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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我定定看着试炼场上那个殷国人,心中突然一惊,那人手腕上分明带着抑制鬼系的铜腕,也许平常人会不注意这些,因为没有人会刻意抑制自己的能力,大家都希望发挥出最强。但对于毫无灵力的我来说,那可是再熟悉不过,因为催生灵力的很多道具我都用过,都与那东西差不多。
微微侧头,却见风岚皱着眉,喃喃道。
“不对……他们故意输给我们,麻痹我们让我们低估……”
转眼间四场比试已结束,皆是太行灵院获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第五场,甚至已有人离席,认为太行灵院已毫无悬念。
指导官显然也有些放松,随意挑一名弟子便准备开始,风岚此时突然站起身,一声暴喝。
“指导官!”
刹那间全场寂静。
“求师父让房子况师兄上场!绝不能轻敌!”
房子况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他可是在院史上的天才人物。是每次考核中名列第一的强者。
周围人又嘀咕起来,指导官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
风岚的话音未落,我突然不经意间注意不远处的观席上,一名本是在瞌睡的黑衣白袍人此时微微站起了身,慢慢走到了试炼场下。
“既然这样,此场我来罢。”
那是我见过一场最为短暂比试。
拔剑,回剑,简直就是两个点,没有过程。
那个人把常因灵院未用鬼系的做法保留到了最后。而后的四场,太行灵院明显挫了锐气,萎靡不振,一路皆输。
战局已定,我能看见观席者许多人眼中的泪花,房子况都败的情况下,结局已经很明显了。
却在终场后,风岚倏然站起,“我请求与殷国使者最强者决斗!败者退兵!”
满座哗然,指导官讶然道。
“月风岚,你刚才的请求是什么?”
“指导官,我请求生死决斗。”风岚目光坚定,已然起身走下看台。
指导官显然有些发懵,秋阁冲过去欲拦住她,但她摇摇头拔剑狠声道。
“在拦我的,刀剑不长眼!”
剑胡乱劈下,尖端却莫名被人擒住。
是一名年轻的滕服男子,微微挑眉,嘴角含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干何急着去给那群阴人送死?”
“你!”风岚气愤挥剑,他却陡然消失不见,只感受到迎面的一阵凉风。
观席上的人已然沉默,指导官愣了一会儿,好久才看向殷国使者。
使者面都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却都把眼光投向那名白衣黑袍的青年。
还未等他做出什么表示,一名年轻的滕服男子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在他的面前。
“你们最强的人是谁?”
那人兀自抱臂打量了这个不请自来的年轻人一会儿,嘴角上扬。
“找我有事?”
唰的一声抽剑,令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却见那滕服年轻人绽开一个颇为邪气的笑容。
“竞独渊,太行灵院。讨教了。”
“我没有理由对你出剑。”那白衣黑袍的男子并没有动,只是瞥了他一眼慢慢说道。
“我有理由,这就够了。”那名为竞独渊的年轻人扯开不屑的笑意,一个转身便再回到了主场中央。
白衣黑袍的男子面色渐渐冷下来,一步步缓缓踏入场中。掌中一个翻转,一把紫柄长剑稳稳擎在手中,寒光映入全场的眼中。
“殷修白。”
第二章 '本章字数:366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04 13:01:44。0'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殷修白不是别人,正是殷世子。因此虽然是决斗,但他战败也不用死掉。他的能力的确不可小觑,就算败了身上亦无一处擦伤。只是在致命招数无法闪避之时,对时间拿捏的颇准的他,十分冷静的说了一句。
“你赢了。”
而竞独渊的剑势竟一分不差的停了下来,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虽然殷修白的性格暴戾而反复无常,但在此事居然豁然大度。我看到他依旧不急不慢的将剑入鞘,微微抬头,似乎朝风岚的方向瞥了一眼,之后便没有停顿,转身离场。
这场决斗让一度不起眼的竞独渊一战成名。鬼系中水属性第八十道剑术霜鸣,第一次由这位默默无闻者使出,竟然毫无破绽。也正是他如此的才能一鸣惊人,使殷国退兵,为安国上下解了围。
当然,他收获的不仅仅是王上的封赏,更是无数女子的芳心。
其中,正有月风岚。
鸟语幽幽的柳树旁,流水石桥,正是那是我在现实中遇到风岚的地方。只不过,这里是十三年前的夏日。
风岚本就生的漂亮,今日经过精心的打扮,更是让人移不开眼。而眼下刚及笄的妙龄,正是女子青春萌动的时节。我看她褪去灵院古板的滕服,梳着亮丽的百花髻,小心翼翼的躲在柳树后,眼睛不时瞄向街头,似是搜寻等待着什么。
她偶尔摸摸自己的脸颊,跑到水边偷偷看自己的样子,脸上露出倔强女子稍有的娇羞。
我转身假装在看一篮白菜,不多时刻,便见竞独渊和几个年少子弟谈笑经过,他们走上石桥,自然没有注意到藏在柳树后的风岚。
对于月风岚来说,竞独渊不仅仅是一名功力深厚、英气邪魅的男子,更是救她一命的人。虽然决斗中无论怎样殷国世子不会死,但若是她去,几乎就是必死无疑。她深谙这一点,崇拜与感激,喜爱与倾慕,让她陷入漩涡不能自拔。
可是恋慕竞独渊的有何止一人?
于是,我看到她鼓起勇气跑过去,为自己的幸福而做出的争取,尽管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国都,这样的举动是多么不合时宜为人所耻。她的脸红的像六月的朝阳,眼神却坚定的锁定着眼前的男子,但毕竟是女子,刚开口一句,在他友人善意了然的笑容中,便不安的低下了头,红霞蔓延到了耳根。
竞独渊竟似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修长深邃的眼微微垂下,只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便如常对身边陪同的两名子弟说。
“你们先随便逛逛。”
接着他便轻轻一笑,无限的温柔魅惑。
我看他们来到那棵柳树下,我听到她语无伦次的道谢,为那决斗的事情。
“不用谢的。”他微笑着说,“其实风岚,要谢的是你才对。除了你,也许没人能够在那样情况下站出来。灵院的人??安国的人都应谢你。你有别人所没有的东西,风岚,你是特别的。所以你用不着道谢。”
我听她低低的说,带着一丝微微的惊喜,“我是……特别的?在你看来……?”
“傻瓜,你来这里不正是说明了这一点么?”
我看到了她眼中闪动的晶莹,那是点点滴滴的喜悦。“竞师兄也是……特别的,在我心里,永远都是。”
他笑着拍了拍他的头,“也许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才不是。”她急忙辩解,“你不要胡说。其实我来这里不只是谢意。我……”
她低头局促了一会儿,半天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直视他说。
“竞师兄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他也凝望着她,许久绽开一个笑颜,“我永远都喜欢自信的女子。”
融融夏日为画面渐渐镀上了一层金黄,花香如蜜,空气中是丝丝缕缕的甜香。我看到他亲手交她玉佩,许她来月提亲,而她则搜遍全身抽下发上木簪,仿佛将一生的幸福都捧在手心。
我不知道提亲的事情为什么被耽搁了。许是竞独渊这方,许是月风岚这方,亦或许是双方都有。半年过去,他们依然是私定终身。
秋阁说她草率,怎么能这么快就委身一个人。她说,这是前生注定的缘分,在她看他第一眼时就知道了。
友人说他轻浮,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许诺一个人,他说,两情相悦并非易事,他只是尽力去抓住每一种可能。
在灵院的九川回廊上,我看她与他的友人相遇,他们调侃。“师妹要小心,竞独渊骨子里可是个邪恶的人哦。”
“谁说邪恶就一定是丑陋?”我听她反驳,露出幸福的笑。
而他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边,在友人惊奇的目光中挑眉。
“想嫉妒没招,这位姑娘可是名花有主。”
月中天的屋檐上,我听他将长笛奏响,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傻傻的笑。我听他说,“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变成傻姑娘了。”
她柳眉一竖,直起身来掐他,“怎么,你嫌弃了?”
他风一般的躲过,眨眼间人已起身站得远远的。
“嫌弃嘛,还要等到下辈子。你再傻也没事,不是还有我这个天才么。”
试炼场上,我看她受了重伤咬牙坚持,还未等下一剑招使出,手已被人握住。
她强硬道,“你知道,我决定的事,没人能阻止我。”
他说,“你也知道,我也是。”
两人相对而笑,他突然拥紧她,低声道,“让你受伤,是我无能。”
于是,那一晚,他们双剑飞舞。
七夕灯火,她在葡萄架下小心许愿,他长身直立,眼中映着繁星。和煦的风吹拂起他们的发丝,在风中丝丝缕缕的缠绕。
她笑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在她额前轻轻一吻,“因为我听到了你的许愿。”
她羞红了脸,优雅的转了个身,“那你说,今晚出去我穿什么好看?”
他深深凝视她,良久道,“只要是为我穿的。”
庆生的宴席上,他擎着琉璃杯盏,眼角上挑,狂妄不羁。一杯杯喝到不省人事。
那晚她坐立不安,连姐妹的玩笑都没有听进去,眼光一直未离开他半分。直到酒席宴散,她才跑过去,却见他无比清醒的起身坏笑。
“让你担心了?”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懊恼撒气,反而一贯坚强豪气的女子,眼中渐渐蓄满了晶莹,泪水像断了线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他第一次慌张起来,连忙起身欲揽住她安慰,却不经意带起大片瓶瓶罐罐,顿时,碎裂声响彻整个大堂。
“你以前说你从不喜欢醉酒,那是你唯一觉得无法把控的事情。我以为你……你是真的醉了。”良久,她断断续续的说,“小姐说心中有愁才会刻意麻痹自己,我第一次感到在本以为十分了解的人面前,这般无助……”
“好了,别说了,我没有醉。你的小姐说的不对,酒也分两种,一种是因愁闷悲苦,而一种则是因喜悦之至。而我,是后者……”
“你胡说,还说没醉。你知道刚才你都说了什么么?你把你私房钱藏在哪都说出来了!”
“是吗?”他惊讶道,“我不会把睡觉时梦游的事都说出去了吧?”
“这个没说。”
“那太好了。”
“……现在说了。”
麦穗渐渐染上金黄,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他们并肩走在灵院的小巷。
空气中弥漫着秋菊的淡淡香气,有虫鸣在远方声声,他们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片小水塘。
“明日,是中秋。我送你回家。”他突然打破秋夜的沉寂,湖中莫名传来水泡破裂的响动,惹得人一惊。
“是……因为令尊令堂的事么?”她很善解人意的抬头,“其实不急,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
她顿了顿,急急的接着道,“你明白,大人若见到你……我一个侍女,如此擅作主张,且不说外人如何看待大人和夫人,对你来说,也是有损名声的。而我更是大逆不道。”
“不要再说了。”他抬头,目中写满毅然,“就算你是男人,我都要堂堂正正的把你迎娶进门。你不要多想,只需专心的练功,一切交由我来办。”
安国贵族大府之一,柔府。
“好的,我会跟爹爹说的。竞公子放心。”章府的独女柔慕青站在门前,她神情温和,带着大家闺秀独有的气质和温婉,“风岚妹妹和我情同手足,看到她能一生幸福我再愉悦不过。”
潺潺溪水旁,二人驻足凝望。
“好了,这样你便可以安心等我提亲来了吧。”他突然从身上不知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