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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病房,还没有脱离危险。”
余丹把熬得很香很黏的白粥小心翼翼的喂到陆非的嘴里。每喂一口都会先亲自用嘴唇试一下温度,看他艰难的咽下去之后方才心安的收回视线,再低下头来准备下一口。
陆非像个大娃娃一样靠在床头安静的吃,一双桃花眼雾气蒙蒙,情意绵绵的看着余丹忙进忙出,做这做那。
余晓亮见状,用吃醋般的口吻语气酸酸的说,“爸爸,我也想生病,我也想让妈妈喂饭。”
“呸呸呸!”余丹怒目圆睁,气恼的作势要去打他。余晓亮躲到陆非怀里,冲余丹做了一个古灵精怪的鬼脸。
“你就算不生病,你妈也会喂你饭的。”陆非摸了摸余晓亮的脑袋。
“才怪。”余晓亮垂头丧气的白了余丹一眼,“她会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干’,‘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连我住院的时候她都从来不喂我,说不能惯得我一身毛病,不知道自己吃肯定是饿得轻了。”
“你妈是为你好。”
“小白眼狼,我不喂你你还不是一样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长到这么大了?怎么语气哀怨的跟我虐待你似的……”
“反正你重色轻我。”
“我儿子就是聪明,竟然会造词?”陆非拍着巴掌乐道。
“明明是歪理一大堆……”
“还不是遗传你?”陆非一手搂着余晓亮,一手伸过去搭在余丹的肩头。
过去的三个月,于他们一家三口来说,相当于一次劫后重生。
陆琛派人把陆非从乌鲁木齐接回北京作植皮手术,因为需要后脑的部分皮肤,陆非人生中第一次剃了个光头。余丹很坚强,看不出一丝悲伤,她把儿子托付给唐卡,自己独自飞回了北京。烧伤的创口疼痛难忍,陆非从小没吃过苦,经常疼的五官扭曲,难以自控的嗷嗷叫唤,余丹握着陆非的手,恨不得跟他一起痛似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很多鼓励的话,她使劲浑身解数,甚至曾经把自己的手塞到陆非的嘴里让他咬,让他发泄。
手术后,为了防止感染,陆非住进了隔离病房,每天,余丹都会带着一块白板,在上面写些琐碎的话,隔着玻璃举在手中拿给陆非看。这是他们唯一的交流方式,纵然陆非无法回应,余丹也从不放弃。有时,她告诉他晓亮又考了第一,有时,她告诉他自己的新文点击率很高在网上掀起了新一轮讨论的狂潮,她站在玻璃窗前举着白板的身影和脸上坚强明媚的笑容成为陆非坚持下去的支撑,他告诉自己,他已然亏欠她太多,他一定要熬到康复,重新站起来,变得强大而坚不可摧,足以为她遮风挡雨,让她的世界从此一片晴空,再无阴霾。
第五十三章 父辈的爱恨情仇是出八点档狗血大戏
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三次植皮手术开始之前,灾难的阴云又一次笼罩在陆家的头顶。
时隔五年,陆琛的肝癌复发。
已经晚期,回天乏术,日日靠注射可卡因来缓解痛苦,医生告诉余丹,现在只能进入保守治疗,能拖一天是一天。
“爸爸,要告诉陆非吗?”陆琛所住的肿瘤科和陆非所住的烧伤外科仅相隔几个楼层。
“不用。”陆琛断然拒绝。
“可是……”陆琛的生命俨然已经进入倒计时,如果因为自己的隐瞒而让陆非见不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他会不会恨自己一辈子?余丹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手术和养伤,早日恢复健康执掌陆氏,难道他上来看我一眼我就多活几天?”
“不是的,有一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可能是永远的遗憾,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以后陆非知道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去世了,他甚至来不及对您尽过哪怕一天的孝道,他余生的几十年都可能被困在一种无休止的自责当众难以自拔。”
陆琛枯槁的脸上唯一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瞬时灰败了下去,他的笑容萧瑟而落寞,脸上每一条岁月留下的沟壑都愈加显得沧桑。“余丹,我是个很失败的父亲,我不曾陪陆非走过他的童年和青年,等我想要弥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了,让我最欣慰的是,陆非遇到了你,你跟你妈妈真的很像,都很坚强,很乐观,身上会散发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温暖。”
“您……您认识我妈妈?”余丹的声音微微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的叙述中具象出妈妈的形象,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像她的!
“我们曾经……非常熟悉。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但是我给不了她完整的幸福,我为了家族事业必须要跟陆非的妈妈联姻,我请求过你妈妈不要离开我,可是你妈妈拒绝了。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之人,怎么可能甘愿当我背后金屋藏娇的金丝雀?所以之前我见到你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很震惊和错愕的,命运的安排有时真的巧合的吓人,我跟你母亲永远的错过,竟然成全了你和陆非的一场相遇。”
“我妈妈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琛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嘴角含笑,目光放远,眼神空茫,“她很美,身体里仿佛有一股生机勃勃的生命力,无论喜悦还是愤怒,永远都那么真挚和发自肺腑。她很倔强,认定了事情便会一条路走到黑,同样的,她如果决定要放弃的东西,纵然心底有再多的不舍,也绝不会回头多看一眼。她很聪明,无论学什么永远都是最快的,大概因为这样,她总喜欢搞些小动作,耍耍小聪明,总是让老师很头疼……”
“够了!够了!”
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从门口传来,余丹回头,只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位妆容简约而华贵的妇人,保养良好,眉目冷艳,她指着病床上的陆琛,眼底的泪光中泛起了阵阵绝望和心痛。
“你……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是你妻子!难道到你死了,我都没资格陪在你身边听遗言,反倒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才应该在这里吗?”
那声“妈”就这么含在嘴里,死活也叫不出口。
就算她是陆非的妈妈,但是她对自己的敌意却不加丝毫掩饰
“爸爸,我先出去了。”余丹低声说道。
“你叫谁爸爸!”
“她是你孙子的妈妈,是你儿子的老婆,她不仅叫我爸,还应该叫你一声妈!”陆琛动了怒,一掌拍在床头柜,柜子里的锅碗瓢盆都唏哩哗啦的震了一下。
“她死之前勾引我老公,死之后又留下这么个狐狸精来勾引我儿子?”
“汪水兰!你给我滚!”陆琛指着门口,目眦俱裂。
“阿姨,”余丹站了出来,语气不卑不亢,“您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应该懂得最起码的礼貌和尊重,今天之前,我从没见过您,也未做过半分对不起您的事,我希望您能放下成见,公正客观的来看待我和我儿子。公公身体很虚弱,经不起半分刺激,您从美国不远万里的飞回来,肯定也不是为了跟他吵架赌气,这段时间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很宝贵,我真的希望大家都能够珍惜它,不要留下遗憾,将来追悔莫及。”言罢,余丹转过身去,对陆琛嫣然一笑,“爸爸,我下去看看陆非,你们先聊,有事打我的电话。”
余丹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汪水兰和陆琛这一对爱恨纠缠了半生的夫妻俩遥遥相望。
“我不信……”越来越多的眼泪从汪水兰的眼眶中涌出,“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不是就要死了,对不对?”
她多么恨他,恨他拿温柔作为陷阱,别有用心的接近她,俘获她,然后又冷落她,排斥她,她用尽所有的手段,甚至不惜去找薛海音坦白,她的处心积虑终于让他们分手,却在他那里收获到一个冰冷厌恶的眼神。
那时候,她已经怀孕,她沦为上流社会的谈资,被人指指点点,她夜夜噩梦全是众人冰冷的嘲笑。生下陆非后,她把这小小的婴儿抱在怀中,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掐死他的,他原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的爸爸不爱他,他注定不可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他存在的意义只是证明他父母的婚姻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
所以,她把他扔在了国内,她给他钱,给他最丰厚的生活条件,却唯独不给他爱,不给他家庭的温暖。
她都不曾得到过的东西,又怎么拿出来送给别人?
她继承了偌大的汪氏,每日忙得底朝天,全世界的六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就是她的家,她有很多情人,她记不住他们的脸,她过得荒唐而肆意。她知道,她的丈夫也和她一样。随着薛海音的离世,他们都被往事无形间困在了牢笼之中,她憎恨他的欺骗与离弃,他不甘就此与心爱的人擦身而过阴阳永隔,他们依靠着这股执着的妄念而支撑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直到昨天,她知道他病重,她的世界仿佛突然间坍塌成碎片,她本来应该高兴的,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内心深处痛彻心扉,翻涌而出的全是曾经恩爱缱绻的画面,哪怕它们只是可笑的谎言?
余丹觉得发生在父辈之间的那场经年绝恋,简直狗血到可以直接翻拍成八点档泡沫肥皂剧。妈妈啊妈妈,你怎么就沦落成了琼瑶剧里的苦情戏女主角呢?余丹疲惫的自嘲。
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给修玲打去了电话。
修玲在得知余丹想要知道母亲过去的事的时候,沉默了半晌,“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逝者已矣。”
“因为我今天才知道,我老公的父亲是我妈的旧情人,我婆婆现在着我那肖似我妈的这张脸,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她说我妈勾引了她丈夫,我又去勾引她儿子……修阿姨,你说,这世界怎么就这么小呢?”
“你别听她胡说!”修玲有些激动的辩白,“你妈妈不是那种人!她如果想要勾引陆琛,哪还有那个女人容身的地方?你妈妈和陆琛是青梅竹马,他们的认识远在汪水兰和陆琛认识之前。你妈妈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断得干脆利落,陆琛天天等在你妈家楼下她都硬下心肠来不管不问。你妈和你爸的事还是我和你容叔叔介绍的,你爸对你妈一见钟情,你妈也觉得你爸踏实成熟,是个托付终身的良人。”
“那……我妈她,爱过我爸么?”余丹小心翼翼的问道。
明明知道追究这些已经是很可笑和无谓的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知晓,忍不住在心底奢望。纵然妈妈已经离世二十多年,爸爸也已另组家庭,她始终希望自己是爱情的结晶,而不是一个对生活无奈妥协的产物。
“当然爱,否则,她怎么肯为你爸生儿育女,甚至在生产的时候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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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进入12月,我要面临各种考试,复习得焦头烂额,实在没有精力保持更新……只能暂时停更了,一直到月底。各种考试要到12月31日才能结束,我1月1日回家,然后开始恢复更新~希望喜欢文的人耐心等我回来,继续支持我~~爱你们~~有什么想法和意见要留言告诉我哦~~求收藏~~求票票~~鞠躬~~我们2011年见~~
第五十四章 选择原谅,选择妥协
植皮、削痂与复健缺一不可的联合治疗进行了几个月,陆非的病情逐渐好转,除了双臂和后背留下了大片永难褪去的可怖的伤痕。余丹每次看到它们,都心有余悸的暗暗后怕,然后入夜便会被梦魇纠缠不休,脑海中反复循环播放着那天惊心动魄的场面,整个人在惊呼和冷汗中挣扎着醒来。
触手可及的枕边,是一片冰凉的空白,窗外有皎洁清冷的月光寂寂的撒下清辉,余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