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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抬头,见爹娘都在,三毛抱着老爹的大腿怯生生的望着自己,远处二毛正从桌布下露出半个脑袋张望!她脑子里一懵,爹娘来了!
李氏上前,拉起云舒包得扎实的手臂翻来覆去的查看,然后还轻轻的捏了捏,云舒痛得咝咝直抽冷气,却不敢叫出来。李氏皱眉道:“云舒,你…不是跟你爹回家去了吗?”
被点到名的老爹本在一旁焦急的伸长脖子,也想上来摸摸看看,被李氏这么一提醒,他本能的退后一步,摸摸脑袋,嘿嘿干笑。
李氏回头瞪他,满是怒气的责备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一定要把她带回去看好,你就是这样看的?才几天不见,就弄得满身是伤,她还这么小,要是落了伤疤……以后可怎么办啊?”
李氏说着说着就吸吸鼻子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老爹手足无措道:“她…她娘,我…我不是故意的,舒舒说…说要去干件大事儿,还…还不让告诉你,所以我就……”
“…她小小年纪能干什么大事儿啊?你几十岁的人了,连小孩子说胡话都听不出来?她说不让告诉你就不告诉?我的话你就当耳边风了?”
“我…我…她娘,别哭了!我…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看着她!别哭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看?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李氏哭得更厉害,老爹一边道歉,一边抓耳捞腮的急得团团转。
先前一直抱着老爹大腿的三毛不知何时滚到李氏怀来,捻条沾满鼻涕的手帕举到李氏面前:“娘,不哭,擦擦、擦擦!”
而事件的主角云舒却偷偷缩缩脖子,用手帕遮了脸,她宁愿一直这样下去,最好大家都把她当个透明人儿!
旁边的小顺子看着这热闹的一家子心里五味杂陈,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爹娘似乎从没这么亲密过,自己又何曾像三毛一般跟爹娘撒娇过?
小顺子轻轻叹口气,打算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把这房间留给他们一家人,走到门口时,二毛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小声道:“小顺子哥哥,我姐姐受伤了么?很疼么?什么时候不疼啊?什么时候能陪我玩了?”
小顺子弯腰摸摸他脑袋:“你姐姐受伤了,不过安夫子已经给她诊治过了,扎了针上了药,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所以二毛这段时间要听话,不能惹姐姐生气,不能碰姐姐伤处,特别不能让伤处沾水!二毛是个男子汉了,要学会照顾姐姐知道吗?”
二毛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用力点点头:“好,小顺子哥哥说的都是对的,我一定好好照顾姐姐!”
小顺子咧嘴一笑,用力揉揉他脑袋,小声道:“去看看你姐姐吧。这次可不要再碰到她伤处了,你爹娘骂她要帮她说话,她现在是病人。病人不能挨骂知道吗?”
二毛拍拍小胸脯道:“哥哥放心,二毛是男子汉,一定保护好姐姐!”说完他果然咚咚咚的向床边跑去!小顺子微笑着回头看他们一眼,出了房间并轻轻带上房门。
李氏抽抽搭搭的哭了半晌,突然声音一收。似想起什么来,她看看云舒,伸手一下子揭了她脸上的手帕,板着脸道:“云舒,醒着吗?”
云舒听李氏声音不善,知道自己的苦日子要来了。赶紧闭紧眼睛一动不动想装睡。因为她知道每次自己犯事儿,娘亲总是先关心一番,自己受伤的话她少不了要抽抽搭搭哭一场。然后了…自己就倒霉了,不是被念叨半天就是被关几天禁闭或者被掐上几把!现在她满身是伤,可不想再被掐,被念叨也很烦啊!关紧闭的日子更不好过!
水志诚拉拉李氏道:“她娘,算了吧。你看,咱们女儿身上包这么多白布。一定很疼,好不容易睡着就让她睡着吧!”
李氏回头瞪他一眼,水志诚立刻闭嘴不说话了,李氏紧盯着云舒看了半晌,语气不善道:“云舒,我知道你醒着,你再装睡,我就掐你伤胳膊一下!”
云舒抖了一下,赶紧睁开眼睛,笑嘻嘻道:“娘,您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了?”
李氏瞪她一眼:“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儿,说,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我…我没干什么啊!就…就出来玩了几天!”
“玩?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李氏顿了一下,吐口气道极其不善的瞪着她:“那你这伤怎么来的?”
“这个…这个…一不小心…就……”
“一不小心?!”李氏拔高声音,她扶着胸口呼哧呼哧直喘气,老爹上前轻抚她的后背小声安慰道:“算了,她娘,孩子还疼着了,你别说她了,她自己也难过,是吧,舒舒?”
“恩,是啊是啊,娘,我胳膊痛,腿也痛,夫子说不好好静养,以后胳膊腿儿都得废了,说不定以后就成瘸子了,呜呜呜……”
“行了,你什么时候把咱们家铺子送给姓陆家的?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我就……”李氏举起巴掌想打她屁股,可试了几下都落不下去,就那么举在那里收也不是落也不是!
铺子!云舒心里咯噔一下,对了,差点儿忘了这茬儿,那该死的姓陆的,难道真的跑去收咱们家铺子了?这才几天啊?两天不到!这家伙不是穷得发疯了吧?什么狗屁镇国大将军,连咱们几十两银子的小铺子都要算计,太过分了!
云舒心里把路大勇骂了个遍,倒是忽略了李氏怒气十足的质问,幸好有老爹拉着、有二毛说撒娇耍赖缠着李氏,云舒才得平安的神游天外半晌。
‘啪’李氏一巴掌拍在床头的桌子上,上面装着稀粥的小碗跳了几下停下来,洒出不少稀粥。云舒回过神来,见老爹正手忙脚乱的收拾桌子,娘亲正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云舒皱眉细想,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老娘,她肯定不愿意把铺子交出去,可言出必行,既然自己当初答应事成之后给路大勇铺子还亲手签下契约,那么这铺子就一定得送。
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钱财这东西,没有了可以再赚,但信誉却不能失,否则以后谁还肯帮忙?何况舍一个铺子能彻底除掉周家这个大祸害,绝对只赚不赔!安安稳稳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还是直接告诉爹娘实情好了。
想清楚的云舒转头定定的看着爹娘:“爹,娘,我真的干了一件大事,不!是请大家帮忙,我们一起除掉了与外婆家作对几十年的周家!”
第三五六章 舅舅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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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的云舒转头定定的看着爹娘:“爹,娘,我真的干了一件大事,不!是请大家帮忙,我们一起除掉了与外婆家作对几十年的周家!”
李氏一愣,半晌后伸手摸摸云舒额头:“没发烧啊!”
“娘,我说的是真的,那老匹夫周三家就是小顺子带人去抄的,他们全家都已经下大狱了,我身上的伤就是在周家祖宅里被周三的儿子周大发烧的,剩下的周三和他孙子周顺发明日午时三刻就要被处斩了!”
李氏惊讶的张大嘴,定定的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倒是水志诚首先反应过来,他高兴的拉起云舒未受伤的手:“舒舒,真的吗?”
云舒点头:“是啊,爹爹!舒舒什么时候骗过您?”
水志诚一拍巴掌:“哎,我说嘛,昨儿一大早大伙儿怎么突然就在城门口闹着要抓周家鹰犬了?后来突然来场大雨,又听说周家遭报应了,被官兵团团围住正抄家了!要不是你娘拦着,我定要去凑个热闹!
哦,对了,舒舒,你昨儿早上怎么也在城墙上了?我当时就见小顺子了,不过一时没认出来!莫非…昨儿早上的事都是你们想的法子?”
云舒微微点头:“是的!爹,周家知道有人要对付他们,就把附近城镇蓄养的流氓地痞全集中到城里来,那些人要是进城的话,恐怕官府都压不住,所以我们才想办法把他们拦在门外,又扇动百姓们抓住他们。对了,爹。您昨天没有受伤吧?”
“没事儿没事儿,有位小兄弟帮忙,我一点儿事儿没有!”
父女二人聊得正欢,一直沉默的李氏插话道:“等等,云舒,你说你找人帮忙对付周家,周家家大势大,怎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对付得了的?
就算有小顺子兄弟帮忙,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能帮什么忙?还有那铺子怎么回事?跟对付周家有什么关系?上午大锤他爹来。不仅拿来份你亲笔写的无偿转让铺子的契纸,还说大锤为救你伤得严重,大锤也被你找去对付周家了?”
“什么。大锤受伤了?”云舒一下子弹坐起来,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不得不再躺回去。她闭眼皱眉回想自己最后一次见大锤是在被周大发劫持进粉奴园的时候,之后自己便被火烧伤,直到中午才醒。
突然她脑中白光一闪。方才问师傅和小顺子救自己的人是谁时,他们含糊其辞不愿提及,莫非救自己的就是大锤?照大锤的脾性,就算看到陌生人被劫持,他也不会撒手不管,何况是自己!
对了。是大锤,肯定是大锤,难怪自己明明身在烈火中。一被那坚实有力的手臂抱起就有种安心的感觉!这傻小子,那么大的火,为什么要冲进来?被救的自己都伤成这样,他的伤肯定更重!身上肯定更痛!
想到这里云舒的眼泪不自觉的往外流,这把一旁的李氏夫妻吓了一跳。水志诚赶紧捏起袖子往云舒脸上抹。着急道:“舒舒不哭,舒舒乖啊。周家那群坏蛋全被抓住了,舒舒最能干了,不哭不哭啊!”
可云舒的眼泪像泉水一样越流越多,躺在床上的身体也因哽咽而微微颤抖。李氏一把拉开水志诚:“你那袖子又臭又脏,别往云舒脸上抹!”
然后李氏掏出自己洁白的丝帕,轻轻往云舒眼角拭擦:“舒舒啊,莫哭了,我问过大锤他爹了,他说大锤就是后背和四肢受了点儿伤,前面好好的!已经看过大夫敷过药了,应该问题不大!大锤身体底子好,用些好药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一定能好!莫哭了啊!”
后背和四肢都受伤了?那一定是烧伤!自己只是右小腿和左臂受伤,就疼得脑袋发晕,那大锤得有多疼啊?不行,我要去看他。于是云舒自己用右手撑床咬牙坐起来,声音哽咽道:“娘,我…我要去看大锤!”
李氏见她这么一折腾,胳膊和小腿上的白布上都渗出血来,立刻小心的扶着她劝道:“舒舒,不要胡闹,看看你自己的伤口都流血了!你这样去,要是把胳膊和腿上的伤弄严重了,大锤不就白救你了吗?
听话啊,舒舒,躺着,一会儿娘代你去看他好不好,听话啊!”
李氏好一阵安抚,总算把云舒劝回去躺下了。可云舒一想起大锤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外流!想起先前自己还在责怪大锤怎么不来救自己,她心里满满都是担忧和愧疚。
要不是身上的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脑袋发晕、头皮发麻,她一定要立刻冲过去看看大锤,看看那个傻瓜到底伤成什么样儿?然后一定还要好好的教训他:要救人必须先保证自己安全,要是自己都死了怎么救别人?天底下哪有他这么傻的笨蛋?
看着这样的云舒,来时早就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这野丫头的娘亲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