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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坐回原位,“人在哪里?”
“送信之人已经昏过去了,信是由微臣从他身上搜来。”禁军统领金和贵看了庄小姐一眼,“微臣看着是喜报,就自作主张送上来了,请皇上过目。”
喜报?温德忙上前去接过,封口未启,信封上确实是画了一朵红梅。
红梅花开,喜意盈门,所以喜报上皆会画上一朵红梅。
皇帝验了下封口,麻利的打开一眼看到底,眼里笑意越来越盛,最后仰天大笑,“书晴果然旺我大周,前军大胜,已夺回之前失去之地,正气势如虹,欲乘胜追击,哈哈哈,徐将军老当益壮,三儿英勇无畏,老天待朕不薄,给朕一个本事滔天的儿子,一个能干的儿媳妇。以后有你们在后方压阵,肖儿主阵朝堂,老三在外冲杀,周朝何愁不兴!善,大善!便是现在死了,朕也瞑目!”
持续近一年的战争终于出了结果,谁都兴奋。
且因为这事是由庄书晴经的手。她尤其关注。也忘了此时蒙在她头上的是红盖头,该由夫君挑落,她只觉得碍事。一把掀了问,“观战团情况如何?可有人参战?他们状态如何?退缩者几人?兴起战意者几人?可有人提出要回来?”
天台上寂静无声,一个个都看着红衣如血,脸上也泛着红晕的新嫁娘。
庄书晴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看他们都不说话又追问,“这事是我的主意。我一手促成,是好是歹也得让我知道。”
皇帝看向脸上笑意明显的儿子,“瞻儿,现在退亲的话是不是迟了点?”
白瞻轻飘飘的看他一眼。上前拿过信一眼扫过,回答有风的问题,“观战团有三人参战。无人退缩,反倒是一个个都起了战意。欲参战,被徐功茂镇压下来了。”
说完,将信递给她。
庄书晴看信上也没有写得比止顾说得更详细,顿时高兴得不行,“看吧,观战团的主意不错是不是?要当主战一方的将领,血性是很重要的,起了战意是好事,给徐将军回信,叫他继续稳住,依旧只许他们观战,继续刺激他们的血性。”
“……”这样的日子,说这样的事真的合适?
没有得到回应,抬头看止顾,又只能看出他在笑,庄书晴莫名其妙的又低头准备将信再看一遍,可入眼一身的红,她瞬间想起来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了!
她是新娘子!她刚刚才成了礼!她应该等着止顾掀她的红盖头!而不是由她自己扯了!
庄书晴恨不得这里有条缝给她钻,捂脸想,她重新盖好,大家能将刚才的事忘了吗?
头上传来动静,紧接着,红盖头重新盖好了。
白瞻一把抱起她离开天台,一梯一梯往下走,微风袭来,长长的红嫁衣飘起。
“那些事明天再说也不急,今天,你眼里只要看着我,心里只要想着我就好。”
庄书晴将脸埋在男人坏里,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天台上人不多,丢脸丢得也……不算大。
下了天梯,白瞻也不将人送入花轿,而是抱着飞身上马,两人共乘一骑。
向左拉住缰绳引马前行。
陈元却留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白府备有薄酒,请诸位大人移驾。”
谁会不去?陈元一点也不担心,两年前的白府便无须看人脸色,现在的白府,更强于两年前数倍,有何惧?
今夜没有宵禁。
因为这场备受瞩目的婚事,满城燃起火把,将京都照得亮如白昼。
知道一对新人是去了皇宫,一众人也没有散了,白公子的大喜之日,怎么着都要回白府不是。
当听到马蹄声,看到马上那一双人,他们就知道自己等得值了。
“祝白公子庄小姐感情永固,白头偕老。”
也不知是谁先喊出声,一声接一声,最后声浪越来越大,就余下一道整齐的声音,“祝白公子庄小姐感情永固,白头偕老。”
兽群像是被刺激了,再一次齐齐吼叫出声,一时间,整个场面热闹得不行。
若非两人所骑的俊马曾是多年前白瞻自己收服而来的马王,再加上有庄书晴暗中安抚,怕是早就脱离控制了。
向左回头看了公子一眼,放慢了脚步。
白瞻再冷心冷情,他和有风的婚事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也不由得柔了神情,向各方点头道谢。
这让大家越加来劲,喊声越加响亮。
庄书晴把头埋在止顾怀里,感动得不行,也高兴得不行。
这是一场盛事,这是一场全城人都参与了的狂欢。
足够人铭记很多年。
也许以后还有更热闹的场面出现,可所有人都相信,没有谁能再让他们如此真心实意的送出祝福,且是这么多人一起。
带着满满的祝福,队伍终于进入了白府。
白瞻抱着人跨过火盆,直接将人送入新房,放到铺满了桂圆花生的拔步床上。
屋子里很安静,像是只有两人在。庄书晴一直蒙着红盖头,视线受阻,不是很舒服。
不等她抱怨,眼前便一片光明。
庄书晴抬头,对上男人温柔的眼神,毫不吝啬的给出最美的笑容。
“好看吗?”
白瞻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好看。”
庄书晴不好意思的掀自己的老底。“我只画了嫁衣的样子。由宫中的绣娘做出来的,我拿手术刀行,针线活差了点。你可不能嫌弃我。”
“不嫌,你就是什么都不会我也不嫌。”看了眼外面,白瞻蹭了蹭她的额头,低声道:“我先出去。一会会有宗室妇过来陪你说话,还有你指名要的祝家女。对她们不用客气,想如何便如何,不要委屈了自己,恩?”
“我什么时候吃过亏了。”庄书晴推了他一把。“去吧。”
白瞻刚走,清风就端了一碗甜酒冲蛋过来,南珠手里拿了两盘糕点。“小姐,您先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庄书晴早就饿了。趁着还没有人来,将几样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丫鬟赶紧收拾干净,庄书晴擦了擦嘴角,一派端庄。
宗室妇人里,身份最高的是乐王妃,自然也是她走在最前面。
庄书晴很清楚,她需要看重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其他人,她还真不看在眼里。
乐王妃是个通透人,柔柔和和的说话,其他人更不敢刁难,只是一个劲的捧着说好听话。
庄书晴回了两句,便示意虽然身份不明,却不显局促的祝曼瑶坐过来一些。
乐王妃眼神闪了闪,不再说话。
皇室女眷里,最有份量的人只会是庄书晴。
这样的场合叫祝曼瑶过来,明显是存了给她撑腰的意思,再结合最近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祝曼瑶将会是太子妃。
祝曼瑶心下并不如面上这般安稳,她只是让自己尽量坦然。
庄小姐是她除爹娘外最敬佩的人,不要说是在她的大喜之日过来相陪,就是危难之时,她也愿意赴汤蹈火。
“听说你学了功夫,学识也不差,以后不妨将规矩也学透些,说不得什么时候就需要了。”
祝曼瑶不蠢,不然也不会被庄书晴选中,这话里的意思,莫非是……
庄书晴拍拍她的手,“我很喜欢你的性子,希望到老时,你依然能保持住心性。”
“是,不敢让庄小姐失望。”祝曼瑶迟疑着应了,看着笑容温和的庄小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庄书晴也不说得更多,实际上,她今日做的就有些出格了,只是祝家在京都一众世家中并不起眼,她不给她撑腰,以后在那深宫中怕是要受难。
这是她挑的人,她也确实喜欢她的性子,自是希望能护她一些。
但愿太子这方面能肖像止顾几分。
白瞻虽是新郎官,可没有几个人敢真让他陪酒,稍微敬了一轮便亲自去陪董庄两家送嫁的亲戚,将他们招待好后就回了屋。
这时候,庄书晴已经洗漱好换上一身中衣,披着一件披风坐在桌边翻看着什么。
一对红烛才燃到一小半,映衬得屋里迷蒙一片,连屋里那个人,也显得格外柔和。
这天底下,大概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行事果敢的人心有多柔软,私底下的为人行事又有多让人心暖,当然,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
白瞻想着,慢慢走到她身后。
他知道瞒不过书晴,哪怕他再落地无声也瞒不过,他曾问过她是怎么发现的,她说,她闻得到他的气息。
这个答案,任何时候想起来他都高兴。
“一身酒气,水已经备好了,快去洗洗。”
庄书晴合上册子起身,到衣柜前给他拿了中衣出来递给他,“快去,可没有丫鬟侍候你,以后都不会有,自己来。”
白瞻亲了亲她,听话的去了。
庄书晴看着那张床,心里并不如表现出来的平静。
走到床边坐下,床头放着一个盒子,不用打开她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代表贞洁的落红,不知道是要收到哪里去,总不能要供起来吧?还是由哪个宗妇收起来?东想西想一阵,也没有想出个能让她安心的答案。
一双大手伸过来将那盒子拿走扔出老远,“我们不需要这个。”
这么快洗好了?庄书晴眨了眨眼,在心里用力鼓掌,不过,“明天宫里会有嬷嬷来收,没有怎么办?”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谁有资格收走?”
霸气!她喜欢!庄书晴用力点头,“是你的,这东西给别人我也别扭。”
白瞻坐到她身边,将人带进怀里,“有风,有风,能娶你为妻,我白瞻此生无憾。”
“能遇到你,能嫁你为妻,是我庄书晴的福份。”庄书晴蹭了蹭他的胸膛,“止顾,我很庆幸能有机缘来到这个世界,我在那个世界出生,我的根明明应该在那里,可我只想回到你身边,疯了一样只想回来,安排好一切的时候我甚至想,要是回不来了我就去寻死,说不定死了魂魄能回来这里,说不定还有一丝可能……”
白瞻也想到了有风昏迷的那十一天,那是他迄今为止唯一尝到害怕滋味的时日。
不敢睡,不敢想,不敢离开半步,连眨眼都吝啬,就怕自己错过了一点点动静。
只要想到那些日子,他心跳就会加速,必须亲眼见到人才能安心。
他是如此害怕失去这个人。
白瞻亲了亲她的额头,眉心,眼角,鼻端,最后落在嘴上。
交融的水声让气氛变得涟漪起来。
“有风,有风……”
庄书晴搂住他的脖子,展开自己的身体,对这个男人完全敞开了身心。
帷幔放下,越加**的声音传出。
烛光摇曳,一室春光。
极致的快乐后,庄书晴想,她肯定是八世善人投胎,所以才能比别人多活一世,才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全部感情,拥有许多女人梦想拥有的一切,做了许多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何其有幸。
她的一辈子还有很长很长,不管遇到何种变故,她想,她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止顾,你要一直陪着我,不能比我先走,不能在中途看上别的人,一定不能知道吗,我会伤心死的。”
白瞻撑起身体看向满脸汗渍,眼神晶亮的有风,“有风,我们携手到老,生同裘,死同穴。”
庄书晴笑弯了眉眼,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间说出最动人的情话,“恩,我们生同裘,死同穴。”
正文完。
ps:正文就到这里啦,番外应该会有两个。
不要怪鬼鬼后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