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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赳赳气昂昂似要上战场的气势,温月与方大川对视一眼看,彼此会心而笑。
搀着李氏慢慢的进了赵氏的屋子,小小的房间已经被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占满,看着站在地上无处可坐的孙媳妇们,张翠芬埋怨着开口道:“我说春梅啊,你们怎么也不多打几张凳子啊?你们来了这么久,这条件也太差了些;可是昨个你们是为啥请客吃饭啊?”
赵满仓自看到屋内的条件后,心里也有些难过,他到不是为了赵氏一家生存艰难,而是因为方大川家里这么穷,他们以后可怎么上门打秋风?来了也吃不到啥啊。
“说那些没用的干啥!”赵满仓对着张翠芬横了一句后,就对着赵氏说道:“春梅啊,天都这么晚了,我们为了来看你都没吃饭呢,你还不去给我们弄点饭来?”
“舅爷,村里给新来的村民都有发几天米柴,难道你没有领到吗?”方大川以为他们没有米粮,所以才到自家来讨饭吃。
“怎么的,有米有柴的就不能来自家妹子这里吃饭了?”赵满仓理直气壮的看着方大川,唇角边那两撇没有修理整齐的胡子还得意的往上翘了翘。
赵氏一把推开抱着孩子坐在炕沿边的何草,自己坐上去后,看着赵满仓说道:“你当你妹子家是地主呢?你领着这么些人就要来吃饭,没有,要不你把你家分的米柴拿来,我受点累给你们做做。”
温月见赵氏不是能吃亏的,她也就没有多担心,反而是拽了拽一边木头似的李氏小声道:“娘,我要去茅房,你陪我吧。”
自打肚子里的孩子大了之后,每日里不停的去厕所便成了温月的例行公事之一,平时到是没什么,可是现在屋子里这么多人,温月怕她蹲在厕所的时候再有人冒失的闯了进去。所以她也只能拉上在这屋里什么做用都起不到的李氏陪着了,方大川多少还可以帮上点赵氏,而且有他在她也不怕赵家人突然发疯。
等温月跟着李氏从后院的茅房回到前院的时候,却看到赵土根与赵土地的大儿子赵大牛从她的房门口一闪而过,两人鬼鬼祟祟的好像手里还拿了什么东西。温月心里一惊,莫不是他们进了她的屋子?
因为是在自己家,她也没有将屋门上锁,心急的她对着李氏道:“娘,快些,进我屋看看!”
李氏见温月脸色都变了,边快走边安慰道:“没事啊,月娥,不要着急,也许他们只是来院子里玩会儿。”
可等两人推开屋门后,温月跟李氏便一齐傻了眼,虽说屋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是温月炕桌上那方大川给她买来解馋的杏脯已经被人一扫而光,叠在炕梢的被也有明显翻动的痕迹。温月忙打一直锁着的木箱,手伸到最里面取出一个小银袋,看到里面的钱都还在时,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损失点吃的到也无所谓了,可就在她心里庆幸的时候,却突然听李氏惊慌失措的声音:“月娥,月娥,你看,这,这……”
温月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也是一白,那因为怕皱而一直挂在墙角的大红嫁衣上,有一道明显抽线,料子……刮丝了。
李氏已经完全没了主意,看着沉默不语的温月焦急的问道:“月娥啊,这可咋办啊,月娥,你说说话啊,别吓娘啊!”
温月看着那块坏掉的地方,准是那两个人用手碰过了,这样好的料子,粗糙一点的东西碰上去就肯定会刮丝,她一直不被赵氏允许干农活,不就是因为要保护她的双手柔软吗?眼看着就要交货了,这样的东西叫她怎么拿得出去,若是人家要赔偿,他们又该怎么办?
温月气的全身发抖,也管不了一边快要哭出来的李氏,只身到了赵氏屋里。她指着还低着在那里偷笑的赵土根问道:“你们刚刚进我屋里干什么了?”
温月的话让屋里正在僵持的人都是一愣,方大川忙来到温月的身边问道:“月娘,怎么了?”
“大川!”温月看着方大川叫了一声,想到那件坏了的嫁衣,温月难受的竟然说不出话来。李氏跟在后面走的进来,对着赵氏说:“娘,怎么办,他们把月娥给人家绣的衣服给弄坏了。”
“啥?”坐在炕沿的赵氏一听,一下子从炕上就蹦了下来,几步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她沉着脸背着双手走了进来。等到近赵土根的时候,她突然从后背抄出一根木棒对着赵土根就挥了过去,赵土根吓的往边上一躲,那一棒子就打在了他的右肩上。
“小兔崽子,个挨千刀的东西,你可是丧了良心了,你这是想让我们家人都去死啊,小王巴羔子,你是一点好都没学啊,跟你那爷爷一个货色啊。”赵氏是真急了,带着哭音疯了一样的往赵土根身上边骂边打着。
赵土根“嗷”的惨叫一声,就往赵满仓的身后躲去,已经被赵氏这突然一下子弄的有些发愣的赵家人都没能立即的醒过神来,就只傻傻的看着赵土根避免棒子落在他的身上,而推着赵满仓当人肉盾牌,硬生生的被赵氏砸了好几下。
赵满仓边伸出胳膊拦着边叫道:“赵春梅,你是疯了咋了?你住手,住手,有话好好说。”
可不论他怎么叫,赵氏却根没听见一样,只是执着的打向他们,口中叫骂不停。很快的,赵满仓跟赵土根就被赵氏逼到了墙角,再无反抗之力的赵满仓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你们几个死人啊,就看着我被人打,快上来搭把手啊!”
赵满仓痛苦的叫喊声终于让赵土地跟赵土石两人最先醒过神来,他们两个连忙就上前就要去拉住正在发疯的赵氏,而一直在一边注意着的方大川又哪能让赵氏吃亏,早早就将温月扶坐到炕里的他三步并两步就拦住了赵土地两兄弟,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们。
第17章 打
相比于方大川那健硕的身体,赵土地两兄弟那因为长途迁徙、少食短衣而亏空的身子根本就没法相比。再加上他们一家人本就是“遇硬则熊,遇软则硬”的货色,所以当看到面色不善的方大川拦在身前时,赵土地搓了搓双手小心的商量道:“大川兄弟啊,你看看,让咱姑奶不要再打了,爷爷都一把年纪了,这要是打坏了,姑奶不也心里难受吗?”
方大川回过头,看了看已经有些疲累没力气的赵氏,即使身上疼也在不停叫嚣的赵满仓跟那一直躲在赵满仓身后眼里带着狡诈笑容的赵土根时,心里的火也终于窝不住了。
刚刚李氏已经跟他说了赵土根在他的屋子里到底作了什么祸,想到这个人,竟然敢在自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进屋偷窃还弄坏了那件他们永远都赔不起的嫁衣。转身拉住气喘吁吁的赵氏,从她手中将木棒接到手里后,扶着她坐到了炕上。
回过身就将躲在赵满仓身后的赵土根拎了出来,用力的在他的屁股上踢了几脚,赵土根仗着个子小,在被踢了两下后猴儿一样的窜到了肖二凤的身后。被肖二凤护在身后的赵土根见方大川没了办法,本来想对着方大川挤个鬼脸,可是当看到方大川那冰冷的眼神后,还是老实的窝在了那里。
那边赵满仓终于得了一口喘气的机会,“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手指着正在喝水的赵氏什么难听捡什么骂,气的赵氏又要往他跟前扑。
一边的张翠芬边抚着赵满仓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看着赵氏大声道:“春梅啊,你这是干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看看你把你哥都打成啥样了?老头子啊,你哪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要,要,哎哟,我这一身没一处好的,快找大夫来给我瞧瞧,我要让她赔。”赵满仓弓着身子坐在角落里叫着。
赵氏听他们这厚颜无耻的对话,冷笑一声道:“看什么大夫,不如直接打死了好,反正我们也活不成了,大家不如一起死吧,总比被人投了大狱砍脑袋要好。”
见赵氏说的严重,肖二凤先一步开口问道:“姑,到底是出啥事了?孩子年纪小,就是做错了啥也不值你这么下咒吧。”
“我咒?”赵氏的火气蹭的一下子又起来了,她指着赵土根道:“你问问这小兔崽子,他都做了什么?”
赵土根见大家的视线都聚在他身上,滴溜儿着小眼睛又钻到了肖二凤的身后,探出一个头来说:“姑奶,不过就是吃我嫂子一点果子肉,值当您这么生气吗?我说您家也够抠的了,明明有好东西却藏着掖着,您要是早端出来给我们吃,我也不至于进屋一趟自己找啊!”
到了这个时候赵土根还在胡搅蛮缠,赵氏眼睛都红了:“你放屁,那精贵东西,是给你怀孕的嫂子吃的,你也大肚子了?那果子肉也就算了,你说说,那嫁衣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刮花的,你说!”
“不是我弄的。”赵土根这次头都没有露,干脆窝在张翠芬的身后说道。
自家孩子是什么德性,他们能不知道吗?一听赵土根在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用力吸两下鼻子,肖二凤就知道这孩子又是在撒谎了,赵氏说的那事定是这孩子做的。但知道归知道,承认又是另一回事,看赵氏气成这个样子,连偷果肉的事情都不计较了,可见嫁衣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至少不是他们这些庄户人家买得起的。
她心思急转看着赵氏问道:“妹子,不过就是件嫁衣,你看看你怎么能跟孩子这么计较,还打伤了自己的大哥,再说,孩子都说不是他干了的。”
“放你娘的圈屁!不是他干的是谁干的?不过就是件衣服?你知道那是什么嫁衣?就那衣服,把咱们所有的人命全搭上,也赔不起,那可是官老爷家的夫人要穿的啊!天杀的,我怎么就遇上你们这么门亲戚了啊,这刚过上的两天好日子,咋就到了头了?过几天,人家来要东西,咱们可怎么交待啊,这不是逼着人死吗?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才遇上了你们这些混帐东西啊?”
这时的赵氏,真的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那样贵重的料子,怎么可能是她们赔得起的?再耽误了人富贵人家的嫁娶,他们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啊。本想着,这眼看着日子就能过红火了,谁知道又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啊,老天啊,你咋就不给人活路啊?!越想越伤心的赵氏坐在那里呜呜哭了起来,她也知道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就是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了。
此时赵满仓一家已经觉得事情不好,肖二凤先是瞪了一眼赵土根然后就对赵氏道:“姑,我家根子不是那样的孩子,他向来是最听话的了,拿了你家的吃食是不对,可是你说坏了你家的东西,这事我家根子不能够。要不这样,你看这天也黑了,闹了这么久,我们就先回吧,不给你们添乱了,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弄坏的,给忘了?爹,娘,咱们走啊!”
赵满仓家里,最精明最会看脸色的就是这肖二凤了,这些年来每每赵家的人惹了什么事抵赖的时候,最后帮着赵家抓住时机全身而退的人就是她了,所以这长久以来赵家也形成了习惯,每当肖二凤说了好听的话,然后让他们走的时候,赵家这些老的老小小的绝对不会多问一句“为什么”。
赵满仓虽说对赵氏这样骂他心存不满,觉得他的地位受到了挑战,可是看着赵氏那不作假的样子,再看着方大川他们脸上的凝重,傻子也知道根子这祸是惹大了,这时候不走还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