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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别的地方瞧了,“天晚了,我走了,你也回去歇着吧,莫要再半夜在院子里笑了,当心吓死人。”看书就到~~~
连成璧说罢便快跑了几步,跃上墙头,翻了出去,身手利索得紧,又有谁知他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红得跟庙里的关公一般。
☆、83、路遇
83、路遇
许家的男丁昨日饮宴过后就回了许家;杨氏和许樱昨日就将来时的轿子遣了回去,第二日一大早趁着晨曦坐着来时坐着杨家备好的马车出了临山镇杨家的门;杨氏来时心里七上八下翻来覆去地想着要如何让兄长消气再续前缘;去时心里却颇觉有些凄凉;世人皆势利,骨血亲人非但不能免俗,倒似比旁人还要势利三分,“樱丫头;你在梦里头被许配给展家的傻子,你舅舅、舅母就未曾去许家查问?”杨氏当初听许樱说梦,只听得心惊胆颤;原以为是上天示警;与实情不同;可偏偏有许多事又都对得上,比如展家的婚事,她们母女回许家后许家人的狠毒,又经过了这一番婚事风波,实在是让她不多不对娘家也多想些。看书就到~~~
“我梦里大舅舅名落孙山,无颜回乡与友人为幕远走他乡,外祖家因宅基地之事,与人打官司损伤了元气,外祖父母一病不齐,双双故去,杨家经过这些事,家底被掏空了大半,小舅舅夫妻只好带着孩子依着岳家经商过活,大舅母一人支撑家业,许是无暇他顾吧。”
杨氏摇了摇头,“你也不必拿话宽慰我,你大舅母为人如何我清楚得很,她必是觉得两家姻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不会替你出头的,你那梦做得也不是全无道理。”杨氏心里对娘家一盆火似的热心,被浇熄了不少,“如今你外祖父母尚在,娘家还是娘家,若是不在了,也就是比寻常的亲戚强些罢了,你和你大表哥的亲事未成,许是你的造化。”
许元辉听着她们俩个说话,似懂非懂,只觉得无聊,靠在杨氏的肩头打了个呵欠,被马车摇得犯困,听到杨氏说亲事未成,许是造化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大表哥不好,姐姐不嫁他,嫁连家哥哥!”
许樱一愣,“什么?”
“昨日你们在饮宴,我一个人无聊带着小六子出去玩,我见了大表哥向他施礼,他似是没瞧见我一般,转身就走了,倒是连家漂亮的哥哥好,见了我还给我糖吃。”
杨氏摸了摸许元辉的头,又是想笑又是心酸,不管亲事成不成,杨国良也不该待表弟这般冷淡,“许是你大表哥真没瞧见你也说不定,倒是你,人家给你块糖就觉得人家能做姐夫了,若是给你只烤鸡,岂不是你都要被拐走了?”
许元辉撇撇嘴,“糖是小事,要得是看重二字,我是姐姐的弟弟,大表哥不看重我,就是不看重姐姐,姐姐不嫁他是好事。”
这下连许樱都要对这个只知道傻淘的弟弟令眼相看了,“你这番话是谁教你的?”
许元辉挠挠头,“我自己想的。”他又摸了摸荷包里的牛扎糖,心道我才不说这一番道理都是连家哥哥教的呢,“打狗也要看……主人!”
“真真是个傻子,竟把自己比做狗了。”许樱捏了捏他的鼻子。
杨氏也被许元辉逗笑了,“可怜我佑大年纪,竟不如一个孩子懂道理。”心里对这桩婚事的十分可惜,也减得只剩一两分了,她本是慈母心肠,转念间又想到了连成璧,无论是模样、才学、性情,哪一样都胜杨国良百倍,可惜连家的门第又差些,是商贾之家。
马车慢悠悠行到官道,忽然停了下来,杨氏心中默算路程,怕是只走了一半不到,“麦芽,你去看看可是出什么事了。”
麦芽掀了车帘,见车把式已经下了马车,押车的管事和几个下仆也不在,再往前看,那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子,往官道下边看。
“梁大叔!奶奶问出什么事了!”麦芽大声喊道。
车把式拎着鞭子跑了回来,站到了马车边,“让奶奶受惊了,刚才是有过路的人拦马车,说是在官道下面的荒草堆里有个人好像是受伤了。”看书就到~~~
麦芽回马车禀告杨氏,杨氏双手合什,默念佛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让常管事带着人到荒地里看看,若是能救就要救上一救,若是救不得了,也要买口白皮棺材让他入土为安。”
今天押车的正是已经被提成了管事的常有财,他素来木讷没什么话,办事却是可靠的,得了杨氏的示下,带着人下了官道,将原本趴着的人翻了个身,却见是个身形尚未长开的少年,又将少年脸上的乱发拂开了,就是一愣,怎么会是……
坐在马车里的许樱听见麦芽回禀说荒地里的那人是在三清观有过一面之缘的武陵春就是一愣,他不在庙里修行跑出来干什么?杨氏也是颇为感叹,“既然遇上了,就算是陌生人也要救一救,何况他与咱们一面之缘,让常管事找人把他抬出来,再快马去三清观送信,让他们派人来接吧。”
许樱想着武陵春那复杂的身世,“娘,若是让他在此等着,耽搁了病情可怎么办?咱们虽是女眷,可他也是个道士,又昏迷着,不如把他抬上马车,送到三清观如何?”
杨氏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如今车里还有你弟弟,事急从权,也不算不合规矩,就依你吧。”
常有财带着人把武陵春抬了出来,从车底拿出一块板子搪在车辕子上,让他躺了上去,许樱又拿了一床被子,让麦芽替武陵春盖着,麦芽回道来,“那小道士可真的是遭了罪了,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样的强人,肩膀上让划了好大一条口子,血淋淋的吓人,也不知在野地里躺了多久了……”
“是什么人竟能对一个小道士下此狠手,就算是劫道的强梁,也没有砍杀一个孩子的道理吧。”杨氏难免感叹了几声世风日下。
下这样的狠手,怕不是为财是私仇了,武陵春能活着,实在是命大。
他们拐了个弯,上了茂松山,却见三清观不同寻常的观门紧闭,常有财前去叫门,门却一推就开了。
往日香火极盛的三清观,竟然前前后后一个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才在后厨找到一个烧火的老道士,老道士一看见武陵春就哭了,“少主,你竟还活着!他们都说您死了,有的跑出去避祸,有的去寻你,竟一个个的都不见了……只有老奴还守在这里……”
常有财听他如此说,颇觉奇怪,远远跟在后面的许樱却咳了一咳,这武陵春本就怪得很,自己母女是孤儿寡妇,对这样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知李道长可还在?”
“李道长带着人进山去寻小……武陵春了。”
“宋道长呢?”宋道长正是武陵春的师傅。
“宋道长已经于七日前坐化了,若他还在,强人岂敢……”
就在此时,武陵春幽幽转醒,听老道士说话,免不了哼了一声,“宝叔……”
老道士不在说这些闲话了,“你且忍一忍,我去给你找药。”说罢不再理会许樱这一行人,转身回了后厨,拿出一个小箱子,里面瓶瓶罐罐满是药物,他熟练的剪开武陵春的衣服,替他已经红肿外翻的伤口上药,又拿出烈酒来,泡了针线,要替他缝合。
常管事一见这情形立刻挡住了许樱的视线“我们既然已经将人送回了,就不打扰了。”他说罢转过身去,“姑娘,这里怕不是姑娘的久留之地……”
许樱点了点头,再没回头看一眼,转身走了,心里却忍不住盘算,武陵春到底是谁。
杨氏和许樱到了午时才回了许家,梅氏亲自迎了出来,没了唐氏压着,梅氏又极会保养,气色好了许多不说,人也胖了些,一看见杨氏母女就笑了,“他们说你们怕是要留在亲家家里用过晚膳才回来,我说你们午时必回,可是从我话上来了。”
杨氏笑笑,“家里可有什么事?”
“还是老样子。”梅氏眼角眉梢却尽是藏不住的喜色,待到和杨氏进了顺意斋旁的静室,这才说了实情,“六爷起复的事已然有了七八成的把握,据说要入翰林院。”
杨氏双手合什,“这可真是好人有好报,六弟果然有造化。”
“只是有一宗事,他进了京,我难免要随他赴任,到时家里……”梅氏左右瞧瞧,“娇姨娘倒想管事,可她毕竟是个妾,四嫂又……只能劳烦二嫂了。”
“我?”杨氏本是小门小户出身,在辽东府里虽管过家,却是自己做主的小家,许家……看书就到~~~
“我跟六爷商量了,老爷也点头了,也不是让二嫂一人全管,老爷的意思是姑娘们都大了,日后嫁了人都要当家理事的,一星半点不会岂不让人笑话?让二嫂带着榴丫头和樱丫头两个人掌理家务。”
“这也是实情,只是我多年未掌家,怕把姑娘们教坏了。”
“我又不是明日就走,起复的事只是略有个影儿,二嫂在辽东府时也是堂堂的掌印夫人,哪里就不会掌许家这样的小家了?还是不要过谦的好。”
杨氏这才答应了,自第二日起,杨氏带着许榴和许樱每日与梅氏一起理家。
作者有话要说:武陵春的身世的确神秘~~~以后会慢慢揭开。
☆、84河东河西
许榴的日子过得并不算顺;母亲失了掌家之权,虽说“疯病”经几个大夫诊治,已然是大好了,平日行走坐卧与常人无异;只是提起祖母时;总会有一长串的咒骂;字字句句不堪入耳;别说是她一个闺阁女子;就是乡野村妇也是听不得的;许桔这个时候总比她刚强些,遣走嘴碎的丫鬟婆子,亲自替母亲端茶,小声安慰,总要让母亲恢复常态了才行,她身为长姐,却只是站在一旁发呆。
祖父让她出来由二婶领着和六婶学理家,她原以为母亲会高兴,却没想到母亲咒骂了起来,“一个一个的只当我是死人,宁可让个寡妇掌家,也不肯让我出去理事,浑把我当家时对他们的种种好处全忘了,姓许的就没一个好人,早晚要遭天打五雷轰。”
“娘!”许榴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娘,您病着,自当宁心安神才对。”
“我病着?我没病!你怎么就不信我是让人害了呢?同是做女儿的,你瞧瞧人家樱丫头,替亲娘赚下了好大的体面,再瞧瞧你,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不说,还与我不是一条心,我算是白养你了。”
许榴还想回嘴,许桔对她使了个眼色,“娘,姐姐去学掌家,有什么不懂不会之处,回来自是要问您,您详加指点就是了,跟你理家又有何不同。”
“哼!你姐姐便是有那个心,怕也玩不过杨氏母女,光是许樱一人,便是你们姐妹绑在一处,也在她手下走不到一个回合,罢了,罢了,只当我命苦!修不来好儿女,又着了唐氏那贱人的道……”她说到这里,又柳眉倒竖起来,一双眼中满是恨意,又开始咒骂了起来。
许榴是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掀了帘子转身跑了出去,躲在墙角拿手捂着脸哭了有半个时辰,刚抹去眼泪,又见父亲过母亲的院门而不入和一个道士谈笑风生的,煞是自在,心里更觉得委屈。
她自小觉得自家父母夫妻相和,父亲对自己和善母亲对自己慈爱,自己便是那戏文里说的被父母爱若掌上明珠一般的千金小姐,偏偏年龄渐长,世事无常,父母反目在先,母亲得了疯病在后,只一转瞬,她就由天上,掉到了地下,如今竟要看往日靠自己怜惜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