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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转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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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晚风习习,万籁俱寂,几乎所有的窗户都早已漆黑一片,唯剩下6楼那盏小小的窗户还亮着灯。

那是她的家。

忘记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忙活了一整天,浑身疲乏的回家,站在自家楼下,看到头顶上有一扇窗户,那里面的灯光正为了等待自己而闪亮。

唐卡和余丹是初中同桌,关系亲密,初中毕业后,唐卡随着父母来到青岛,两个人初时还偶尔通个电话,后来彼此的新生活有了新朋友的填充,终是慢慢疏远,断了联系。

高考前一天,唐卡在青岛街头见到了腹部微隆的余丹。

她一把拉住转身欲逃的余丹,在马路边惊叫出声,“鱼蛋?我没看错吧!你竟然在青岛!你明天不考试?”

彼时,余丹找了个在回转寿司店刷碗的工作,天天把手泡在冷水和洗洁精里,才四个月的时间就成功的让原本柔嫩白皙的手迅速的变得红肿粗糙了起来。

为了生计和胎教两不误,余丹总是一边刷碗一边对尚在肚子里游泳的余晓亮说话。有时候说英语,有时候背唐诗宋词,有时候唱歌。她不知道凉水浸手对胎儿有没有影响,也不知道别的妈妈是怎么做胎教的,她只有18岁,满心恐慌和懵懂,行为举止笨拙,一切只能照着自己的直觉摸索着进行。后来,讲到口干舌燥,她甚至认为自己是在对牛弹琴,怀疑自己啰嗦了这么久,胎儿到底能不能听到。于是,她闭了嘴,恶狠狠地想,省两口气可以多刷几个碗,余晓亮就是在这时候狠狠地踢了余丹一脚,第一次用实际行动向自己的妈妈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唐卡把余丹拉到了一家咖啡厅,给她要了一杯热牛奶。她看着余丹双手捧起马克杯,氤氲的热气立刻在余丹的无框眼镜上蒙上了一层白雾。

“你明天要考试了吧?”余丹咕嘟咕嘟几大口牛奶下肚,嘴边残留着一圈白色的奶渍,笑了笑,问到,“复习的怎么样?”

“我先问你的,你当然要先回答。”唐卡眉头微皱,显然不打算回答余丹提出的这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说来话长……”余丹脸上的笑容僵硬而勉强。

唐卡和余丹相对而坐,在咖啡厅哀伤的小提琴乐曲的伴奏声中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

“你现在住在哪?”唐卡问。

“我租了一间一居室,就在这附近。”余丹有些局促的玩转着手里的马克杯。

“我送你回去吧。”唐卡的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你不想说的事,我不问就是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三八的人。不过,大家朋友一场,你来到我的地盘,我没理由不罩你是不是?”

余丹看着唐卡坦坦荡荡的眼神,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歉意。她知道,方才自己本能的退缩和隐瞒必定或多或少的伤了唐卡的心。

4个月,已经足以将她离家出走时内心澎湃的热血彻底冷却到冰点。

这个有山有海有樱花的城市,从小到大便是余丹的心之所向。所以,当她带着少的可怜的行李,趁着夜色溜出家门,来到北京火车站的时候,看着墙壁上闪烁的公告牌和地上打着地铺呼呼大睡的农民工,她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决定了自己要去哪里。

排队买票,等待列车到站,上车,这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当火车摇晃着,缓缓南下,天空也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余丹靠着车窗,看着熟悉的楼房和天空逐渐后退,她下意识的抚了抚依然扁平的肚子,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她默默的对自己说:余丹,以后的日子,你一定可以的,因为你不是一个人。

第三章 手术

深夜,余丹独自趟在沙发,一边看小说一边等唐卡回来。

相比唐卡在自己人生最孤立无援的时刻带来的雪中送炭,她深知自己能回报给她的的确少的可怜。可能只是一个洗好的水果,可能只是睡前一杯温热的牛奶,可能只是她晚归时一直等候到深夜不曾熄灭的灯光。

余晓亮原本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却感到肚子一阵绞痛,他躺在被窝里咬着被角,本想忍耐下去,不想吵到余丹休息,但无奈这绞痛竟然越来越厉害,不一会儿,他便满头大汗,禁不住呻吟了起来。

“怎么了?”余丹的耳朵一向很灵,刚才在客厅她便隐约听到儿子的房间传来一些声响,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但思来想去依然放心不下,便推门进来一看究竟。

“鱼蛋……我肚子疼……”余晓亮的声音非常虚弱,尾音打着颤。

余晓亮从小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如果不是疼到极致一定不会这般哀叫,余丹惊慌的扭开台灯,看到儿子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她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哪里疼?告诉我,哪里疼?”

“这……”余晓亮用手掌按压着自己的右下腹。

“走,我们去医院。”余丹将余晓亮从床上扶了起来,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从衣橱里拿出自己的外套,将余晓亮裹得严严实实。

“来,妈妈背你,我们去医院。”余丹说。

余晓亮眼睛紧闭,下意识的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住余丹的脖子,此时,他的应声已经细弱的几不可闻。

唐卡打着哈欠好不容易爬上了六楼,刚打算按门铃,门竟然自己打开了。她看着背着余晓亮,头发蓬乱、惊慌失措的余丹,急忙问到,“晓亮怎么了?”

见到唐卡,余丹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晓亮肚子疼的很厉害,我要带他去医院。你先抱着他,我进去拿点钱。”

“先用我的好了,去医院要紧。”唐卡从余丹的手里接过晓亮,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由于是深夜,医院只能挂急诊。医生粗略的查看了一下,便得出了急性阑尾炎的结论。

“必须马上入院手术,你们赶紧带他去住院部办手续吧。记得准备好两千块押金。”急诊部的医生刚才在值班室小寐,被慌慌张张的余丹和唐卡叫醒,满脸不耐。

“手术?!”余丹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么严重?!”

“只是一个小时左右的小手术,别大惊小怪。”医生轻描淡写的说道。

晓亮已经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趴在床上,用力按着右下腹,身体扭曲成一团。唐卡见状心底一阵抽痛,“医生,小孩子已经动不了了,你们这有推车吗?能不能借一下?”

医生打了个哈欠,说:“有,去前台找值班护士,交100块钱的押金。”

唐卡交了押金,余丹小心翼翼的将余晓亮放到推床上,两个人一起推着晓亮,在黑暗中走的飞快。住院部是一幢单独的高楼,足足有二十几层,儿科在第10层,必须用电梯才能上去。但是这天晚上住院部大楼人满为患,电梯前面已经排了好几个正在等电梯的推床。但是电梯容量有限,一次只能供一张推床使用,电梯前焦急等待的病患家属已经忍不住怨声载道了起来。

“我们还是走楼梯吧。”余丹将余晓亮背到了肩上,“卡宝,你去把推床退掉,我带晓亮走楼梯,这样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

“十楼,你要背着他爬上去?!”

余丹留给唐卡的,只有一个果断坚决的背影。

唐卡呆愣在原地,一直到余丹和余晓亮消失在楼梯转角,才突然回了魂似的推着推床往急诊室方向跑去。

“鱼蛋……”余晓亮的呢喃从余丹的脖颈边传来,弄的她的脖颈痒痒的。

“死鬼,你以后再敢吃这么多试试看!”余丹语气不善。

她早已汗流浃背,却只能任由汗水沿着脸颊流到下巴上,很痒,却没有多余的手去擦。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标识,已经7楼了,胜利在望,“死沉死沉的,累死我了……快到了,你再忍忍。”

余晓亮的笑容虚弱微浅,他早已力竭,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抱紧余丹的脖子的双臂上。

他依然很疼,一开始还能准确的知道疼痛来自右下腹,疼到后来已经不知道哪里疼了,有些麻木,腹部的脏器仿佛全部搅和到了一起。但是他不喜欢哭闹,他一直害怕给任何人添麻烦,更怕看到余丹的眼泪。

余丹很少哭,她为人乐观,甚至有些没心没肺,人生信条一直是“天塌下来当被盖”,唯有面对儿子的事情才会失控,流露出属于一个女孩子的脆弱。

余晓亮比起同年龄的孩子要成熟懂事很多,他几乎很少任性,说话老气横秋,天天盼望长大,能够早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撑起余丹肩上的重担。

“鱼蛋,什么是爸爸?”这是3岁时,余晓亮问余丹的话。

他永远记得当时余丹脸上的表情,瞬时的僵硬,长久的迷茫,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以及微抿的嘴唇和因为抽泣而隐约颤抖的身体。

从此,余晓亮便学会了忍耐,学会了讨余丹开心,他不再问多余的问题,而是将那些困扰在自己脑海中的问号统统格式化,当作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的世界,有鱼蛋,有卡宝,这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全部。

足矣。

趴在余丹瘦弱的肩膀上,闻着她脖颈上隐约的汗味,余晓亮觉得自己的疼痛仿佛轻了一些。

唐卡挤上了一班电梯,当她到达10楼的时候,余丹刚刚背着余晓亮从楼梯间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唐卡一个健步上前,从余丹的手里接过余晓亮,“你先喘口气,剩下的交给我。”

余晓亮的入院手续办得很顺利,他的疼痛已经轻了些,神志也恢复了些许,躺在病床上,眼珠子贼溜溜的转着,四下打量着。

“办好手续了。”唐卡推开病房的门,一边把一大堆单子票据塞进挎包里,一边说道,“护士说马上进行紧急手术。”

“余晓亮,你怕不怕?”余丹握紧了儿子的手。

“怕什么,我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

唐卡爱恋的摸了摸这个强颜欢笑、病时还不忘逗妈妈开心的小家伙的脑袋。

“余晓亮?”护士敲了敲门,推着推车走了进来。

“这里。”唐卡起身示意。

“我们要先给他打一针麻醉针,请家属跟我出来一下,签手术同意书。”护士说。

余丹一出病房,余晓亮就口气绵软,笑得很讨好地问道:“护士姐姐,麻醉针打哪里啊?”

“先打屁股针,等你进了手术室,还有一针噢。”儿科的住院护士个个笑容甜美,语气和善。

“我不要打屁股针!”余晓亮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我宁愿把手背胳膊扎成蜂窝煤我也不要扎屁股针!卡宝,卡宝救命啊!”

“小朋友乖,相信姐姐的手法,绝对不疼的~”护士笑眯眯的说道。

“不用理他。”余丹走进病房,径直扒开余晓亮的裤子,露出绵软的小屁股出来,她恶趣味的拍了两下,对护士说,“他这是又好病了,又不疼了,在这耍赖呢。”

“鱼蛋!最毒妇人心!”

“你没心没肺啊,刚才是谁背着你爬上十楼的啊!”余丹气结,伸手捏了余晓亮的脸颊一把。

这时候,护士已经用棉棒蘸着碘酒,在余晓亮的屁股上完成了消毒了工作。凉凉的触感让余晓亮本能的屁股本能的一阵收缩。

“别缩,小朋友,屁股要放轻松!”护士拍了拍余晓亮的屁股,“如果你缩屁股,更疼,搞不好针被你的肌肉夹住了,我还得拔了针,再扎一下。”

护士的手法精准,手腕迅速一抖,针就扎进了余晓亮的屁股里。所谓的肌肉注射,其实刚开始扎针的时候并不疼,只是后来注药的时候才会开始有些酸麻的感觉,但是好在住院护士的专业素养都很过硬,在余晓亮感觉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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