊糊的。”
“模模糊糊也正常,你玩了没一会儿就发起了高烧,爸气得把大哥打了一顿呢。”
这人真会说笑。打一顿……她四五岁,蒋俊叶都快三十了吧。
“后来那水车也给拆了,小潭填成了这小山花园。你还记得二哥帮你掏鸟窝不?”
“怎么二哥尽翻我小时候的窘事。”傅一宣笑。
蒋明申那些所谓的“趣事”,谁知是不是胡诌了故意给她下套子。
现在只是一只蒋家人,一会儿可是一窝。傅一宣暗忖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要被识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傅一宣双手交握,才觉掌心全是冷汗。
鸿门宴(3)
宅子门前的草坪映照着灯光,幽暗中呈现一片隐约的暖绿。一个贵妇人,站在门边遥望傅一宣蒋明申傅一宣。蒋明申对那妇人了一声“素琴”。她立刻迎过来,笑得热情澎湃,和蒋明申很是登对。
“小萌,可算盼到你回来了,哎呀~让嫂子看看。”
贵妇人走近。眉目细长,眼尾上挑,让傅一宣似想起了某种动物,却又一时想不清是什么。
“二嫂。”
妇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笑得温暖,一双手握住傅一宣。
“都长成大姑娘了,哎呀,真是长得俊俏。来来,进里边儿坐。碧珠碧漪几个早念着要见见小姑姑呢。”
妇人热络的拉着傅一宣进屋,身边跟着不时符合两句的蒋明申。
客厅很宽敞,顶子开阔。家具装修富丽堂皇,说是鎏金镶银也毫不夸张。就算生意大赚的程家房子也没这样倾尽心思地搞气派。这主人多半是个贪财重势的人。傅一宣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蒋明申。
“碧珠、碧漪、锦帛,看看谁到了。”
妇人刚说完,傅一宣顿觉收到几束视线,一束轻鄙,一束冰寒,还有一束……
傅一宣弯唇对落地窗边的年轻男子笑了笑……还有一束——贪婪。
那男子穿着一身讲究的衣裳,浅灰色暗红绣金线边,头发打理得有型立着,发稍微卷,是个时髦货。
“锦帛这孩子,真是……”妇人觉不好意思,转头呵斥那直勾勾盯着傅一宣脸看的男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啊……这是你雨萌小姑姑。”
傅一宣不言,不轻不重的笑。眼光流转,看见局实纳撤⑸献帕礁雠恕R桓龆哪Q掳拖骷猓っ枷秆郏畚采咸簦蒙模床皇呛甑哪茄腻模恰叮肫鹄戳耍敲佳郏羌庀掳停茄凵瘢孟褚惶跖哐U饧父觥爸蹲印薄爸杜保己驼飧救讼嗨疲牡纳呔E舜浇且槐吖雌穑运冻鲆凰啃θ荩赋ど咸舻难劬Σ坏恍σ猓炊徘岜伞D桥伺员咦乓桓雠樱陨细狄恍Φ哪抗猓涣沽蛊擦搜郏嫖薏ɡ剑怨说屯房捶氖椤?br》 这是唱的哪出?下马威?还是逐客记?
妇人当然也看见了蒋雨萌那两个“侄女”的不礼貌,嗔怪一眼。拉着傅一宣的手在沙发上坐下。
“小姑姑真是好久不见了。我们三四岁的时候还一起放过风筝呢。”
倒是那目光贪婪带色的“侄子”笑得热乎,凑过来坐到傅一宣身边。他长眉细眼,鼻窄挺而唇薄。傅一宣估摸他年纪大概二十来岁,和她差不多。
蒋雨萌的这群侄儿侄女年龄真不小啊。只怕总那眼睛鄙视她的大侄女都当妈了。
妇人端来茶水,指着眼神轻鄙的女人介绍道:“这是碧珠,这么多年没见,大概都认不出了,呵呵。”
傅一宣对她笑,碧珠敷衍了个比哭还难受的笑容:
“雨萌小姑真是长成大美人儿了啊,怎地小时候就不见这么水灵呢……”
碧珠睨了她一眼,说到后半句时候已经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上,摆弄指甲。指甲上纹着精致的蓝色水钻。
傅一宣也不管她话里带不带刺,只当没听见,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