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兔子急了
【】
第一章 重生
一阵刺骨的冰凉忽然间包拢了左瑛的全身,并且迅速地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渗透到皮肉、骨髓、心脏。同时闯进她意识的窒息感也在瞬间封住了她的鼻腔,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得不到氧气的大脑发胀欲裂!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光影凌乱的一片迷蒙,顷刻间灌满双眼的冰凉和刺痛感让她顿时明白自己是在水里!她本能地想要呼吸,但是立刻被理智制止了——这个时候呼吸到的只可能是水!让水胀满自己的肺部等于加速自己的溺水死亡!
脑子还在判断周围的环境的时候,她的四肢已经本能地拼命向下划动。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手脚还是灵活自如的,在她就要因为窒息而晕厥之前,身体终于冲破了水面,接触到了刺眼的阳光和扑面的微风。她不顾一切地将一口气深深吸进胸腔,好像活了将近三十年,头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空气这种东西的真实存在。
天高云淡、鸟语花香、一泓碧波、隔岸烟柳,远处还有斗角飞檐的水榭和玲珑九曲的石桥,展现在左瑛眼前的风景不可谓不美,但是比美更突出的却是诡异。
还清晰地记得不久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左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活着。她想知道哪个医生居然在她左胸中弹以后还能妙手回春,将她救活;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风景如画的公园——的池塘里!——如果这不是什么特殊的治疗手段的话,她敢保证她手下的人只要有一个还活着,都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浑身的冰冷和后脑的剧痛还在折磨着她,相反,中弹的伤口居然一点痛觉都没有,好像反而那段经历是不真实的一样。
也许——“特殊疗法”凑效了?左瑛抽动了一下冻僵了的嘴角。
但是拜托,副作用能不能小点?还有,有护士会将她接上岸吗?她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冻僵的身体,而且精神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再次失去力气而沉没。
就在这时候,岸边匆匆跑来几个人,他们看着左瑛都表现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口中惊呼着什么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左瑛听不清楚的话。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来到岸边,毫不犹豫地一头跳入冰冷的池水中,三两下划水就来到左瑛身边,身子一沉,抓住她的一条胳膊,将她扛在了自己的背上,便朝前面有亲水平台的岸边游去。
即便左瑛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但是她可以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因为她认识的人当中,不会有人像这个人一样,喜欢穿一身深领曲裾、束腰长袖的素白色及地长裙,留一头乌黑亮泽得足够去卖洗发水广告的及腰长发,俨然一个古代仕女的经典打扮——要真有,早就火了。
左瑛再次失去意识之前感知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那个救了她的人将她放到岸边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草地上平躺着,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庞,按压着她的胸口,凑过来的那张流露出紧张表情的脸,五官精致秀美得跟国画大师笔下的工笔佳作一般。
“公主,公主……”她的声音也温婉动听得就像往听到的人的嘴里塞了一颗糖。
等等,“公主”?这里兴这么叫人的吗?
昏迷的时候,左瑛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说来好笑,她在这个梦里是一个在历史上不见经传的大周皇朝的公主——贺兰瑛。
她梦见自己头上顶着复杂的发髻钗环,穿着奇怪的宽袍长袖的华丽服饰,被一群宫女内侍簇拥着,在一座座古朴华丽的宫室间穿梭。还见到了许多面貌陌生但是她心里却能够叫得出名字的人,做了许多诸如嬉戏玩耍、读书写字、对侍从们颐指气使之类跟她原来的生活没有一点共通之处的事情。
她就像看了场足够演上千八百集的长篇连续剧一样,但是跟连续剧不同的是,她知晓每个情节的所有细节,那感受非常的真实,简直就像又亲身经历了一次截然不同的人生一样。
“瑛儿!够了!休要再胡闹了!”一个年轻男子熟悉的脸庞和充满怒气的声音出现在左瑛的梦境里。
“皇兄!你向来最疼我,什么都顺着我,为什么这次不可以?!如果你任由他迎娶别人,那我这辈子就谁也不嫁!”
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从左瑛的嘴里冲口而出。她还没来得及惊讶,“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劈头盖脸地扇来,让她虽然在梦境中却能真切地感到眼前的眩晕和脸上的滚烫。
“你不记得大皇兄的死了吗?你就非要嫁给一个杀害你长兄的人你才高兴?!来人!给朕拖出去!”男子的声音已经近乎嘶吼。
“皇兄!你胡说!我恨你!我恨你!”左瑛捂住自己滚烫的脸,不由自主地往室外狂奔而去。
就在自己一头扎入冰凉刺骨的池水当中时,左瑛浑身一颤,猛然醒觉,那种不同于梦境的真实——每一寸肌肤都能触摸得到的真实刹那间又回到她的身体。
是的,该醒了,荒诞的梦都做完了,这下睁眼应该就会看到医院病房的白色床单和估计能将病房和走廊都挤满的弟兄们了。用膝盖想想都知道,那个伪装成报贩的杀手,就是正在跟她争夺北非黑市军火市场的泰罗德指使的。那只垂死挣扎的老鳄鱼,是喂他吃下自己被砍下来的手脚好呢,还是将他埋进坟墓里活着腐烂掉好呢?
睁开双眼时,左瑛的嘴角带着一丝森笑。但是笑容在她的脸上转瞬即逝——眼前的“梦境”并没有结束!
羽纱罗帐、锦缎被褥、梨木床榻、云母屏风……床前还跪了个约莫十八九岁、标准古代仕女打扮的少女。
她身材高挑纤细,穿一身深领曲裾、束腰长袖的素白色及地长裙,乌黑的长发披落在肩膀上,再整齐地束在后腰;她的皮肤雪白,秀丽的五官算不上惊艳,但是精致细腻得让人百看不厌。
左瑛认得这个人正是刚才从水中将她救起的人。
她看见左瑛睁开双眼,像秋水般旖旎的双眸微微波澜一荡。
“公主殿下,您终于醒了。”
她说话不缓不急,温婉犹如甘泉,直让人的耳朵像干渴的唇舌一样,忽略掉说话的内容,只渴望汲取更多。
做完刚才那场“梦”以后,左瑛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叫做绯羽,她在自己“梦”中的角色是已经跟随自己多年的贴身丫鬟,是因为在街头卖艺的时候被自己看中,一时兴起买了入宫的。
但是知道了这些,也没办法消解她心中的疑惑分毫。她掀开身上的锦被,从床上坐起来,脑袋还是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平复了一下才能站起身来。
绯羽连忙起来搀扶道:“公主,御医叮嘱过奴婢,说公主受惊过度,而且在水中受寒,醒来后还要多加休息,不宜下床走动。”
呵?这让她一直滞留在幻觉中的是某种厉害的药物吗?只是,世上如果真有这种药,能够第一个拿到手上对付敌人的,一定是左瑛。
第二章 大周小公主
左瑛一抽手甩下绯羽,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踉踉跄跄地朝这大得有点离谱的房间的门口方向走去。
没走出几步,衣袂就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平衡趴倒在地上,双臂上的骨头疼得好像要裂了一样,“哐当”一声刺耳的大响,手掌还被什么掉落在地的东西硌得生疼。
“公主!公主!”
绯羽和房间里其他侍立在一旁候命的宫女见状,都惊叫着一拥围了上来将左瑛扶起,一边七手八脚地帮她整理头发和身上的衣裙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左瑛低头看见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是一面被她从梳妆架上撞了下来的铜镜。
无意中瞥见镜子中的自己,她着实吃了一惊!
“扶起来。”左瑛指着铜镜道。
两个宫女连忙唯唯诺诺地将铜镜抱起,重新放好在梳妆架上。
左瑛屏住呼吸,走到梳妆架前,审视着铜镜中的自己。
只见镜子中的她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得跟终年住在地窖里头似的,近乎没有血色;身材柔弱得好像就从来没做过除了吃饭睡觉压马路以外的身体锻炼,怪不得刚才在水里挣扎几下都会气力不支;脸庞倒是说天使面孔也不为过,只可惜是个比较嫩的天使,还带着几分半大孩子的稚气。如今镜中这衣衫不整、长发散乱的样子更是孱弱不堪、我见犹怜,跟自己原本霸气又不失成熟女性魅力的完美形象简直天差地别。只有眼神中流露出的跟她此刻心中的震惊相吻合的神情让她能辨认出,这个就是现在的自己!
左瑛的脑袋又一阵眩晕。这次她没有失去意识,但是这阵眩晕比之前的几次都要严重。并不是因为发现自己的外貌彻底改变了那么简单。她终于明白,自己还活着,但是却不在原来的身躯里了,而是到了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古代公主的身上。昏迷中所体验的一切根本不是一场梦,而是这个身躯所保存着的记忆!
二十一岁那年就因为父亲的早逝而将他经营的黑市军火生意接手过来的左瑛,用了短短六年的时间就将原本不过是在夹缝中求存的小帮会经营成亚洲地区最大的黑市军火商。接下来几年的打拼,让她的生意在中东市场和北非市场都占领了一席之地。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人所共知的,是她天才的生意头脑和狠辣的处事手段。
可是眼前,她的传奇中断了。对于那些怀抱纯真遐想的女孩来说,穿越到古代成为公主也许是一件浪漫的事;但是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以重生为名的放逐。
命运的玩笑开得很大,先是以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将她的父亲夺去,让她为了继承父亲遗志,从一个德国耶拿大学的政治学高材生变成黑道大姐;直到她靠自己的能力变成一个叱咤风云的黑道大姐,命运又将她一手打拼出来的身份和地位夺去,让她成为一个花瓶、摆设,而且还是以这样离奇荒谬的方式。
苍天老弟,你玩我不过,终于要开挂了吗?左瑛不由打从心底里冷笑。
她被宫女们簇拥着坐回到床榻上。绯羽走过来,将一件东西高举过头,跪在她的面前。其他的宫女也纷纷在绯羽的身后跪成一排。
“公主殿下,奴婢该死,请公主赐罪。”绯羽依旧温婉的声线中似乎带着一丝惶恐。
她身后的宫女们也不住地磕头。
左瑛定睛一看,绯羽那双柔若青葱的纤手上举着的是一副卷着的皮鞭。
虽然左瑛真动手惩罚起人来的时候毫不心软,但她绝对不是个赏罚不明的人。
“你们有什么罪?”左瑛心不在焉道。
听见左瑛这么问,绯羽有点惊讶地微微一抬头,又快速低下头去,“令公主殿下摔倒,应治奴婢服侍不周之罪。”
左瑛这个时候留意到,从绯羽因为高举着双手而滑落下来的袖口中露出的那段雪白的手臂上,居然能看见好几道深深浅浅、新旧不一的血痕,还有一两条是破皮绽肉尚未愈合的,显然就是鞭笞所致。而从她身后那群宫女惶恐瑟缩的神态上看,她们过去肯定也没少挨鞭子。
鞭子?那都是自以为是的菜鸟或者变态才使的工具。左瑛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甩鞭子太累人,铁棍一类比较趁手。一棍子下去,连肉带骨头都脆生生地作响,而且也不用担心血会过快地溅出来。”
这话一出,宫女们顿时吓得纷纷将头磕得更用力不在说,还不住地求饶道:“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左瑛懒洋洋地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