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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指端正、正直。孙通“逊”。
联系上章,志存高远不等于盲目蛮干。有理想、有抱负,还要有智慧才行。碰到政治黑暗的时候,不如韬光养晦,凡事不必强出头。当然,孔子也不是主张我们去做缩头乌龟,“危行”指行为依然保持正直,为国为民的事情照样去做。但“言逊”,不逞匹夫之勇,说话小心谨慎。文革期间周恩来的言行就是典型的“危行言逊”的例子。
『5』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孔子说:“有道德的人必定有好的言论,有好的言论的人未必有道德。仁德之人必定勇敢,勇敢的人却未必有仁德。”
言在过去可以指言语,也可以指写的文章、文书。德行好的人,言论一定善良,但言论说得动听的,未必有德行。所以天下无道时,言谈上表现出一定的灵活性,并不代表你的德行有亏欠。德、勇不是逞在口头上的,只要我们在行动中切实落实了,便是真正的仁、勇。这几章下来,说理的逻辑非常缜密,一环扣一环,很有味道。
『6』南宫适问于孔子曰:“羿(yì)善射,奡(ào)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jì)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南宫适问孔子:“羿善于射箭,奡善于水战,最后都不得好死。禹和稷亲自种植庄稼,却得到了天下。”孔子没有回答,南宫适出去后,孔子说:“这个人真是个君子呀!这个人多么崇尚道德啊!”
南宫适就是孔子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的那个弟子。
羿是传说中夏代有穷国的国君,善于射箭,曾夺夏太康的王位,后被其臣寒浞(zhuó)所杀。奡又作“浇”。传说中寒浞的儿子,曾杀死夏王太康之侄香相,后来为夏相之子夏少康所杀。禹是夏朝的开国之君,善于治水,注重发展农业。稷即后稷,被后人尊为谷神,尧时为稷官,教民种植庄稼。传说他受封于邰(tái),是周朝的祖先,传了十五代,至周武王,伐纣,建立了周王朝。
本章是对“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的举例解说。羿、奡勇武有什么用呢?最后都不得好死,而禹、稷却以仁得天下,暗示勇武好胜不值得称道。
『7』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
孔子说:“君子而没有仁德的人是有的吧!却没有小人而有仁德的人啊!”
君子不一定能仁,但是小人就一定不仁。我们未必能具有禹、稷那样的仁德,但起码可以努力做不逞勇好胜的君子,否则就如小人般不值得一提了。
好胜未必能胜
『8』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
有人将这句解释为“爱他,能不为他操劳吗?”我认为不妥,因为整个句前后对仗,劳、诲后省略了“之”。劳,即让你所爱的人刻苦耐劳。这才是真爱,否则,孔子就是一个教人宠坏孩子的罪人了。类似的解释见《子路第十三》篇子路问政时,孔子答“先之,劳之”,劳即使之勤劳的意思。
孔子说:“爱他,能不让他吃点苦吗?忠于他,能不以正道匡正他吗?”
爱是爱下。俗语说:德从勤处起,福自忙中培。爱小辈就要让他们吃点苦,以勤养正。“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爱孩子并非要在物质条件上给他多么丰裕。相反,只有懂得勤俭节约,才能培养孩子多方面的优良品德。“遗子千金,不如授子一经”,让孩子懂得为人处事的道理,学会一身本领,胜过给他亿万家财。
忠是对国家、上辈。忠于长辈就要努力规劝他们的缺点,不能纵容他们狂妄、好胜的习性。这里可与“事父母几谏”,及“臣事君以忠”结合起来理解。以正道匡正领导和长辈,才是真正的忠、孝。
『9』子曰:“为命,裨谌(bìchén)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
命,指国家的政令。裨谌是人名,郑国的大夫。世叔即子太叔,名游吉,郑国的大夫。子产死后,继子产为郑国宰相。行人是官名,掌管朝觐聘问,即外交事务。子羽是郑国大夫公孙挥的字。东里是地名,郑国大夫子产居住的地方。
孔子说:“郑国发表的公文,都是由裨谌起草的,世叔提出意见,外交官子羽加以修饰,由子产作最后修改润色。”
本章突然讲郑国如何发布政令是什么意思?孔子说郑国颁布国书是相当谨慎的,要经过好几次修改、润色,最后才完成。用在这里其实是比喻为人也应该谦虚谨慎,不断圆满自己的德行。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与上章“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的意思是连贯的。
『10』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问“子西”。曰:“彼哉彼哉!”问“管仲”。曰:“(仁)人也,夺伯氏骈(pián)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
有人问子产是个怎样的人。孔子说:“惠泽百姓的人。”又问子西。孔子说:“他呀!他呀!”又问管仲。孔子说:“他(是个德行高尚、受人敬重的人,)剥夺了伯氏骈邑的三百户,使伯氏粗茶淡饭、用度拮据,但伯氏至死也没有怨言。”
子西指楚国的令尹,名申。据说孔子到楚国时,他担心孔子会替代他的位置。伯氏是齐国的大夫。骈邑是地名,伯氏的采邑,后来齐桓公将之赏给了管仲。
问管仲,孔子回答的“人也”,与子产“惠人也”相对,似乎掉了一个字,从后边的文意看,孔子应该是夸奖管仲是个道德高尚的人,很可能是个“仁”字。因为他夺了伯氏骈邑的三百户,伯氏都没有怨言。所以,一个真正有能力、有德行的人,他不须好勇斗狠,也能获得他人的尊敬。相反,象子西这样好胜自私的人,孔子说“彼哉彼哉”时,也许是摇着头、露出鄙视神情的吧。
『11』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
孔子说:“贫穷而能够没有怨恨是很难做到的,富裕而不骄傲是容易做到的。”
富而无骄也不容易,有些富人就狂到地球装不下的样子。可“富而无骄”跟“贫而无怨”比较起来,后者更难。格老子的,凭什么是我穷?我一定要发达,将别人踩在脚下!这是穷人最常见的心态。其实未必有多穷,就是不满足。反思我们自己,走在大马路上时,如果一位开奔驰的对着自己按喇叭,会不会干脆堵在车前不走了?心里还恶狠狠地说:你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这种嫉妒心就是好胜之心,如同失恋的怨妇,见不得其他女人幸福。
『12』子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
孔子说:“孟公绰担任晋国越氏、魏氏的家臣,他的才力是绰绰有余的,可他却没有能力做滕、薛国这样的小国的大夫。”
孟公绰是鲁国大夫,属于孟孙氏家族。赵魏是春秋后期晋国“六卿”中的两家,六卿即范氏、中行氏、知氏、韩氏、赵氏、魏氏。老是指古代大夫的家臣。滕、薛都是小的诸侯国家,滕在今山东滕县,薛在今山东滕县东南一带。
自觉天下第一,并不等于真的天下第一,能力上的事是一点都作不了假的。象孟公绰能做大家邑的家宰,可就是当不了小诸侯国的大夫,表面看只差那么一点点,但不行就是不行。我们看奥运会跳高比赛,每次只升高几厘米,跳不过去的就是跳不过去。百米飞人比赛,差距只有零点零几秒,可你就是快不过别人,心气再高也没用,因为大家的能力都摆在那里了。
伐:吹牛不上税
『13』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子路问怎样才算是个完人。孔子说:“如果具有臧武仲的智慧,孟公绰的寡欲,卞庄子的勇敢,冉求的才艺,再以礼乐教化令其言行举止更加文雅,差不多就算是一个完人了。”孔子又说:“今天的完人,何必一定要这样呢?碰到利益能想到用道义来衡量,遇到危险能奋不顾身,平生所作的诺言,虽长期困苦、条件不备,却依然不忘失,也就算是一位完人了。”
成人指人格完备的完人、全才,十全十美的人。臧武仲是鲁国大夫臧孙纥。卞庄子是鲁国卞邑大夫。“久要”,要即“约”。意思是:所作的承诺即使因条件不具备而无法达成,仍能久记于心,不敢忘失。
世界上哪有完人啊?孔子说了两种,前一种不存在,只怕连后一种也没人能做到。所以当我们听到某人象圣贤一样完美的时候,就要小心是否被骗了。
『14』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贾(jiǎ)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子曰:“其然?岂其然乎?”
孔子向公明贾问到公叔文子,说:“你相信吗?先生他不说、不笑、不要钱财吗?”公明贾回答道:“是向你说这事的人太夸张了。先生他到该说时才说,因此别人不厌恶他说的话;快乐时才笑,因此别人不厌恶他笑;合于礼的要求的财物他才取,因此别人不厌恶他取。”孔子说:“是这样吗?难道真是这样吗?”
公叔文子是卫国大夫公孙拔,卫献公之子,谥号“文”。公明贾姓公明字贾,卫国人。
看这章觉得孔子也蛮八卦的,他打听说:别人说公叔文子不说、不笑、不要钱,还有这种事?公明贾说:别人说得太夸张了,他是该说的时候说,该笑的时候笑,该收的钱才收。结果孔子更张大了嘴巴:啊?真的吗?其实是更不相信了。前面不相信公叔文子会那么不可理喻,后面是不相信公叔文子有那么完美。
其他国家的人我不知道,但中国人的确好吹牛,有些人吹着吹着还真把自己给催眠了,完全沉浸在自己弥天大谎的虚假境界里,让人觉得又可笑、又可悲。
『15』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虽曰不要(yāo)君,吾不信也。”
孔子说:“臧武仲拿交出防邑作条件,请求鲁君封臧氏后代为鲁国大夫,即便有人说他不是要挟君主,我也不会相信的。”
臧武仲因得罪孟孙氏逃离鲁国,后来回到防邑,向鲁君要求以立臧氏之后为卿大夫为条件,自己离开防邑。孔子认为他以自己的封地为据点,想要挟君主,是犯上作乱之举,所以他说了上面这段话。此事在《春秋》中有记载。
吹牛可以是无中生有,可以是以一当十,也可以是文过饰非。本来自己的心行很龌龊的,经他粉饰一番,就能象天使一样圣洁。生活中这样的人相当多的,可孔子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卑劣的把戏,所以并不上当。
『16』子曰:“晋文公谲(jué)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
孔子说:“晋文公诡诈而不正派,齐桓公正派而不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