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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动,说一声:我操,里面有东西,打开看看。
揭开坛盖,一股酒香弥漫开来,他居然发自肺腑地高喊一声:酒啊!好酒啊。然后左顾右盼地说:拿个家什,尝尝,尝尝。
我适时地过去阻止他:你干吗来了?喝酒吗?还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你也不怕药死。
他说:从这坛子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是民国时候的,那要是这酒也是那个年代埋进去的,陈酿啊,估计不太可能,因为这坛子会渗漏的。
我说:你没发现它是埋在泉水的旁边吗?是不是外面湿的时候就不容易渗漏呢?
一边说一边想忘了这茬,应该让张承装半坛子酒。
张承也过来:兔……对不起,方总,这位专家贵姓?
兔子说:我姓于,小时候跑得快,他们都叫我兔子,祝贺你们啊,好事情,可惜的是这酒值钱,坛子并不值钱。
我说:别可惜了,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张承交代厂长:找个地方把它们放好,少了一滴酒我拿你是问。
厂长答应着,张承就招呼我们和记者们去吃饭。
记者们直接就把兔子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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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张承喝得脸色就跟要下蛋的母鸡,还是上窜下跳地四处敬酒。
我和兔子跟那些记者们一桌,张承过来,舌头硬硬地说:我先敬来自北京的专家一杯。
兔子是个酒鬼,早已经喝得没了人样,颤巍巍地站起来:谢谢,不过——我等于白跑一趟。
张承问我:师哥,怎么回事?
我说:他本来想弄点古董回去,现在就盯上你那酒了。
张承:没关系,酒我们有的是,你要多少?
兔子说:我是说坛子里的酒。
张承哈哈大笑:坛子里的酒,也有的是。
我怕他酒后吐真言露了馅,便打断:说什么有的是?不就是六坛子吗?
张承指着我:他明白,他什么都明白。
我说:快喝酒,瞎叨叨什么?
张承:喝——酒。
兔子:还是没我的事。
我说:没关系,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现在有各位记者在场,我拿出六万元买断他的酒,一坛子酒一万元,就等镇长决定。
张承催促兔子:先干了再说,先干了再说。
记者们似乎又发现一个新的新闻线索,纷纷问张承的态度,张承反而一本正经地牛逼:等我们党委研究研究。
兔子喝下酒忽然冒出一句:我出10万。
我说:你他妈跟我抢什么?
兔子说:我知道这玩意的价值,不管坛子值不值钱,这酒就是三十年前埋下的也是珍品。
我忽然发现这还是一个造势的机会,就说:那我出20万买了。
兔子:我出30万。
我说:你他妈的疯了。
谁知张承插了一句:你俩就别在这里争了,你就是出100万,我们也不卖。
我作出失望的样子:那你还装得跟领导似的说什么研究研究,不是扯淡吗。
兔子也说:所谓的领导研究基本上就是扯淡。
记者们哈哈大笑。
晚上,沧海电视台就播出了神龙泉酒厂发现陈年酒的消息,第二天的晚报更加夸张,一个大幅照片配上一个大标题,《神龙泉发现民国年代藏酒 北京专家欲以百万买断》,其他的媒体也纷纷发布消息。
中午的时候,我去送兔子,兔子说:你行啊,真是成了精了。
我说:你还是告诉我你该拿多少吧?
本来是让你骗来的,自己上当活该,但是既然帮你演了一出戏,你怎么也得给点出场费吧?
我装出纳闷的样子说:什么演戏?
他说:你骗不了我,那坛子封口不超过半个月,把我当什么了?
我说:操,多亏是你来,那狗日的镇长喝多了还没给我钱,等我给你寄去。
送走了兔子,我赶紧给张承打电话:把酒全打开,叫卫生部门的人在记者们面前检验,然后装瓶,你那破封口技术叫人看出来了,赶快把坛子里的酒给弄出来,把封口的玩意儿都弄丢了它。
张承说:明白了。
我说:就是给我钱的时候糊涂。
他说:电视节目的事情怎么样了?钱我马上给你送去。
扣掉电话,我忽然想到,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天歌了。
第二部分
我几乎是撕开了她的上衣,两个浑圆的富有弹性的球体蹦出来,她的手急迫地搜寻着我的身体,却把我的皮带越拉越紧,我把她的手拉到她自己的裙摆旁边,自己解开皮带,她也掀起了自己的裙摆……像一场无声的战争,整个过程只有两个进攻者粗重的喘息……
第十二章 有多少教授“毁”人不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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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身上背的处分自然已经取消。因为很长一段时期我都没有关注外界的一切,只是在书本里寻找解脱,所以到毕业考试和写毕业论文的时候,我的总体成绩还是比较突出的。看着那些同学们开始实习社会上的功课,为了一个好单位,有的向系里的书记、辅导员送礼,有的写黑信告竞争对手的状,有的冷面相向,有的大打出手……其中有一对四年几乎形影不离的女孩,为了一个进省城的名额翻了脸,相互揭发出许多令人震撼的事情来,叫人寒心。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说他人便是地狱,为什么说最危险的敌人就是你身边的人。
人性之恶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登台表演,赤裸裸地毫不掩饰。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找到一个好单位便注定一生的幸运,可以一劳永逸,否则就要完全依靠自己事倍功半地去闯。
历史系一个家伙为了发泄对分配的不满,偷了教室里的电视机卖掉请同学暴撮一顿,喝醉了酒大吹大擂,等于自首,被学校扣发毕业证,还临时加了一个记大过处分。
外语系的毕业晚宴举行得比较早,偌大的食堂很快就变成了战场,据说是因为有三个男生同时追一个女生而女生同时答应三人引发的三人战火,进而变成了一场全系大战,最后,桌子无一站立,满地都是啤酒瓶的碎片,七人住进医院,五人重伤。因此,学校决定,其他系的所有毕业晚宴一律取消。
据说是张教授呼吁的作用,也许是坐收渔翁之利,我还算幸运地被分配到沧海理工学院基础教学部的公共课语文教研室,煞有介事地当起了一名大学教师。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终于不用考试而可以考别人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在这里的那些老师们面前,我根本就是一名不及格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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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理工学院说起来是一所高校,看起来却不如一所普通的中学。当我走进拥挤的校园看到简陋的几幢楼房而同时也看到了校园的后墙的时候,我的心早已经凉了大半截。当时已经放了暑假,学校冷冷清清,我到人事处报了到,一位打扮得很像个体户的女子接待了我,她说:看来你门子挺硬啊?我听不懂,也只是含混地点头。于是她的态度就变得特别好。
我被分到了基础教学部的公共语文教研室。教研室主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姓吕老者,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背对着门口趴在桌前练毛笔字,屋里散发着一股劣质墨汁的脚臭味道,我忽然发现这个教研室与我见过的所有教师办公室的布局都不相同,三张桌子是按照学生教室的方式排列的,老者就在最里边对着窗户,我马上想到,在他后边的是另一位老师,我肯定就是门口的这个位置。
老人很是热情,他打着哈哈说:咱这里就是三人,还有一个女的,姓杜,老公在美国,整天就是自己看孩子,不务正业,你还年轻,一定要好好学习,干好工作。
我连连点头,他又问:你有没有同学分到中学里当老师?
我说:有几个。
他说:好啊,你可以联系一下,我这里有一本书,让他们给学生推荐一下。
他拿了一本书给我。《初中古文学习技巧辅导》,装帧很简单,书却很厚。
他说:这是我出的书。
我当时是肃然起敬的,那时候有人能够出版一本书是很不容易的,不像今天,出书的年龄越来越小,范围越来越广,名人放屁都有可能成书,见怪不怪了。
然后就是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我几乎被这个慈祥得看起来像街头修车工人的老人家感动了,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工作,让自己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踌躇满志”一词出自《庄子·养生主》里的《庖丁解牛》,真正的解释是“怡然自得的样子”。在我们的运用中,多数人将其按照字面的理解想当然地误用作“带着满腹志向准备大干一场”的意思。刚毕业的大学生经常被冠以带有褒扬意味的“踌躇满志”,事实上我们都是自以为了不起的那种“怡然自得”,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动不动就想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但又不得不接受在现实面前无奈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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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师叫杜梅,跟王朔小说里过把瘾的那位女孩同名。在大学里我就特别喜欢王朔的作品,毕业论文就是写的他。当然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杜老师进了教研室也不跟吕教授打招呼,也只是跟我点点头。她已经三十四五岁了,但看起来保养得很好,独具成熟女子的风韵,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的味道。吕教授也不说话,只是干干地咳嗽两声。我们三个人就像学生上课一样地坐着。
刚刚从大学生变成大学老师,真有一点没头苍蝇的感觉,就拿了一张报纸看。
过了一会儿,吕教授放下笔,拿了一大堆书给我,说:好好看看,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然后哼唱着不知名的歌出了门。
我一看整整六册中学语文课本,便哑然失笑。为了考大学我几乎对它们既倒背如流,又深恶痛绝,当了大学老师居然还要再研究这些?
杜老师马上变了一个人似地转身跟我说:你是小方吧?别信他的,这老头有毛病,教了20年中学语文调到大学里来的,除了中学语文啥都不懂,还自以为是。
第十二章 有多少教授“毁”人不倦(2)
我只是笑,听这话有点诽谤的意思。她又说:他马上就会让你去听他的课,你就知道了,就会讲古文。
吕教授又推门进来,杜老师就低了头看书。教授拿了一摞备课本给我,说:明天开始听课,我们这里老师缺,随时准备讲课。
我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第二天我早早地到了吕教授要讲课的那间教室,坐到后面,展开备课本准备详细记录。
吕教授带着君临天下的表情走上讲台,威严地一声:上课!学生们起立敬礼坐下,一切都中规中矩,颇叫人羡慕。
那天吕教授讲的是《大学语文》中的现代文学部分,毕竟是简单的一个章节,没法把浩如烟海的现代文学讲清楚,倒是讲到钱钟书的《围城》的时候,叫我明白老人的确是中学古文研究到了化境,书上说“钱钟书的《围城》”,他居然把“书”字给做了古今翻译,说成是“钱钟写的《围城》”,自然是引起一片笑声,吕教授瞪了眼发火:笑什么笑?知不知道“笑为嗤也”?此话又引起一片笑浪,吕教授气得脸色发青,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去找你们辅导员!便气冲冲地出门。
我身边一位同学问我:你是插班生?
我笑着点头。
他说:这老头,就会逐字逐句翻译古文,其他的一概不知,脾气还挺大。
我说:翻译古文也是水平啊。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