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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迪亚接过纱罗递回给他的图鉴,重又放回书架上。
“我想,佩琪自己也没想到,她已经没时间了。”
纱罗看着巴迪亚的背影咬了咬唇。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则委托——奥法斯还真是留给她一个烫手山芋啊。她身上带着的手札里头还真有这生长药剂的配方,除了需要耗费大量的魔力让她没有把握以外,关于其它的——有巴迪亚这个炼金协会的会长在,材料什么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只是,她真的要帮这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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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亚内城王宫?某宫殿
“女王陛下,请您稍微休息会儿吧!”
书桌后的佩琪?艾尔博塔三世只是轻轻一挥手,制止了一旁一脸担心的侍女长。
“温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佩琪?艾尔博塔三世摇了摇头:“等着我处理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更是……我的时间不太多了,我希望能够将后头的路铺好,至少让潼恩在继承王位之后的五到十年里能够顺利地掌控王室宗族、诸臣和那些已经被和平日子宠出一身骄奢淫逸的贵族们。”
女王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居心叵测的人还是太多,潼恩虽然懂事,但是还不够成熟……这才是最让我担心的事情。”
“可…可是那个预言师的话并不一定可信,不是吗?”被称作温妮的侍女长带着一丝急切地上前两步。她只盼着女王可以像以前一样转过身来对她点头微笑,对,那个什么预言师,一定是个骗子!
可女王却没有如她所愿。
“温妮,那位预言师可不是什么骗子。”佩琪?艾尔博塔三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朝侍女长招了招手。
温妮缓步靠近女王,以一个虔诚而崇敬的姿态跪坐在女王身边后,将头枕在了女王的膝上——这动作她从小到大已经做过千百遍,早已习惯了的姿态这回却让她心里冒出一抹悲伤。
或许……这或许已经是最后一次,这样亲近她的主人了。
女王的指尖从侍女长的眼角处轻轻划过:“温妮…你也不年轻了……早几年我想要让你嫁给比彻姆侯爵,为什么不答应呢?王宫外的生活该有多自由啊……”
“从您还是公主的时候,温妮就已经决定一世都在您的左右了不是吗?”温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她声音极轻,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一般:“小时候,我们都已经说好了呀……公主不嫁人,那么温妮也不会嫁人的,不是吗?”
佩琪?艾尔博塔三世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看着侍女长眼角已变得清晰了的纹路,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公主,成天无忧无虑地过着自由的日子,憧憬着自己将来会嫁给什么样的人、那人会不会对她好,让她幸福……那时候、或许更早以前,温妮就已经是她的侍女,一直在她身边服侍着,陪她一起闯祸,替她挨罚,会一起到厨房去偷点心吃,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会偷偷睡到一起聊天……
直到后来她订婚又被退了婚,最后即位成为女王,温妮都一直一直陪在她身边。对佩琪?艾尔博塔三世来说,这位侍女长已经是她如今在这世上最重视的人。
没有之一。
就连她培养了数年,即将继承她的王位的那孩子,都无法和温妮相比。
佩琪?艾尔博塔三世觉得,她在这个国家上耗费了多少心血,温妮就在她身上也耗费了相同的心血。温妮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有多艰辛,温妮都知道。
自二十八岁继承王位之后,已经在温妮的陪伴下步入了第四十个年头了。
女王侧过头,背后从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照在了她的侧脸之上。由于保养得当,女王的脸上并没有被岁月刻上太多的痕迹,几处细纹都被温妮用上好的蜜粉一一掩去,唯一泄露了女王年龄的是她那黑白掺半的头发——鬓角处几乎已经变为全白。
为了国事天天烦忧,佩琪?艾尔博塔三世在成为女王的十余年后,发间就隐约露出了丝丝银白。
她忠心的侍女长为此还曾暗暗掉过眼泪——这些,她都知道。
如果她的寿命再长些——等到潼恩能够驾轻就熟地掌握政局、处理国事,她就能够放下这一身的责任,外出游历,一圆年轻时的自由梦。
当然——必须带着温妮。
前几晚,这位尊贵的女王陛下还梦见到了儿时和温妮交换未来的梦想,还曾一起做过游历各国的约定。年少时的温声细语,这会儿却已经在死亡的预言下遥不可及。
佩琪?艾尔博塔三世想起了那名叫做莫妮卡的预言师,女王陛下在她的水晶球里看见了自己的死亡。
死亡离她很近很近——就在来年,就在这王宫里。
如今,女王陛下已经不去奢望什么自由、什么梦想,她只把注意力放在她还能做的安排之上,好好地给这个国家留下最后一笔财富,才是她最后应该做的。
“叩叩叩——”
门被叩响,温妮急忙起身,迅速为女王陛下整理好仪表,再将自己也收拾了一番。她的动作极快,前后不过十余秒,便踱了过去将门打开。
“陛下,优卡爵士到了。”
女王陛下微一颔首,就见侍女长将优卡爵士迎进了殿内之后站到一旁。
“午安,我尊贵的女王陛下。”优卡爵士优雅地行了礼,站得笔直:“关于女王陛下的委托,炼金协会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8女王
会受到女王紧急召见什么的,完全超出了纱罗的预料。
她连正式场合所需要的正装也没有准备过,可像她这样半大的孩子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合适的衣物。最终,纱罗本着大无畏的精神把她从高塔里穿出来的袍子往身上一套,坐进了接他们进宫的马车。
和纱罗同行的自然是炼金协会的会长,巴迪亚?修。
马车在秘亚城内畅行无阻——马车上的蓝底缀着三朵白鸢尾的徽记昭示着这辆马车为霍哈玛王室所有。
很快地,马车就驶入了秘亚王城。
纱罗托着腮,从马车不断被风吹起的窗帘和车壁的间隙之中朝外看。在马车驶过王城内庭院的途中,纱罗看见了极宽阔的庭院一隅,在蔓蔓绿萝的映衬中,有个和自己年纪不相上下的男孩正在学习剑术,一旁站着的老师正拿着一根细棒子一样的东西轻敲着男孩的手臂,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纠正男孩挥剑的姿势。
看得出他的老师非常严厉,从纱罗的角度只能看到那男孩身上的衣服浸了汗水,紧紧地贴在男孩的背上。
随即,那师徒俩从纱罗的视线里消失了,瞬间而来的一暗一明让纱罗直觉地认为,马车似乎是穿过了什么门。随后,马车的速度缓了下来,最后稳稳地停住了。
纱罗跟着巴迪亚下了马车,在侍从的引领下在纱罗看来就像迷宫一般的王宫里走了十分钟,最终来到一个宫殿外。
侍从通报了之后,巴迪亚带着纱罗走了进去。
“很高兴见到你——我的老朋友!”巴迪亚看上去既高兴又有些沮丧:“请原谅,我并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
“不必介意,我的朋友。你能抽空来见我,就已经让我很高兴了。”佩琪?艾尔博塔三世一身雍容华贵,属于女王的气势和风范在颔首微笑间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这位是……?”
女王陛下的眼神落到了巴迪亚身边的纱罗身上。
“这位是安苏?莫?布兰莱恩的徒弟。”
“咦?”佩琪?艾尔博塔三世似乎有些吃惊:“可我听说……”
巴迪亚似乎有些无措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孩子也是我托人找回来的。”
“这样啊……”女王陛下朝纱罗伸出手:“孩子,到我这儿来。”
纱罗上前两步,行礼。
“见过女王陛下。”
“乖孩子。”佩琪?艾尔博塔三世温和地一笑:“你的老师呢?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纱罗摇头。
女王陛下极有涵养,见状,连一丝的失望都没有露出来,只微微一抿嘴:“这样啊……”
纱罗的手背在身后,手指勾着她不离身的挎包背带。她内心倒是挺挣扎的——霍哈玛的女王看着并不像是坏人的样子,想要奥法斯炼制禁药也不是用来害人,而奥法斯本人也是因为许下了这样的承诺,才会间接导致她被带到这儿来。
要不干脆…帮奥法斯一把?
可如果想要帮奥法斯兑现他诺言,就意味着自己必须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她也许能够炼制生长药剂的话——开玩笑,这东西可是禁药,她一个失忆了的小学徒怎么可能一下就会炼制禁药呢?一旦说出来,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猜测她身上也许就带着奥法斯的研究笔记,万一有人觊觎,她可不就惨了?
就算她想不动声色的帮奥法斯把承诺兑现,也必须要有那个实力才行……她被带出高塔直到抵达秘亚城,身边除了换洗衣物就是那么个挎包,里头装着钱和她的次元袋,除此之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够买炼制禁药所需的材料也不是纱罗一个小孩子能够负担得起的。
想要帮忙的话,将事实说出来才是最明智的。
纱罗自认虽然失忆,但总算小聪明倒还留在脑子里——这会儿把自己的底给掀了,以后可怎么办?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纱罗没注意到女王陛下盯着她看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兴味,她正在心里天人交战的当口,女王陛下忽然开口:“这孩子,怎么穿成这样就来见我了呢?温妮,去找一套服饰来。”
纱罗和老会长齐齐一愣,虽然被突然变换的话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巴迪亚还是很识相地微一躬身:“哎哟哟,这种场合可不适合我这种老头子,我还是到外头去呆着吧。”说着便退了出去。
侍女长行了礼之后退了下去,看样子还真是去准备衣服了。
佩琪?艾尔博塔三世踱到窗边,朝外头庭院内看了一眼,回头示意纱罗过去。
等纱罗在她身边站定,女王陛下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让她看。纱罗顺着女王陛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站着一个男孩儿,正接过一旁随侍的仆从手里的毛巾擦汗。从纱罗这儿看过去只能看到那男孩的侧脸,那孩子的眼里闪着的竟然是和他年龄完全不符的锐利。
纱罗在心里“啊”了一声——这不就是刚刚在庭院一隅看到的在练剑的男孩么?
“那是潼恩,即将从我手中继承王位的孩子。”佩琪?艾尔博塔三世轻轻道:“你觉得让他当霍哈玛的王,怎么样?”
纱罗的脑海中自动浮现了小男孩一本正经地坐在王座上的情景。
“…太年幼了吧?”
“是的。”微微一顿,女王陛下继续说道:“就这样即位,肯定会被人看轻的。很久以前,我在王室的藏书中曾经看到过这么一样东西,服用就可以长大。”
“是生长药剂。”
女王陛下点点头:“我并不担心潼恩的心智会跟不上身体,在我身边几年,他对政局也有独到的见解。原本我只需要等他再长大些就好了,可如今偏偏就缺了时间。”
纱罗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女王陛下平静安然的神情。
可真是看淡生死、宠辱不惊的一位女王陛下。
“……有您这样的女王可真是霍哈玛的幸运。”纱罗将视线移回庭院之中,那男孩似乎察觉有人在看他,隔得远远地朝这边投来专注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