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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完信的内容,梁绒笙不由手指蜷缩,一向沉稳镇静的她此刻一再的深呼吸,愤然:“这个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满嘴的胡说八道。五小姐冰清玉洁,如何会做出另结新欢、离家出走的败坏门风之事!”
话音刚落,却见几个伺候在五小姐院子的仆人大喊着“不好了”,急匆匆奔来。
梁绒笙正在气头上,便厉声喝问:“有话快说,慌慌张张作甚!”
年长的家丁浑身颤抖地将一张白纸交到梁绒笙手中,难过道:“五小姐她……五小姐她离家出走了。”
“什么?”梁绒笙身子一颤,几欲倒下,被两个身后的仆人扶住。
待来到四小姐空无人影的闺房时,梁绒笙不由得大笑:“看来,我果真错了!司命先生说得没错,五小姐确实不及四小姐,没有留她在家族中担任下任族长,是最为明智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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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君家,一个二八风华的少年正背手屹立于窗前,美如冠玉的脸膛带着淡淡的沉思,深沉的目光凝望着窗外天边渐渐泛起的普照大地的光芒。
他之所以如此之早地醒来,是因为一场噩梦。
噩梦中,在皇帝亲临观摩的擂台之上,他被白家分家的大少爷白战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白战踩着他的头颅,冷然大笑:“君不凡,你可知你输与我的原因么?因为你此生被名誉冲昏了头脑,自大自满,目中无人!你以为你是神,然而,你什么都不是,你连渣滓也不如!”
血剑刺入胸膛的刹那,他大汗淋漓地睁开了眼睛。
梦非梦,是他前生之景。
而此生,是他死后的重生。
可笑的是,重生后,他不再是天才,却变成了废物,一个连拿刀剑都会手抖的废物。
不过,重生后已经过去了四年,他早已看开:此生或许是上天对他前世自大自满、目中无人的惩罚罢,若是如此,平庸地过一辈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凤仙儿……”君不凡缓缓吐出了这个凝结在心头已久的名字,苦笑,“我竟然会觉得此生若是没了她,人生便不得完全,真是奇怪的念头。”
记忆恍然回到两日前,在结缘寺附近的常来馆中,看见凤仙儿与白家分家的二少爷白陆祠嬉笑的场景,他大为不爽地叹气自语:“本来是想着放过她的,不过,要让我看着她与白家之人往来,还真是难做到的事。呵,我怎么可能做到,将本该属于我的妻子拱手赠与我所憎恶的人,这太强人所难了。那个女人……看来不管重来几次,终是摆脱不掉她的。”
“少爷,银子准备妥当了。”身后,侍仆图安躬着身子道。
君不凡方回过神来,接过图安手上的银子,放入衣袖中,笑道:“我出去办一件事,很快就回来,若是有人寻我,你便与他说我又被族长罚跪祠堂了。”
“啊……啊?”图安胖乎乎的团脸满是不安“少爷,这么回答很容易穿帮的。”
君不凡已经走到门前,顿下脚步,回头:“那理由你便自个想,总之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出去了。”
见君不凡消失于门口,图安一阵心慌,近乎啜泣:“少爷,图安很笨,想不出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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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京都某个胭脂铺。
店铺的老板娘楚湮打着哈欠推开了大门,却见门外站着俩熟悉的身影,待看清那寒冷中瑟瑟发抖的二人容貌,大大吃惊:“樱子?仙儿?”
半个时辰后,胭脂铺里屋中,楚湮端着热汤放于凤仙儿手上,责怪道:“外面这么冷,你怎的也不知道敲门?”
凤仙儿与樱子裹着棉被,拥在一块,听到楚湮这么问,尴尬道:“我……这是想学习程门立雪来着。”
“……”楚湮抬头望了望前屋铺子无聊得打着哈欠等客人的姐妹们,神色有几分忧愁,随即堆上笑容,问:“仙儿,你不在家好好当你的大小姐,来这里作什么?莫不是想来我这里买胭脂?”说着,她却先自嘲笑了笑,只是笑得勉强。
凤仙儿将热汤交到樱子手上,沉思了一瞬,终还是决定不将自己离家出走之事说出来,便道:“我来这里是想请楚湮姐帮一个忙,想请楚湮姐为我送一封信与白陆祠。”
听到凤仙儿是为白陆祠而来,楚湮大为激动,连忙问道:“那信呢?”
凤仙儿更为尴尬,摊手道:“呵呵,来时匆忙,忘了写,不知楚湮姐可否借个笔墨纸砚……”
楚湮:“……”
不久,楚湮将从隔壁借来的文房四宝置于桌子上,“好了,信你可慢慢写,我担保今个送到。”说着,她指了指前屋铺子,“那么,我先去忙了。”
凤仙儿连忙点头,“谢谢。”
出于女儿家的特殊直觉,楚湮总觉得凤仙儿有什么心事,非为儿女之情。此刻看着凤仙儿苍白无力的笑容,她蹙了一下眉头,欲问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听到身后有人喊她时,她方回过神来,匆匆走了出去。
☆、心伤
“思考了一夜,终是觉得只是与公子有缘,但无爱慕之说。愿与楚湮小姐一起,只与你交个朋友,可好?”
樱子缓缓念着凤仙儿思索了近半个时辰方写出来的与白陆祠的信,眉头紧缩,转身看着趴在桌边用着剩余墨汁画画的主子,忍不住道:“小姐,您这么写,也太……没人情味了。”
听此,凤仙儿手抖了一抖,几滴墨汁落在了所画荷花的根茎上,她笑了笑,继续画着,叹:“你的小姐我本就是个没有人情味的,又如何写得出有人情味的信呢?”
樱子立即反驳:“小姐怎么会没有人情味,小姐只是太过坚强了……”
凤仙儿将那几滴墨汁化成池水涟漪中的蝌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听到樱子的低声呢喃,抬起目光,有些苦涩道:“樱子,你也觉得这封信写得有很大问题?”见樱子点头,走过来,接过樱子手中的书信,喃喃:“嗯,那再加上一句……”
樱子欣喜:“加上一句什么?”
凤仙儿一边将书信展开放到桌子上,一边念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忽而一顿,又喃:“窈窕公子,淑女好求……”
樱子浑身抖了抖,在凤仙儿还没拿笔前,冲上前,一把夺过书信,非常真诚道:“小姐,小姐,这样子写其实没有什么问题的,已经很好很好了,樱子这就帮您拿给楚小姐。”说着,急匆匆将信折好,装入信封,生怕主子夺过去真的在上面写上那一句“窈窕公子,淑女好求”。
看着樱子跑出去的背影,凤仙儿放下手中的笔,无奈一笑而过,凝望着书桌上的墨画莲,出了神。
对她而言,那些纯真的爱情就犹如浮在荷叶之间的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碰不得,一碰就碎了。
只是,她偏偏要爱莲,慕莲,然而……
这世上真的有她的爱情吗?
想着,凤仙儿摇头自嘲:“唉,身体变年轻了,怎的心态也变年少不羁了。夏仙儿啊夏仙儿,大龄剩女还谈爱情,你还不害臊啊!”
屋外,阳光明媚和煦,昨日下的积雪已经化了一半。院中栽植着一颗杏儿树,树枝上刚刚绽开的白色花瓣大抵由于白雪的积压,落了一地。
樱子踏着零丁杏花残瓣铺着的青石地,来到前屋铺子门前,刚想喊楚湮小姐,却见楚湮正站在柜台前,与一位穿着羽蓝色锦衣的少年谈得正经,便合上了嘴,悄步走进去。
随着距离拉近,樱子越发觉得那少年的模样熟眼,那比女子还要媚几分的俊俏容颜,总觉得在哪见过。
在哪见过呢?樱子停下了脚步,脑海中渐渐浮起了在进入凤家以前的事。其实,在进入凤家前,她也去过君家想应聘丫鬟,不过君家人嫌她身子骨太娇弱,便将她赶了出来。没错了,她便是在君家见了那个少年的面孔。
他是……君家的二公子!
樱子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转身往回跑。
凤仙儿正在收拾着桌子上的文房四宝,突然见樱子神色匆慌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方才的信,疑惑:“怎么了?信你怎么没有交给楚湮姐?”
樱子喘着气儿,咽了口唾沫,方能开口说话:“小……小姐,是……是君家的二公子,他……他在前面与楚湮小姐说话!”
“什么!”凤仙儿吃了一惊,“他来这里做什么?”忽而想起了楚湮曾是名镇帝都的花魁,再依着君不凡风流的性子,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看美人来了!”
“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樱子连忙问,却是满脸期待的模样,“其实,我倒是觉得那君家不错,君家无论是哪位公子,都是个俊俏的小白脸,据说性子也都好,都是个好人。那君家的二公子虽说是个废物,却是千年难遇的美男子。其实,樱子也看得出来,小姐虽口头上说要亡命天涯,可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快乐。”接着语气近乎祈求,“小姐,您就去看看君二公子,说不定就是一见钟情呢!”
听着樱子那一段自我陶醉般的见解,凤仙儿真是打从心里佩服这小丫鬟的利嘴,不过……樱子却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亡命天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知道要碰多少壁,一不小心说不定就饿死在路边了。细细想来,此举有些冲动。
冲动的代价,怕是绝望,何况这份冲动是绝望之下的冲动。
其实,她只是不想毁了自己的人生,只是想得到幸福,一切本都是很简单的,怎么就变现在这么复杂了呢?
说到底,还是这该死的什么“儿女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定律所害。若是生活在现代,十六岁的她应该刚刚上高中,还可以早恋什么的……
想到这里,凤仙儿突然好想回到现代,用什么办法都好,哪怕是再死一次。
见凤仙儿发呆,樱子以为自己说服了主子,于是渐渐更加大胆了,拉起了凤仙儿的手,“小姐,去见见君公子吧,说不定,你真的能爱上他的。”
凤仙儿却甩开了樱子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想说:“樱子,你杀了我可好?”
然而,考虑到这句话说出来后的后果,将会在樱子心中造成的阴影,还是将那句话咽了下去。只是,她终对那个叫君不凡的少年喜欢不起来。而且依着梦境里的场景,那个少年长得俊美若仙,她万一真花痴爱上了,那可是陷入万劫不复了。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甚至有虐待自己倾向的男子,可不是好事。于是,她摇头,很肯定地摇头。
樱子大为失落的样子。
前屋铺子的柜台前,君不凡接着方才的话题义正言辞道:“白家分家的二少爷与凤家的五小姐,我要你别再帮这二人牵红线,不仅为了凤家着想,也为了白家着想。凤家与四大将军家族之间的联姻,是秦炎帝所定,若是违背了,遭殃的可不只是白陆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