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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小说 2007年第12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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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无云,地上无风,撒哈拉大沙漠显得庄重而肃穆。我扫视一下我们班这几头蒜,不由得心里笑了:辽宁三个,吉林两个,河北两个,河南一个,难怪别人叫我们班是杂八凑。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搭配的,山南海北硬掺和在一起,还能合拢? 
  不说别的,就这南腔北调的口音听着就不舒服,两个河北的是唐山人,说话坦儿坦儿的,听着就别扭;河南那个孙聪军土里土气的口音,有时还听不懂。由于生活习俗的不同和长相的差异,相互之间就常出现矛盾和摩擦。比如河南那个孙聪军,癯瘦的脸蛋,矮小的个子,人们就管他叫孙猴子。他听了只是一笑,没啥反感;他有反感能咋的,河南人就他一个,身小力薄还不是听着、忍着。我可就不同了,别人管我叫大马,虽说心里不乐意,也没办法,谁叫我姓马呢?可吉林的熊志辉叫我时,非在大马两字中间加个洋字,叫我大洋马。听着就来气,这不骂我是牲口吗?几次提出他都当耳旁风。那天当着他众人又喊我大洋马,憋在我心里已久的愤恨就一下爆发了,我说你要会说话就叫我马智超,或者大马也行,别他妈的叫大洋马,多难听!唉,这小子还真不听邪,他说叫你大洋马咋的,看你这个块头,不正像个大洋马吗?噢!原来他是成心骂我是牲畜。我能如此叫他辱骂?我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这不是犯了我吗,我岂能不犯他!我说你再叫就对你不客气了。他说我就是叫你大洋马了咋的吧?这明摆着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长这么大被人欺负还是头一次,我出手就给了他一拳。这小子仗着他有一米八几的个头,抬腿就踢了我一脚。我能受他这个,拳脚相加就打了起来。他还真不是我的对手,几下就叫我按倒在地,左一拳右一拳打了他个鼻青脸肿。 
  从这儿再没人敢叫我大洋马了,看到别人敬畏我的样子,心里很得意。想不到昨天河南那个孙猴子惹我一肚子气,要不是大家拉着,我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事情是这样的,打扑克三缺一,我硬把躺着看书的孙聪军拽过来,谁知这小子出牌磨磨叽叽,打出的牌带皮筋,又拿回来调换。我说他两句,他就不玩了,把牌一放就要走,你说气人不气人?我站起就抓住他的后脖领,他扭过脸说,干啥,你要动手?我想就你这小鸡巴个子,瘦拉嘎叽的,动手你是我的个儿?他瞪着眼说,松开!就扭身抓我的手。我用力一抡,就把他甩出五六步远,可这小子真像个猴子似的,就着我甩他的劲,一个后滚翻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了,一点没摔着。我猜他站起来非向我扑来不可,就拉好架势等着他,可他看我一眼笑了笑就走了。按说这就完事了,可你不知道,他那样的笑可不是好笑,是那种强者对弱者不屑一顾的笑。这明明是看不起我,蔑视我,我能受他这个,冲过去又要打他,被大伙拉住才罢了手。 
  因为两次动手打架被队长找去。队长阴沉着脸问我,你是不是仗着膀大腰圆欺负人哪? 
  不是,队长,是他们犯我,我才犯他们的。我向队长讲我的处世原则。 
  狡辩!哪次不是你先动手?队长拉下脸,怒瞪着眼,狠歹歹地批评我。 
  我可不敢顶撞队长,他有上方宝剑,有权遣送工人回国。这是铁路局主管局长给他的。上方宝剑是根据和韩国人签订的劳务合同,队长在大会上曾念过那段条款:甲方(中国)必须提供合格的工人,听从乙方(韩国)施工人员指挥,乙方认为甲方人员不符合乙方要求,有权要求甲方更换……就是说,韩国人认为你不行就不行。只要韩国人提出谁不行,队长就要遣送谁回国。队长在会上还说,凡被遣送回国的人员,一律开除公职!这铁路的铁饭碗不就端不成了吗? 
  队长看我低头不语,口气缓和了一些,他说,大马呀,出国在外咱们都是同胞兄弟,要团结,要互相体贴,怎么能动辄就出手打人呢? 
  班长也趁热打铁地批评了我一顿。班长的批评令我极反感,当着队长的面,没敢顶他,心里却骂道,你一个小班长,连个一般干部都不是,今天叫你当你是班长,明天不叫你当你不是和我一个鸡巴样,你只管领着大伙干活得了,别的事用你管个屁! 
   
  ——2—— 
   
  来了,灰浆罐车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把目光投向公路远方,先看到一条长长的翻滚的烟尘,那是汽车轮子碾压地面扬起的尘土,烟尘前端是个黑点,那是灰浆罐车。 
  大马,准备好,上脚手架把灰浆管子。班长向我下达了命令。 
  我不把!我坐着没动,看着班长,顶了回去。 
  大家把目光刷地一下都集中在我脸上。这些目光里带着责备和批评,更多的是吃惊——工作上不服从分配!我一下炸了,一蹿站起来就骂,看他妈的啥看!不认识啊,谁有种谁上去把呀!我这气是对昨天班长批评我的反抗。 
  今天咋的啦,大马?班长并没生气。 
  咋也不咋的,今天我就是不把。我还是气呼呼对班长说。 
  把灰浆管子是个力气活,有劲的只要稳住管口,把灰浆浇注到模型板里就行了,每车也就是个把小时的活,车走了就可以歇着。对力气大的人来说,算是件俏活,但体弱的人就把不住管口,因为灰浆从罐车里出来是带着高压的,比消防车水龙头的压还高,如果开阀门的人使坏,忽大忽小,管子在不均匀的高压作用下,就猛劲地来回摆动,力气小的人稳不住管口,就会从脚手架上甩下来,轻者摔疼,重者可能断胳膊断腿、出公伤事故。 
  罐车拖着滚滚烟尘停在基础坑旁,二百毫米粗的胶管已经垂吊在脚手架上,只等有人上去把管子就开始浇注。我猜此时班长心里肯定非常着急,在韩国人面前这道浇注工序接续不上出了空当,不但班长挨训,队长也要受到韩国人的责骂。 
  班长走到我面前,脸上写满了乞求和扭曲难看的笑容,拽住我一只胳膊说,大马,别生气了,快上去吧,你看这回来的是韩国的那个抛面(班长),一会儿这王八蛋该骂人了。 
  我早就看到那个抛面了,他最不是东西,仗着身高力大,又是韩国人,专门欺负劳工。那天我从食堂打饭回来,他正追打一个越南劳工,后面拥着一帮人看热闹。我躲闪不及,被抛面撞个趔趄,饭菜全都打翻在地,碗也打碎了,引起一片哄笑。气得我真想抓住他,教训他一顿,可又一想,他不是冲我来的,撞打饭碗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他是韩国人,忍了吧。我看到他追赶上越南人,一脚踹趴下,骑到身上两只拳头雨点般打了下来,越南人用手抱头,打滚喊叫,直到那个抛面打累了,越南人才趁机爬起来,双膝跪地,捣蒜般地磕头求饶,抛面才算罢休。 
  今天由这个抛面掌管阀门,他非使坏不可,就更坚定了我不干的决心。于是我对班长说,你咋说我今个儿也不干,谁愿干谁干。我的意思是你找熊志辉去啊,他也有一身的力气。说着我就瞟了熊志辉一眼。这小子扭着脸,两眼悠闲地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漠,没事人似的,好像在他面前啥事也没有发生,就是发生了也与他无关。 
  班长看我真不干,真的转过脸对熊志辉说,大熊,你帮帮忙吧,把这台戏唱下来,咱中国人不能在韩国人面前丢脸哪。 
  老半天熊志辉才收回目光,转过脸看着班长笑笑说,班长,我可没那个能耐,我干不了。 
  这小子说话就带刺,把管子这活以前都是我干,他说他没那个能耐干不了,这不是在嘲笑我吗!我一股火蹿上来,但又一想他没点我名,也就不好发作。 
  你这大力士在咱班也是数一数二的,咋干不了?快上去吧。班长笑着,又是奉承又是哀求。 
  我可排不上第一号,叫自认为第一大力士的人去干吧。熊志辉边说边扫我一眼。 
  这分明是对我来了,你不干拉倒,干吗扯东拽西的,我的火再也压不住了,正要站起来叫他说个明白,这时汽车上那个韩国抛面叽哩哇啦骂人了。跟车的中国朝鲜族劳工金明对我们班长说,你们怎么搞的,还不上来人把管子,抛面急了,他要把车开回去。 
  开回去那还了得!一车灰浆就要浪费掉,韩国人会把工费、料费、机械使用费等等,都加进去,高出几十倍来,叫你赔偿损失,说不定还要反映到国内,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班长气得没办法,骂了句:他妈的,回去再说!就甩掉上衣光着膀子往脚手架上爬。我想要是那个抛面不使坏,班长也许能行,否则班长肯定会掉下来。但我仍不打算上去,等班长干不了时我再上,要叫班长知道知道,这活没我马智超谁也干不了,以后就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班长刚爬上一步架,孙聪军突然站起来跑过去,抓住班长的一条腿,叫班长下来,他要上去。我心里一阵冷笑,就你这小鸡巴个儿,也敢上去把管子!真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瞧热闹吧!我心里一阵幸灾乐祸。 
  小孙,你不行,还是我来。班长在上面扭着身子低着头,俯视着孙聪军说。 
  我心里笑了:猴子不行,你班长也不行!等你们都不行了,我再上。 
  俺中!操着一口河南腔的孙聪军,扯着嗓子朝班长喊。硬是把班长拽了下来。 
  孙聪军倒是挺灵巧,仗着身体轻,两三下就爬上去了。只见他双脚站稳,两手把住管口,一扬头朝韩国抛面说,来吧! 
  抛面轻蔑地看他笑笑,嘴里不知哇啦句啥话,右手就扳动了开关,那松垮垮、软瘫瘫的胶管,立即被灰浆冲涨起来,舞动得像条巨蟒。带着高压的灰浆,瞬间从管口呼啸喷出。管口剧烈地抖动着,孙聪军两脚站立不稳,身体左右摇晃起来,大家为他捏一把汗,我心里却很得意,盼着他被管子甩下来,那时我再上去,才显我英雄本色。孙聪军把着剧烈抖动的管口,左一摇右一晃,一股灰浆向我们偏射过来,亏我躲得快,没有喷着脸,却喷了一裤子。大家像群惊恐的野兔,连蹦带跳地躲闪开去。我看到孙聪军脸上一笑,像昨天和我打架时笑得一样。这下又激起我满腔怒火,我指着他大声骂道,孙猴子!你小子把不了就别充大尾巴狼,往他妈哪儿喷! 
  他乜斜我一眼没说话,那眼神里没有一点服软或者抱歉的意思,分明又是对我不屑一顾。我怒气冲冲地朝他骂道,你他妈的别美,干完活再和你算账! 
  班长很不满意地看我一眼;熊志辉扭过脸去偷着乐。这个王八蛋,我心里骂了一句。韩国那个抛面看到孙聪军摇摇晃晃力不从心的样子,又看到喷了我一身灰浆,便哈哈大笑起来。他那幸灾乐祸的笑声和得意的笑容,如同往火炉里浇泼上汽油,一向不大发脾气的班长,砰然激起满腔怒火,他忘记了队长的训导,忘记了自己的劳工身份,跳起来指着那个抛面骂道:我×你妈!你这不是故意调理人吗? 
  抛面是听不懂中国话的,站在抛面身旁的金明只是笑,也不翻译。他知道翻译后的后果,我们是饶不了他的。那个抛面还是得意地哈哈笑着,仍是忽大忽小地扭动着开关,孙聪军就左一晃右一晃地把着管口。班长气红了眼,看样子他是豁出去了,气汹汹地朝汽车奔过去。大家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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