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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着个大肚子,还有两条粗壮的大腿,一句话,是个壮实的小子,圆得像颗核桃。他满头大
汗、气喘吁吁、脸红得可怕。最后他的愤怒,也许还有忌妒(谁知道呢?)达到了极点,他
简直是怒火中烧了。我放声哈哈大笑。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回转身来,虽然他名声显赫,
这时却已万分尴尬了。这时候,男主人从对面门里走了出来。小男孩也从桌底下爬出来,擦
擦自己的膝盖和手肘。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急忙将手中握着一角的手帕送到鼻子边上。
主人望望我们三个,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他作为一个精通世故而又办事严肃认真的
人,马上抓住了这个与客人单独见面的机会。
“这孩子就是,”他指着红头发男孩说道,“就是我荣幸地向您恳求……”。
“啊?”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回答着,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常态。
“是教我孩子的家庭女老师的儿子,”男主人继续用恳求的语气继续说道,“一个可怜
的女人,一个寡妇,丈夫原是一名忠实的公务员,因此……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如果可
能的话……”
“啊呀,不,不,”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急急忙忙叫了起来,“不,请您原谅,菲里
普·阿列克塞叶维奇,怎么也不行。我问过了,没有空缺,即使有一个,那也会早有十个人
去补缺了,而且他们比他更有权……非常遗憾,非常遗憾。……”
“确实遗憾,”男主人重复说道,“不过,这孩子很谦虚,文文静静……”
“我发现他是个顽皮鬼,”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歇斯底里地歪着嘴巴。回答道:
“去,小鬼,你站着干吗?快去找你的伙伴!”他转身对着孩子说道。
好像他这时再也忍不住了,用一只眼睛瞟了我一眼。我也忍不住了,直对着他哈哈大笑
起来。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马上转过身去,向主人问这个奇怪的青年人是什么人?显然是
指我说的。他们开始悄悄耳语,从房里走了出去。我随后看到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一边听
男主人说话,一边露出不相信的神情,连连摇头。
我笑够以后,回到了大厅里。那位大人物在那里受到孩子们的父母和男女主人的包围,
正在同刚刚向他引见的一位妇女,热烈地交谈。那位妇女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十分钟以前
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同她在客厅里有过一次不愉快的谈话。现在他满口称赞这位可爱的小
姑娘长相漂亮,才华横溢、姿态优美、富有教养。他显然是在小姑娘的妈妈面前献殷勤。母
亲听着他的奉承话,高兴得差点掉下泪来。小姑娘父亲的嘴边也露出了笑容。男主人对这皆
大欢喜的场面,也感到高兴。所有的客人都深表同情,连孩子们的游戏也停了下来,免得妨
碍大家谈话。整个空气都充满仰慕之情。长相漂亮的小姑娘的母亲,内心深处都受到感动,
我后来听到她用精心挑选的词汇,邀请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大驾光临他们家,成为他们高
贵的客人。她认为这将是给予他们家的特殊荣耀。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怀着真诚的喜悦心
情接受了这一邀请。后来,客人们按照礼节的要求,纷纷散开,我听到他们彼此用十分动人
的语言,赞扬承包商夫妇和他们的小姑娘,特别是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
“这位先生结婚了吗?”我几乎是大声地问我的一位熟人,他站的地方离尤利安·马斯
塔科维奇比谁都近。
尤利安·马斯塔科维奇恶狠狠地向我投过来审视的一瞥。
“没有!”我的熟人作了回答。他对我故意这样不知趣地提问,打心底里感到不快……
前不久,我从某某教堂走过。那里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使我大吃一惊。周围的人们都
在谈论这盛大的婚礼。那是一个阴天,而且开始下起濛濛细雨来了。我跟着人流,走进教
堂,于是我看见了新郎。那是一个个子矮小、衣着极其讲究的圆脸小子,大腹便便,身体保
养得很好。他跑来跑去,忙忙碌碌,不停地发号施令。最后,有人说新娘坐车来了。我拚命
挤进人群,看到了一位绝妙佳人,她大概才进入妙龄的第一个春天。但是这位美人的面色却
是苍白的,心情是忧郁的。她心不在焉地望着。我甚至觉得,她的眼睛因为前不久流过泪,
而显得红肿。她脸部每一根线条的古典式的严谨,都使她的美具有某种庄严肃穆的神态。透
过这种庄严肃穆的神态,透过这种忧郁的心情,仍然可以看出她最初的、稚气未退的天真无
邪的容颜。某种天真到不能再天真的、尚未定型的、年青的东西,不断表现出来,似乎在默
默无言地为自己哀求怜惜。
有人说,她刚满十六岁。我注意看看新郎,突然发现他正是我整整三年不见的尤利
安·马斯塔科维奇。我又望了望新娘……我的天哪!我赶快挤出教堂。人群中有人说新娘很
有钱,有陪嫁五十万,还有许多衣衫……
“他这算盘真打得精明!”我这么一想,就挤到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