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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胎换骨,谁知道多久呢!”天育的声音突然染上了一层沧桑,相处了就几天,他无不表现出一位沉着稳定的好形象,而这股沧桑是火莲从来没有感受到了,不由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那双妖异如鬼魅的绿眸竟然有着一丝愧疚。
愧疚?是对傅沄泽的吗?
火莲本能的感受到这两父子之间似乎存在着什么隔阂,他搞不懂。
脱胎换骨。每年都会有一次妖变,每年都要承受一次洗髓的痛苦,可是每一次都是他亲手把他逼入绝境才会走投无路去选择如此危险的举动。他这个做父亲的,终究只是为了自己心底的那抹私欲,让他受了那么多苦。
天育头也不回的走出石洞,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也吐出了心底最后的一丝哀怨。不怪他,不怪他。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血缘这种东西是抹不掉的。你只是面上装作不在乎,可是我知道你还是会关心他,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把他送到这里来。”火莲跟在天育的背后,亲眼看见这位一直强势的男人露出一丝脆弱,不禁感慨到。
经过这次或许两人有巨大的改变。
天育冷呲,不置一词。火莲耸耸肩,慢悠悠的往山下走,走到一半突然身子一抖,又重新回到石洞,拿出那件貂绒大衣披在身上,缩着肩膀走了。
天似乎更加蓝了,有些事也应该放下了。
呼出一口冷气,加紧脚步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幽冥沼泽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傅沄泽觉得自己有种病态的快感,似乎这种痛入骨髓的疼并不是折磨而是一种享受。
洗髓之后就是一种获得重生的愉悦,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在扩张着,叫嚣着,兴奋充斥着大脑,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傅沄泽慢慢睁开了眼睛,熟悉的场景让他不至于恐慌,可是周围没有一丝声响让他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他记得最后清醒的那一刻是在火莲的怀里,朦朦胧胧听见火莲的咆哮声与呼吁声,他想睁开眼,安慰她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到最后再也没有了意识。他还记得那一个梦。
哦,对了,他知道那只是一个梦,真实而又虚幻的梦境。虽然他的感官是那么的真实,可是他不敢去承受那是真实的,因为真实得让人不敢相信,他会对火莲做出那样的事,而火莲居然没有拒绝。
“簌簌——”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傅沄泽蜷缩起身子,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可是对方的路径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
锋利的爪子伸出来,傅沄泽此刻竟然是想上前迎敌,让全身的能量释放出来,让他知晓自己到底有了怎样的变化。
先发制人。傅沄泽一个虎跃,从寒冰深处跳了出来,破碎的冰块被撞得到处都是,让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隐隐的似乎是熟悉的身影。可是那种战斗的渴望支配他的大脑,一时控制了他的动作。
“刷——”快得如同闪电的速度,火莲只感到一阵刮骨的风从脸颊擦过,她下意识的偏头躲过了第一轮攻击,隐隐的感到脸颊生疼。若不是她的动作迅速,恐怕被那阵阴风触碰,她的脸就见不得人了。
“傅沄泽!”火莲大吼一声,在这个石洞里面除了她便只有傅沄泽了,没想到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搞偷袭,火莲不由大恼,亏得她还为 他担心了这么久,到头来就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傅沄泽刚想用掌风扫过去,却听见了火莲的声音,立即停住了手掌,反噬的力度直接把他逼退几步。
“火莲?”傅沄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夹杂着的喜悦。
“哼,除了我还有谁。”火莲虽然冷哼脸上却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倒是暗中悄悄的打量着傅沄泽。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变得更为白净,俊美的脸庞没有一丝瑕疵,如玉一般纯净,就连火莲也不禁羡慕那无暇的肌肤。
刚才双手接下傅沄泽那一掌时,火莲就不禁差异,明明是那么消瘦的身形,却拥有那么磅礴的力量,若不是傅沄泽刚刚苏醒,体力尚未恢复,火莲也接不下那一掌。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知道他在这场劫难中得到了多少造化。
“咳咳,你先把衣裳穿上。”火莲扭过头不去看傅沄泽,伸手把一直拿在手里的衣衫递过去时,可以看见那耳根已经红透了。
傅沄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全身赤裸,一时之间有些窘迫袭上来,可是看见火莲热辣辣的脸颊顿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他可是被她看光了,要不要让她负责啊!
快速的把衣服穿好,傅沄泽冲着火莲温柔的笑道:“我穿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刚褪下去的一点红晕又浮上来,火莲恼怒的瞋了他一眼,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没事了吧?”
看见傅沄泽微笑的点点头,火莲顿时放心了,想起傅沄泽之前的种种不禁唏嘘道:“想不到这什么阴山的天水还挺有用的,改天我也来泡泡。”
本来只是火莲低声的自言自语,却还是被听见异常敏锐的傅沄泽听清楚了,脸色顿时变得莫名万分。
“你怎么知道只有这里的天水才能救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傅沄泽抓住火莲的手腕,直视她的眼睛想弄清楚这是为什么。
火莲何曾见过目露凶光的傅沄泽,他一直在自己的面前都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哪怕不时露出一些马脚,火莲也只当作他是一只小妖精,道行还不够她一巴掌就拍死了,可是,她也从来没有看透傅沄泽。
“你先放开我。”火莲冷了声音,手腕被他捏得一阵生疼,也不叫唤也不挣扎。
傅沄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的放开禁锢她的手掌,嘴角有了一抹苦涩。如果没有那个人的指引,火莲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状况,更不能找到这里,所以他们已经见面了吗?他对火莲不利吗?
“我只是知道你见过那个人吗?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事?”尽管痛恨那人,却还是把火莲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他不能把火莲拉入他们之间的纠葛。
“那人?你说的是你的父亲吧。”火莲好心的提醒他。
“他不是我父亲。”原本以为傅沄泽会大声咆哮,可是他却一反常态,平静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无悲无喜,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
火莲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竟然有这么深,看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结成的,在他们之间有许多说不出的纠葛。
“可是他毕竟还是你的父亲,你看他会不远千里跑过来救你,还……”火莲没有说完就被傅沄泽打断了,“他肯定不会让我死,如果我死了,那么我母亲也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火莲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始终也开不了口了,从来没有从傅沄泽的嘴里说到他的母亲,见过他的父亲两人之间有恩怨可以不提,但是他的母亲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你……”火莲不知道再说什么。
傅沄泽走出石洞,脚尖一跃,跳到了阴山的最高峰,有着暖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明媚与俊郎,可是他的眸中却盛着浓郁的阴暗。
火莲跟上他的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让他满目阴暗的地方。
阴山的背后,那是一处潮湿的沼泽,黑云黑雾环绕在四周,只有几棵死气沉沉的树木冒出一点头,那片沼泽里所有的生物都被遮掩在浓雾里面,只一眼就让人觉得阴冷得可怕,里面暗藏的危机必然不少。
“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傅沄泽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在那个地方……长大?”火莲满脸的震惊,即便只是看了表面一层遮掩布,火莲的汗毛已经竖起来了,可是傅沄泽居然是在那里长大的,对她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对啊,那里有我的家。”傅沄泽拉着火莲的手直接高空中落了下去,两个人的身影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幽冥沼泽的深处。
四周到处爬着怪异的蛇虫鼠蚁,还有一些是火莲从来没有见过的奇珍异宝,可是那光鲜亮丽的颜色无不彰显着它们是多么的剧毒,不能去触碰,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触碰不得。
在树林的深处有无数道泛着绿光的眼神盯着两人,那里面沉着幽幽的光透着渴望,如果两人在接近一些就可以看见那是无数只狼才虎豹饥渴的眼神,迫切的想把两人吞下肚,口水流了满地,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在他们的脚下还有不知什么动物的尸骸与白骨,血肉横飞的场景不需要你刻意去寻找,遍地都是,火莲看得胃里一阵翻腾。
傅沄泽一脸从容没有感到任何不妥,继续拉着火莲往前走,在一棵巨大的古木前面停下。槐树木成V字形生长,无数的树枝横叉在中间,在半腰处密密麻麻的长了许多叶子,火莲走进一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槐树自己生长出来的叶子,而是人为铺满上去的,当做遮掩十分隐蔽。
傅沄泽手指正好指着火莲看的那片地方,“你猜对了,那里就是我的家。”
火莲深吸了一口气,即便隐隐约约的觉得那片由树叶堆积起来如同一个乱糟糟的鸟窝的地方与傅沄泽有关系,可是没有猜到那就是傅沄泽赖以生存的避难所。
“你可别小看它,一些没成精的猛虎野兽什么的可爬不上这么高的大树,这里可安着呢。只有一些能化为人形的妖精才上的来,每次我都要和它们打上一架才能赶跑它们。如果输了就只能被吃掉了。”最后一句话傅沄泽越说越小,低沉的声音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
火莲莫名的红了眼眶,她无法想象若是她生活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沼泽里,该如何生存。
“我的母亲不是妖,她是不周山上的仙鸟,三青鸟,每天都会披着五彩霞衣在不周山上盘旋,而那个人只是不周山上的一只小蛇精,低微到了尘埃里了,可是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母亲会看上那人,两人相爱然后生下了我,而我的母亲在生下我的那一刻就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破坏我昨日所说的日更,那就伪日更吧……→_→
☆、一地狗血
不周山是座仙山,在那里面的不是仙就是神,而傅沄泽的母亲白黎就是里面的一成员。三青鸟是西王母座下的祥鸟,代表着和平与宁静。
那些不老不死的神仙在不周山上待了不知多少个年数,不周山上的寂静与安详只会让众仙们感到寂寞与无聊,包括白黎。
每天除了早上的朝拜,就是和有位友好往来的仙人碎嘴子聊天,这种日子只要是个人都觉得烦。所以当不周山上出现一个下界的妖物,白黎不但没有把他驱逐出去,还意外的救了他。
两只妖精互相打得激烈,根本没有注意到在树上偷偷观看的白黎,或许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察觉出来。白黎几万年的道行也不是瞎混出来的。
一条蛇精与一只九尾狐打架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难得居然还有妖精选择在不周山附近打架,真是找死。而白黎也是无聊,不若就当一场戏看了罢,她还没有闲到多管闲事的份上,这世间的恩怨纠纷不为她所管。
打了好半天居然还没有分出个输赢,白黎也没有多少耐性,活了个上万年也不过少女性子,不成熟的狠,为此还被西王母教训多次。
白黎打着呵欠,再也看不下去了,头靠在树上,歪着就睡着了。而醒来的时候下面什么都没有了,空气中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