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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工人表面上看着只是签了用工契的自由身,但他们每人进来前都领过二两银子,还签字画押过。所以其实那用工契就是卖身契,需要的时候到官府去备个案转一转就行了!”
云舒觑着眼打量毕三一番,果然奸商就是奸商,正常情况去外面买个壮劳力回来没有十两银子肯定不成,他们二两银子就到手了!还是自愿来的!这群混蛋!
“你说云雾城所有窑厂都这样?也包括瓷窑、官窑?”
“这个…官窑里干这活儿的多半是犯罪的官奴,民间窑坊嘛,只要有后台的基本如此!云舒小姐,你要知道这窑厂的活儿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要有几个聪明伶俐的,花点儿心思一准儿能学会,若家家都会烧窑,咱们这窑厂还怎么赚钱啊?”
“呵!原来这是窑厂的潜规则!罢了,把老窑的用工契拿出来吧!”
“这个…水小姐啊,不是我不拿,老窑的用工契在黄老大手里,我方才找他要了,他说等那窑工死了才能给,没死都是他的人!”
云舒将桌上的契约一抽,淡淡道:“随便你,拿不到这契约咱们也别签了!哼,告诉你,成师爷正严打奸商了,正好我弟弟是成师爷的弟子,什么时候让他跟师爷透个风儿,我看你们这窑厂也别想开了!”
“啊?不…不…小姐息怒,我…我这就去拿!”毕三抹抹额上的冷汗,快跑出去,再次进了前面关着大瓦窑的那个大院子。
没一会儿,老爹和杜康帮老窑清洗干净,换上衣服抬出来,云舒给他把伤口简单的处理一下。直到傍晚,毕三才满头大汗的拿着契纸出来,云舒一行人收了契纸,带着受伤晕迷的老窑回家。
第四零八章 圈地
当云舒几人七手八脚的抬着老窑进门时,李氏正带着小蝶在院中做针线。见他们突然又抬个人回来,李氏愣了半晌,瞪云舒一眼,无奈的摇头叹口气,自己也上来帮忙。
云舒则匆匆冲进仓库,找了些外敷内服的伤药出来,让小蝶帮忙熬上,自己则专心的为老窑处理伤口。结痂的好办,新伤也好办,就是那些化脓发炎的伤口,烂肉肯定要切除。虽然上次给杜十动过刀,可这腐肉的臭味儿和那恶心的样子,她实在有些挨不住!
几人商量一番,还是决定让杜康去请会动刀的大夫,云舒只需处理普通的伤口。一群人紧张的忙碌大半个时辰,该做的都差不多了,就等大夫前来,可惜他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杜康回来,而那晕迷的老窑又突然开始发起高烧来!
这样下去不行,腐肉必须尽快切除,否则这高烧没法儿降下去。想起当初的安夫子,他说过救人决不能半途而废,决定救了就一定要救到底,云舒一咬牙,让大家把老窑抬进柴房,只留下小蝶帮忙,其他人全部赶出去。
小蝶看云舒发白的脸色,挑亮油灯,帮她擦擦汗水道:“小姐别怕,您比我见过的大夫都能干,一定没问题的!你把那烂肉当成一堆和粪的稀泥,那稀泥不是还能肥田养庄稼吗?没什么好怕的!咱们就当把它挑出来肥田了!”
云舒被小蝶的比喻逗得扑哧一笑,说来也是,村里的牛粪、狗粪还有人抢着捡了,有什么大不了!云舒长长吐口气,真诚的对小蝶道了声谢!二人好不容易做好准备,云舒的小手术刀刚刚接触到老窑的伤口,突听有人道:“你要干什么?”
云舒手上一抖。差点儿划伤自己,她抬头四望,突然发现这躯体的主人正睁着眼望着自己。云舒见他目光平静、略带敌意、丝毫不觉疼痛的望着自己,她愣了一下,又立刻惊喜道:“老窑叔,你醒了?哦,我不是坏人,我师傅是大夫,出去云游了,我想帮您清除伤口的腐肉。然后上了药你就能好了!”
老窑的目光慢慢转向云舒手中明晃晃的锋利小刀,停顿片刻又慢慢转回到她脸上。云舒心胸坦荡,始终笑眯眯的任他打量。等他目光中的敌意慢慢退却,她伸手探向老窑的脉搏,细听片刻。状况比先前更糟糕,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能清醒过来,实在让人佩服。
“老窑叔叔。你有些伤口腐烂了,必须切掉腐肉,可能会有些疼,但你不要动,好吗?否则会伤到你其他地方的!”
等待片刻,老窑沙哑着嗓子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救我?”
云舒眼珠一转:“我姓水名云舒。救你是因为杜十叔叔说你在窑厂干了几十年,我想请你做我窑厂的大师傅,你愿意吗?”
老窑闻言眼中有些震惊。他疑惑的打量云舒一番,片刻后又转为平静道:“我在窑厂干活儿,但不会烧窑,什么都不懂,你不用救了!”
“那可不行。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你从黄老大和毕三手里要回来,我师傅说过救人就要救到底。如果你真不想活的话,也得等我把你治好了再说!忍着点儿,我要动手了!”
云舒说完,手中的小刀毫不犹豫的划向手下那块腐肉,老窑疼得轻颤一下,却死死咬牙顶住,不吱一声儿!之后的手术老窑就像一具没有知觉的树木一般,任凭云舒和小蝶在他身上动刀、上药、止血、包扎。
老窑身上的伤实在太多,这场手术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完。当云舒直起身子,抹抹额上的汗水,再抬头去看老窑,见他正瞪大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
云舒愕然片刻,吐口气轻松一笑:“老窑叔,腐肉切完了,伤口也包扎好了,这段时间你就在我家养伤吧,每日饭菜汤药小蝶姐会给你送来!
伤好后你若不想帮我,不愿做我窑厂的大师傅,你尽可以离开。但是你若想留下来,就必须与我签卖身契,必须接纳我的建议;我给你二十两的卖身银子,窑厂一旦运转起来,每月十两银子的月例!好了,就这样,你安心休息吧!”
云舒给小蝶打个眼色,二人灭了几盏油灯,只给老窑留下一盏,然后开门出去。那房门一开,门外之人立刻围上来,杜十道:“怎么样,云舒小姐,老窑醒了吗?”
‘嘘!’云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小蝶关上门,带着大家回到院中。
“我已经帮老窑叔把伤口的腐肉处理过了,上了药缠了纱布,现在正是药物起作用的时候,大家不要惊醒他,隔会儿去看看就行了!放心,老窑叔没问题了,明早就能清醒过来!”
杜十和老爹长长松了口气,云舒坐到院中的石凳上休息,突然发现对面坐着个陌生的中年人。中年人见云舒注意到他,笑眯眯的站起来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安大夫的高徒云舒小姐吧?”
云舒不识此人,询问的看向爹娘,爹娘也摇头,那人呵呵笑道:“云舒小姐不必担心,在下只是个普通游医,年前曾偶遇安大夫,有幸得他指点几日,令在下佩服不已!”
“你遇到师傅了?他在哪儿?”云舒立刻紧张起来,一把拉起来人的袖子问。
“云舒小姐不要着急,且听在下慢慢道来!在下以往本在北方边境地带游走,靠卖药治病为生。可去年年底边境突发战事,在下坚持了一段时间,那里日子实在不好过,便打算上南边儿来,到京城附近偶遇安大夫。”
“你遇到师傅是几月几日?他身体还好吗?哑娘在他身边吗?”
“这个,好像是…去年冬月里某个日子,他很好,身体健朗着了!哑娘…哦,他身边跟着个伺候的妇人从不说话,应该就是你说的哑娘吧!”
“他…他有没有说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老人家只说北边起战事,定有不少百姓、将士伤亡。他打算去北边尽些大夫之责,倒没说几时回来!不过老人家听说在下要来南边,就托在下有空来云雾城看看,并让在下给小姐带句话儿:‘请小姐不必担心他们,有缘定会再见!’”
云舒垂头,心里一阵伤感,师傅真的去了边城!连道别都没有一声,留封信就跑了,真不负责,还是师傅了。人家那么信任他……!
老爹见云舒低头不说话,揉揉她脑袋以示安慰,然后对那人道:“这位兄弟。谢谢你了!正好咱们还没吃晚饭,你若不忙,不如留下来与我等畅饮一番如何?”
那中年人是个豪气之人,直接应下,在院中摆上一桌。几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吹牛。这游医果然有些见识,说起那北方的大草原、中原的奇山险峰、各地的风土人情,简直是滔滔不绝、津津有味,没一会儿便把大家都吸引了过去。云舒却没那心思,从下午一直忙到现在,再加上想起师父的伤感。她觉得很累,吃了饭草草洗漱一番便去睡觉了。
次日醒来时,游医、杜十等都已回家。要不是柴房中依然沉睡的老窑还在,云舒以为自己只是做了场梦。趁早饭时,云舒给老爹打眼色,让他把昨天承诺杜十的事儿说了。
李氏一听今天就要去找村长丈量土地,觉得太过草率。但提起西区那些可怜的孩子妇人们,她默认了!站起来就要去收拾东西。云舒觉得那深山中太过危险,找了个理由让娘亲留下,就自己和老爹一起去。
父女俩在娘亲的千叮呤万嘱咐下出门,直奔北城门,上了牛车,到铜锣院子附近下车。好些年没来这院子,想起初来时那些探头探脑又三八的妇人,云舒立刻全身警觉起来,叮嘱老爹不管谁问一定不要说开荒之事。
果然,他们一进院子便引来偷窥无数,因这次来的是老爹,院中留下的多是妇人,男女授受不亲,妇人不好靠近老爹,只好打个招呼就把注意力转到云舒身上。
云舒不管对方说什么、问什么,始终笑眯眯的嗯嗯啊啊,完全没有一句实质性的话。院子好不容易过了一半,突然冒出一妇人拉住她道:
“哎,这不是云舒吗?来来来,大婶问你个事儿,你不是跟大杂院那云香挺好的吗?过年前后我亲眼看见有人大车大车的送东西去她家,那粮食谷物、绫罗绸缎一堆一堆的!云舒丫头,是不是那云香丫头又攀上什么高枝儿了?”
云舒尴尬的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妇人对她的表现丝毫不介意,一拍巴掌道:“我就说嘛,那丫头就是个狐狸精,小小年纪到处勾搭男人,我看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唉~~还是咱们水家的,丢人哦、丢人哦!”
妇人扼腕叹息,云舒干笑两声,努力把手腕挣脱出来道:“大婶,我还有事了,你们先聊!”云舒快跑几步过去挽起老爹的胳膊,拉着他快步穿过院子往村子家去。
到村长家时来开门的依然是村长娘子,过了十年,这老太太相貌几乎没有变化,依然白白胖胖笑眯眯的。云舒一见她就满脸堆笑的迎上去,将事先准备好的银子塞村长娘子手里,村长娘子手上掂掂,眼睛咕噜咕噜一转,立刻喜笑颜开的把父女二人迎了进去。
再次见到云舒的村长有些惊讶,想起多年前那个乖巧的小肉团儿现在长这么大了,一阵长吁短叹的感慨,云舒自然少不了装作乖巧的逢迎几句。
双方寒暄一阵,老爹说明来意,村长一听云舒家要开荒,惊讶道:“志诚啊,现在外面不太平,官府加重赋税,又没了那开荒的优惠,你多一亩地就要多交一亩的税,不划算啊!何况那五六百亩的土地,就你们两口子,何时才能开完啊?”
云舒插话道:“村长爷爷,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