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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赏赐和嘱咐,宫人们才加倍认真地照顾起它们来,它们才得以痊愈,现在健康地生活在这里。”
“哦?”左瑛听见绯羽这么说,也上前来,试探着伸手去摸一只羚羊的身体。
尽管这些羚羊对左瑛不如对绯羽那么亲昵,但是当她的手掌触碰到羚羊那油光水滑而又带着阳光般的温暖的短毛的时候,真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细腻微妙的幸福感,从掌心一直涌向心头。她没想到,跟这近似于生活在自然状态下的动物,以不是隔着笼子的栏杆的方式直接接触,会有这样一种如此令人愉悦和满足的感受,她似乎慢慢可以分享得到绯羽喜欢这里的心情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内侍从远处匆匆跑了过来,将羚羊群惊散了。
他跪在地上气喘嘘嘘道:“小人该死,小人不得已打扰陛下和皇夫雅兴。太师正在御书房外求见。”
第一百零五章 酒桌叙话
“爱卿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当左瑛回到御书房端坐下来,面对着何姑姑和贺兰楚一起跪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里已经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贺兰楚扶何姑姑站起身来,才拱手道:“陛下,臣苦寻母亲二十载,今日终于与母亲相认。她就是这位陛下从大漠带回来的老宫人。”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宫人全都露出了震惊无比的神情。没想到这个突厥人的奴婢,原来竟然有着这么尊贵的身份!个个都不由得暗中在回忆自己有没有不小心得罪过她、给过她脸色看,要是有的话,只怕现在就要请假回家交待后事了。
何姑姑也低头欠身道:“奴婢担心自己的身份低贱,会连累儿子的名声,因而隐姓埋名,没有向陛下透露自己的本名,求陛下恕奴婢的欺君之罪。”
左瑛心中冷笑,以为从草原抓回来一只虎,原来还跟来了一只狼,草原上果然是物产资源丰富。她沉默不语,等着他们把话说完。
贺兰楚上前两步道:“陛下,母亲为与臣团聚,历尽千辛万苦。求陛下格外开恩赦免母亲过失,并且下旨为母亲一正平南王妃之名。”
左瑛自然深知自己目前也就是个橡皮图章的作用,就连国家大事都是太师说的算,她负责点头,就更别说这种家事了。如果这种事摊到她两个“皇兄”身上,甚至会当做一件讨好太师的事来把握,大肆铺张隆重地昭告天下才算明智。
她浅笑道:“原来如此。真是峰回路转、好事多磨。那么,朕就赦免何素姬无罪,赐还其贵族身份,准许其随太师回府。择日再昭告天下。恢复何素姬王妃的身份,赐以诰命夫人的尊号。”
“谢陛下恩典!”贺兰楚与何姑姑一起跪地谢恩,然后才告退相携而去。
这天傍晚。左瑛的车驾离清泉宫还有一段距离,就有两个清泉宫的内侍远远看见,匆匆跑过来跪地迎接道:“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小人知罪。”
玉辇外的绯羽替左瑛回答道:“今天是你们云妃殿下寿辰的好日子,陛下是特地来给他一个惊喜的,你们不必通传。”
几个内侍听了一阵意外。他们都还不知道今天竟然是自己的主人的寿辰呢。抬头一看,果然玉辇后面还跟了两驾拉着礼物的马车。
可是他们的表情却高兴不起来,“谢陛下恩典,但是云妃殿下自从那天跟皇夫殿下对饮之后,就一直昏沉不起。小人等怕会扰了陛下雅兴。”
绯羽一听,云妃殿下醉了这么多天还不见酒醒,这可是大事,于是连忙看向车内,等左瑛定夺。
“去看看。”左瑛一声令下,一行人起驾,将那几个面有难色的内侍撇在身后,浩浩荡荡地进了清泉宫。
“可有御医来看过?”左瑛一边往李云深的寝室走一边询问旁边的宫人道。
宫人低头回答道:“回陛下,没有御医来看过。因为殿下吩咐。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谁也不要来打扰。好像是说……他的脸上出了酒疹子,不想让任何人见到。”
“连饭也不吃吗?”左瑛眉头微皱。
“有的,”那宫人回答道:“都是我们将食案放在门口,殿下自己会取。”
这让左瑛想起绯羽那次大病一场的情景。咳咳……一个经过一场大病从女儿身变成美男子;这另一个不会从美男子变成美少女吧?如果这会儿正在吃饭或者喝水,估计会喷。
来到李云深的门口。宫人敲了几回门,力道从小到大,同时也高声喊门,却一直没有回应。用力推门,便知道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
“今天中午还用过午膳的,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就……”看见李云深那么久没有反应,宫人们也有点担心了。
“绯羽,想想办法。”左瑛吩咐道。
绯羽一声领命,请左瑛后退几步,自己估摸着门闩的位置,抬脚一踹,只听见干脆凌厉的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隔着门板从里面传来。而那门却没有因为这一踹而被撞得猛然大开,只是自行慢慢打开了一道缝,可见绯羽用力之准,用劲之速。
左瑛吩咐众人道:“既然云妃不想人见他,你们就都留在外面等着,朕进去看看。”
她拉起裙角,迈步跨过门槛,绕过屏风,走到寝室内。
“小三儿。”左瑛喊了一声。室内的安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这让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穿过内堂,再绕过分割内堂和内室的屏风,左瑛来到了李云深的床前。这段只有十几米的路,居然让她感到有点漫长。但是此刻眼前的情景让她的双眉微微一颦。
只见李云深的床榻上床铺整齐、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李云深的身影。而在床边的地上,左瑛留意到了一张巴掌大的用黄纸剪成的小人,也不知道是故意放在那里的还是无意中掉落的。
她坐在李云深的床榻上,沉吟了片刻,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件用绸布包着的东西,放在了锦褥上,才起身离开。
走出李云深寝室的时候,左瑛命人将房门重新掩上,对围上来的宫人道:“云妃没有大碍,只要再稍加休息就能痊愈。你们就按照他的吩咐,不要打扰他,给他定时奉送膳食就行了。朕赐给云妃的礼物就留在这里,庆祝之事就只好等他痊愈再说了。”
宫人们于是都唯唯诺诺、感恩戴德地恭送左瑛一行离开。
入夜,洛阳城郊的无为居里一处僻静的庭院中,李云深正坐在一处露天的石椅上,手持酒杯,仰天观望。
他看着苍茫的夜空,带着几分醉意,幽幽道:“今夜云霭茫茫,众星不明,紫微化科隐没不现,远非贵人降临之兆……”
李云深对面坐着的是李君安。他低低叹了一口气,拿自己的酒杯往李云深手上的一碰,仰头一饮而尽后,才道:“三少爷,别等了,回宫去吧。老仆担心三少爷私自离宫多日的事会被陛下察知。”
李云深浅浅一笑,也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把着酒壶将两人的酒杯斟满,似笑非笑道:“现在吸引陛下注意力的事情太多,她不会留意到我的。”
“好,”李君安点点头,“那老仆就好好地陪三少爷庆祝寿辰,与三少爷一醉方休。所有的不如意,就请三少爷都抛诸脑后吧!”
“甚好!”李云深又举起酒杯。
每年的寿辰,他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回到无为居中,期待着父亲李开宗和母亲如玉娘的出现,但是希望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落空。他从很早开始就已经不抱有希望,却没料到,即便不抱希望还是会感受到失望。而他今日,即便明知道他们不会出现,也还是不惜私自出宫来到这里等候,其实更多的是给自己下一个决心,一个让他从今往后不需要再有半点愧疚与自责的决心。
这时候,庭院的小径处传来一阵孩子的嬉笑声,两人循声看去,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跑来。
“风儿,快到爷爷这里来,别胡闹,乖啊。”李君安连忙将那孩子招呼过去。
可是风儿却只是蹦跳着在他们身边转悠,不时对他们做着鬼脸,就是不愿意让爷爷抓着,嘴里还笑嘻嘻地重复着:“何必,何必呢。何必,嘻嘻,何必呢……”
“三少爷,请莫见怪,”李君安朝李云深拱了拱手道:“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这个词,最近老爱念叨。”
李云深看着那个活泼得跟年龄有点不相符的风儿,笑着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风儿道:“风儿,这个你喜欢吗?三少爷送给你玩。”
“三少爷,使不得。”李君安见那玉佩质地厚重、温润如脂,绝非凡品,连忙阻止道:“风儿不能受三少爷这么贵重的礼物啊。”
“嘻嘻,何必,何必呢……何必,嘻嘻,何必呢……”李君安话音未落,风儿已经一手夺过李云深手上的玉佩,兴高采烈地叫着笑着跑远了。
李云深看着风儿远去的身影笑道:“人生在世,千金难买真心一笑。能够搏风儿开心,这块玉佩,又算什么呢?即便他拿去只是为了听玉璧化为玉碎的脆响,我也毫不吝惜。”
李君安感激道:“三少爷恩典,老仆叩谢!”
同一时间,太师府的偏厅里也有两人正在对坐畅谈。
“母亲,孩儿敬你一杯。”贺兰楚举起酒杯道:“孩儿记得,当年孩儿尚且年幼,还不能与父亲和母亲同台对饮,只能在一旁替宾客们温酒。如今,终于可以敬母亲一杯了。”
对面的何素姬微笑着拿起酒杯,与贺兰楚碰杯道:“是啊。记得你小时候,总说菊花酒香,总想偷偷尝一口。可惜现在不是喝菊花酒的时候。”
贺兰楚先将杯中的酒喝完,“母亲,来日方长。待到菊花酿熟,我们母子再一同品尝菊花佳酿。”
“正是。”何素姬也笑着喝了一口酒。
这时候,一个侍从在门外问安后碎步进来,跪在贺兰楚旁边呈上一个紫檀木小匣子,低头问道:“太师要找的可是这个匣子?”
第一百零六章 擅闯病房
贺兰楚看了一眼那个雕工精细的匣子,点头道:“放下吧。”
侍从放下匣子,唯唯退下。
贺兰楚打开匣子,从里面衬着的绢布里拿出一样金光闪闪的东西,放在何素姬的面前,“母亲,你还记得这件东西吗?”
看清楚那样东西的刹那,何素姬顿时错愕地瞪圆了双眼,进而眼圈发红,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那是一枚样式朴素的金耳环。月牙形的耳坠跟弯钩形的耳钉构成了一个近乎闭合的圆环,耳钉和耳坠的连接处还嵌了一朵精致的小梅花。因为保存良好的缘故,整颗耳环锃亮如新。
何素姬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拿起那只金耳环,平复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道:“这不正是当日……我在乱军中失散时,所佩戴的金耳环吗?……没想到,这另外一只,原来在孩儿你的手上……”
贺兰楚也双眼微微发红,点点头道:“这是当时,外出寻找母亲的人在草丛边发现的。孩儿得到后就好好保存起来,每当思念母亲,就会将它拿来把玩。现在,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何素姬忍泪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用羊皮包着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展开,只见里面也是一枚金耳环,取出来跟桌面上已经放着的那只并在一起,正好是一对!只不过何素姬拿出来的这只似乎因为太久没有擦拭,又饱历风霜,有点变形发黑。显得老旧了。
从那只显得老旧的耳环中,贺兰楚又一次看到了母亲这二十年来的颠沛流离、历尽辛酸。他强忍着鼻腔里的酸涩,将一对耳环放在手上,攒进掌心。感受着那冰凉的温度,良久后才松开。
“母亲,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