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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容忍,然而母后不能忍。那个女人被暗杀了,倒没想到我这个王夫是个多情种,竟然为了他也吞下砒霜殉了情。”
“幽国出了怎样天大的笑话啊!”她突然仰天笑了一声,“自此以后,无论王兄再如何说,我都不愿再有任何牵绊了。萨满预言是如何的准,我们幽王室,受的千年诅咒就是没有子嗣!我们爱上的,都是想象中的人……”
“我总是在想,如若当初我抛下一切,管它什么幽王室,管它什么母仪天下,我走了,母后还会想办法另寻成婚之人。人活一世,求得不就是个安稳和幸福!如今想来,很多责任都是我自己给自己强加上去的,到头来,就落得个这般凄冷的下场……”
“我如今生无可恋,只求完成先帝的遗诏……”
我突然想起她愿为了安阳府的转移而耗尽自己的生命使用禁术,原来内心也有这般消极的原因。是她这段悲惨无奈的过去,成为日日缠绕她的心魔,最终让她不再留恋尘世。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睡着了。望着她的面孔,我倏尔头又是一痛,画面闪过,似乎是与她第一次相见的情形。
我倾身向前,如同受了某个不知名的蛊惑,在她耳边轻轻道,“陛下可听过云恭这个人?”
她倏尔张大了眼,眸中闪过一抹光亮,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还记得他?”她笑的诡异,“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深的感情。可是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他死了,你嫁给了别人?”
“什么?!”我突然浑身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连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心一阵阵紧缩,我从未感到过这般难受,“你说……你说他死了?”
她倏尔拉住我的手,那静如死水的眼神让我一个哆嗦,“那个叫云恭的孩子竟对你是如此情深似海,那时他找到了我的内殿,但不幸的是息侄已经动了手,我可以看出那是最强的破军系禁术,蓝光是鬼系,金光则是专门销毁魂剑用的。那是致命的一击,他当场就倒在血泊之中,经脉全断。恐怕脏腑破裂也不能幸免。但他居然能撑着回过意识,拼死破了那金文契约,我能从他眼中看到那种对你无悔的感情……”
“你说什么?兄长杀了他?”我哆嗦着嘴唇,手脚冰冷。
“兄长?”她抬了抬眉,“啊……对,你以前一直都这般叫他。他如今可是你的夫君,这样叫不好。”
她一昂头,面带了一丝威严,“你忘了息侄是如何攻击的你了?云恭是你的剑魂,你受的攻击实际全加在他的身上。那时你在东宫,可云恭是在我的大殿。虽然相隔好几百里,但是那攻击的力度可真是丝毫都不落下。息侄那边下手,这边就应声倒地了。”
“不??”我突然抱着脑袋尖叫了一声。云恭,我的魂剑?不可能……这些都是什么荒唐的东西……
“我未去过凝剑阁……我没有魂剑……”我喃喃。
“没去过凝剑阁?”她突然面露赞色,“原来你居然有这般潜力!凝剑阁不过是个辅助提供魂剑凝聚的地方罢了。不是凝成魂剑的必要条件,想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居然凭借自己便能凝成,必定是安阳家百年来第一个吧……”
我呆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个人??真的是我的魂剑?叫云恭的那个……”我给过他玉佩,与他两心相许,他竟然……竟然命丧兄长之手……
“我兄长不知道吗?”
“正是因为知道才这样做,他是阴阳魂剑,可是灾难的象征,你息侄本就对魂剑没什么好印象,杀掉他是理所当然。”她居然又开始喝酒了,“可惜了你们这段感情……我突然理解息侄为什么那般绝然了,你是他准夫人,他能容得下第三者么!”
“怎么可能!”我立刻否决,心还在为那个叫云恭的,记忆模糊之人而颤抖。
“也是,难得他那么愤怒。你那剑魂可真是少见的厉害,第一次攻击后居然还没有销毁,竟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那种伤怕也无法医治吧。可息侄做事万分谨慎,又或者是极端愤怒,竟然用了他原来最忌讳的禁术十字封印去彻底了结他。结果便是……那云恭怕是灰飞烟灭了吧。”
那满地如泪痕般的剑刃,是他吗?是他的本来形态吗?
不知为何,我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那女帝微醺的瞅着我笑,“哭什么哭,为那把剑?不值得……息侄何不是为你好。今日我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我??”
“我不是反景娄。”一个清冷的声音如惊石般在内殿响起,“我身上留着的,可是半个剑魂的血。”
是兄长。我泪眼模糊的抬首望着他,竟看他眼中盛满了滔天的怒火,面色冷淡,没有一丝醉意。
“魂剑?魂剑又怎么了?”女帝是真的醉了,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竟赖皮起来,语调也不再孤高傲气,“息侄倒是护着侄媳??”
“陛下,魂剑忠情专一,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便是生生世世。”秋秋不知何时钻了出来,扶着我一同跪下答话,“大人便是如此。所以他之前便与陛下说一生只娶一个人,无法接受您的外甥南泉的一片厚爱了。”
我心里突然一抖,对兄长杀掉我爱之人的怨愤和责问一刹那变得模糊。
“是么……”女帝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的望着秋秋,“你是谁啊……?竟敢擅自闯进来,不知道是我的内殿么!来人啊……”
“陛下醉了。”兄长没有动,那种骇人的怒气似仍旧没有消减,“不知刚刚陛下和洛依谈了什么,竟让她大喜的日子里泪流不止?”
我慌忙站起身,跑到他身边跪下,“兄长,没什么??”
“唉,就是说说云恭的事么?你一个大男人,哪有这般小心眼的,动不动就吃味。”女帝竟然毫无遮掩的就说了出来。
“陛下都与她说了什么?”他瞟了我一眼,那冰冷不由得让我一个瑟缩。
“我见到那小子后的一些事,虽然你封了他的记忆,不过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人,怎么也得让她知道他临终时的场景吧?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反正人死了,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他还能再和你争?倒是你这般连让她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就擅自的抹杀掉一段感情,难道不觉得对她太不公平,太过残忍了么?这样的她即便爱你,你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女帝醉酒后竟完全变成了一个演说家。我听着她的话目光渐渐暗淡下去。
转头却见兄长正望着我,目中闪过一抹挣扎。
“这本就是一场先发制人的战争。”良久,他慢慢开口,“也许你会恨我,但我不能不在乎……萨满预言。他的存在只会缩短你的寿命,你承受不了他的力量。我封印记忆时灵力已然不足,你如今可能已有了一丝印象,也许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这的确是我不愿看到的。”
他顿了顿,阖了目叹道,“我承认封印有关云恭的记忆有我一部分的私心。其他的关于如此做到底是不是为了你好,这只能你自己体会,我无权利再说。”
我默然一会儿,费力点了点头,“兄长不必自责。我明白。”
他不再望我一眼,转身又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大人他是故意迟来的,因为他知道了你已经想起了云恭这个人,他晓得以你的性子,定会刨根问底,不弄出个所以然来便决不罢休。”秋秋扶着我起来,“哇,大人他什么时候给女帝施了催眠术?她睡着了。”
那天之后我整整闭门一周没有出去,只是为了平静下那五味陈杂的心思。
对兄长恨么?我再次审视这个问题。云恭是剑魂,而且是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剑魂,他的存在会为我身体带来极大负累,我相信兄长是为了我。我也知道兄长这么做也有他对魂剑的怨恨。那是来自于乐魂姐的怨恨。但像女帝所说的吃味,我不敢这样高看自己。但总体说,我理解兄长所作的一切。
对云恭眷恋么?这是我第二个要想的问题。故人已逝,虽然通过送给他的玉佩,我知自己曾倾心于他,然而那种感情已经因封印而变得淡漠。虽然自觉未能回馈他的深情而心有愧疚,但这份愧疚也只能永远藏在心里,无法弥补了。悲伤是有,但更像是对一个普通逝者的悲伤。如今面对我的是一个崭新的生活,我不能不继续走下去。
封印便封印了吧。我这样对自己说。
再过两周,便是我与兄长的大婚。
第七章 '本章字数:299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18 18:46:38。0'
成亲的前一天晚,秋秋陪着我守夜。
“其实大人他从不勉强小姐,只是小姐这样成为将来的王后,以后只要有大人撑腰,便可以自由出入九州了。”秋秋满脸喜悦,“我在幽国一呆就是三年,很想和小姐沾沾光呢。”
我心中一软,没想到这桩婚姻兄长还有这一层考虑,不由得叹道,“他考虑的真是太多了……简直让我说不出任何反对这桩婚事的理由。其实避免让我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已经足够将我说动了。”
“小姐真是好脾气。”秋秋眉开眼笑,“其实直到现在我都有些恍惚,觉得小姐和大人走到这一步,真是不可思议呢。”
我没有说话,望着微微泛白的天,慢慢闭上眼睛,静静等待一切的开始,或是结束。
储君的成婚,自然极是隆重。锣鼓唢呐震天的响声,让我时时担忧着那高山上会不会发生雪崩。婚服是秋秋和众宫女忙了好久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上面有幽国王室的龙凤滕祥,亦有安阳家的家徽,可看出兄长细心的考虑。我与兄长能够结为连理,一起打理安阳家,也许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少了长老们不少的口舌之战。
这一天我不知自己是如何过来的,只觉眼前一片火红,别人说走我就走,别人说停我就停。如同一只没有思想的木偶。我甚至不知道兄长到底在哪里,最后混混沌沌的入了东宫收拾出来的新房,一身的疲惫让我靠着床榻就睡了过去。
不知做了什么梦,最后眼皮承受不住光亮抬了起来,原来是兄长摘了我头上的喜帕将我惊醒。眼神对了个正着,他竟和平常没有一丝分别,就是一身繁复的喜服让他少了一些难以接近的气息。我迷迷糊糊道,“兄长?”
他应了一声,转过身去把一长串喜烛点亮,那神情自然的好像是这房间的过客。
“这是……幽国的风俗?”
那一排排的火烛映在我眼里,整齐而神圣,让人不由得有一种许愿的冲动。
突然感觉到腹中空空,我一斜眼,发现被褥上扫了一大堆瓜果红枣花生。忍不住拿过来一样吃了一个,刚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却见坐在桌边的兄长眼神怪怪的望着我。
我一个哆嗦,知道自己失礼了。忙从床上下来跪坐,“那个……洛依莽撞。”
“以后不必像从前那般拘礼。”他缓缓道,声音无波无绪。之后竟过来拉起我一起坐在床沿。
他似犹豫了一下,慢慢也把那些东西一样吃了一个。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瞧他吃东西优雅的模样,真是典型的贵族公子。
他竟似瞪了我一眼,没有平日的严厉,拿过两个酒盅。
“合卺。”言简意赅,“不想喝也可以。”
我愣了愣,这都能说得出口?
心里确是莫名出了一丝犹豫,我躲闪了一下眼神,还是接了过来,
看他等待的模样,我手抖得不行。难以想象和他交杯的姿势。
看他倒是平静的很,如同喝水一般自然。我深吸一口气,奔赴刑场一般绕过他的手臂。
心底滑过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是悸动还是战栗,那酒冰凉微辣,倏地让我满眼热泪。
“五脏六腑仿佛都着火了。”我一边呛得大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