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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庆幸着,脸上却是毫不露声色,连连道:“唐将军,请为我引见大帅,末将要向大帅请罪啊”
唐虎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怔,军中的大帅可是个西贝货,真要将他当大帅让对方拜见,却是不太妥当,必竟对方如今也是定州的高级将领了,而且现在看忠心上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就告诉对方实情,唐虎却也拿不定主意。
“这个嘛,陈将军,大帅病了,现在不能见人,反正大家伙都要上你的白马渡,到了那里,再见不迟,再见不迟啊”唐虎急中生智,想了个主意搪塞对方。
但刘源却不这么想,心道对方果然还是在防着自己的,幸好自己没有反水,不然不但抓不住李清,反而会被对方重重地咬上一口。
当下强笑道:“也好,也好那就请唐将军替我向大帅请安了。”
“好说,好说”唐虎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脸黑,红了却不大容易看出来。
过了数个时辰,刘源的白马营主力到来,这些人却是带来了极多的物资,当下就地扎下营来,一边分派物资,一边抓紧时间休息。
士兵可以休息,但随军医官霍振声却忙得四脚朝天,刘源带来了一部分药材,从这一点上来看,刘源也是极细心的,知道一只败军最需要的会是什么,有了这一批药材,至少可以保住相当一部士兵的性命。
看到陈泽岳上了药后,被重新包扎好,唐虎总算是喘了一口气。
只休息了数个时辰,大军便重新上路,眼下,却是早一刻到达白马渡,便早一刻安全。
“唐将军”刘源走了过来。
“什么事?”唐虎问道。
“唐将军,您和金校尉,以及我弟弟刘山先行一步,我亲率两千士兵断后,曾吕二贼离我们也不甚远,说不定便还有一场恶战”刘源也是当机立断之辈,既然已作出了选择,那就不妨再光棍一点,忠心表现得再彻底一点,这一次可是当真赌上了身家性命,倘若李清无恙,自己就有救驾的大功,将来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的,而且有了这样一个契机,自己会被引为嫡系心腹也说不定。
“好”唐虎感慨地点点头,心道老陈还对对方有疑心,这刘源很是条汉子吗,如今定州军这副模样,对方还这样仗义,等老陈大好了,自己一定要劝老陈向对方道歉,大家一齐大喝一顿,以后就是生死弟兄了,唐虎知道,他们这支残军以后便和刘源一齐,要在白马渡至少坚守到明年春暖花开,沱江解冻这时,这数个月的时间,恐怕天天都有仗啊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接下来的行程异呼寻常的顺利,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军不知为何忽然放慢了脚步,直到唐虎等人到了白马渡,追兵还在百里开外,这一段时间,对方居然没有前进多少。
踏上白马渡险峻的堡塞的唐虎等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在百里开外,迭摩痛哭流涕地跪在纳芙面前,这一段时间以来,在纳芙疯狂的催促之下,白族骑兵一直作为排头兵,每每第一个与亲卫营首先接战的部队必然是他们,白族精锐的确战斗力很强,但在亲卫营面前,他们却差了一着,所谓棋差一着,束手束脚,在战场之上,特别是他们这种档次的骑兵,这一点差距决定的却是生死,虽然他们给亲卫营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但白族的损失更为惊人,反叛时的一万白族骑兵如今已只余五千多人,当纳芙再一次疯狂地命令迭摩加速前进时,迭摩跪倒在纳芙的脚下。
“公主,让吕氏骑兵和曾氏先上吧,我们白族就这一点兵力了,再这样下去,即便杀了李清,我们也完了”
迭摩的抗命,为唐虎等人争取到了一点难得的时间,他们安然无恙地上了白马渡。
挨了纳芙几鞭子的迭摩硬挺着不肯现一次当这种先锋,纳芙也只有无奈地放慢了前进的步伐。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我不如你
上了白马渡的定州军队迅速得到安置,由于已事先得知了定州军的近况,白马渡上也作了相应的准备,虽忙却不乱,有条不紊地将所有事情井井有条的安置了下去,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刘源也算是一个人才。
等一切都安顿下来,刘源再一次提出要拜见大帅。
此时唐虎对刘源已再无疑心,便是清醒过来的陈泽岳也放下了戒心,刘源既然忠心定州,那便该对他说出事实的真相,而知道了事实真相的刘源将会更加坚定坚守白马渡的决心与勇气,原因很简单,假如他们能挺到明年春暖花开时节,那么刘源将会获得惊人的回报。
陈泽岳身子虚弱,并没有脱离危险期,铁豹忙于安置军队,振奋士气,告诉刘源真相的任务便落到了唐虎的肩上。
“刘将军,你很好,很好”唐虎睁着一只独眼,挥动他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拍着他的肩膀,“你对定州很忠心,大帅一定会很欣慰的”
刘源身子被唐虎拍得矮了半截,他虽是武将,但并不以武功见长,在唐虎恐怖的手劲之下,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苦笑着想,即便是夸,也没有这个夸法吧
“唐将军,既然如此,大帅肯召见我了吧?”刘源信心立时见长了。
“这个恐怕现在还不行”唐虎笑眯眯地道,不过他的长相,即便笑起来,也不见得有多么和善可爱,看着刘源十分失望的脸色,唐虎紧跟着道:“因为大帅根本就不在这里”
“什么?”刘源差一点惊得跳了起来,“大帅怎么不会在军中?”看了一眼唐虎,刘源颤声问道:“大帅不会是遭了不测了吧?”
“胡说”唐虎喝道:“要是大帅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笑得出来么?哭都没地方哭去,刘将军,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军中的这个大帅是假的,西贝货,真正的大帅,早已在沱江之战,歼灭靖海镇辽两营之后,就已脱身而去,现在,哈哈哈,只怕已快到定州了,等大帅到了定州,你就瞧好吧”唐虎嘿嘿地笑了起来。
刘源身上的汗唰唰地那个流啊天啊,金蝉脱壳,李大帅早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了,可怜那曾吕二氏十数万追军,狂追了这么长时间,就楞是没有发现,还有那个白族,李清一旦回到定州,他们的部族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运气啊,运气,幸好听了刘山的话,而不是刘江,否则刘氏宗族这一回可就真的要玩完了。心中又忧又喜,忧的是自己曾经起了不臣之心,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要掉脑壳,喜的却是自己终于压对了宝,只消将几天前那场秘密会议的内容死死地掩盖下去,就万事大吉,幸好那一天到场的都是自己的族人,大家一根绳上的蚂蚱,蹦不了你也逃不了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瞒下这件事不是问题。
当下便急着要去办这件事,无意再听唐虎在哪里得意洋洋地吹嘘,找个借口,一阵风般地便消失了。
“这件事情除了你,谁也不许告诉”看着刘源的背影,唐虎大声喝道。
“末将知道末将绝对守口如瓶。”
得知李清早已脱险而去的刘源变得极端亢奋起来,整天像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般,上窜下跳,布置防务,准备迎接下来的生死大战,自己知道大帅不在这里,但敌人并不知道啊,而且还要在一定的时间内让敌人相信大帅就在这里,就在白马渡,那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极端残酷,虽然幸福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但也得有命才能去享受自己赌来的累累成果啊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定州军队滚滚而来,碾碎所有的敌人的场景,刘源就兴奋的发抖,那个时候,自己再不会是一个战战兢兢,扑倒在征服者脚下的可怜家伙,而是征服者中的一员。
白马渡在郑之元接手后,立即便从连山岛运来大批工匠进行改造,原来的简易堡塞早已被改成坚固的石寨,白马渡,白马上两座驻兵的大寨都修建了大型棱堡,反正当时要用银子,要用物资,便直接向曾氏讨要,除了工匠,又不用定州掏一分钱,郑之元当然将这两个寨子尽可能地修得大,尽可能地修得牢固。深知这里重要性的郑之元更是禀明水师统领邓鹏之后,运来大批的重型武器,布置在这里,这些东西,也让刘源对自己能守住白马渡充满信心。
白马渡上所有的人员都忙碌得不可开交,虽然大战在即,但士兵们的脸上却都露出了笑容,特别是刚刚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亲卫营士兵和陈泽岳部,劫后余生的他们对接下来的战斗根本不屑一顾,与他们前段时间所经历的地狱般的战斗相比,接下来的守城战,那只能算是开胃小菜了。
士兵们高兴,但此时,在白马山上的大寨中,铁豹,唐虎等几人却是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霍振声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陈泽岳由于伤后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伤势恶化,到了白马寨,虽然保住了命,但一双腿铁定是保不住了。
“必然要截肢”霍振声颤声道:“否则,极有可能威胁到陈将军的性命”
“你妈那个巴子的”唐虎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狗屁医生啊,老陈是武将,是带兵的,你砍了他一双腿,将他怎么活,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狗东西,要是保不住老陈的腿,老子跺了你的腿给老陈安上去”
霍振声苦笑,“唐将军,要是能将我的腿安在陈将军的身上,下官也心甘情愿啊,不是下官不尽力,实是拖得时间过长,而陈将军一路之上又劳心劳力,这才导致情形恶化的,眼下这个状况,不是下官夸口,就是桓神医在此,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啊”
“你***还敢与桓老相比”唐虎流下了眼泪,其实这一路行来,他是亲眼见到了霍振声的医术,要是此人没有几把刷子,断然也不可能被调入亲卫营中充当医官,只是此时陡闻噩耗,一口气堵在胸口需要发泄罢了。
铁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截便截吧,总比没命要好,只是,谁却跟老陈说这事?我是不愿去的”
唐虎则别过头去,不肯作声。
看到两人的情景,刘源咬咬牙,“我去跟陈将军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怕没了一双腿,只要留下命来,也是好的。”
剩下几人实在不愿面对陈泽岳,也不愿亲口跟他说这个残酷的事情,刘源与陈泽岳不熟,倒是最好的人手。
“刘源,你好好地安慰一下老陈吧,他一定会难过死的。”唐虎咬着嘴唇,低声道。
“二位将军放心吧”刘源站起来,整整衣服,大步向陈泽岳休息的房中走去,剩下几人却又有些不放心了,生怕陈泽岳陡闻消息,一时想不开,便都跟了过来,聚在门口,侧耳倾听着房内的声音。
房中静悄悄的,巨石建成的房子隔音效果极好,屋内刘源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外面的人实在听不见里面说些什么,心急的唐虎将耳朵贴在厚厚的木门上,也听不清楚里面的声音,只急得抓耳挠腮,好在没有听到陈泽岳歇斯底里的吼叫和几个预期的疯狂反应,让几人心里略微放心了一些。
门忽地打开,刘源走了出来,脸色奇怪之极,对着霍振声道:“霍医官,准备手术吧,陈将军同意截肢了”
几人都是脸色怪怪地看着他,刘源莫名其妙地道:“大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有一套啊”唐虎满脸佩服地道:“居然能让老陈接受了这么一个残忍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也落到这个地步,你一定要亲自来劝我接受这个事实,我想如果是我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是宁愿死,也不愿没有了一双腿的。”
刘源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陈将军非常人也,我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