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弗洛德会秘密行事,先生。”
“您聋了吗?我让您住手!”
萨姆费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帝波铎对着他气得发抖。萨姆并不认为他的反应是针对那八千万美金——它们似乎已经永远地消失了。他向伊朗方面追查的决心似乎更为坚定了。他前来寻求的答案终于得到了证实:帝波铎怕了。如果他怕了,则证明沃尔伏的推测是正确的:他已彻底陷入一桩极为严重的麻烦中。
萨姆将空杯子放在将两人隔开的矮桌上,决定开诚布公:
“我很感谢您的招待,先生。不过,叫我放弃恐怕是不可能的。和您一样,这些画的法定所有者大部分也是我们的客户。”
帝波铎霍地站起身,将可乐罐子摔了出去。萨姆用那只健全的手抓住了空中的罐子,略带微笑地晃了晃,仿佛这是他的战利品:
“您本就不应该来找我们……”
这无异于在公牛鼻子底下舞动红布。帝波铎全力扑向萨姆,中途碰翻了分隔两人的矮桌。他紧紧按住萨姆的后背,半压在他身上,冲他耳边低声吼道:
“别再搀和进来,肮脏的法国佬,***的蛋!”
萨姆大笑。真是自露形迹!即使在体力上毫无胜算,他仍感觉自己回到了昔日的峥嵘岁月。当他的肾上腺素在静脉中涌动时,他会愚蠢地以身涉险,并且,常会为此付出代价。
“最好相信我说的话,路易斯安那的败类!”他用同样的口气回击道。
帝波铎突然放开他,就像刚才他突然将他扑倒一样。帝波铎像是回到了现实,他竭尽全力才忍住没有打断萨姆的另一只胳膊,他真想把萨姆和一两只钝吻鳄一起扔进泳池里扑腾。不过,阿尔尼会把问题搞定的。
帝波铎浴衣上的腰带松了,他束紧了衣服的下摆,站起身,用压抑的口气最后说道:
“您的肩膀已经碎了,您真的还想再少点儿别的什么东西吗?”
“什么意思?”
“您很清楚我的意思。阿尔尼,送送亚当斯先生。”
萨姆没有听见格若斯曼走过来。这家伙站在他身后三十公分处,正表情古怪地盯着他。萨姆跟着他来到电梯前,最后一次转向身型庞大的亿万富翁,他脱口说道:
“您真不了解我,我不会罢手的。您还欠我一件上衣。”他指指布料末端补充说道——他的衣服终究没能抵御住这位巨头的暴怒。
轮到帝波铎放声大笑,他用拇指向他那位无所不能的下属示意道:
“阿尔尼,你负责把这位先生的衣服烫烫……”
电梯间里,阿尔尼按住按钮,萨姆背对着他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站定。
“您最好听从老板的话。”
“否则怎样?”
阿尔尼的左手掐住萨姆受伤的肩膀,开始用他细瘦有力的手指在上面揉搓,另一只手则伸进了右边的口袋里。
“这年头的流氓可真不少!夜里就有人在黑乎乎的街上挨了揍,特别是女人。躲到哪儿都没用。甚至在瑞士,我听说在那儿犯罪的人又多了。”
萨姆立刻明白他在影射公主遭遇的那次袭击。他从未说过此事,甚至包括“矮子鲍勃”,那么,他会知道这件事只可能有一种途径。萨姆大怒,这无疑也救了他的命:阿尔尼正在长裤里找东西:他的一只手被占用,这使两人处于同等状态。电梯门打开的同时,这位退役的伞兵收紧了下腹。
“不要再碰我的朋友。”他咬紧牙关冲上前去。
格若斯曼正在发愣,他的鼻端被萨姆的光头击中——萨姆满腔怒火拼尽全力撞了上去。他转过身:电梯一直降到了地下停车场。他不假思索地让阿尔尼升到了顶层。后者倒在电梯间的地毯上,意识全无,鼻子淌血,奇怪的是,他的一只手自始至终地插在口袋里。萨姆顺着通道扶手用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大楼。尽管肩头肿痛,他感觉好了许多。在车流的喧嚣声中,他险些没有听到手机的铃声。他扭动了几下肢体,及时拿起了电话。他默默听着,在挂上电话前低声说道:
“谢谢,公主……”
接着,他摇摇头,用手机的末端将帽子挪向脑后——它被萨姆用头赏给格若斯曼的那记重击弄得凹凸不平。一个路人听到他在嘟囔:
“贝鲁特……”
他似乎愣了几秒,接着用拇指在手机上轻轻敲出了公主适才告诉他的电话号码。从这一刻起,战争打响了。
46
贝鲁特,11月21日
这座城市依然是世界最大的工厂之一。不过,还是难以估计那场近十五年的古旧战争所造成的损失,也难以计算自签署塔伊夫合约1989年9月30日,在由摩洛哥、沙特阿拉伯和阿尔及利亚三国元首组成的阿拉伯三方最高委员会的调解下,来自黎巴嫩议会的三十三名基督教派议员和三十名穆斯林派议员在沙特的塔伊夫市举行会议,最终通过了黎民族和解的文件,后称“塔伊夫协议”。以来,在获得奇怪的和平之后,战争发起者的推土机对城市所造成的破坏。在那场看似报复的“9·11”事件及美国诸大事件之后,重建工作开始持续进行。与其和美国人合作,近东的贷款人更愿意在这里开始新一轮的投资。在众多伊斯兰金融家眼里,美国人总是一副批评审问的姿态。本·拉登家族的建筑公司与其他大规模的房建及公共工程公司大战正酣,正像布伊格法国建筑业巨头,欧洲最大的建筑集团之一。该集团公司在八十个国家拥有四十多个子公司及会员单位,包括修路、油井平台建筑及公用设施管理。其在法国的主要持股包括54%的布伊格电信(法国第三大移动电话运营商)以及40%的TF1(法国第一大电视台)。的法国人或意大利人一样。混凝土大战愈演愈烈,其战场则横跨政治、经济两大领域。
不过,城市的小岛历经风雨依旧安然无恙。这其中包括大部分的宗教建筑,除了一所犹太学校——总理的一个儿子刚在海边获得一处豪华别墅,而这所学校恰巧妨碍了他眺望远处的大海。所有的银行也在十五年的炮火中幸免于难。除此之外,还有这座荣极一时的摩尔人小宫殿,它坐落在阿什拉法耶山丘的斜坡上,地处基督人的旧城区中。破败不堪的后院里飘来一阵茉莉的清香,那是一个荒芜的小园。法迪娅·德雷耶没有注意到花香。她挂上电话,有些泄气地转过身对哥哥说道:
“拜尔勒也拒绝交易。”
“早就料到这出了,亲爱的。只有给那个承保人打电话了。我担心他已经找到我们了。不过,他似乎愿意掏钱,我能理解:这总会比向客户赔偿丢失的油画来得便宜。”
“但为什么要做这些?可怜的迈克从他们那儿拿来的钱还不够吗?”
“法迪娅,我漂亮的小妹妹,我本以为你在美国会知道得更多。你丈夫因为在拉斯维加斯干的蠢事和期货市场的股票投机早就把大部分钱输光了。就是因为这个,你跟我说过的,他才会搞这笔买卖。你手里只有画和索斯比的一点儿钱,这太少了,实在太少了。我看中了烈士广场附近的一幢楼,在银行新街里。等填海完成时,我们又会成为东西交流的中心了。我们必须要到那儿去,所以我们需要大量的资金。否则,某个可恶的沙特人就会把我们的生意抢走。”
他的目光从藏书和保罗·瓦莱里的原版书上移开——这也是家族留下的最后财产,其他的则在战争中化为乌有。他走到一扇窗前,凝望着远处繁忙的城市和港口附近新建的街区:那里住着当今的战胜者,他们是叙利亚人的同盟。
“我小时候,这些人还在放羊。现在,他们可以开着奔驰到处显摆。我们要重新变得富有起来,小妹妹,我们也要分块儿蛋糕尝尝。”
法迪娅·德雷耶转向她的哥哥:
“几点了?”
“耐心点儿,小妹妹。纽约这会儿还太早。不过……对,我们现在可以给他们打电话了。你坐下听着就好。你还是同意在瑞士做交易吧?”
“嗯。我觉得这样更保险。”
“很好,那就来吧。”
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想到了黎巴嫩的电话网络现状:它就像橄榄油一样遍布四地。他打通了弗洛德的电话。他开口就是一串出色的英语——可能过于华丽了,以致会妨碍六千公里之外的女话务员对他意思的充分理解——他要求和罗伯特·W。芬先生通电话。
47
纽约,11月21日
罗伯特·W。芬——这是他的家族姓氏——拿起了经理办公室的电话并接通了扬声器。一台数字录音器自动开启。
“我是芬……啊!是您替德雷耶夫人做交易?我也有一个代表来负责这类事情。我让他跟您通电话。”“矮子鲍勃。”说完,将话筒递给了萨姆。
在阿什拉法耶小宫殿的庭院里,法迪娅·德雷耶坐在旧皮软垫上听着两人的谈话。她神经绷紧,靠着哥哥的肩膀,浑身战栗。后者接着说道:
“先生?您是亚当斯?很好。您被授权处理这件事?……非常好。……不,我不能告诉您我的名字。我只是一个中介人,您知道的。但我代表德雷耶夫人的权益。……是的,她准备交换那些油画。……被偷了?当然不,这是她不幸的丈夫留给她的馈赠。……仅仅因为从现在起,这些画会唤起她太多悲伤的记忆。所以,如果您能够给她提供一份公正合法的补偿……您怎么会认为我是从贝鲁特打过来的?……不,我不能告诉您我身在何处。……是的,就是这样,我在欧洲。……让我如何向您描述呢?”
他转向妹妹,在她耳边吐气说道:“把培根那幅画的照片拿过来。”
“请稍等一下……对了,有三幅,它们是在一起的。我想,这应该是一幅三折画。中间的是个坐着的男人,他的脸变了形,就像被人用抹布擦过一样。他的胳膊上插着一个注射器……”
48
在纽约罗伯特·W。芬——也就是“矮子鲍勃”的办公室里,萨姆放下电话,若有所思。谈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他已浑身是汗。电话那端的家伙很难对付,不过……老板冲他一笑,这种笑容是专门留给雇佣期为一个月的雇员的:
“还好是在瑞士。在这儿,不通知警察就商量赎金会让公司成为盗窃案的同谋。”
“我没能说服他,是他提出在日内瓦做交易的。”
“不管怎么样,总之好极了。你把价钱压得够低的了。我一听这家伙居然开价四千万,我差点儿晕过去。降了一半儿多,已经算是功劳一件了。”
“正是这样才不正常。一切都太过容易了。黎巴嫩人可是全世界最出色的谈判专家。三千年来他们没有石油,被迫另谋生路。在我看来,他们现在很担心,也许是因为德黑兰的那几幅油画。他证明这些画也在他们手里,这对他们来说太烫手了。伊朗人继续在贝鲁特为所欲为,什叶派集团在那里气焰嚣张,特别是警察。如果这还不够,还可以算上黎巴嫩真主党1982年成立的一黎巴嫩组织。。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吓到了他。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位置。我让他明白我可以把消息一直传到贝卡谷地,那里的伊朗人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你肯定他们不是在试着骗我们?他们真有那些画?”
“是的,那位葡萄牙的转运商证实那些画已经被运往贝鲁特,是他告诉了我们具体方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