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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打算。
方至树林,在车中的陆寄风听见疾风道长与管子声的对话,颇感诡异,云萃怎么可能会结交天下百寨联的土匪?他们明明可以轻易抓了自己,却这么迂回礼貌,想必还有别的目的。
由管子声的笛音,疾风知他内力修为不差,究竟有几分实力,没动手之前是判断不出来的。再加上黑鹰寨的萧冰不知是否在场,这匪头虽然老是使卑鄙手段,武功倒也难敌。眼前这个场面,疾风与灵木暗忖必是一场硬战。
再说,人质都在他们手中,疾风与灵木两人牵了二十八个,可是殷曲儿说得没错,这二十八人只是小喽啰,就算全被击毙,想必管子声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要战?要如何脱身?默默不语的灵木道长心念急转,最要紧的是抢回天婴之体的陆寄风,别的还在其次。
疾风道长与灵木想法相同,不等灵木发难,便纵声长啸,往大车跃去。
管子声喝道:「道长你做什么?」
声音未出,手中翠笛倒快了一步,往疾风道长胫部点去。这一手劲力笔直穿过,逼得身在半空之中的疾风道长骤变去势,弹向东侧的树干。疾风道长双足在树干上一点,马上又弹回了原地。
管子声长吐了一口气,道:「道长还是不信在下之言,必要大动干戈吗?」
灵木冷然说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有人先了一步,把你们的诡计说破。」
管子声皱眉道:「我说为何二位道长如此动肝火,原来是听了谗言!唉,是谁先在道长面前说了我们的坏话?」
灵木道:「醉月楼殷姑娘说的话是真是假,小道还能分辨。以后你若是叫人为难她,损了她一根寒毛,可别怪小道不客气!」
管子声越听,脸色越怪,忍不住喃喃道:「那婊子别为难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谁还会去为难她!」
这句话又颇出疾风与灵木意料之外,不知是否又是管子声的故作哀兵。
灵木道:「你若是觉得被她冤枉,那也好说。咱们都把人交出来,各自带回各自家的,那么就本日公休,干戈也动不起来;不然者,就别洒狗血了,看本事下定论吧!」
管子声更是脸色阴沉,一会儿才道:「什么都好说,道长您还是先听听在下解释……」
话未说完,管子声足步一倾,便往大车闪去,竟要来个先下手为强。
疾风与灵木大吃一惊,疾风喝道:「住手!」同时灵木道长大手一挥,众人只见一大团臭烘烘的黑影扑了过来,连忙伏倒闪避。
灵木挥甩的正是被他拉在身后的那一串七人,两串人就像两把巨大无比的铁链一般,所挥之处,众人皆惊呼偃倒,抱头闪避。被巨大得可怕的臂力挥起的寨众哇啦乱叫,才脱屎境,又陷泥尘,如今却飞空凌云,真是水、火、风三劫,齐汇此夜。
疾风道长就地一弹,向管子声弹去,管子声身子正要闪入大车,陡觉身前巨物扑至,顺手一挥翠笛,「噗」的一声,笛内射出毒针。
疾风道长弹势看似猛烈,却仍属轻功,而非弹力,在半空中圆身一矮,闪过毒针,势道未有少减,还是笔直扑来。管子声大惊,没想到这团肉球轻功如此了得。
眼看管子声必要与疾风道长迎面撞上,管子声连忙举笛刺去,手中蓄满了真气,这一笛刺出,翠笛竟整支没入了疾风道长胸内。
管子声大骇,立刻要按笛上的暗器机栝,却怎么摸也摸不着机栝,原来是陷进了肉里,而疾风已一掌拍向他的脑门,除非是放手弃笛,否则管子声只怕避不过这一掌。
管子声头一侧,左手如爪,扣向疾风道长的手腕。疾风道长中途再变招,一式「风刀」横向削去,管子声两下疾点,指上真气扣着疾风手腕脉门,紧握着笛子的右手真气勃发,暴喝一声,欲震退疾风。
但是疾风只被震得往后滑退,管子声不愿撒手放笛,便被拉得一同滑去几步,远远观之,好像是管子声正在推着大球快跑一般。
管子声喝道:「取剑!」
一旁的手下连忙抛出一柄长剑,管子声扬手欲接,笛子刺不死疾风,如果连剑都会被他的一身肥肉夹住,那么管子声也认了。
疾风道长一个大翻身,管子声也跟着凌空翻转,便接不到剑,落下的长剑反而让疾风伸手抓住了,往管子声的方向刺去。管子声头一缩,左掌中指点中疾风手肘,疾风手一麻,长剑脱手,管子声垂臂捞住,却又被疾风猛地踢出的脚点中手腕,再度脱手。
疾风道长足尖点中管子声腕部,接着一挑,挑起剑身,总算再度握剑在手。
管子声左手如爪,抓向疾风道长,疾风道长长剑往两人当中一挥,逼得管子声收手,转瞬之间,近身肉搏的两人已又拆了七八招,招招皆是短兵相接,凶险之极。
疾风道长暗自惊忖:管子声武器被挟,若是他肯放手,实力当不止如此。
此笛虽固然华贵,但也不是世间难觅的奇物,只不过这把翠笛乃是南宫碎玉所赠,他视为毕生殊荣,爱不释手。此刻就算胜算大减,也要力拼一场,绝对不肯失去此笛。
管子声一面与疾风缠斗,对于周遭情景,倒是也还知其大要,灵木拉着两串人作武器,众人被他的怪武器打得落花流水,几十人辛苦地围战一人,而东边的黑鹰寨众,居然都还是动也不动,袖手旁观。
管子声满肚子火,大声道:「萧寨主,帮我!」
可是黑鹰寨根本就没有动静,竟是存心坐收渔利的样子,管子声更是气恼。圣我教中,黑鹰寨就是比白鹇寨讨上面欢喜,据说黑鹰寨主萧冰还算得上皇亲国戚,竟娶了魏国公主为妻。万一这次人是被黑鹰寨送去,功劳肯定都要算在他们头上。
管子声一想到此节,气愤填胸,脸上青光一闪,疾风登时感到夹住翠笛之处一阵阴寒,差点要打起冷颤。
管子声手中透出一阵阵的寒气,全身肌肤在一瞬间化作死尸之色,冰凉阴沉。
疾风一怵,不知这是什么邪门功夫,忙运起纯阳之体,与这股阴寒之气相抗。
管子声使出的,是他苦学多年的功夫,也是多年前他立下大功,舞玄姬座下护法才传予他的「万尸手」。
修炼此功,必与死去十年以上的僵尸同修,以大周天之法,将尸体的阴毒吸入自己体内,化作功力。直练到一具僵尸全被吸干了尸气,又得再找一具僵尸修炼。等练完了一两百具尸体,才算小成。若要发挥足够的威力,一两千具尸体也不为多。据舞玄姬座下传功护法所言:自古以来,最厉害之人据说也不过练完了八千多具僵尸,而成为一时的魔头,所向无敌。若非他起了异心,胆敢背叛舞玄姬,谋夺她的地位,因此被舞玄姬散尽功体而死,现在不知有多高的造诣了。
练此功者成功地吸收了尸气,在自己体内积蓄为内力后,这股尸气打入对方穴中,便化作尸毒,逐步腐蚀对方经脉骨血,功力轻者,能让对手一时之间动作迟缓,反应变慢,尸毒入体生根,往后再难驱除,纵使不是立刻身亡,日久也将成为重患,身上尸气遍布之时,非断魂绝命不可。若是练到了化境,则一出手必见尸。
这样阴毒的功夫,对人亦有伤害,借着练功使尸气渐渐深入骨髓,每进境一步,尸气就更强一分,管子声本是个美男子,为了练万尸手,弄得自己阴阳怪气,不人不鬼。但是万尸手的威力实在太强,叫他放弃不练,绝无可能。
管子声练到如今,已练完五百多具僵尸,算是小成,虽不能出招立刻见尸,这股尸气也已强得有如一根锐利的针,笔直刺入疾风道长右胁大包穴中,大包穴属脾经,疾风登时体内烦恶,腹部如绞,险些一口气接不上来。
疾风道长知道管子声使出了绝招,不敢大意,至极纯阳之功在胸前汇聚,全身骨节有如炒豆般发出劈里啪啦的细响,真气笼罩。
喀的一声,管子声突然身子往后一跌,手中还紧握着那柄翠笛的小半截,翡翠本是坚硬之物,被至阴与纯阳两道真气相冲激,登时断裂。管子声大骇,惊道:
「你、你……这、这……」
疾风道长一声暴喝,身上发射出千万点绿色碎片,全朝管子声射去!
管子声急忙挥袖护住前户,身形如电,飞至树梢,噗噗几声,绿色暗器有的射入树干,有的落在地上,深深刺进地面。
管子声飘然落地,转头一见树干上密密麻麻插着的,都是翡翠碎片。管子声的心也气愤得几欲碎裂,颤声道:「你……你竟敢……」
管子声气得脸上阴气更盛,望了手上小半段残笛一眼,才将之收入怀中。
疾风道长昂然而立,身上的阳气在周遭转动,简直可以发出光辉。
管子声也迈出一步,挥袖之际,尸臭弥漫,就连明晃晃的许多火炬,也似乎一瞬间暗了下来。
灵木道长一跃到了疾风身后,道:「师兄,这寨匪有两下子,咱们一起上!」
灵木道长早已将白鹇寨众尽皆收拾完毕,有的被伤得爬不起来,有的被点了穴,就算伤得不怎么重的,也不会傻到充英雄,去跟灵木分出生死,索性装作也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地瘫在一边。
疾风却沉声道:「滚开!你得看着黑鹰寨,看住陆小子!」
可是管子声的武功邪诡,灵木也从未面识过这种阴惨的功夫,疾风道长有几分胜算,实在难以预料。
第十一章 揽辔命徒侣
此时,一座白色小轿由疾风等人背后的道路赶上,两名轿夫健步如飞,尚未靠近,灵木等人便已闻到一股熟悉的沉香。
轿夫放下轿子后,掀开轿帘,轿中置放着一座琉璃香炉,炉中香烟袅袅,沉香木的气味渐渐随着白烟散向周围。众人皆为之一愣,那两名轿夫旁若无人,以白色绸缎织成的小绣垫隔着手,捧出香炉和木座,细心地放置此炉。
管子声哼了一声,双掌倏地击出,疾风只觉身前阴森风响,不假思索先一掌推开了灵木,接着双掌齐出,与管子声的掌势相对。
「砰」地巨响,两人四掌相接,发出震耳的激撞声。一股酸溜溜、冷飕飕的寒气,自他双掌劳宫穴钻入,疾风打了个冷颤,往后跃开,只觉气攻胸腹,烦恶难受。他迅速地真气流走一遍,驱除烦恶。管子声又已闪至面前,变掌作拳,飕飕几下快攻,疾风连连闪避,管子声无法得手,但是拳掌中散出的阴气,却已逼得疾风几乎难以喘息。
疾风被管子声两次击中,便传入一股邪恶的气息,疾风心知这股邪气必定已经对自己造成损伤,为了立于不败之地,疾风暂时不敢再接下他的拳掌,因此一味闪避,以觑其隙。
管子声连连进逼,疾风只能闪而不能反击,令他颇为得意,出手也更为大气,猛然扬手击往疾风天灵,屈身而闪的疾风骤然立身,一指点向他右下臂内侧的青灵穴,积蓄已久的真气随之吐出。
管子声手臂酸麻,右半身登时软弱无力,一股暖融热力注入他的心经,整只右臂像是融化了一般。
管子声大惊失色,这股暖洋洋的朝气,不知是否会化去他的万尸之功,连忙踉跄退了几步,暗自调整气息。这一调息之下,更是心悸惊恐,万尸阴气似乎稍减几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