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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头陀停步道:“前面已是武当派重地,紫心道兄会不会回到观中?”
赵岳枫道:“这个说不定,我们进去探看如何?”
一梦头陀道:“此事不能让第四人知道,如果当着武当派上下多人,老衲也不便出口。”
赵岳枫道:“那就等暮色降临,暗中入观一探。”
一梦头陀想想没有别的法子,便答应了。等到暮色甚深之际,两人施展轻功,潜行入观。一路上已看不见戒备迹象,想是武宫主那一千人已经退走,武当派查明无误是以恢复平常状态。不过入观之后,却发觉观中气氛有异,似是发生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
两人查探了一会儿,一梦头陀到底是一代名家,阅历甚丰,暗中告诉赵岳枫道:“老衲已瞧出本观尽皆为一个重要人物的丧事而忙碌,现下还得查明死者是谁?”
赵岳枫道:“怎生查法?”
一梦头陀道:“看观中忙乱的情形,死者必是极为重要的人物,但殊乏哀伤之象,因此老衲不禁尽动机心,若然死者是他的话,必须亲自见到尸体。为了防止被他假死瞒过,你可用按穴手法,拿住他颈侧人迎、天鼎两穴,任是内功再高之人,待得你指力一发,必有反应!”
赵岳枫点点头,当下分头行事,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在观外会齐。一梦头陀面色凝重,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道:“果然是他死了!”
赵岳枫道:“晚辈见到大师潜入停灵的殿中,便没有进去,结果怎样?”
一梦头陀道:“怪得很,紫心道兄当真死了!老衲仔细验过,不但气脉皆绝,甚至连全身功力也尽皆在死前散去,躯壳比常人的尸骸还要脆弱!这到底是什么原故?何以几个时辰以前犹自龙腾虎跃之人,速尔辞归道山?又何故功力尽失而死?”
赵岳枫自然无法插口,但他心细这个谜日后自会揭晓,只要见着白木真人或是白霞道长必蒙但告。因此他用不着多费脑筋,心中只替老头陀难过,暗忖他苦挨了二十年之后,这唯一的线索却忽然中断,以致不能揭开心中疑团,这种痛苦决不是平常人所能领会。
一梦头陀道:“老衲有一事要请少侠俯允帮忙!”
溉枫忙道:“大师尽管吩咐,晚辈自当遵命,岂敢当得俯允帮忙四字!”
一梦头陀迟疑一下,道:“事不比等闲,少侠如若觉得不安,切勿拘于情面勉强答允。”
赵岳枫大觉奇怪,道:“大师请说。”
一梦老头陀道:“若要侦细昔年之事,现下只存唯一线索,就在单姑娘身上。”
赵岳枫惊道:“她那时还未出世呢!”
一梦头陀道:“老衲知道,但她长得与昔年峨嵋的玉环仙子一模一样,是以老衲要想从她身上查出玉环仙子下落,此事不论少侠答允与否,还请勿予泄漏!”
赵岳枫沉吟道:“怪不得大师和紫心道长一见她,都流露出讶骇之容,大师还问过她祖籍是否四川,想那玉环仙子既是峨嵋高手,多半是四川人无疑……”
他再想一想,道:“大师想从二妹身上查出线索,此是武林一大隐秘,关系重大,对她又无大碍,这有何不可?”
一梦老头陀欣然而喜,道:“老衲先谢谢少侠,下手之法老衲已经想过,你们须得暂时分手,由老衲伴着她,期以一年,我们约好地方碰头,再一道前往阴风崖!”
赵岳枫哪知老头陀用心深远,查出他根基未固,加以体内尚有华山派的广寒阴功残余阴气,只要一碰上一代高手硬拼内力的话,这几丝阴寒之气便会在他用尽全力之时突然发作,虽说是只能令他打个寒噤,但对方无疑可趁这一丝空隙取他性命。因此老和尚一方面要他苦练一年,扎稳根基。一方面也趁这一年期间之内,试行设法替他寻觅灵药或其他解救之法。
赵岳枫道:“晚辈谨遵大师之命!”
一梦老陀头欣然道:“那就待一年后的今日,在敝寺内会合,同赴阴风崖。”
当下两人编好一套言语,就说赵岳枫必须苦练一年,不得有丝毫打扰,是以须得与单水仙暂时分手。因此请一梦头陀送她回去,一年后在少林寺再见。
他们回到那个山洞时,已是半夜。尚幸单水仙安然无恙。当下将这一番话说了,单水仙一则认定这两个人不会使诡弄诈,无话不信。二则也望赵岳枫武功大成,待到已有绝对把握之时方始出手。于是忍耐住一腔离愁幽怨,强装出愉悦笑容,爽然答应。
所有的事已经解决,一梦头陀和赵岳枫都酣然入睡,只有单水仙一个人睡不着,悄悄起身走到洞外。
夜色中周围只有一片黑暗,连山影也望不见,单水仙更加感到凄凉孤独,想起伶仃身世,湖海飘零,本是灰心人世,意欲断绝一切尘缘。最近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情深义重的赵大哥,几次死里逃生。方想这次脱困之后,可以多聚一会儿,谁知反而立刻就要别离……
她痴痴望着天际,只盼望曙色慢一点降临大地,想着想着,不觉泪流满面。
曙色终于出现天际,赵岳枫醒来一见单水仙不在,连忙起身出洞,只见她伫立在一方崖石上,面向遥天,衣衫在晨风中轻轻飘拂,浮动着一种出尘超世的美,他怔了一怔,走到她身后,这阵步声竟不曾把她惊动,赵岳枫更是奇怪,定睛看时,只见她鬃发衣衫上,尽是清露。当下知道她已经伫立了一夜,而且也知道她为何终宵不寐。
他轻轻叹息一声,伸手禅拂掉她秀发上的露珠,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单水仙缓缓转过头来,面颊上犹有泪痕,凄惋地道:“大哥,你千万别忘了一年之约,小妹一定赶到少林寺与大哥相见!”
赵岳枫沉重严肃地点点头,道:“愚兄决不失信,不过妹子若是时时如此不爱惜身体,愚兄焉能放心得下?”
天色渐亮,离根更深,一梦老头陀终于出来,领着单水仙离开,赵岳枫目送他们身影隐没之后,心中陡然泛起无穷怅惘。
岁月不长,节序流转,一年之后,赵岳枫从金陵出发,直奔篙山赴一年之约。在这一年当中,他隐藏得十分巧妙,假身良役,在一家米店中操贱役。虽然每日都非常忙碌,但这等体力劳动之事,在他来说真是轻而易举,一点也不妨碍他修练上乘武功。直到一年之期已届,他才取出沉沙古剑,辞工出城,在城外换上衣服。
他把过于长大的沉沙古剑藏在一个特制布袋内,挟在肋下。徒步上路。一路上虽然总有些武林人注视他肋下之剑,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大概都猜不出竟是柄古剑。
赵岳枫决意不惹一点是非,以便平安抵达嵩山少林,会见义妹单水仙和一梦头陀。因此一路上他老是低头行路。
过了凤阳府,正是中午时分,他自个儿在烟尘漫飞的大路上走着,忽见前面尘头大起,接着骤急蹄声随风送来。抬头望时,却是两骑并辔急驰而来。他只看了那么一眼,就惊讶地皱起眉毛。
原来那两骑当中,其中一位骑士在鞍上东摇西倒,显然已经坐不稳,但仍然拼力急驰。
看来随时都会摔下马来,这一来多半要摔死无疑。
眨眼间那两骑业已驰到五丈之内,只见那个坐得不稳的人忽然离鞍飞起,落在大路边的树丛内。
赵磊枫讶然忖道:“这就奇了,那人本已摇摆不定,难以支持,但却能提气飞身下马,武功大是不弱,只不知为了何事如此奔驰?”
念头掠过脑海时,另一骑马之人已抓住空马疆绳,迅急从他面前掠过,片刻间已去得老远。
这匆匆一瞥之际,赵岳枫己看出马上之人是个浓眉大眼,劲装疾服的大汉,满面惧是风尘之色,显然已经奔驰过长途远路。
赵岳枫恍然大悟,忖道:“是了,这两骑必是武林中人,必因仇杀之事,其一负伤,但对头穷追不舍,是以负伤之人勉力跳马藏匿在树丛中,另一个仍然牵马急驰,引走追兵,看来这两人颇有江湖义气,那马背的一个明知追兵难以甩脱,仍然冒险牵着空马驰走!”
他一面寻思,一面向前走,已离那人藏身之处不到一丈,忽又见到大路那一边尘头滚滚,大概有七八骑之多,来势绝快。
就在他向远处瞥视之际,忽又发现大路中心有个锦盒,白色的锦缎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赵岳枫心中一动,忖道:“此盒必是受伤跳马之人慌急中掉下,不知藏着什么物事,待我捡起来收好,免得被追兵见到,停下来搜索。”
当下走过去捡起那个白色锦盒,正要揣在怀中,树丛中忽然传出一声低叱道:“放下!”
赵岳枫怔了一下,还未讲话,树丛内之人又匆急喝道:“混蛋,快放下!”
赵岳枫便是泥人也有土性,不觉大为生气,心想我是一片好心想替你藏起这个锦盒,免得追兵查出你藏在路边,反而招来辱骂……
一路气把锦盒丢回原处,径自走开一旁。
片刻间烟尘滚滚冲到,共有七骑之多,俱是凶悍大汉,身上鞍上都带着兵刃。
领头的那个红面大汉蓦地举手,七骑一齐勒疆,登时响起一片马嘶蹄踏之声,这七人骑术都甚是佳妙,居然硬生生煞住骤急去势,齐齐整整地停在那个锦盒之前。
一个青衣大汉跳下地,捡起那个锦盒,大声道:“咱们可以交差啦!”
在那红面大汉左侧的一个黑衣汉子冷冷道:“只怕未必厂红面大汉已伸手掠过锦盒,瞅他一眼,道:“郁兄有何高见?”
姓郁的黑衣汉子道:“恐怕只是个空盒子!”红面大汉把锦盒摇一摇,盒内咯咯有声,当下道:“也许只放一块石子,哼,这等缓兵之计对付别人还可,拿来对付咱们,未免可笑得紧!”当下托在掌中,揭开盒盖。
盒盖一开,只见红光一闪,接着砰地一响,几个大汉都同时哎地一叫。红面大汉恨恨摔掉那个锦盒,迅快在面上一抹,再摊开手掌时,巨大手掌中有七八枚细如牛毛的金针。
其余被金针伤了的人可没有他的本事,连忙运气闭住穴道,那姓郁的大汉子也是伤者之一。只有最后面的一个凶悍大汉和地上的青衣大汉没有受伤。这两个未伤的人连忙过去帮忙,找寻金针打中之处,设法拔出来。
红面大汉怒声道:“早晚抓到这两个小子,须得剥皮拆骨,方解我心头之恨!”
赵岳枫看了那红面大汉举掌一抹,便即将钉入面上的七八枚金针尽行起出,知道他是仗着精湛内功聚力掌上,硬吸下来。这等功力造诣实在十分惊人,不禁暗暗诧异,登时对这一干人的来历生出好奇之心。
那红面大汉环目一睁,光芒闪闪,先扫瞥路边的赵岳枫一眼,接着端在鞍坐,闭起双目。赵岳枫晓得他正以练就的耳力查听敌踪,心想那个藏在树丛中之人与他相距不过寻丈,如果不晓得赶紧屏住呼吸,势必查听出来。
他本来对那藏在树丛中之人有点不满,但这时却无端生出暗助之心,当即默运神功,口中吐出一股幼细如线的真气,暗袭那红面大汉。
他此举不能伤人,却能妨碍对方查听。因此那红面大汉查听了一阵,毫无所得,睁开眼睛。这时其余四个受伤之人已经把身上金针拔掉。
姓郁的黑衣汉子道:“沈堂主可曾查听出可疑怔兆?”
那被称为沈堂主的红面大汉点点头,道:“有是有,不过……”
赵岳枫一听这大汉被称为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