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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爱劳动你们去干。我不干!”
鸭子觉得很奇怪。“怎么,你不愿意把大家住的地方弄得干干净净?就说你自己吧,家里头一团糟,也得打扫打扫。那天我在你家门前……”
“你管不着!”猫抹了一下胡子。
鸭子也有点儿生气了,她是难得这个样子的。“你,你也应该知道:公共的事情大家干;朋友的事情帮着干。”
“你是女教师?”猫毫不讲理地说。
鸭子没话说,转过身去想走了。
猫的眼珠滴溜溜地直打转,不怀好意地盯着鸭子。“呢,你慢走,我们再谈谈。”
“你既然不肯参加大扫除,和你多谈也白费。浪费时间!”鸭子真的要走了。
“你瞧,谁来了?”猫的眼光真好,他一抬头就望见远处地方有黑影儿正在向这边移动。
鸭子忽然想起来了。“啊哟!真的耽搁得太久了,他们上这儿来找我啦!”
“他们是谁?”
“还不是鹅大姊、鸡大哥和鸡小妹吗?”
“哦——”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觉得十分扫兴,原来开鸭子玩笑的打算,像膨胀得很大的胰子泡,“瘪的!”破了。
现在看得清楚了,两个黑影儿越来越大。一个脖子长的。一个冠子高的。
“再见!”鸭子还是很有礼貌地躬一躬身子走了。
猫闭上了眼睛,也不抬一抬身子。
鸭子一摇一摆地迎上前去。她很爱朋友,又是一个热心的快活人。
“呷呷!”她老远地和他们打招呼。“很对不起哪!我没早一点儿回来。我洗了一个澡,上岸来遇见猫兄弟,和他说话说久了。——猫兄弟还在这儿呢。”
“呸!去你的,谁是你的兄弟!”猫嚼了一口草,把它吐出去。
鸭子耳朵不很灵,又只顾迎接朋友,没听见。
鹅拖着肥胖的身子,一边向前急走,一边提高了嘶嗄的嗓子回答着。“不忙,不忙。鸡小妹昨天在苹果园里抢捉虫子,淋了雨,感冒了,今儿身体发烧,躺着起不来。所以咱们得把大扫除的日子改变一下,特地来和你商量商量。你可有什么意见?”
鸭子一听得母鸡病了,心里头就着急,话都说不顺溜。
“呷——呷——”意思是说你们“看——吧——”
“看过大夫了,病倒不怎么厉害,只是要休息一个星期。”公鸡的嗓子真响亮。他是一个杰出的歌唱家。
猫老远地蹲在后面,也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不佩服他,因为公鸡嗓子虽好,唱的总是“喔喔喔”的老调。他不喜欢。他自以为比他强得多。
这时候,他们三个已经走在一块儿了,多亲热,有说有笑的,走回村庄去了。
猫独个儿蹲在槐树底下,觉得寂寞起来,却又不愿意跟上去,只是不停地眨着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忽然他们三个在银杏树下兜了个圈子,走回来了。
猫心里头一高兴,精神就来了。他用心地听着他们讲些什么。
“我赞成把大扫除推迟半个月搞,好让鸡小妹多休养几天。做事情性急总不好!”这粗大的是鸭子的声音。
“你的话说得有理,我同意。”这嘶嘎的是鹅的声音。
“不过,如果下个星期日她仍旧起不来床,我主张甭等了,我顶两份工作得了。”这清晰的是公鸡的声音。
“不能让你多辛苦。咱们有福共享,有事共当!”鸭子真心地说,不觉眼圈儿也红了。“啊,如果猫兄弟也来帮一手,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所以我主张还是去劝劝他。”鹅昂起了头说,她的脖子多长啊。“要是他答应下来,即使鸡小妹再多休息些日子,也没关系。”
“对。我们去好好地邀请他。”公鸡用嘴把自己的花衣服整一整好。
“我们要客气些说,耐性些说。”鸭子叮嘱大家。她想轻声点儿说,可是她的粗大的声音仍旧给猫听得清清楚楚。
猫知道他们的来意,心灰了一半。他原想他们来找他玩儿去的。
“我躺下来假装睡觉吧!”猫心里想。
“猫兄弟!”鹅、鸭子、公鸡一边跑近来,一边热烈地招呼猫。
“呼噜——呼噜——呼噜——”猫打着鼾声。
“怎么,他一下子就睡着了?”鸭子眨着眼睛,迷惑起来。
鹅摇摇她的长脖子,默默地想了一想,低下头来看了看猫。她不敢去碰动他,知道他的脾气不好。
“让他打个很响很响的喷嚏就会醒来的。”公鸡啄了根小草,想插在猫鼻孔里撩几下。
“不好,不好,”鸭子急忙阻止他说,“这么一来,他准会生气的。如果谁这样对待我,我也会生气的。”
“那总得想个办法让他醒来。”鹅又伸着长脖子,昂起头来,在默默在想办法。
“办法还有一个,看你们赞成不赞成?”公鸡说着,提起一只脚来,抖了抖他的花衣服。“猫兄弟搞错了,以为现在还在半夜里,所以睡得那么香。其实,树林中、果园里、农场上,到处照耀着阳光,时候已经不早,让我唱起一曲‘喔喔喔’,保管他就会醒来。”
“这个好。”鹅的长脖子点了两点。
“不过你得唱响一些,别让他的鼻息比你的歌声还响。”鸭子以为猫真的睡着了。
公鸡抬起头来,冠子抖动了一下,披在脖子上的长发也飘动起来,多雄壮的样子。他唱起来了:
喔喔啼!喔喔啼!
该睡的时候要好好睡;
该起的时候要快快起。——
太阳啊,他在招呼你!
猫没有醒来。“呼噜——呼噜——”的鼾声反而更加响了。
鸭子惊讶地低下头去,仿佛一个近视眼般地仔细看看猫,只见他的胸脯一起一伏地抽动着,眼睛闹得紧紧的。
鹅一动不动,还是伸着长脖子,昂着头,在默默地想。
公鸡再唱:
喔喔啼!喔喔啼!
该起的时候还不起,
睡懒觉的家伙没人理。——
太阳啊,他躲进乌云里!
猫还是没有醒来。
鸭子睁大了眼睛,觉得事情太奇怪。
鹅摆了摆身子,有点儿不耐烦。
公鸡早看出猫在假装睡觉,现在他不客气了,抢前一步,把脖子伸到猫的耳朵旁边,像一个勇敢的号手样地大声地吹起来:
喔喔啼……
猫一骨碌翻身跳起来,睁圆了两只眼睛,瞪着他们三个,摆出一副不友好的样子。
“猫兄弟,你早!”鸭子先开口。
“猫兄弟,你好!”鹅跟上去。
“猫兄弟,你起得早,身体好!”公鸡说俏皮话。
“不理你们这一套!”猫气可生大了,“如果你们想我去大扫除,先来比赛一下,谁胜了我,谁就能够命令我——要我扫干净整条长街,或者整个广场,我也干。”
鹅把头低下来,温和地问:“赛什么?猫兄弟。”
“赛跑!”猫粗声粗气地回答。
鸭子着急地说:“那可不行啊!你明明知道我们三个都只有两条腿,跑起来比牛还慢。”她忧愁起来。
“那,你们就休想我去干什么活!”猫把头侧过去,不要看见他们。
“大扫除,清洁卫生运动,这是为大家好,也为你好哇!”鸭子心直口快,老老实实地说。
“我不在乎这个。”猫一边说,一边抬起了头,眼睛望着天空。
“这样岂不是不公平吗?”公鸡责备着猫。
猫回过头来,露出了牙齿。“你说说看,怎么不公平!”
公鸡没有被吓倒,跨前一步。“那么,大家出力出汗,把胡同、马路打扫得干干净净,你不劳动,——好意思?”
“我没有叫你们干这种傻事!”
“照你说:就是成天吃吃、玩玩,什么活也不想干,吹吹牛皮过日子,这才是聪明人干的乖事情!”
猫没话好说,但是显然发怒了,“哺!哺!”地喷着鼻息,尾巴在后面甩了两甩,背脊弓了起来。
鸭子慌了,忙说:“猫兄弟——我们是来邀请你的啊!”
“少说废话!谁要我拿起扫帚、抹布来,谁先来和我赛跑。”
“不过,”鹅还是和和气气地讲道理,“你是个赛跑健将,咱们差得太远了,请你甭提这样难的条件。”
猫的怒气平下了一半,因为有人在称赞他了。“可是,我,我不只是个赛跑健将啊!”
“不错,我知道你还是个跳高健将,能够从地球上跳到月亮里!”公鸡故意这么夸奖他。
“你以为我不过是个运动员月
“不,不,”鸭子看出猫又快要生气了,急忙安慰他说,“你,你又是个旅行家。你常常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妙乎——”猫笑出来了。“但是你还不知道我也是个歌唱家呢。”
鸭子回头来望望公鸡,看见公鸡的脸色很难看,担心他们再吵起来。“不错,不错,猫兄弟是个男低音歌唱家;我们的鸡大哥是个男高音歌唱家。”
“那么,你是个什么呢?”猫刁难她一下。他觉得鸭子好欺侮些。
鸭子噘起了扁嘴,想了半天,才说:“我嘛,我是个游泳家;或者可以说是个渔业家。我们的鹅大姊也是的。”
“你不知道?我也是的!”猫嬉皮笑脸地说。
鸭子给弄得糊涂起来,不停地眨着眼睛。她望望鹅,心里头在想:“难道猫也会在湖里打鱼不成,怎么从没见过?”
公鸡讨厌这个骄傲的家伙,再也不肯错过好机会,立刻插嘴说:“可不是,有一天我走过湖边,我亲眼看见你在湖里打鱼,捉起一条大约有十斤重的大鲤鱼来,那鲤鱼的两条须儿可真长哪!你呀,真是一个多么有才干的渔业家!”
“不,你看错了人,我没有在湖里打过鱼,”猫心虚了,他强辩着。“我只是在湖边钓过鱼。我还记得钓起了一条阔嘴巴、细鳞片的鲈鱼;还有一条三斤多重的鲫鱼,——嗨嗨,鲫鱼的味道可鲜极啦!”猫说完,咽了一口唾水,喉咙里“咯嘟”一声响。
“请原谅,我的记忆力不好,把话讲错了。”公鸡装做一本正经,抱歉地说。他看看鹅,又看看鸭子。“今天就请这位出色的渔业家表演他的拿手好戏,给我们开开眼界。”
猫怔住了。他抽搐着鼻子,真够呛,无可奈何地说:“可以嘛。”
“那么,我们鼓掌欢迎!”
公鸡带头,鹅和鸭子跟着,一齐拍着翅膀,把地上的灰土扇起一大片。
猫暗暗叫苦,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去,“怎么办呢?”
公鸡先向湖边走去,鹅和鸭子跟在后面,猫没奈何地只得和他们一块儿走。到了湖边,又没奈何地蹲了下来,把尾巴插入湖里,摆出钓鱼的架子来。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明白,这样做不顶事,担心骗不了人。可是他爱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做,想碰碰运气看。
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地过去了,鱼的影子也不见。
猫的尾巴浸在水里久了,凉得不好受。“我不该说大话!”他有点儿后悔了。但是他想用拖延的方法把这件事情拖过去。
猫突然地唱起歌来:
鱼儿呀,鱼儿呀,咱们是老朋友。
游呀,游呀,快上我的钩。
大的不肯来,小的也将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