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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是在咖啡厅,或其他一些社交场合。有时候会有其他的一些人物在背景里,
但大多数时候没有。在每幅画里她似乎精确地捕捉了他某一刻的表情,但那些时刻
从不曾发生过,是莎菲的想像。也或者她是由记忆中回想他的表情及心境变化——
只有背景是幻想出来的?
那一刻,环顾着房间里他的影象,艾德明白了。莎菲在过去的一年半里完成了
这些作品——自从她拒绝了他第一次的求婚,负笈巴黎求学之后。他在南非的钻石
矿里奴隶自己,时时刻刻想着她时,她并不是在酒吧里和她的男朋友打发时间——
这里有太多作品证明她投入的心力,更不用提她还怀孕产女。她一定是一有空闲就
作画,而且是夜以继日才能够完成这么多作品。他从不曾象此刻一样为即将成为他
妻子的女人撼动、惊讶。
但有件事是很清楚的。在他们分开的期间里,她和他一样执着于他——一样地
着迷。
莎菲一个人提早到了会场。她想过要求艾德和她一起来。她是如此害怕批评家
及买者的拒绝,她想要挽着艾德的手臂进入会场,借重他的力量及支持。但她并没
有忘记她不希望艾德看到她的作品。
莎菲在展览开始前半小时到达,一颗心悬在了喉间。她甚至无法和乔尔谈话。
他也正忙着打点画展最后的一些细节,重新挂好几幅油画。分秒过去,却又像数年
一般。突然间门打开来,第一批观众进来了。
画廊里很快就挤满了人。莎菲在人群中瞥见杰明及珊娜。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没有料到会看到他们两人。她还有什么话对珊娜说,但她必须感谢她的继父今
天来捧她的场,还有他送给她当结婚礼物的那个大红包。她走向他们,才明白到康
诺伯爵也和他们在一起。
“亲爱的莎菲。”珊娜喊道。
莎菲简洁地对她点了点头,掂起脚尖,亲吻杰明的面颊。他显得更加憔悴、消
瘦。莎菲的眼底涌上了泪水。她想要告诉他丽莎安然无恙。杰明是如此地担心她。
而后她感觉到康诺伯爵冰冷的目光,知道他在等着她说出丽莎的下落。她握住杰明
的手。“谢谢你们来——也谢谢你慷慨的礼物。”
他强挤出笑容。“我很高兴看到你终于要结婚了,莎菲,而且——”他瞄着房
间。“现在我可以看出狄艾德正适合你。我祝你幸福快乐,亲爱的。”
莎菲想哭。她点了点头,再次谢谢他。如果杰明可以由她的作品看出她爱艾德,
是不是其他人也会?明天他们就要结婚了。或许那会是很自然的假设。也许大家认
为他们是为了爱结婚,她和他生了个非婚生子的丑闻会很快过去——或者大家会知
道事实是可怜的欧莎菲无望地爱着一名不可救药的浪子。
珊娜再次试着得到她的注意力。“拜托,莎菲。”
莎菲瞥了眼她苍白的脸庞及痛苦的眸子,转身背对她。她想起艾洁,愤怒立刻
战胜了怜悯。她提醒自己珊娜先拒绝她及她的孙女。
莎菲试着保持镇静。为什么她没有想到珊娜会出现?她忍不住纳闷她母亲是否
仍然不喜欢、误解她的画。随即她告诉自己她不在乎。
“亲爱的莎菲,我相信这次的画展会是个大成功。”乔尔的声音响起,他已经
来到了她身后。
莎菲转过身,笑容有些软弱无力。“我不知道。我相信这里有些女士只感到厌
恶,因为我的生活方式,以及我竟然这么常画我孩子的父亲狄艾德。我想她们今天
是来嚼舌根,好在明天有更多闲话可以说出去。”
“也许,但媒体及批评家爱死了你的恋史!那真是段轰轰烈烈的恋爱,不是吗?”
莎菲别开视线。轰轰烈烈的恋爱?它一点也不是。莎菲的心头一阵酸楚苦涩。
突然间她感觉到有人看着她。莎菲吃了一惊,迎上那名男人炽热的金色眸子。
在丽莎的订婚宴上,他也是这样看着她。她抓住乔尔的手臂,心有所感。“乔尔,
那个人是谁?你认识他吗?”
乔尔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名陌生人也注意到他们在看着他。他转过身,融
入了群众中。“啊——他在你离开前往巴黎期间匿名买了你两幅画。”
莎菲的身躯剧颤。“他是谁?我必须要知道!”
“亲爱的——你知道如果买主不想透露姓名,我不能——”
“我必须知道!”莎菲喊道。
“他叫韩杰雷。”
“杰克!”
杰克僵住,而后他非常缓慢地转过身。珊娜抓着他的衣袖,她的眼里闪着狂乱
的光彩。他们俩在画廊的门口。“你竟然有胆子来这里。”
已经两个星期了。自从两个星期前的那个下午,他们疯狂地做爱后,杰克就没
有再见到她。
即便是现在,他仍然不清楚一切怎么发生的——不,他事实上是很清楚的。那
天珊娜来找他,悲泣莎菲拒绝见她,哭着说她需要他的帮助。她是他的妻子——而
且她爱他。然而如果不是他那天和艾德打完架和解后喝了太多酒,对她倾诉了他的
一切,他的过去,那么事情仍不会发生。或许是因为回忆挑起了旧情——毕竟他们
曾做了那么久的夫妻,有过莎菲,而不可讳言的,他还是渴望着她——他安抚哭泣
的珊娜,她喃喃着说她始终是他的妻子,她爱他,她在杰明床上都想着他……就这
样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在疯狂的数个小时后,他发觉那份空虚仍在——那份和每个女人睡过后,
横亘在心里的空虚。或许在内心深处,他以为——他希望——自己是爱她的。也许
二十年前他是爱她的,但现在剩下的只是欲望。爱已经死去——也许在十五年前珊
娜和杰明再婚时就已经死去了。
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激情过后,珊娜重提要回到他身边。杰克提醒她这会毁了她的一切,以及当年
她有多么痛恨他剥夺她在社交界的地位。“但这次不同了!这次你不是名贫穷的移
民,而是富可敌国的大亨——”珊娜的回答令他畏缩了一下——同时也明白了。或
许珊娜确实是爱他,但是以她自己自私自利的方式。她爱他——但财富、地位对她
始终是不可或缺的。
结束了。那一刻他明确地知道他已经不再爱她。“回到杰明身边吧!他现在才
是你的丈夫,”他平淡地对她道。“至于我们的婚姻,我会指示我的律师安排一次
秘密的离婚;这样一来你就不是重婚者,你可以和杰明继续过现在风光体面的生活!
再见了——不,我想我们是不会再见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但珊娜拒绝承认结束,她发现她始终是他的妻子,她坚持。杰克离开了房间,
离开他的豪华宅邸,等待她自行离去。珊娜的确回到了杰明身边,继续维持她的第
二椿婚姻,但这期间,她也曾数次试着见他。然而杰克对门房下了严格的指令,不
准珊娜进屋。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珊娜应该也了解——她只是拒绝去面对事实。
她为所欲为惯了,拒绝相信有她得不到的事物。
此刻看着她,他感觉到的只有怜悯。“我必须来。我不能错过莎菲最重要的一
天。”
“那么明天也会是重要的一天了?她将嫁给那个欺负了她、又让她怀了孩子的
畜生,”珊娜的眼里闪动着疯狂的光彩。
“我想明天会是更好的一天,”杰克只是平静地道。“狄艾德热烈地爱着她。
他会让她快乐的!”
珊娜的脸色惨白。“别告诉我除了朱利安外,他也是你的朋友!”
杰克点点头。
“你疯了!”她的眼眶涌上泪水。“你吩咐你那个可怕的门房不能见我,对不
对?”
“珊娜,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不能那样拒绝我!你不能,杰克!我不停地想着你想着我们!”
他沉重地道:“没有‘我们’。已经结束了,珊娜。结束了。你只是不愿面对
事实!”
“不!”
他转身背对着她。
她突然间紧抓住他,用力到他往后一个踉跄。她的力气大得不自然。他满怀戒
意地面对着她。“珊娜?”
“你知道有时候我恨你比爱你更甚?”
他不安地看着她。
“我要你回来。”
“不!”
她气愤不已,脸庞胀得通红。“我做过一次——而且我会再做!”
他的寒毛竖起,全身紧绷。“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她得意地笑了。“你不知道,不是吗?你从来就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从来就没有来访的英国军官。”
杰克瞪着她,突然间,感到股可怕的预感——及令他作呕的恐惧。“什么?”
“十五年前。没有来访的英国军官。”
他的心智能开始运转。十五年前。一八八七年冬天。那一年他被一名访问纽约
的英国军官卡灵顿爵士认出是通缉犯。那是多么偶然的巧合,疯狂的命运捉弄。他
被迫逃离了国家,离开他的妻子、女儿。他的眼睛惊恐地大睁。杰克看着他的妻子。
珊娜笑了。“是我,没错——是我去密告的!”
杰克脚下的地板像是在摇晃。他无法呼吸——无法相信她所说的。“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
她的眼眶涌上了泪水。她怒目瞪着他。“我恨那个舞厅女郎!”
杰克瞪着她,无法了解她说的话。舞厅女郎?他有过其他女人吗?他不记得了。
尽管她不贞在先,他仍对他忠实了许多年,但他模糊地记得他终于在另一个女人的
床上寻找慰藉。老天!杰克闭上眼睛,感觉恶心极了。
那并不是巧合或命运!是珊娜!那个他爱过的女人——他那个恶意、报复成性
的妻子。
“你这个愚蠢的傻瓜!”珊娜尖叫。“是我!是我密告的!而且我会再那么做!
我会的!你必须让我回去!”
杰克张开眼睛看着她。而后他转过身跑出门——再一次地逃走。
“亲显的莎菲,”乔尔喊道,奔向了她。“瞧那些观众!今天是个大成功!”
“是吗?”
“是的!”他兴奋地对她保证,拉近了她。“几乎每个人都在赞美你的作品,
而且有几名大买主已经下了订单。更重要的是,贺露丝迷上了‘纯真之后’。她告
诉我如果我把它卖给别人,她将不会再到我的画廊买画!”
莎菲深吸了一口气,震惊不已。贺露丝及她的丈夫是纽约最富盛名、最有影响
力的收藏家。如果贺氏夫妇买了她的画,其他收藏家也会对她感兴趣。而且贺氏夫
妇很少只买一位作家的一幅画——他们通常是疯狂地收购。“老天!”莎菲惊叹道。
“她必须说服她的丈夫。他们认为不能把那幅画挂在沙龙。来吧,记者来了,
还有几位客户想和你谈话。”
莎菲茫然地跟着乔尔穿过房间。
“我们先认识几位我们最好的顾客。”乔尔告诉她。他首先介绍他认识一位旅
居纽约的德国男爵。
“我为你的作品着迷。”男爵道;札貌地鞠躬。莎菲看见他的十指上戴满了珠
宝。
“我爱煞了你油画里那位英俊的绅士。”一名穿着体面的妇女热切地道。
“你的用色明亮、大胆,而且往往出人意料,”一名绅士插入。他对莎菲绽开
个笑容。“我买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