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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放在明纳、布伦达、艾米·罗比查特、弗洛拉·马克·艾弗、黛安娜·弗农、沃德杜尔小姐、凯瑟琳·格洛弗、玛丽·艾弗奈尔中间,也会毫不逊色于这些英格兰人喜欢汇聚在一起的他们的伟大作家笔下的美女。
① 海伦娜小姐,Lady 是对英国拥有爵位的贵族妻女的尊称。
② 古人称欧洲北部的一个岛为图勒岛,可能是设德兰岛中的一个或冰岛,那里的神话传说启迪了诗人歌德。
事实上,坎贝尔小姐非常迷人。她姣美的脸庞上有一双蓝汪汪的眼睛——这是苏格兰湖水那种蓝色,如同人们所说的那样——,她身材中等,却很匀称,走起路来步伐有点豪迈,面部常常显出几分迷惘,除非流露出的些许矜持方使得她的脸上有了点生气,总之她便是优雅与高贵的化身。坎贝尔小姐不光人长的漂亮,心地也很好。虽然她的舅舅很富有,但她并不去刻意显得自己很有钱,并且她乐行善施。她的所作所为正好应验了盖耳人的一句古老谚语:张开的手总是满的!与她所在的省份,她出身的家族,她的家庭相联系,人们便看得出她是个真正的苏格兰女子。她给最低下的苏格兰人树立了最自命不凡的约翰片(英国人)的形象。当某位山地人演奏苏格兰风笛的声音穿过田野传入她的耳朵时,她的爱国情感便如同竖琴的琴弦一样震动起来。
德·迈斯特曾说过:“在我们身上,有两个存在的生命体:我和另外一个我。”
坎贝尔小姐的“我”,是一个理智、慎思的生命体,它更多地从义务角度而不是权利角度出发去勾勒生活。
她的另外一个“我”,则是一个富于幻想、有些迷信的生命体,喜欢读那些令人叹息不已的传奇传记,这些书在芬格的国度里随处可见;与骑士小说里的女主人公几乎不太相似,这个生命体会跑遍周围的峡谷,以便听到“斯特拉斯德恩的风笛声”。高地人称穿过偏僻小径的风为“斯特拉斯德恩的风笛声”。
萨姆和西布兄弟俩既喜欢坎贝尔小姐的“我”,也同样喜欢她的“另外一个我”!但是得承认,如果说前者是因其理性而令他们无比喜欢的话,后者则常常用出其不意的答辩,反复无常的性格和突发的奇异梦想搞的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
“让我结婚!‘我’会说,嫁给尤尔西克劳斯!……再看看罢……以后再说罢!”
“绝不……只要我还没有看到绿光!”“另外一个我”答道。
当坎贝尔小姐坐在窗户的哥特式椅子上时,麦尔维尔兄弟俩对视了一下,一点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绿光能给她带来什么呢?”萨姆问道。“为什么她想看这种光呢?”西布回问道。究竟是为什么?人们试目以待。
第三章 晨邮报上的文章
下面便是物理学爱好者们在当天的《晨邮报》上读到的文章:
您可曾观察过在海平面落山的太阳?是的,有可能见过。那么,您是否一直观察着它,直到日轮的上半部浸入水面,也就是说它眼看着就要全部消失?毫无疑问,也有可能您这样做过。那么,当天空一片澄净时,您可曾注意到就在这个发光的天体放射出最后的光芒时所发生的现象?没有吧。好的,以后您要一有机会——这种机会可不是很多——来作这样的观察时,您就会发现,撞入您的眼帘的并不是人们所说的红色光线,而是“绿光”,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绿色,没有一个画家能够在他的调色板上调制出这种绿色;在自然界,无论是在种类繁多的植物,还是最为清流的海水,它们的色彩没有一个与这种绿色相同!要是天堂上有绿色的话,或许便是这种绿色,它无疑是代表着希望的真正的绿色!
这就是晨邮报上的文章,坎贝尔小姐走进大厅时手里拿的便是这份报纸。这篇文章引起了她的兴趣。她用激动的语气把上述文章中绘声绘色地赞颂“绿光”美丽之处的片段念给两位舅舅听。
但是,坎贝尔小姐并未告诉他们这种绿光与一个古老的传说有关,直到现在她还未领悟这则源于苏格兰高地、无法解释的传说的奥妙,其内容大致如下:这种绿光的功效是,凡是看到它的那些人便不会再在感情方面作错事,因为它的出现摧毁了谎言与幻想;谁要有幸看到它,便会把自己的心和别人的心看得一清二楚。
但愿人们原谅这位苏格兰高地姑娘被晨邮报上的文章重新勾起的诗意般的轻率信从!
在听坎贝尔小姐说话时,萨姆和西布两人瞪着眼睛,呆若木鸡。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看到绿光,并且他们还想当然地认为世上从未有人看到过它。这似乎并不是海伦娜的主意,但她声称要把自己一生中最为重要的行动与观察这一现象联系起来,却是绝无仅有的。
“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绿光?”萨姆轻摇着脑袋问道。
“是的。”坎贝尔小姐答道。
“这就是你必须得看的东西?”西布问道。
“我要去看的话,也得你们允许,两位舅舅,我希望越早越好,如果你们不生气的话!”
“在你看到它之后呢……?”
“那我们就可以谈一谈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先生了。”
萨姆和西布偷偷对视了一下,神情狡黠地笑了起来。
“那这就去看绿光吧。”一个说道。
“一刻也不要耽误!”另一个补充道。
当他们准备打开大厅的窗户时,坎贝尔小姐用手拦住了他们。
“得等到太阳落山时才能进行观察。”她说道。
“那么今天晚上……”萨姆说道。
“但愿太阳在最为澄净的海平面落山。”坎贝尔小姐说道。
“晚饭后,我们三个一起去罗森黑德岬角。”西布说道。
“或者我们干脆登上别墅的塔楼了望。”萨姆说道。
“无论在罗森黑德岬角,还是在塔楼上,我们所看到的只是克莱德湾滨海地带的海平面。然而我们得在水天交接处观察落山的太阳。可是,两位舅舅,你们却急不可待地让我面对这个看不到绿光的海平面!”
坎贝尔小姐脸上带笑,却又一本正经地说话,麦尔维尔兄弟俩因此也禁不住着急起来。
“大概不必如此着急吧?”萨姆嘴上说着,心里却巴不得让她看到绿光。
西布也在旁边帮腔:“我们总还是有时间的。”
坎贝尔小姐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们不会有多少时间的,并且时间非常紧。”
“是否是出于为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的利益考虑……”萨姆说道。
“他的幸福似乎是建立在对绿光的观察上。”西布说道。
“不,这是因为我们已在八月份了,舅舅!再过不久苏格兰的天空上就会笼罩着缭绕的云雾,这是为什么我们要充分利用夏末秋初尚余的美丽夜晚!我们何时出发?”坎贝尔小姐问道。
毫无疑问,坎贝尔小姐在今年必须得看到绿光,要是这样的话时间就很紧了。立即动身去苏格兰西海岸的某个地方,在那里舒舒服服地住下来,每天晚上去观察太阳落山,观看它放射出的最后的光芒,这就是摆在面前要作的事情,一天也不能耽搁了。
或许坎贝尔小姐有机会实现她这个有些离奇的愿望,如果天空适于观察这一现象的话——这种机会微乎其微——晨邮报是如此报道的。
消息最为灵通的报纸这种说法不无道理。
首先,得在西海岸寻找挑选出一处能够看到这一现象的地方,但是,这样的话,就得从克莱德湾走出去。
实际上,整个克莱德湾尽是些挡住了视线的障碍物:基勒·德·布特,阿兰岛,克那普德半岛和康提尔半岛,汝拉岛,艾莱岛,这些地质时期被弄的七零八落的岩石散布在海中,在阿盖尔郡整个西半部形成了一个岛链。在那里压根不可能找到一段可以看到日落的海平面。
那么,要是不想离开苏格兰,就得在秋季黄昏时分的雾气到来之前,尽量往南或往北走,找到一个无遮无拦的地方。
去哪个地方对坎贝尔小姐而言都无足轻重,无论是爱尔兰海岸,法国海岸,或是西班牙海岸、葡萄牙海岸,只要能看到那个发光的天体就行了,看到它最后的光芒。无论麦尔维尔兄弟怎么想,他们都得陪着她!
两位舅舅如同外交官一样敏捷的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忙不迭地接过了话茬。
“那么,亲爱的海伦娜,”萨姆说道。“再没有比满足你的愿望更容易的事情了,我们去奥班吧!”
“我敢肯定,没有比奥班更好的地方了。”西布补充道。
“去奥班,”坎贝尔小姐问道,“能看到海平面吗?”
“何止一个!”萨姆喊道。
“一个!有两个呢!”西布嚷道。
“太好了,我们出发吧!”一个说道。
“三天以后再走也不迟。”另外一个说道,他认为有必要作出轻微的让步。
“不,明天就走。”坎贝尔小姐答道。在预告晚餐的铃声中,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明天,对,明天!”萨姆说道。
“我们倒是希望现在已经在那里了!”西布插嘴说道。
他们说的是真心话。为什么这老兄弟俩如此着急呢?因为,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已经在奥班度假两周时间了,对此一无所知的坎贝尔小姐将会在那里碰到这位麦尔维尔兄弟选中的学者中的精英。兄弟俩对此没有丝毫怀疑。他俩自作聪明地认为,坎贝尔小姐被徒劳地观察日落弄的精疲力竭之后,最终会放弃她那异想天开的幻想,用自己的手挽起来未婚夫的手。虽然她对年轻学者心存疑虑,但最终她还是会和他合而为一。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的出现肯定不会令她感到尴尬的。
“贝特!贝思!贝丝!贝特西!贝蒂!”这一串名字又在大厅里响了起来。这次贝丝夫人出现了,并被告知打点好行装,明天要出发远行。
必须赶快行动。气压计的指针停留在 30 英寸又 3/10 处(769 毫米),预示着一段好天气。要是明天早上出发,便会在天气不错的时候抵达奥班,并观看日落。
自然这一天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是动身前别墅坦克最为忙碌的人了。女管家的 47 把钥匙在裙子口袋里叮 作响,如同西班牙母骡的铃铛。有多力柜厨,多少抽屉要打开又得关上呀!或许海伦斯堡的别墅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空无一人?难道不应对坎贝尔小姐反复无常的性格予以考虑?在看完绿光之后,这个迷人的人儿想骑马该怎么办?要是绿光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羞羞答答地不肯显现该怎么办?如果奥班的海平面有云雾,无法观察绿光该怎么办?如果得去苏格兰更南边的海岸,去英格兰或爱尔兰,甚至去欧洲大陆寻找一个新的观察点该怎么办?明天就出发,这已经定了,可是什么时候再返回别墅呢?一个月以后,还是六个月、一年、十年以后?
“为什么要去看那个绿光呢?”贝丝夫人问在旁边帮忙的帕特里奇。
“我也不知道。”帕特里奇答道。“但这应是件重要的事情。我们的女主人作什么事都自有她的道理,对此你是很了解的,Mavourneen。”
Mavourneen 是苏格兰人常用的一种俗语,如同法语中的“亲爱的”这个词,女管家也很乐意帕特里奇如此称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