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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书寒有闲了就过来看你。”
“好好,可要记着这话才好。”张秀儿还是红了眼眶,“约了人看宅子就快去,我也要去做活儿了。”
宅子很合心意,价钱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庄书晴很痛快的付了银子。
张书成拿着自己该得的那一份,看着眼前这个尚未及竿的姑娘轻松拿出一笔足够穷人家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日子的银子,他很庆幸自己未起过任何心思。
不是对方不够好,而是她太好。
在短短时间里做出这等成绩的人能有几个?可也不但做到了,且游刃有余。
这样的人,不会属于他。
“自从来了会元府便麻烦张大哥不少,真是多谢了。”
张书成扬了扬手里的银票,“要谢也是我谢,你麻烦的每一件事我都得了好处,这样的麻烦我不嫌多。”
庄书晴笑,回头看着这个两进的小巧宅子,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她和书寒两个人的家,等书寒长大了,到该成亲的时候她会另外买一处做他们的新房,这里,只能是让她心安稳的家。
趁着私塾放一天假,两姐弟悄无声息的搬了新家,张书成帮着赶车,来回两趟就差不多了。
外男不能久留,庄书晴留下张秀儿一起吃了顿饭暖居。
新宅子虽然是在外城,却并没有在张秀儿居住的那一片贫民区,而是在相对整洁干净的南边,这里离主城区不远,不管哪方面都挺合心意。
庄书晴是真打算在这里住上一辈子的,所以也就格外上心。
不合心意的东西都新买了来替换了,可这样的真不多,之前的屋主很用心的布置过,大多数东西都能留用,庄书晴也不是那惯享受的人,没有那许多讲究。
安顿下来的第二天,新宅子就迎来了意料之中的客人。
将做好的几样器具递给她,白瞻随意看了看,很满意屋子里做出来的改动不多,显然这宅子是很合她心意的,也不枉他把会元府的宅子找了个遍,在陈元那个狗头军师的指点下买下来三处,这回总算没有失算。
“不买几个下人?”
当然是想的,这宅子虽然小巧却也有两进,全要她一个人打理她就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可是……
爱不释手的摆弄着熟悉至极的手术器具,让手去熟悉它们,庄书晴掀了掀眼帘,“我不想买下来几个别人的人。”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我又不会未卜先知。”白瞻摸了摸鼻子很没底气的给自己辩解,难得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谁让庄书晴就说中了他的想法呢?
安全是大问题,他哪放心交给别人。
“真不会才好。”庄书晴看不透这个人,索性也不去多想,她就不信了,她谁都不说,突然去买人还能踩到别人挖的坑里去。
“那些器具都能做出来?”
“有几样有点难度,不过问题应该也不大。”他已经让人去武国请人了,有问题也会变成没问题。
这个话题一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庄书晴是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两人之前闹得并不愉快,她对这人有点膈应,白瞻则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人都在眼前了,还有什么问题?他心安得很。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对方的不自在,心揪揪的就主动开了口,“你……”
“你……”
同时开口的两人对望一眼,白瞻好心情的让步,“你说。”
庄书晴想了想,擦着边的问,“白公子可知道会元府哪个大夫心慈且医术好的?”
白瞻一惊,赶紧坐直了身子,不管不顾的上前拉着她左右看,“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拉扯间,庄书晴的袖子撸上去了一些,刚好露出了最下面那个伤口,再被他往上面一推,四处伤口都露出来了。
上了几天药后伤口已经在愈合,想要立刻就连痕迹都消失了却是做梦。
白瞻紧紧盯着庄书晴,一字一顿的又问,“怎!么!回!事!”
庄书晴想要收回手,对方的手紧得像钳子,既不会让她痛,却也休想收回来。
顿时她也有些恼了,“白公子,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没有干系。”
这话白瞻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每一次听着都觉得窝火,这回尤其是,无法无天的性格立刻占了上风,“那就立刻变得有关系如何?”
庄书晴猛的抬头,发现这个男人是说真的,而且有立刻实现的征兆,要是吃了这个亏,她绝对没地儿说理,只能背个污名。
几乎不用权衡,庄书晴就做了选择,“我说。”
白瞻不动,不说话,只看着她。
“我在做一味药,只有自己感受才知道这药有没有用。”
“所以这伤口是你自己弄出来的。”白瞻肯定的道,在看到伤口的时候他就该想到的,“你不是大夫,这不是你要做的事。”
庄书晴这回是真怒了,“白公子,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轮不到你来做决定,即使不是大夫,我也能成为大夫!”
看着她因愤怒而越发黑亮的眼睛,白瞻渐渐失了脾气,“你想当大夫?”
感觉到抓着她的手不似之前那么紧了,庄书晴猛的收回来背在身后,觉得手上的触感好像还在,不自在的在衣裳上蹭了蹭,“不曾想过,技多不压身。”
白瞻看了她一会,“你想做什么药。”
☆、051章 利用与被利用?
白瞻的身份不简单,庄书晴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这样的人能接触的东西远比一般人多,且高级,特权阶级的人她就认得这么一个,所以她才会问他大夫的事。
她的专长不在制药上,要靠她自己做出来不太可能,而借助外力……
白瞻是她唯一想到可以敲敲边鼓的人。
庄书晴这会才发现她下意识的竟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因为他帮了她几回,所以在她心里,他就变得与众不同了?
还是说,因为他的帮助,她起了利用之心?
庄书晴抿唇,管他因为什么,能解决了这个问题才是正经,便是利用又如何?
这个世界,谁和谁不是利用与被利用,啧,她矫情个什么劲。
深吸一口气,庄书晴对上白瞻的视线,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我需要一种能让人失去知觉的药,就算在人身上动刀子给他放血也不会觉得痛,以用量的多少来决定失去知觉的时间长短,且必须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白瞻挑眉,这个话题青阳子应该会很喜欢。
“跟我回府。”
“理由。”
“你想让除我之外的人自由出入这里?”
便是你,我也不曾欢迎,庄书晴心里嘀咕,却没有多做犹豫,稍做收拾就跟着白瞻离开。
要是她没有理解错的话。白瞻应该是有这么个人介绍给她。
但愿是这样没错。
白府毫不意外的在主城区。
只是让她意外的事更多。
没有牌匾,一踏进大门就看到里面有人打得风声水起,看热闹的更多。再往里走一点,两个人正各执一子厮杀,旁边还有一桌坐着三个人对座品茗,时不时会看一下棋局。
这和她想像中的白府太不一样,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人必是贵人,她都要以为这是哪个江湖门派的据点了。
好在不管在做什么的人看到白瞻后都停手施礼,稍微挽回了点印象分。
她没回头。所以没看到后面的人兴味盎然的神情以及互相逗趣的眼色,他们可都参与了赌局的。这公子都将人拐回来了应该出个结果了吧。
陈元快步迎过来,暗地里瞪了一眼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一众人,“公子,庄小姐。”
庄书晴可不敢承他的礼。退开半步让开,浅浅福了一福,“不敢当管家的礼。”
陈元又哪里敢受她的礼,忙避开转开话题,“公子可有吩咐。”
“叫青阳子过来。”
“是。”
白瞻带着人在正院落坐。
这里要安静多了,下人进退得宜,丫鬟走动间衣摆都不见有半分摆动,比起来,她曾去过的柳府明显要逊色一筹。
想到柳府庄书晴就想到了被病痛折磨的柳三小姐。
她是大夫。上辈子她在这一行里耗去了三分之一的生命,便是换了个壳子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明明知道病人是什么病,明明自己能治。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却不能治,她实在做不到举重若轻,将之轻轻揭过去。
身体健康的人字书出疼痛两个字只是二三十个笔划,病人却是在承受疼痛,像柳三,已经承受十几年。
她甚至已经在想。只要东西准备齐全,哪怕她会被人诟病。只有病人信她,她愿意再拿起手术刀。
她从未以拯救世人为己任,她只是看不得对自己有善意的人被折磨。
而就在不久之前她都还只是打算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自己缩在壳里,不愿走一步险路。
该说她善变还是人天生就是矛盾体?
“在想什么?”白瞻将茶泡好,倒了一小杯递到庄书晴手边。
在屋子里安静的如同隐形人的下人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心下皆是一凛,公子的茶,就算是老爷子都少有能喝到!眼前这位,怕是真要成为白府的女主人了,看公子的态度,他们必须得更加恭敬才行。
被好闻的茶香包围着,庄书晴心里那点排斥褪去许多,那层保护自己的壳也不知不觉的有了一丝松动。
“人闲了想的就多,偏偏想的都是些无用的,等事情逼到眼前了,想得再多都是空想。”
白瞻敏感的感觉到了她的放松,眉眼间无意识的带上了些许清浅笑意,“那就不要想,天塌不下来。”
可不是,天塌不下来。
庄书晴喝了口茶,缠绕舌尖的茶香让她心情更加放松。
“公子,青阳子来了。”
“进来说话。”
陈元抬眼看了眼两人,比起之前针锋相对的模样要好了太多,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青阳子依旧一身道袍,只是这身道袍实在是脏得可以了。
看公子皱眉,陈元苦笑,他倒是想将人打理干净再送来,可这家伙死活不让,说耽误功夫,他真恨不得直接将人敲晕了丢水里去。
“除了如厕,他七天没出屋子了。”
青阳子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被人从药房揪出来心情就已经很不好了,听得陈元这么说立刻驳嘴,“七天算什么,一个月不挪窝都不稀奇。”
可他觉得稀奇,陈元抽了抽面皮,懒得搭理他,有本事撩拨公子去。
青阳子敢吗?不敢,对着白瞻的时候马上换了个态度,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公子,您找我有事?是不是还要那个掉……”
“咳……”陈元忙打断他的话。
青阳子眨眨眼。这话不能说?了解的点头,“公子您要别的药?只管说,就算我没有也给您炼出来。”
庄书晴失笑。她喜欢直率人。
“这位公子……”
“我叫青阳子。”
庄书晴笑容更深了,“青阳子,你有没有能让人失去知觉的药?就算在人身上动刀子给他放血也不会觉得痛的那种。”
“有,容易得很,你要?”
“不是给仇人用的。”庄书晴将这药的要求一一说出来。
青阳子耙了耙乱糟糟的头发,“没往这方面试过,想来应该不难。我去试试。”
说完他就真兴冲冲的跑了,陈元抚额。最给白府丢人的就是这家伙!偏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