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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杀人放火,那就是正确的。我记得三叔公性子极为方正,家族中有个叔叔,他仗势欺人抢了别人女儿害死人家父亲,于是三叔公不顾家族里面的反对,也不顾人情,将那个犯事的叔叔送去给官府处置。也许他本来是惺惺作态,也许三叔公只是博得一个好名声,可是这样子又有什么坏处?若不是这样,又有谁会处置公道呢?”
“我也瞧着我娘,她夺走别人的食水,又将对方杀死,因为担心人家泄露她的行踪。这让我心里很冷,我的娘亲对我很温柔,会为我梳理头发,给我唱歌。可是那份温柔体贴,却只是对我而已。一旦对别人,那也是心狠手辣,是一定要斩草除根的。我的家族始终没有放弃追杀,而我娘的伤也越来越重了。而我也早就被家族放弃,成为了一个必须除掉的人,因为我是一个叛徒,并且害死了他们的英雄。”
“而我娘虽然对别人很残忍,可是却是对我好极了,她自己受了伤,却总舍不得我受伤。其实,她是很喜欢我的,她说我又聪明又漂亮,真是像极了她,不愧是她的儿子。我们这一路逃亡虽然很匆忙,可是若是有空,母亲仍然会掏出了藏在自己怀里的黄杨木梳子,轻轻的为我梳理头发。她其实是个很爱美丽的女子,因为一边脸颊上有伤疤,她就会垂下了头发,将她半边脸颊上的伤疤轻轻的遮住了。而一旦有空,她也是会将我打扮得干干净净的。”
“有时候她也会感慨,说我的族人对我太无情了。说她当年顺了我爹,也是违逆了她的家庭,可是她的哥哥可是对她极好,甚至替她遮掩。如果放在我的那个家族,那就是必死无疑了吧。说完这些话儿,我娘就轻轻的,开始为我唱歌。她嗓音很温柔,并且充满了感情。她说她离开了西域那么多年,也有些想家了。我娘还将我抱在怀中,说我若是恨她,长大了想要杀了她,她也不会怪我的。”
“只可惜家族之中的追杀,一直都是死死咬紧的。我娘眼神渐渐有些黯淡了,她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甚至被逼躲在了沙漠之中。然后,然后终于到了那一天。我娘杀死了家族之中派来的几个高手,本来她可以全身而退的,可是其中一个人居然靠着攻击我,让我娘露出了破绽。最后我娘虽然将他给杀了,可是双腿亦是被斩断!”
“那个时候,我吓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方才知晓,自己只能依赖娘亲。我瞧着她,看着她躺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给她包扎了伤口,且又将药丹送入了她的唇中。我娘清醒过来,她沾染了鲜血的手掌轻轻拂过了自己脸颊,说可怜的孩子。她忽的提起了一丝力气,要我拖着她,去树下待着。我,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我稍稍一问,她就很生气的样子。幸好,我娘受伤的地方,和一处绿洲是极近的。”
墨舒轻轻的抬起头来,瞧着那青黑色天空一抹月儿,任由那皎洁的月光撒在了自己面颊之上。
“我那个时候,只以为娘是痛得糊涂了。可是如今我却知道,到了夜里,那是有狼的!”
兰令月心中顿时一怔,一个受伤的女人,腿也断了,似乎跑也跑不了多远了,而她身上的血腥味道,更会惹来野兽的追逐。想到了这里,兰令月忽的打了个寒颤,只隐隐觉得,之后一定是发生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远处传来的一两声凄厉的狼啸之声,令人背后生出了森森的寒意了。
“我娘还是跟从前一样,掏出了怀中的梳子,轻轻的为我梳理发丝。她眼睛里流下了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之上,我只觉得热得心口一痛。这是她最后一次替我梳理头发,她轻轻的吻了我的额头一下。随即娘亲就将干粮、清水系在我的身上,她说了,要我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要我放心,必定是会有人来救我的。她还将一个小小的香袋系在我的身上,对我说只要戴着这个香袋,有人就能找到我了。然后她问我会不会爬树,逼得我爬到了树上去,只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也不准下来。直到救我的人前来!她也说就算是我的族人寻来,只要我肯求饶,这些人自诩正义,多半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的。”
“可是到了晚上,却也没有人来。救我们的人没有来,杀我们的人也没有来。到了晚上,那些野狼果然就来了,它们咧开了嘴,露出了森森的白牙,并且开始攻击我娘。我娘一边唱歌,一边抽出她的弯刀杀人。后来,她人动不了了,歌声也听了。我听到了她尖叫,原来她也会害怕的。我本来害怕极了,可是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来了。我瞧着那些野兽啃咬她的四肢,撕破了她的肚腹,然后,一口一口的将她吃拆入腹。我害怕极了,眼泪不断流下来,却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墨舒神色微微有些恍惚,兰令月听着他开始唱一首歌儿。
那歌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调子,却是说不尽的哀婉动听,令人心头却是浮起了浅浅的伤感。
墨舒虽然没有说,可是兰令月却是心里知晓,这必定是墨舒娘亲死时候唱的那个歌儿。
兰令月终于禁不住握住了墨舒的手掌,只发现墨舒那手掌是极为冰冷的,竟似没有丝毫的温度。
兰令月不愿意墨舒再寻思这些,故此问道:“那之后,又如何?”
“我记得,我在树上待了很久,干粮和清水都食完了,又累又饿的时候,我的舅舅却找到了我,然而将我救下来。他对我,可是极好的。”
墨舒面上却也是分明多几许活气儿。
朝着兰令月柔和一笑。
兰令月心中忽的微微泛酸,墨舒是个极好的性子,什么时候对人都是温温柔柔的,似乎再如何伤心也绝不会将这般心思给说出来。
就在此时,周围却传来了无数沙沙之声,墨舒容色一是微微一动。
兽类特有的低吼生却也是此起彼伏的就在耳边响起来,却也是令人不寒而栗。
兰令月顿时一凛,并且打起精神,手中再次将那三尺青锋剑柄捏在手中。
无数绿色的光点萦绕在兰令月的周围,让着兰令月心中一凛。
那些绿色的光点,乃是野狼眼珠子。
兰令月不动声色挡在了墨舒面子,心忖墨舒因为母亲之死,则必定心有阴影。
就让自己领着墨舒,带着他出去吧。
呵这次脱身,自己必定不会饶过某些人了。
兰令月心中发狠,一双眸子之中却是流转一丝惊心动魄的锐利光芒!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墨舒却轻轻握住了兰令月手掌。那手,却不似刚才那般冰冷,分明隐隐多了几许暖意。
兰令月回过头来,禁不住瞧了墨舒一眼。
他面色虽然苍白,精神却是好了不少,那双温润的眸子之中,更是多了几许坚定的光彩。
那双眸子之中,却又有几许安抚味道。
纵然这个夜是如此之冷,却亦是禁不住让兰令月感受一丝温暖。
“令月,无妨。”
只见墨舒面上渐渐焕发出一股光彩,他虽然仍然是受着伤,然而却也是风轻云淡。
他忽的取出一枚制作古怪的哨子,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兰令月奇怪极了,墨舒似乎也并没有吹出什么声音。
只是那些野狼,却也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却是纷纷退让,并且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兰令月眼睛眨眨,忽的想起自己在大周,见到的一些大周驯兽师用的狗笛。那些狗笛吹不出声音,可是却是让那些性子刚烈的犬类服服帖帖的。
她忽的有些释然,大约墨舒所用的就是这样子的犬笛,方才能浑然无声,却能将这些野狼给惊走。
不知何时,墨舒却是轻轻捏住了兰令月的手掌,一并行去。
“一个人的伤口、心结,只要面对,自然也是会慢慢的愈合的。”
墨舒忽的温和一笑,朝着兰令月说道。
兰令月心中一酸,自己内心之中何尝不是有属于她的伤口。
墨舒是在鼓励她,面对她内心之中的伤口?墨舒果真是一个,能让自己内心之中带来几分温暖的人。
黑夜渐渐过去,光明初绽。
清晨金色明媚的阳光,轻盈的滑在了兰令月绝美的面容之上,樱红色的唇瓣泛起了柔润的光彩,亦是显得那般光彩照人。
她面颊之上,虽然有几分疲惫之色,却仍然是明艳极了。
墨舒瞧在眼中,心中却也是泛起了点点的涟漪。
宇文炀对她倾吐了情意,似乎自己也应该——
只是随即,墨舒却是强自忍耐住自己内心那丝蠢蠢欲动的悸动。
如今自己,还不到倾吐自己心思的时候,也许,自己到了当真能追求幸福时候,再说也不迟。
若是,不幸,她还有宇文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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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报应不爽
就在墨舒意醉神迷的时候,他心念一动,蓦然一扯兰令月。一枚箭却是那么险险的贴着墨舒的脸颊过去,那般的快速,若不是他这么一扯这箭必定是会透过兰令月的咽喉!
一道瘦弱却又充满了危险的身影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只见岚神色冷漠,手指死死的扣住了弓弦,面色却是冷酷之极!
果然不愧是光明教中顶尖杀手,竟然是如此神出鬼没!
墨舒微微苦笑:“小岚,我原本以为,那个时候你抽身而去,是有意放过我们的。”
少年居然点点头,随即说道:“不错我原本便是这样子想的,并且也确实放过你了。只是你带着兰令月逃走,如若逃得我找不到,也还罢了。可是你们偏偏又让我找到了。如此一来,我又岂能放过你们?墨舒,我已经给过你面子,总不能一辈子都放过你们。”
兰令月神色之中渐渐浮起了一丝锐利之色,虽然如今她已经是疲惫不堪,可是面对这位光明教的杀手,她也绝对不愿意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墨舒眼中却是透出了乞求之色,并且轻轻的抓住了兰令月的手掌。
“令月,我们如今,并不是小岚的对手。小岚,我知道阙氏是想要除掉兰令月,可是难道你就一定要让阙氏称心如意?你也应该知晓,阙氏如今可是跟大周打得火热。令月身为兰氏少主,无论是拿她谈什么条件,还是用来要挟宇文炀,总是极为有用的。如今我们愿意成为你的阶下囚,如何处置我相信教主必定有所决断。如果你执意要杀令月,那么我也愿意与令月一起死在你的面前!”
墨舒一番话让岚神色极为愤怒,他皱起眉头随即多了几分恨色:“你又在要挟我!好如何处置我就让教主示下。”
墨舒面上的冷锐消失了,眉宇间也是多了一丝淡淡的柔和,不由得极为感激道:“小岚,多谢你。”
然而岚却也极为生气动怒的模样。
岚随即送上了化功丹,让她和墨舒给吃下肚子里去。
也没过一会儿,十数个光明教弟子来到,并且将兰令月和墨舒装上马车。
兰令月心知自己确实也不是岚的对手,墨舒的劝告也并没有错。然而她还是有不甘,有忐忑,落在这些光明教的教徒手中,自己前途也是渺茫。
而岚则将他们送入一处村庄之中,这村庄地处一小片绿洲之中,平时少有人来往,并且村子里很多人都是光明教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