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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又不是没非礼过。”
“江修远!你疯了!”余丹差点从座位上直接窜起来。
“鱼蛋,什么叫非礼?”一旁的余晓亮一脸懵懂的眨了眨眼睛。
车子七拐八拐的,在一个半山小区的门口停了下来。方才一路上车里都是一片沉默,谁都没怎么说话。江修远付了车费,下了车,“你住的地方不错。”他打量着绿树成荫风景优美的高级社区,回头对余丹说道。
“我跟人合租,她比较有钱。”余丹说。
进了门,余丹找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放在江修远面前。余晓亮好不容易回到阔别一周的窝,兴奋的把鞋直接踢飞,赤脚冲进房里,“卡宝?卡宝?”他兴奋的喊道。
“卡宝还没回来,你没看灯都没开。余晓亮!过来把拖鞋摆好!东一只西一只的,没点规矩,反了你了!”
“这点跟你挺像的。”江修远那万年紧绷的晚娘脸上露出了一丝少有的笑意,“爱乱踢拖鞋。”
“叔叔,鱼蛋也爱乱踢拖鞋?”余晓亮笑的贼兮兮的,“鱼蛋!你以后可没资格说我了噢!原来你也不乖啊~~”
“我没资格说你,我有资格打你!”余丹蜷起食指,在余晓亮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江修远,你真是一点好作用都不起,你这么揭我的老底,我以后在他面前哪里还有半点威信!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她压低声音对江修远说。
江修远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不让脸上的笑意扩散的太过明显。他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多久没有这样禁不住的笑起来了。
这八年的空白仿佛不需要刻意跳过,在插科打诨中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见了。他记得妈妈曾经说过,他这半死不活的性子只有遇到活宝似的余丹才会有点生气,他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当时他只有十几岁,对妈妈的话不屑一顾,他把这个开朗到有些聒噪,天天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女生当成一种理所当然,因为触手可及所以从未珍惜。当有一天她不见了,他才发现,她的消失仿佛把自己原本就少的可怜的笑容全部带走了,从此,他懒得说话,懒得笑,懒得解释,懒得拥有喜怒哀乐,懒得在任何人的身上付出感情,哪怕是自己的妻子。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可是面对余丹他才发现自己笨的要命,笨的可怜,笨到失去她才知道她的独一无二和不可或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下月的年假提前到这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飞机降落在青岛的那一瞬间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变了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她和陆非站在一起的时候会突然怒火中烧。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他不知道,如果算,现在会不会太晚。
唐卡站在玄关,盯着地板上的男人皮鞋愣住了。余丹作为单身母亲,饱受邻里非议,所以家里很少来客人,更不要说男人了。她满心狐疑的走到客厅,被趴在沙发上的半裸男子下了一大跳。
“啊!”唐卡惊叫出声,“你,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她结结巴巴的问到。
“鬼叫什么!晓亮刚睡着!”余丹从里屋跑出来,像刚才敲晓亮的脑袋一样敲了唐卡的脑门一下,“这是我朋友,他着了凉,脖颈和后背疼的厉害,我在帮他拔火罐。”
不能怪唐卡大惊小怪,实在是江修远的造型过于……惹火。他上身一丝不挂,后背布满了两排大大小小的罐子,沿着脊柱两侧对称分布,从脖颈一直到后腰。他用右手撑着腮,脑袋略歪,眼睛半眯着,像只正在睡午觉的慵懒的猫。偏偏这只“猫”还生有一副好皮囊,乍一看竟然平添了几分性感的味道。
竟然用性感形容一个男人,唐卡恶寒,同时在心里狠狠的用小鞭子抽打了自己几下。
觉察到唐卡“不轨”的目光在江修远的上三路下三路来回打量着,余丹顺手抄起她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像铺床单一样抖了抖,然后盖到了江修远的后背上。
“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唐卡白了余丹一眼,悻悻的回了房间。
“你朋友跟你一样,是个花痴。”江修远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做了总结陈词。“几点了?”
“十点多了,再过十分钟就好了,完事以后你赶紧回宾馆去吧。”余丹有些局促的开始下逐客令赶人。
江修远没吭声,又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作为临床医生很少有机会能放松的睡个好觉,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有了颈椎病的前兆,只要工作时间一长脖子就僵硬的完全动弹不得。沉默了半晌,他没有睁眼,却突然开口问道,“今天吃饭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孩子的年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余丹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她攥紧了拳头,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还不到6岁,你问这个做什么?以为他是你儿子?”
“不是吗?”江修远睁开眼睛,目光锐利似剑,笔直的看向余丹。
余丹没有回避,就这么和江修远四目相对。她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余丹,千万别心虚,千万别移开目光。
“鱼蛋,你在给叔叔拔火罐?”余晓亮揉着眼睛穿着睡衣,从里屋出来,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他的出现,将余丹和江修远之间的对峙暂时中断。
“对啊。”余丹回过神来,回头冲儿子笑了笑。
“我来看看。”余晓亮笑眯眯的跑了过来,他凑上前去,掀开了盖在修远后背上的衣服,自己打量着透明的罩子里鼓起来的暗红色皮肤,说道,“叔叔,你着凉了吧,完全黑了,而且还起了很多水泡。”
“嗯。”修远简单的应了一声。
“鱼蛋,让我挑破它们好不好。”余晓亮贱兮兮的笑了,摩拳擦掌的说道。他有个怪癖,特别喜欢捏碎或者挑破透明的包或者水泡一类的东西,5岁的时候生水痘,因为这个毛病余丹没少敲他的脑门,却怎么也改不了他的这个毛病,最后无奈之下只得每天寸步不离的看着他直到痊愈,以防他用手去挠身上的透明状痘痘,否则现在的余晓亮恐怕早就满身痘疤了。
“你跟江叔叔商量商量吧。”余丹偷笑。
“叔叔,好不好?”余晓亮谄媚的把自己的脸凑近江修远的扑克脸,半撒娇的问道。
江修远想像平日对其他人一样拉下脸来严词拒绝,但看着余晓亮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像是被谁撞了一下似的,竟然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他发现他对余晓亮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把火力转向余丹,他低喝到,“余丹!”
“哈哈哈~”余丹得意的笑了起来。“乖儿子,你总算给妈妈报了一箭之仇了~”
第七章 出走
那天,江修远留宿在了余丹那里。
他根本没有定酒店,一切只是他随口拿来应付江容止的托辞。余丹找了条毯子,让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夜,看着大家都睡下了,余丹一个人回到房间,反锁了房门。
她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让晚风吹在脸上,这使她的睡意彻底消失不见了。
她的烟瘾不大,只有在极度不安的情况下才会偶尔抽上一点,因为烟草的香味让她镇定,使她能够氤氲的烟雾中忘却很多不想记得的事情。
江修远和陆非的同时出现带给她太大的震动,显然,这不是一包香烟就可以平息的恐慌。
由于江修远大余丹两岁,从小到大,他都是她前进路上的标杆和榜样。他天生是个规矩而严谨的人,做事一丝不苟,对待学习亦然。如果制定了计划,必会持之以恒的贯彻到底,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凡事喜欢耍小聪明的余丹简直南辕北辙。为此,余福久在骂余丹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看看人家江修远……”
余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如他,在小余丹的心里,他不就是个子比自己高点,长的比自己好看点?论学习,她不输给他。他们都是年级第一,各类竞赛的头筹,虽然这第一的含金量不同,自己是考前突击考完忘光的典型,江修远则是细水长流、脚踏实地的将知识理解掌握融会贯通。但论人缘,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江修远天天顶了张扑克脸,仿佛谁都欠他的钱,疏离的态度让他在同性中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异性中收获的也全是花痴们赤裸裸的目光,而她,从小活泼开朗,对谁都是烂好人一个——能帮就帮,所以朋友很多,总是一群人中领头喊话的角色。所以每次爸爸拿江修远来教训她,她总是不置可否的撇撇嘴,满心的不屑一顾。
若要说余丹对江修远的态度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还要追溯到她10岁那年的一次离家出走。
和18岁这次为了保护肚子里茁壮成长的余晓亮不同,10岁的那次规模尚小,路线局限,只在步行在偌大的北京城转悠了两圈,但是却是两个人回忆中占有里程碑式的地位。
余丹不想承认却又必须承认,她因为这次出走事件而在10岁那年,对12岁的江修远情窦初开。
或许很早,很幼稚,但谁都不会否认它的单纯与美好。
事情的起因实在是鸡毛蒜皮,以至于日后被命运翻来覆去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余丹会一边叹气一边没有涵养的评价道:“那就是个屁,噢不,连屁都不能算。”
余丹的数学老师姓万,是个即将退休的老太太,教课水平一流,但是说话刻薄,专爱挑人的软肋来戳。余丹记得她戴一副圆形的眼镜,眼睛很小,眯成一条缝,却会有很锐利的目光从那条缝隙里射出来。余丹虽然学习好,但是一看到这个老师就肝儿颤,每次在学校走廊里见到都尽量退避三舍,连点头打个招呼都能省则省。
周五最后一堂数学课,老师上课留了几道思考题,在临放学时候又留了几张数学试卷,余丹从来没有记作业的习惯,把数学卷子塞进书包的时候早把上午布置的题目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周一第一堂就是数学,余丹睡过了头,连升旗仪式都没来得及参加,老师站上讲台拿起粉笔的时候她才背着书包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教室。
万老师扶了一下眼镜的横梁,面带愠色的问道:“余丹,你是数学课代表,数学课竟然带头迟到?”
余丹垂着脑袋,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把作业本和卷子放在讲台上。”万老师的语气愈加严厉起来,“如果不是你们班班长长眼神帮你收了作业,我今天想批都没东西!”
余丹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回到了座位,万老师没有讲课,站在讲台上盯着自己,仿佛她不交作业她便不会开始今天的课程。余丹从书包里把卷子拿出来,在众目睽睽下走上了讲台。
“作业本呢?”
“我……忘了……”余丹泫然欲泣。
“忘了写还是忘了带?”万老师的音调拔高了一个key。
余丹哆嗦了一下,随即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忘,忘了写。”
教室里安静的仿佛能听到万老师的鼻孔里冒出的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半晌,万老师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出去,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进来。”
这绝对是余丹第一次当众被批,往日,余丹虽然也免不了犯些小错误,但是总能被她的小聪明顺利的掩饰过去,这次当众被轰出了教室,余丹虽然知道错在自己,却仍然满心的委屈,她站在走廊里,攥紧了拳头,低着头,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砸在手背上。
10岁大的孩子,大人往往会觉得他们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的自尊心往往强烈的吓人,抗击打能力又尚未发育成熟,一点小事就足以被他们上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