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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小羊,有羊奶可以挤,我就偷偷去挤点羊奶给它喝,而这小家伙好像也知道自己的命不好,很快就学会自己舔食羊奶,可是我要做事,没办法按时喂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话触动了寒雨若心底最深沉的痛苦经历和记忆。
芷儿轻抚着小猫的背脊。「长成这样也不是它的错,要是那能自己选择,它也不要长成这个样子呀,为什么人们只凭自己的喜好和看法,就可以轻易决定它的命运呢?我觉得很过份。」
寒雨若突然开口说:「放在这里吧,我帮你养它。」
芷儿闻言转首抬头惊问:「真的吗?」
寒雨若一点头。「真的,我们把它养大到可以自力更生时,再把它放走,这样它就可以自己活下去了。」
「太好了!」芷儿高兴得跳起来拉着他的双手,感激地笑着说:「多谢公子!这样芷儿就可以安心做事,也不用担心它没人照顾会饿死了。」
她的感激之情反而让寒雨若有点不知所措。「可是……我不太知道要如何照顾它。」
「没问题的,小黑儿很乖也很聪明,公子只要按时倒羊奶给它喝,喂它的羊奶我会去挤来给您。」
话落,芷儿便开始告诉寒雨若如何照顾这只仔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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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刻,蔺之颿回到东院的客房,推门进来看见爱人背对着门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些什么,不觉放轻脚步趋前一探究竟,原来是一只小小、看来大约一个月大的仔猫,正在舔食小浅碟里的乳白液体。
蔺之颿不觉就问:「这仔猫哪里来的?」
寒雨若被突来的话语声吓了一跳,转首仰脸望着他,略略迟疑才把始末道出。
「原来是这样啊。」蔺之颿自语了一句,也在爱人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小黑猫努力专心地舔食羊奶,伸指轻触那白色的猫耳尖。
寒雨若睨了他眼,小心地问:「我可以把它留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我不相信也不认为,一只无害的小动物和它的毛色,会带来什么不吉祥的事,说不定它将来长大后会是只最会抓老鼠的好猫呢。」蔺之颿说完偏头看着爱人。「你照顾得来吗?」
寒雨若点头。「应该可以,芷儿说她会送羊奶来,我只要按时倒给它喝就行了。」
蔺之颿点点头。「没关系的,我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帮忙照顾。」
寒雨若闻言只是转首凝着他。
蔺之颿忍不住逗弄着它可爱的小耳尖,眼角余光瞄见了他的注视,不由转首看着他笑问:「怎么了?」
寒雨若在他的注视下,不禁收回视线,轻语:「你真是个好人。」
蔺之颿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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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又西落,转眼间月圆、月缺又渐盈。
小黑儿长得健康又活力十足,鼻头原是黑白相杂的难看毛色已褪落,长成一片墨黑,但耳尖和四脚却愈见雪白,让见者不论是仆婢或是护院武师,个个皆惊艳不已,每次寒雨若将它带出房间,放任它在草地上探索、玩耍时,大家总会忍不住走过来逗乐或小抱一下。
这日午后,寒雨若和芷儿席地坐在廊边,看着草地上正在玩着布球的小黑儿,那布球是芷儿收集不要的碎布缝制而成的。
寒雨若看着小黑儿玩布球的逗趣动作,不自觉漾开一抹微笑。
芷儿膝上置着竹篮,篮里放着裁好的布片,那是要做给长工们穿的衣服,她打了个线结用牙齿咬断,一个不经意的转首,却看见他那令人为之神迷的动人微笑,不禁说道:「公子,您应该要常笑的,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说有多美就有多美,就像牡丹盛开般令人惊艳,可是牡丹一年只开一次,而且只有短短数天,可是你的笑不一样,不但可以一年常开,一天还可以开好多次呢!你只要常常对大家笑,我们就会像是沐浴在春末温暖的感觉里。」
笑容迅速在寒雨若的唇边敛去,晶黑的眸里是淡淡的悲伤。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被她所赞美的笑颜,其实是可怕的「魔相」,发挥到极致时,会令见者为之失神心迷,才被人利用做为夺财的利器,虽然他极不愿意如此为虎作伥,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为什么你要对我说这些?」寒雨若不自觉交握着双手。「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
「因为我现在把你当朋友呀!是好朋友的话,很多事就可以直接说,不用考虑身分尊卑的问题。」芷儿边缝衣服边说:「虽然孙大娘常斥骂我没大没小,可是我并不觉得我做得不妥,我知道该如何拿捏分寸,像现在我把你当朋友,该伺候您的时候,我也不会马虎和不敬。」
朋友?!寒雨若不觉转首看着她,在他十七年的生命岁月中,今天第一次有了朋友,原来朋友是这样的感觉呀。他的心湖有着小小、小小的涟漪……
芷儿转首看见他凝看的眼神,不觉绽开抹甜笑。「您觉得芷儿很自大,很不要脸的高攀了您吗?」
寒雨若回神猛摇头。「不、不会,我……我愿意有你这样的朋友。」
「那太好了,您的话让芷儿很高兴呢。」芷儿回头又继续手边的工作。
寒雨若看着玩布球的小黑儿,想了想轻吸口气,问道:「芷儿,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当仆婢?」
「因为家里穷啊,我爹早死、娘又生病了,需要钱看大夫吃药,所以我就自愿卖身到这里当婢女。」芷儿停手,回忆着往事。「可惜的是我娘不到十天就过世了,剩下的钱就让弟弟去读书,看将来能不能考个进士、中个状元什么的……当然这只是个奢望,作作白日梦就好了。后来,我弟弟识字后就到亲戚的酒楼学习当帐房了,虽然不是什么进士状元的,至少以后能有个技能混口饭吃。」话落转首看着他问:「公子呢?我看公子应该是很聪明的,如果去参加科举也许可以考上状元,公子长得又这么美,说不定会被皇帝招为驸马呢。」
寒雨若低下头去,他今生最大的想望是过着一般人家的生活,因为他出生未久即被遗弃,成长中一直是不被认同的存在,待长大了又被当成谋夺他人财宝的工具,他不想要这样的人生,却毫无选择。
他往后仰躺在廊上,望着木梁似自语般问道:「芷儿,我如果死了,会不会比较好?」
芷儿闻言愣住了!什么话嘛,那不是很可惜吗?转首正待斥他胡说之时——
怱见一个英挺的身影来到寒雨若的身边,展臂将他扶起拥进怀里,柔声说:「为什么要有这种不好的念头?也许你觉得不需要在意自己的生命,但我们在意呀,尤其是我,我此任何人都更加在意你的一切,当然包括你宝贵的性命。」
抱着他的是那双强壮的臂膀,俯凝着他的是那双温柔的眼神,含着深情的笑颜,寒雨若只能移开视线闪避他的凝注。「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
「希望是如此。」蔺之颿在他身边坐下,一同看着玩耍中的小黑儿,难得享受无声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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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树上,一群绿色的小小鸟儿正在枝头吱喳地相互传递着讯息。
寒雨若坐在窗边,凝着那看似十分快乐的鸟儿,手无意识地抚着膝上安睡的小黑儿。
转眼间来到这里已两个多月了,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这里的每个人对他都很好,蔺之颿的双亲似乎已认同他们的关系,他的娘亲葛вⅲ踔粱骨资肿隽说阈乃屠锤裕凰乃滓蚕噘衫纯垂复危䜩冇罨刮使〉孟安幌肮撸璨恍枰裁矗鞘执劝囊欢愿改浮
只是他想念病中的母亲,不知她看过大夫、吃了药后有没有好一点,他好想回去看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去;这里是位于哪里、家又在何方、到底有多远?
正当他冥想之际,房门被推开,芷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寒雨若被打断了思绪,转首看见是她,正待开口问候之时,却见今日的芷儿有别于以往,看他的那一眼中,充满了阴厉之色,令他心头不由一跳,欲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芷儿摆妥茶水后转身朝他走了过来,而原在他膝上安睡的小黑儿,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般醒了过来,往他怀里深处退却,甚至连背脊的毛也竖了起来。
寒雨若不知它究竟怎么了,忙着安抚:「小黑儿,你怎么了?」
芷儿走至他面前,低视着他及那只小黑儿,唇边泛起一抹诡笑,开口缓声道:「你在这里的日子好像过得不错嘛。」
不对!虽然嗓音相似但语气完全不同,寒雨若心头猛地一跳,抬眸凝注着眼前的芷儿。
「这两个多月来你在这里混得挺好的,好像已经获得蔺之颿的疼爱和信任,是该开始执行任务了。」芷儿笑着说。
这话让寒雨若顿时明白,虽然眼前这个女子和芷儿一模一样,但已经不是真正的芷儿了,遂问道:「你是谁?」
芷儿笑了笑。
「反应不错嘛,我叫龚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娘子,原本我是不想来做这种下命令和监视的工作,可是看在你主子所开出的丰厚谢酬上,我就勉为其难,降尊纡贵地来当几天的丫鬟吧。这次的目标是那举世驰名的至宝墨龙血珠,你主子交代只要照老方法就行了,不过——」龚娆微顿后才又说:「其实彤霞山庄最为武林所妒羡的,应该是那本人人皆想得的武功秘笈《玄天秘录》,但我想蔺之颿再怎么宠爱你,也不可能把它给你,而且那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是在蔺亙宇的手上吧。」
果然,命运还是不肯对他仁慈。但寒雨若此刻更在乎的是另一件事,遂看着她问:「芷儿呢,你把她怎样了?」
「我易容取代了她,自然是把她送回姥姥家了。」龚娆笑笑说。
寒雨若不懂其话意,遂问:「什么意思?」
「杀人灭口呀。」龚娆看着他,露出一抹阴冷狠笑。「反正彤霞山庄家大业大,人多仆众,就算发现失踪了个丫头,应该也不会大惊小怪才对。」
芷儿死了?芷儿被杀死了?寒雨若对她后面的话听若未闻,整个人因芷儿的死讯而呆愣住了。
龚娆看了他眼,嘴角扬起一丝蔑笑。「只不过是死了个丫头,你干嘛吓成这样?你主子可是千叮咛万交代,要我不可动你一根寒毛呢,还有你娘的药已经吃完了,最近又咳得厉害,你早点把任务完成,你娘就能早点看大夫吃药。」话落走回桌边拿起托盘便离开。
寒雨若低下头去,泪水在房门关上后迅速地决堤了!芷儿死了……因他而死,他害死了他这一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
脑海不由浮现芷儿那可爱开朗的笑脸,耳中回响着数天前她说过的话语——我现在把你当朋友,是好朋友哦!
寒雨若抬手掩口无声悲泣,如果他胆敢不从命揭穿她的身分,病中娘亲就无法看大夫、服药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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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的客房里,舒爽的凉风从窗外阵阵吹拂进来,龚娆却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