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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挞不野骁虏以下二百余人,掠获辎重衣甲不可胜计。
世忠收集各处人马,众将俱问:“抚镇以二万步骑当金人方张之势,如何料敌若是审也?”世忠曰:“虏贼屡遣人探吾虚实未知其的,不敢动兵。魏良臣为人最?,不忠于朝,今使金国,必先见敌以我军中罄阙及移师事报知聂儿孛堇。孛堇的信之动兵,吾预备几路皆敌人所必走,是以胜也。”众皆拜服。世忠遣人以捷报。高宗闻捷音大喜,群臣入贺,帝曰:“世忠忠勇,朕知其必能成功。”沈与求奏曰:“自建炎以来,将士未尝与金人迎敌一战。今世忠连捷,其功不细。”论者以此举为中兴武功第一。
第三十八回 岳飞两战破李成
却说岳飞闻刘豫欲顺流而下,李成既陷襄阳等六郡,又欲自江西陆行趋浙江,与杨么会。具本奏襄阳等六郡为恢复中原根本,今当先取六郡,以除心膂之玻李成远遁,然后加兵湖、湘,以殄群盗。帝以谓赵鼎,鼎曰:“知上流利害无如飞者。”朱胜非亦言襄阳国之上流,不可不急龋帝即下诏江西路命岳飞进兵。飞承诏提兵至蕲州,闻知齐将京超以兵占据,其人骁勇,号为万人敌。岳飞兵马渡江,船至江心,谓诸将曰:“我若不擒此贼,再不过此江矣。”岳飞兵到,京超知岳飞名声,只闭城坚守。岳飞跃马绕城远远看了一遭,到城东北角,见了大喜。转过来城下见京超在于城上,岳飞乃使张宪于城下问之曰:“尔本受我圣朝厚恩,为何跟着叛臣刘豫造反?”京超无言可对。他部下刘楫向前对曰:“今日各为其主,不必多言。”张宪回,以刘楫言告知岳飞。岳飞正怒,闻有军正来说:“过了江来,后运未至,军中缺粮。”飞问曰:“粮料还有多少?”军正曰:“只够一日支应。”飞曰:“明日打开城便有粮。”次日黎明,谓诸将曰:“我等人马渡江北来,后运未至,前有敌兵固城以拒,后有大江,尔众等今日各当奋力,攻开此城,方才得食。用命者赏,不用命者诛!”言毕挥兵鼓噪而进,着令敢死士五百径奔东北城角,士卒皆迭肩而上,一时间把城夺了。京超见城陷,无处可逃,投崖身死。杀戮虏卒,尸与天王楼俱高。生擒刘楫,到于帐下问之。刘楫乞命,飞曰:“我与尔各为其主,不可耍”腰斩于市。遂复蕲州,分兵前去克复郢州、随州。
岳飞兵马到襄阳,遇着齐将李成引兵出城四十里迎战,人马俱靠江岸立营。岳飞勒马于门旗下见之,顾谓诸将曰:“此贼比先常输与我,我今料他离我一二年,想必见事颇多,与先前必不同,岂知此贼今日动静,还只如旧。且步兵利在险阻之地,骑兵利在平川之地,今日此贼却将骑兵摆在江岸险阻之地,步兵摆在平川旷野之地,他便有十万之兵,何足惧哉!”乃举鞭指与张宪、岳云:“尔二人领着步兵二千,.各执长枪,攻其右之骑队。”又指与牛臯、王贵:“尔二人领着骑兵二千,攻其左之步队。”岳飞自领人马来攻中军。又戒众将曰:“今日攻李贼比前日不同,他有虏寇惯战人马在内,须当谨慎。”张宪等领了军令,分头前去。三处兵喊声竞起,一齐攻入。李成支抵不住,大败而走。岳飞驱动后军追杀,投入江水死者不知其数。李成败走,遂克复襄阳府。岳飞具奏:“金贼所爱,惟子女金帛,志已骄惰。刘豫僭伪,人心终不忘宋。如以精兵二 十万,直捣中原,恢复故疆,诚易为力。襄阳、随、郢地皆膏腴,苟行营田,其利为厚。臣候粮足,即过江北剿戮敌兵。”时方重深入之举,高宗悦,和其请,而营田之议自是兴矣。是时,韩世忠田金陵,王之奇田两淮,岳飞田鄂州,吴玠田梁、洋。
却说岳飞大军进邓州屯扎,闻知李成投奔金营,乞兵来取邓州,粘罕使副将刘合孛堇领西番人马与李成来到,列阵于西地,上下距营三十里,迎敌宋军。岳飞唤过张宪、牛臯谓之曰:“尔领本部兵从光化路进抄,出敌人之后。”二人引兵去了,又使赵云、李宝:“尔引兵从横林埋伏,候敌人过半,从中截杀。吾自引兵策应。”赵云、李宝领计去了。着令徐庆、岳云部铁骑五千,横冲其阵。次日,岳飞摆开阵势,策马持枪,跑出阵前,大骂:“背天在逆,今日休走!”番将高仲舞刀跃马迳取岳飞,岳飞约退数十步,只一合,将高仲生擒马上。徐庆、岳云一支铁骑兵从横冲出,将金阵分作两截,前后各不能相顾,大败四散而走。宋军喊声追杀,李成、刘合孛堇抵敌不住,拚死杀奔横林,被张宪、牛臯抄出,又杀一阵,金兵死者不可胜数。李成、刘合孛堇正走间,两下伏兵齐起,金鼓喧天,大叫:“虏贼早早纳降!”刘合孛堇、李成惊慌无措,弃了坐下马,爬山逃走,降其番兵无数。岳飞鸣金收军,克复邓州。襄、汉悉平,川、陕路道方得进通贡税。差人赍本报奏行在。
此时高宗驾至平江府,闻岳飞捷音,龙颜大喜,谓枢密胡松年曰:“朕虽素知岳飞行兵最有纪律,犹不知能如此料敌。”松年对曰:“只因行兵有纪律,然后可以破敌。三军惧我者必赢,畏敌者必败,古有是言也。”帝乃遣内侍赍银合茶药赏岳飞,并给赏军士银两币帛,及赐御札,催促岳飞提兵东下,解庐州围。诏曰:敕岳飞:近来淮上探报紧急,朕甚忧之,已降指挥督卿全军东下。卿夙有忧国爱君之心,可即日引道兼程前来。
朕非卿到终不安心,卿宜悉之。故敕。十一月十七日付岳飞。
岳飞承诏,领兵迳到庐州。虏将乌撒孛堇催督二万番兵,正在攻击城池,听得岳飞统人马来到,即列开寨壁而待。岳飞先遣牛臯领数百骑悄出阵前,以精忠旗竖起,大喊“虏贼有强者,早出对敌!”金兵见精忠绣旗展开,大惊不战而退。岳飞看见阵动,谓众将曰:“虏情多狡,乘其人无斗志,可以追之,明早不敢来也。若纵其去,明日复来,又费力矣。”牛臯得令,与张宪、董先引铁骑追杀。金兵大败,自相蹂踏践死及斩首者约有数千人,夺获马匹兵器无数。岳飞兵势大震,遂解庐州围。
岳飞奏:“襄阳等六郡人户阙牛粮,乞陛下量给官钱。其欠官私钱帛者,悉免之。自金兵残破后,百姓流离失所,各散为盗者,处处如是。圣明可颁诏,着令州府县官至诚招抚。朝廷以其多得流亡者,优之以重赏。庶使黎民得以就业,盗贼亦可屏息也。”高宗允奏,升岳飞清远军节度使,湖北洛、荆、襄、潭州制置使,神武后军都统制;封武昌县开国子。差内侍赍御札到军前抚问岳飞。诏曰:敕岳飞:卿义勇之气,震怒无前。长驱济江,威声远畅。宜奋扬于我武,务深得于敌情。既见可乘之机,即为捣虚之计。眷兹忠略,岂非朕言?深念勤劳,往加抚问。
故敕。十二月二十付岳飞。
岳飞接诏谢恩,不在话下。
却说金师聂儿孛堇战败于韩世忠,渡淮北归。时挞懒兵屯泗州,兀朮屯竹?镇,被世忠阻扼。兀朮会挞懒,遣人以书币见世忠约战。世忠得兀朮约战檄书,与众将议曰:“兀朮虽屡挫,其人骁勇,亦劲敌也。彼众本不利于水战,是以不能取胜。
今欺我众寡莫敌,长驱欲出镇江,为中国深寇。尔诸将各宜谨慎,把截江口险要去处,金人决难以济。”众将曰:“宣抚军令,谁敢怠慢!”世忠又唤过麾下王愈及两伶人谓之曰:“兀朮常先礼而后兵,吾付尔三人黄橘、苦茗答之。若见兀朮,且言张枢密督兵镇江,未暇以其情劳慰。”王愈与两伶人辞世忠,迳至兀朮军中,呈上黄橘、苦茗,具知张枢密留镇江视师镇抚,未有盛礼报谢。兀朮闻张浚在镇江调兵,谓来人曰:“张枢密谪贬岭南,何得乃在此?”王愈于袖中取出张浚所下文书示之。兀朮变色,着令王愈等回,与部下议曰:“韩世忠机变百出,张枢密亲临镇江,吾此一回必不利矣。莫若退师归金国,另作良图。”即令体探虚实起行。
第三十九回 议防边李纲献策
是时高宗在平江,因虏兵来近,欲渡江亲自决战。赵鼎奏曰:“敌人远来,利在速战。当时便与争锋,虽是上策,然刘豫不视自来,只使其子刘麟领兵到此。即日张浚催督四路兵出,敌人自不暇为谋矣,何劳至尊与其决战耶。”高宗依其奏,即手敕令岳飞引兵东下。兀朮闻知岳飞提兵东下,韩世忠把住江口,计无所施,与大太子粘罕商议回兵。正遇十二月天气,连日阴晦,彤云四合,不觉落下大雪。怎见得:彤云密布,撒梨花柳絮,飞舞楼台俏似玉。向红炉暖阁,院宇深沉,广排筵会听笙歌,犹未彻。渐觉轻寒,透帘穿户,乱飘僧舍,密洒歌楼,酒帘如故。想樵人山径迷踪路,料渔人收纶罢钩归南浦。路无伴侣,是孤村寂寞,招扬酒旗斜处。南轩孤雁过,呖呖声声,又无书度。见腊梅枝上嫩蕊,两两三三微吐。
大太子粘罕见营中两雪交积,辎重衣甲皆湿,又值四路尽是宋军邀截,粮道不通,野无所掠,与众人杀马而食。蕃、汉军各生怨愤,因谓兀朮曰:“兵法云:盛暑严寒,皆不出兵。
值此大雪,军士乏食,且又馈饷不继,吾察部下各无斗志,决难驻留。可将人马分作前后二队退回,免被宋人制也。”兀朮正在犹豫间,忽金国使命来到,报说金主病笃,着令大太子、四太子等作急回兵,嘱付后事。粘罕、兀朮闻此消息,即下令漏夜起营北回。众人得令,拔寨出离泗州而去,不在话下。
齐太子刘麟、刘猊探知粘罕退去,自度孤兵不能独留,亦弃辎重而遁。哨马报知行在,高宗闻虏兵已退,谓赵鼎曰:“近来将士致勇争先,诸路帅臣亦翕然自效,乃朕用卿之力也。”鼎谢曰:“皆出圣断,臣何力之有焉。”帝复问曰:“金人倾国南侵,众臣无不恐惧,卿独言不足畏,何也?”鼎对曰:“金兵虽大,皆刘豫告讨将来,非其本心,战必不肯用命,以是知其不足畏也。”会张浚来见,帝语浚曰:“赵鼎真宰相也!
此天使来助朕中兴,实为宗社之福也。”鼎奏曰:“乘今虏寇已退,陛下须颁诏广彩天下之言,预为恢复中原之计。”高宗允其奏,下诏以先前宰相议攻战备御措置绥怀之方以闻。是时,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李纲上书曰:陛下勿以敌退为可喜,而以仇敌未报为可愤。勿以东南为可安,而以中原未复、神州赤县陷为敌国为可耻。勿以诸将屡捷为可贺,而以军政未修、士气未振、倘使强敌得以潜逃为可虞,则中兴之期可指日而俟。议者或谓敌马既退,当遂用兵为大举之计。臣窃以为生理未固而欲浪战以侥幸,非制胜之术也。今朝廷以东南为根本,将士暴露之久,财用调度之烦,民力科取之困,苟不大修守备,痛自料理,先为自固之计,何以能万全而制敌?议者又谓敌既退,当自保据一隅,以苟目前之安。臣谓祖宗境土,岂可坐视沦陷,不务恢复?若今岁不征,明年不战,使敌势益张,而吾之所纠合精锐士马,日以耗损,何以图敌!唯宜于防守既固,军政既修之后,即议攻讨,乃为得计。其守备之宜,则当料理淮甸、荆、襄以为东南屏蔽。夫六朝之所以能保有江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