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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胀如吹也。南人捕河豚法:截流为栅,待群鱼大下之时,小
拔去栅,使随流而下,日莫猥至,自相排蹙,或触栅,则怒而
腹鼓,浮于水上,渔人乃接取之。
零陵香,本名蕙,古之兰蕙是也 ,又名薰。《左传》曰:
“一薰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即此草也。唐人谓之铃铃香,
亦谓之铃子香;谓花倒悬枝间如小铃也。至今京师人买零陵香,
须择有铃子者。铃子;乃其花也。此本鄙语,文士以湖南零陵
郡。遂附会名之。后人又收入《本草 》,殊不知《本草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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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笔谈 ·202·
自有薰草条,又名蕙草,注释甚明。南方处处有,《本草》附
会其名,言出零陵郡,亦非也。
药中有用芦根及苇子、苇叶者。荒、苇之类,凡有十数多
种,芦、苇、葭、菼、疎、萑、葸、息理反。华之类皆是也。
名字错乱;人莫能分。或疑芦似苇而小;则癊非苇也。今人云:
“葭一名华。”郭璞云:“癊似苇,是一物 。”按《尔雅》
云 :“菼、疎”,“苇、芦”,盖一物也。名字虽多,会之则
是两种耳。今世俗只有芦与荻两名。按《诗疏》亦将葭、菶等
众名判为二物,曰 :“此物初生为菶,长大为,成则名为萑。
初生为葭,长大为芦,成则名为苇 。”故先儒释为萑,释葭为
苇。余今详诸家所释葭、芦、苇,皆芦也;则菼、疎、萑,自
当是荻耳。《诗》云:“葭菼揭揭。”则葭,芦也;菼荻也。
又曰“萑苇 ”,则萑,荻也;苇,芦也。连文言之,明非一物。
又《诗释文》云 :“疎,江东人呼之为乌蓲。”今吴中乌蓲草,
乃荻属也。则萑、疎为荻明矣。然《召南》 :“彼茁者葭。”
谓之初生可也。《秦风》曰 :“兼葭苍苍,白露为霜。”则散
文言之,霜降之时亦得谓之葭,不必初生,若对文须分大小之
名耳。荻芽似竹笋,味甘脆,可食;茎脆,可曲如钩,作马鞭
节;花嫩时紫,脆则白,如散丝;叶色重,狭长而白脊。一类
小者,可为曲薄,其馀唯堪供爨耳。芦芽味稍甜,作蔬尤美;
茎直;花穗生,如孤尾,褐色;叶阔大而色浅;此堪作障席、
筐筥、织壁、绞绳杂用,以其柔韧且直故也。今药中所用芦根、
苇子、苇叶,以此证之,芦、苇乃是一物,皆当用芦,无用荻
理。
扶栘,即白杨也。《本草》有白杨,又的扶栘。扶栘一条,
本出陈藏器《本草 》,盖藏器不知扶栘便是白杨,乃重出之。
扶栘亦谓之蒲栘,《诗疏》曰 :“白杨,蒲栘是也。”至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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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笔谈 ·203·
中人谓白杨只谓之蒲栘。藏器又引《诗》云 :“棠棣之华,偏
其反而 。”又引郑注云:“棠棣,栘也。亦名栘杨 。”此又误
也。《论语》乃引逸《诗》:“唐棣之华,偏其反而 。”此自
是白栘,小木,比郁李稍大,此非蒲栘也。蒲栘乃乔木耳。木
只有棠棣,有唐棣,无棠。《尔雅》云:“棠棣,棣也。唐棣,
栘也 。”常棣,即《小雅》所谓“常棣之华,鄂不恚|”者;
唐棣即《论语》所谓“唐棣之华,偏其反而”者。常棣今人谓
之郁李。《豳诗》云:“六月食郁及癋。”注云:“郁,棣属,
即白栘也 。”以其似棣,故曰棣属。又谓之车下李,又谓之唐
棣,即郁李也。郁、蹷同音。注谓之蹷迒,盖其实似蹷,蹷即
含桃也。《晋宫阁铭》曰:“华林园中有车下李三百一十四株,
迒李一株 。”车下李,即郁也,唐棣也,白栘也;迒李,即郁
李也,迒也,常棣也;与蒲栘全无交涉。《本草》续添“郁李
一名车下李 ”,此亦误也。《晋宫阁铭》引华林园所种车下李
与迒李,自是二物。常棣字或作棠棣,亦误耳。今小木中却有
棣棠,叶似棣,黄花绿茎而无实,人家亭槛中多种之。
杜若即今之高良姜,后人不识,又别出高良姜条,如赤箭
再出天麻条,天名精再也地崧条,灯笼草再也苦条,如此之类
极多。或因主疗不同,盖古人所书主疗,皆多未尽,后人用久,
渐见其功,主疗浸广。诸药例皆如此,岂独杜若也。后人又取
高良姜中小者为杜若,正如用天麻、芦头为赤箭也。又有用北
地山姜为杜若者。杜若,古人以为香草,北地山姜,何尝有香?
高良姜花成穗 ,芳华可爱,土人用盐梅汁淹以为菹,南人亦
谓之山姜花,又曰豆蔻花。《本草图经》云:“杜若苗似山姜,
花黄赤,子赤色,大如棘子,中似豆蔻,出峡山、岭南北 。”
正是高良姜,其子乃红蔻也,骚人比之兰、芷。然药品中名实
错乱者至多,人人自主一说,亦莫能坚决。不患多记,以广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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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笔谈 ·204·
同。
钩吻,《本草》“一名野葛”,主疗甚多 。注释者多端:
或云可入药用;或云有大毒,食之杀人。余尝到闽中,土人以
野葛毒人及自杀。或误食者,但半叶许入口即死,以流水服之,
毒尤速,往往投杯已卒矣。经官司勘鞫者极多,灼然如此。余
尝令人完取一株观之,其草蔓生,如葛;其藤色赤,节粗,似
鹤膝;叶圆有尖,如杏叶,而光厚似柿叶;三叶为一枝,如廕
豆之类,如生节间,皆相对;花黄细,戢戢然一如茴香花,生
于节叶之间。《酉阳杂俎》言“花似栀子稍大”,谬说也。根
皮亦赤。闽人呼为吻莽,亦谓之野葛;岭南人谓之胡蔓;俗谓
断肠草。此草人间至毒之物,不入药用。恐《本草》所出,别
是一物,非此钩吻也。余见《千金》、《外台》药方中,时有用
野葛者,特宜仔细,不可取其名而误用。正如侯夷鱼与鱼同
谓之河豚,不可不审也。
黄镮,即今之朱藤也,天下皆有。叶如槐,其花穗悬,紫
色,如葛花。可作菜食,火不熟亦有小毒。京师人家园圃中作
大架种之 ,谓之紫藤花者是也 。实如皂荚 ,《蜀都赋》所谓
“青珠黄镮”者,黄镮即此藤之根也。古今皆种以为亭槛之饰。
今人采其茎,于槐榦上接之,伪为矮槐。其根入药用,能吐人。
栾有二种:树生,其实可作数珠者,谓之木栾,即《本草》
栾花是也。丛生,可为杖棰者,谓之牡栾,又名黄荆即《本草》
牧荆是也。此两种之外,唐人《补本草》又有栾荆一条,遂与
二栾相乱。栾花出《神农正经 》,牡荆见于《前汉·郊祀志》,
从来甚久。栾荆特出唐人新附,自是一物,非古人所谓栾荆也。
紫荆,陈藏器云 :“树似黄荆,叶小,无桠。夏秋子熟,
正圆如小珠 。”大误也。紫荆与黄荆叶丛生,小木,叶如麻叶,
三桠而小。紫荆稍大,圆叶,实如樗英,著树连冬不脱,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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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笔谈 ·205·
园亭多种之。
六朝以前医方,唯有枳实,无枳壳,故《本草》亦只有枳
实。后人用枳之小嫩者为枳实,大者为枳壳,主疗各有所宜,
遂别出枳壳一条,以附枳实之后。然两条主疗,亦相出入。古
人言枳实者,便是枳壳,《本草》中枳实产疗,便是枳壳主疗。
后人即别出枳壳条,便合于枳实条内摘出枳壳主疗。别为一条;
旧条内只合留枳实主疗。后人以《神农本经》不敢摘破,不免
两条相犯,互有出入。余按,《神农本经》枳实条内称 :“主
大风在皮肤中,如麻豆苦痒,除寒热结,止痢,长肌肉,利五
脏,益气轻身,安胃气,止溏泄,明目 。”尽是枳壳之功,皆
当摘入枳壳条。后来别见主疗,如通利关节、劳气、咳嗽、背
膊闷倦,散瘤结、胸胁痰滞,逐水,消胀满、大肠风,止痛之
类,皆附益之,只为枳壳条。旧枳实条内称:“除胸胁痰癖,
逐停水,破结实,消胀满、心下急、痞痛、逆气 。”皆是枳实
之功,宜存于本条,别有主疗亦附益之可也。如此,二条始分,
各见所主,不至甚相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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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笔谈 ·206·
续笔谈十一篇
鲁肃简公劲正不狥,爱憎出于天性,素与曹襄悼不协。天
圣中,因议茶法,曹力挤肃简,因得罪去;赖上察其情,寝前
命,止从罚俸。独三司使李谘夺职,谪洪州。及肃简病,有人
密报肃简,但云“今日有佳事 。”鲁闻之,顾婿张之曰:
“此必曹利用去也。”试往侦之,果襄悼谪随州。肃简曰:“得
上殿乎?”张曰 :“已差人押出门矣 。”鲁大惊曰:“诸公误
也;利用何罪至此?进退大臣;岂宜如此之遽?利用在枢密院,
尽忠于朝廷。但素不学问;倔强不识好恶耳,此外无大过也。”
嗟惋久之,遽觉气塞。急召医视之,曰 :“此必有大不如意事
动其气,脉已绝,不可復治 。”是夕,肃简薨。李谘在洪州,
闻肃简薨,有诗曰:“空令抱恨归黄壤,不见崇山谪去时。”
盖未知肃简临终之言也。
太祖皇帝常问赵普曰:“天下何物最大?”普熟思未答间,
再问如前,普对曰 :“道理最大。”上屡称善。
杜甫诗有“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之句,近世注杜甫
诗,引《夔州图经》称 :“峡中人谓鸬鹚为乌鬼。”蜀人临水
居者,皆养鸬鹚,系绳其颈,使之捕鱼,得鱼则倒提出之,至
今如此。又尝有近侍奉使过夔、陕,见居人相率十百为曹,设
牲酒于田间,众操兵仗,群噪而祭,谓之养鬼。养读去声。言
乌蛮战殇,多与人为厉,每歳以此禳之;又疑此所谓养乌鬼者。
寇忠愍拜相白麻,杨大年之词,其间四句曰 :“能断大事,
不拘小节。有干将之器,不露锋芒;怀照物之明,而能包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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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笔谈 ·207·
寇得之甚喜,曰:“正得我胸中事 。”例外别赠白金百两。
陶渊明《杂诗》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往时校
定《文选 》,改作“悠然望南山”,似未允当。若作“望南山”,
则上下句意全不相属,遂非佳作。
狄侍郎棐之子遵度,有清节美才。年二十余,忽梦为诗,
其两句曰 :“夜卧北斗寒挂枕,木落霜拱雁连天”。虽佳句,
有丘墓间意,不数月卒。高邮士人朱适,余舅氏之婿也。纳妇
之夕,梦为诗两句曰:“烧残红烛客未起,歌断一声尘绕梁。”
不逾月而卒。皆不祥之梦,然诗句清丽,皆为人所传。
成都府知录,虽京官,例皆庭参。苏明允常言:张忠定知
成都府日,有一生,忘其姓名,为京寺丞知录事参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