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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心瞬间凉了一半:面不改色,状似平静,其实心头在经历滔天骇浪,对吧对吧!下一个瞬间就会祭出法宝了吧。
谢琅伸手。
萌萌一个哆嗦,刚要采取行动。冷不防听见父亲轻声问道:“你师兄?”父亲用手扯了下她的衣襟,将有些乱的衣襟合拢,将那一角肚兜给严严实实遮了起来。
“嗯。”谢摇篮疲惫地回答,“他刚刚醒过来,什么都忘了。”
萌萌惊讶地:“咦?”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谢琅道,“过两天同我回家一趟,族中小辈们想见你。”
“好。”谢摇篮应了下来。
谢琅点点头,他默不作声地伸手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她,谢摇篮正欲穿上,他却手握拳,放在唇下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拿眼睛去看傀儡。
谢摇篮这才理解了他的意思,将谢琅的外袍递给了傀儡,将自己的衣服取了回来,正要穿到身上,却冷不防被谢琅伸手拿走。
谢琅弯起唇角笑了下,淡定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萌萌跟在父亲脚后边,飘乎乎地同二人一道走出房间。突然兜头一片粉末洒下来,萌萌连连打喷嚏,再抬眼,父亲手中那件衣服已经化作齑粉。萌萌晃晃身子,抖掉身上的粉末,蔫巴巴地想:“还真是误会娘了……”
可是父亲那时候连那殷旧墨同娘亲相处一下,就非要打断不可,这次明明这般暧昧,为何除了将娘亲那件衣服毁掉,其他的却毫无反应呢?
谢摇篮吞下谢琅给的丹药,再也支撑不住,四十九天不眠不休,还时刻处于一个高压的状态,颇为辛苦,丹药下肚,谢摇篮脚下一软,伏在谢琅怀里昏睡过去。
萌萌凑上前来,嗅了嗅娘亲的脸,问道:“娘怎么了?”
“太累了,睡醒就好。”谢琅垂着眼睛说道。
萌萌满脑袋疑惑,偏偏他又不是能憋得住问题的孩子,一时几度欲言又止,谢琅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该怎么问?问为什么父亲没打翻醋缸子?问为什么这次这么平静淡定?还是问怎么突然变得不小气了?
萌萌想了好一会儿,才吞吐道:“倘若今天房间里没穿衣服的那人是殷旧墨,父亲你会如何?”萌萌本来以为父亲是小心眼,看到同娘有关的男人都会不问原因,发火吃醋,如今才发现,父亲他似乎是区别对待的。而区别对待的人选唯有一个,就是殷旧墨。
谢琅眉头立刻皱起,喝止道:“小孩子别乱想别的!”
萌萌愤愤朝娘亲胸口一趴,闭眼缩成一团也睡过去了。
他用孽缘来形容殷旧墨,是出于个人情绪,给他加上了孽这个字。这人实则是谢摇篮的另外一段情缘。他诚然脾气不好,但却不会随便遇到个普通男人就不讲理由,打翻醋缸,他脾气没有差劲到无理取闹到那种地步,但是唯独对殷旧墨,他没有道理好讲,也没有丝毫耐心好说。
情缘这种东西,谁知道会不会一朝隐忍,就把自个拉扯了几百年的媳妇搭进去了。
他做过推演,他同谢摇篮确实是能一路走下去的正经夫妻,这是她情缘之中的生路,而另一条则是死路,以证千般挣扎,终成尘土。可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总还有那么一线生机,可是谢琅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那一线生机发生。
并非他不信任谢摇篮,也不是他不相信自己虽然年岁大了些,却魅力犹存,而是命运这回事,大部分已经在造化玉碟上写好,不是轻飘飘的信任两个字就能带过的。
倘若今天那个是殷旧墨?
这种可能性他懒得去想,也不敢想。
···
谢摇篮醒来之后,神清气爽,她唤来傀儡,细细询问,发现他确实一点前尘往事也想不起来,心中有些闷。
傀儡看向她,吞吐问道:“主人,我……”
谢摇篮有些囧:“你别这么叫我。”
傀儡很委屈,她说不是他的娘亲,又说不是他的主人,可她看着他的时候,不掩哀愁,是不是因为嫌弃他?但是他又不会说出来,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既然忘了,那就忘了吧。”谢摇篮说道,前尘往事终究留不住,她释然起身,正欲离开,冷不防被傀儡拉住衣袖。
“怎么了?”谢摇篮问道。
傀儡吞吐了下,道:“我……我还没有名字,别人都有名字。”
谢摇篮看了他一眼,傀儡之身,但是看起来和人没有什么两样,经过魔火淬炼的身体翻着淡淡红光,模样有些笨重,眼睛里有忧虑的情绪,心情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在脸上写得分明,赫然已经找不到当初内敛俊俏的秦稽的影子了。谢摇篮道:“念秦。”
念秦开心起来,他道:“谢谢主人。”也不待谢摇篮说话,就欢快地跑了出去。
看过念秦后,谢摇篮带着礼物,随谢琅一起回了家。岳阳和祁阿修依旧在仙府中修炼,胖子和他的弟子也流连忘返,谢摇篮答应他随时来,自己都欢迎,并且告诉他了开启大门禁制的两句口诀,表示随时欢迎他来取灵草,炼制丹药,胖子非常高兴。
谢摇篮见过一次胖子的丹药后,当即对这个洒脱欢快的胖家伙充满崇敬。一鼎丹药出来,几乎全是上品,剩下的则都是极品,这手段即使当世丹药宗师也没几个能做到的。他用了谢摇篮的丹药,都会给她留下一半多,当做报酬。对于谢摇篮来说,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谢摇篮很快到达谢琅家里,门口早就堆了各种颜色,还未化形的小狐狸,个个都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头上两个尖耳朵,又圆又亮的眼睛。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被谢琅一个眼神扫过,顿时都变得乖巧无比,声音稚嫩地喊人,然后一哄而散。
门口来迎客的是族长,身后跟着的是小红毛,小红毛脸上伤口好了大半,毛茸茸的耳朵依旧在头上顶着,根根茸毛清晰可见,时不时颤颤地忽闪那么一下,谢摇篮正在同族长说话,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偏了。
好在萌萌也是人形,头上也顶着两个白色的狐耳朝门内扑去,谢摇篮眼神成功转移到儿子身上,依旧是满眼的狐耳。
谢琅轻咳一声。
谢摇篮晃神回来,继续面带温柔微笑同族长寒暄。
一路上围观不断,好在狐耳小乖们都走路悄无声音,隐藏得也隐蔽,谢摇篮竭力忽略一窝趴在树枝上,从叶子缝隙里垂下的团团尾巴。
坐下之后,族长终于有机会拉着谢摇篮叙说这些年的不容易,叔祖好不容嫁出去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人生的使命都完成了大半。
谢琅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在做几个模样各异,但是都俊美无双的男男女女们立刻察觉到异常,打断了族长的话头,相互之间说起俏皮话来,笑起来的时候,如同琉璃宝玉,满世珍宝都集中在了这一堂。
可惜没有狐耳……
又过了一会儿,谢摇篮送上礼物,那仙府之中珍宝其实并没有多少,看来原主人也没有收集珍宝的喜好,不过却有些少见的小东西,例如可观过去的溯影镜一类的。谢摇篮怕寒酸,按照胖子的意思,取了些灵药丹药,又从绿蛟嘴下抢粮,拿了几条莲藕。
礼盒一个个打开,开始的时候,众人还不在意,只觉得礼物确实用心准备了。后来慢慢地,脸色有些变化,精通炼丹的一个青灰色的天狐,眼睛都快直了。
那几株清心莲出现的时候,整个房间猛然被灵气充满,大家沉寂在惊讶之中,待清醒过来,个个若有所思地看着叔祖。
族长更是传音道:“虽说这叔祖母修为有些低,但是出手竟然如此阔绰大方,恐怕仙极界也找不出几人,叔祖果然有眼光。”
这是连那只眼高于顶的杂毛孔雀都侧目的东西,天狐一族虽然也有寥寥几株清心莲,但是这般嫩白肥大的品相,族长都是头一次见到。
谢琅被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搅得头疼。
他认识谢摇篮的时候,她一穷二白身无长物,穷修做了几百年,别人都当他捧个石头当宝贝,连族长都虽然尊敬,却觉得惋惜。如今她得到机缘,发家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众人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感慨原来他捡到的真的是个宝。可知她是块石头的时候,他心思如此,她成璞玉的时候,他也未曾改
75火灵宴一
谢摇篮拜访过谢琅口中的小辈们后;告别回了仙府中;临走前终于如愿以偿,抱着两只刚出生不久,连路都走不稳的小母狐狸;伸着手指挠了挠她们的下巴;小家伙睁开眼睛用粉嫩的舌头舔她的手指。
若不是萌萌酸唧唧地一直拿眼睛剜她;谢摇篮当真不愿意放手。
萌萌和族内小家伙们玩得火热;不愿意和娘亲走,反正仙府离这里也不远,谢摇篮也就随他去了,谢琅尚且有事,不同和她一起;只能送她到门口。
谢琅垂着眼睛,装作不经意说道:“倘若你喜欢孩子,我们再生一个就是。”
“萌萌乐意?”她问。小家伙拈酸吃醋的本事不比他爹差劲。
这个谢琅也不知道,萌萌黏糊他娘亲,倘若真是添了个弟弟妹妹,抢走了谢摇篮的注意力,那任性的小家伙岂肯善罢甘休,他皱了下眉:“那等他再长大一点。”
“也好。”谢摇篮认真点头。
“咦?”谢琅有些吃惊,精致漂亮的凤眼里瞬间流光溢彩,像是突然被剪断的珍珠流泻而下。
“待萌萌长大些。”谢摇篮道,说着,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化作长虹飞遁而去。
谢琅站在原地,背后一窝躲在门后偷看的狐耳小乖们交头接耳,聒噪个不停。谢琅也没理他们,心中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待萌萌元服礼后,无论他多难以启齿,也得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谢摇篮回到仙府,界主和殷旧墨早已被谢琅打发走,胖子也带着几个弟子回去了,岳阳和祁阿修刚刚斗法结束,两人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恢复。
仙府之中灵气比外边浓郁百倍,可以与修士天劫后的天地灵气相媲美,几乎要呈液态,修行起来更是一日千里。岳阳已经到达合体后期,祁阿修也到了合体期大圆满,唯独谢摇篮因为最近淬炼傀儡耽搁了时间,修为只前进了一点点。
谢摇篮同二人商量道:“我再过几日,准备去一趟仙东界,将小师叔和师弟接回来,不知道你们以后准备如何安排?”
岳阳和祁阿修对视一眼,祁阿修只在斗篷外露出一双眼睛,岳阳琢磨半天也敲不懂他的表情,于是自己羞涩笑了下,说道:“晚生挺闲的。”
祁阿修半天哼哧出了一句话:“你难道就不觉得,青冥宗这个名字不错?”
谢摇篮疑惑看了他一眼:“青冥宗?”这是当初为了吓退一直想将祁阿修收入门下的胖子,胡诌出来的宗门,而后夺仙府,他们一行三人也是以青冥宗为名号,一同行动。
祁阿修又问她:“你想报青冥之仇吗?”
谢摇篮沉默。当然想,做梦都想,想将罪魁祸首的鲜血洒在青冥界的每一块土地上。
祁阿修接着道:“我也想,可我是散修,我做了七百年散修,你却从出生起就待在清羽山,在你师父的庇护下。你不知道散修的力量有多薄弱,没有师门,没有资源,只能靠打闷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