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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跨出长腿,迎上她。
“沐桦。”
当这声熟悉的呼唤出现,她与他都愣住了。
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声音,只是僵在当场,身边的事物似乎一下退得好远,所有的感官变得好迟钝。
她看著他,这个日日夜夜折腾著她的身影,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终於清楚地看到她的容颜,她看起来是那么苍白脆弱,整个脸蛋小得都快要消失了,他的心整个拧了起来。他多么渴望把她紧紧拥在怀中,再也不让她离开他的怀里,但是她脸上的表情阻止了他。
“是我。”他在她面前站定,内心充满了犹疑不定。
“你……你怎么来了?”她真恨!恨自己不能够更潇洒地面对他,恨自己花了这么多心力来抛开他,却在见到他的刹那宣告瓦解。她不甘心哪!为何她不能不爱他?!
“沐桦,我好想你。”他试探地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将她拥进怀中。
他的气息钻入她的鼻翼,她闭上眼,任那早就折腾她许久的思念穿过身体,她觉得身子里的血液都活涌了起来。这一个怀抱是她企盼多久的?当她在情人节的夜里独自走在街头时,他若能追过来给她这样一个拥抱,那么她会吞下所有委屈,继续爱他。
如果他告诉她,他其实也很在乎她,只是不会表达;告诉她他是少根筋,但从来不是不爱她,那么她会奔进他的怀抱中,倾尽一生的爱恋只为他。
但是他没有!
他用那双冰冷的眼神刺透了她,将她从微薄的希望中打碎,并从美丽的梦中打醒……
“放开我!”她推开他,脸上残留著泪痕,她一摸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奸残忍哪!
他的眼神这样控诉著,宛若她抢走了他怀中的什么珍宝。他看到她的眼泪,整个人都震慑住了……
“沐桦,你别哭!”他又害她伤心了,他真是个混蛋。他著急地要拭去她的泪,却被她一手挥开。
他只好用目光吞噬著她的容颜,宛若饥饿很久的人看见食物一样的贪婪。他见到她的此刻才发现,自己真是轻估了思念噬人心魂的力量!
“你还来做什么?严副总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到这个小地方来?”她冶淡得好像在跟一个只见过一、两次的陌生人说话。
她狠狠地在他的心上击了一拳。
他苦笑。“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他的声音低沉,满腔的思念再也克制不住地奔泄而出。
她别开的身子一震。
“这样可不太好,冶小姐会很可怜呢!”她不再看他,害怕自己失控。现在她又开始颤抖了,所有的血液好像在血管里嚣张地奔流著,让她觉得自己生病了。她害怕自己对他那强烈的感情,她害怕她永远都无法不爱他!她好怕!
“我没有跟她在一起,那只是为了气你。我已经跟她说清楚,她以後不会再来了。”他急著解释,害怕就这样被打入拒绝往来户。她那冶绝的表情是过去不曾有过的,这让他恐惧,恐惧他就要永远失去她!
“气我?”她的心痛得到一点舒缓,但是另外一股怒气却猛地冒上来。“我做了什么让你必须惩罚我?”
严承御苦笑,他没遇过这样的她。可见他真的把她惹毛了,不是吗?不过让她生气总比让她哭泣好,他真怕她那样哭下去会把他的心哭碎了。
“因为我看到你又跟那小子在一起,我心里头不舒服,就赌气……”
“那你怎么不赌气就跟冶小姐在一起?复合啊!她不是很爱你吗?”她想到那个画面都还很难受,想到这些日子所受的折腾,她可是满腹的心酸。
“可我不爱她。”这个他回答得倒满快的,生怕她不能理解他的心。唉呀!当初要是肯用心表达自己,现在也不用掏心掏肺的还不被相信!
她怨怼的眼神稍稍松懈了些,不过她沉默了一下又说:“你谁也不爱。”她的目光落在空泛的远方,眼底的落寞笼罩了整个天空。
“沐桦!”他跨前一步,她却退了一步。“我爱的是你,一直是你。是我自己白痴,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她的瞳眸亮了一下,但是随即淡去。她不敢再让自己抱持著希望,万一他又对她生气,那么她是否又要这样走开?“是吗?你凭什么这样认为?至少我跟你在一起时从来没有感觉到你爱我。”
这样说著的同时,那些心酸的感觉又泛了开来,好不容易擦乾的泪又在眼底打转。
“那是因为我掩饰得很好。你以为我为什么看那姓季的小子那么不顺眼?!其实我看每个对你有意思的人都不顺眼,甚至杰森都被我威胁过不准叫你名字,这些情绪我都隐藏了起来,不教你看见。”他激动地解释,握住她的手是那样用力,几乎捏痛了她。
她很讶异。“你……为什么?”
“因为我嫉护!”他没好气地说。“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嫉妒是这样没有理性的,我只想要让每个雄性动物都知道你是我的,不准觊觎你!但是这实在是一件丢脸的事,可是我就是无法克制我自己,无法大方地让每个男人接近你。”
“丢脸?为什么?”她抗议,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话说回来,她也没想到他是那么在意地吃著醋,而且吃醋的程度已经超脱理性的范围,甚至他的假想敌还多得可怕!连杰森他都……
“因为我以前就讨厌人家紧紧黏著,讨厌别人的占有欲,我表现得好像很爱自由,也认为自己是可以给对方自由的人;但我错了,沐桦。那只是因为我不曾真的爱过,不曾真的去在乎一个人,把一个人摆在心上。”他注视著她的眼神是那样专注而深情,款款说著自己的感情。
她咬住嘴唇,隐忍著冲上脑门的热气,但是眼眶湿了、鼻子酸了,泪水仍然滚落了下来,一滴、两滴……掉落在沙滩上。
“沐桦!”他心整个拧了,这一刻他才如此直接的看到自己是怎么伤害这个女人的。“对不起,沐桦!”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她还想挣扎,但是他的手臂是那样坚定,不容许她挣脱。她哭著槌打著他。“你是个混蛋!而且是骄傲的混蛋!我一个人……一个人在街上走,没有人像我这么可怜……都是你,让我这么可怜!呜……”
他搂住她,任她的拳头敲在身上,心里头却是酸涩的。他这样轻忽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能在他身边那么久,为他付出那么多,而他却不知道珍惜,差点就错失了她……
“是,我是混蛋、傲慢的混蛋。”他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帮著她骂自己,任她趴在他胸口哭尽一切委屈,他的心也跟著哭泣……
“你不要以为这样骂自己,我就会算了。”她吸吸红通通的鼻子,抹了抹眼泪。“我要回去了,好丢脸!”她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认识的人,孩子们也都走了。
“我陪你!”他跟了上去。
沐桦瞪他一眼,甩头就走;他只好苦笑一下,跟在她身後。沐桦住的地方不远,从海滩上来走两条巷子就到了。她住在一栋簇新的大楼里,新式的大楼满是现代感。
她打开家门,一个二十几坪大的格局就这样展现在面前。
“你就跟姊姊住在这边?”他毫不客气地跟了进去,也不在乎她怎样瞪他,反正脸皮厚一点,沐桦心总是软的,这一点把握他还有。
“这里很好,姊姊在这不远的地方租了块地,往後就要在那边弄她的工作。我们住这间房子也很舒服,你看,这边看出去可以看到海。”她打开落地窗,生气归生气,她还是忍不住想介绍这个景观不错的房子。
他站在阳台上,这里的景观确实相当不错,面对著一片海,远处还有山景,整个人的心都跟著开阔起来了。
“你……很喜欢这里?”他观察著她的反应,知道她已经没有刚刚那样生气了。她是个善良爽直的女孩,不大会跟人计较,脾气也去得快。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的清新气质总是能那么吸引他。
“当然啊!谁不喜欢?你不觉得这边很棒?给人感觉那么开阔,仿佛所有的痛苦、悲伤、嫉妒、不平衡都消散在这片山海之中。住在这块土地上,还有什么好争的、好不满足的?”其实她常常坐在这个阳台前发呆,想著他,然後偷哭;当然,她是不会说的。
他苦笑。她该不会已经没有他也无所谓了吧?他忧心忡忡。
“你不会不回去了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干么回去,这里不好吗?”她伶牙俐齿地反问。
原来她并不是不会耍嘴皮子,只是平时不跟他计较而已,谁教他不知好歹,现在可苦了。
“我会想你啊!你知道我没有你是不行的。”他从她身後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纳进怀中。
“没有人是无谁不可的,也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她望著远方的海,脸上有莫测的遥远神情。“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沐桦!”他急了,扳过她的身子,他捧著她的脸凝视著她。“你真的忍心要这样抛下我?”
她被他赤裸的眼神给弄得脸红了。“我哪有?我没禁止你去跟别人在一起啊!我现在就是要住在花莲!你可以回去,反正认识我之前你也是这样生活的,工作可以给你很大的满足;再不然你也去交个女朋友,我想很多人会愿意陪你加班的。”不知为何,说到这里她还是有点酸酸的。
“你何苦这样折腾我呢?你明知道我不要别人陪,你说我不在乎你,其实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有你陪在我身边,那种舒服的、安全的满足感是无可取代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没有你的同在,连工作都变得很难忍受。不信你去问杰森,这个月从研发一部到各部门,无一不被我操过。”
真的吗?
她眼睛讶异地睁大。
“你竟然还认为我不在乎你?!”他不可思议地说。“那好,我就在这里赖著,每天都告诉你我有多在乎你。”他说著就抱著她往沙发上一坐,让她陷在他怀中。
“你做什么啦!你不能在这边住!”她挣扎地要从他腿上爬起来,不料这种挣扎却让他狠狠地倒抽口气。
“我警告你最好别乱动哦……”他闷著声音说。
“你凭什么警告我?我就是要动……”她扭了两下屁股,马上发现屁股底下的异状。“你?”这回换她倒抽口气。
他叹了口气。“我可是警告过你的!”说完唇就毫不客气地吻了下去。
“唔……”
抗议无效。
铭铭铭
由於沐桦不肯跟他回台北,所以严承御只好过著台北花莲两边跑的日子。现在他跟工作狂可是有段距离了。不仅假日绝对不加班,平日加班还每天打长途电话跟她聊天。
“我好想你哦!你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我啊?”他在电话那头抱怨著,如果让人听到了,肯定不相信这个撒娇的无赖是他们的副总。
“干么又提这个,你不烦啊!”她娇斥著,闪躲过他第二十一次的非正式求婚。当然正式的可也不少次,他甚至曾经把所有朋友带到花莲帮他求婚呢!
这厢在情话绵绵,旁边的人可受不了了。
“可不可以请他别打了,我说你们两个真烦!”
段意淳每次看著妹妹抱著电话讲不停,就忍不住要翻白眼。她那天看到这个臭男人出现在她家,本来想扁他一顿的,但是看妹妹似乎真的很爱他,也只好算了。不过自此以後就开启了她不得安宁的生活。
“姊!”沐桦红著脸,低声跟他讲了两句赶紧挂掉。
“你既然放不开那个男人,怎么不乾脆答应他的求婚?”那家伙每个礼拜换求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