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向四面望了一眼,又道:“那位老道长已经走了么?他好像有点精神失常,唉,像他诺大一把年纪的人,神智不清,孤零飘泊,当真可怜可悯……”
赵岳枫沉吟一下,道:“那位老道长自称道号紫心,如果不假,他就是二十年前参与阴风崖铁柱宫之役的高手之一了。那一役武阳公被迫闭关二十年,铁柱宫也被夷为平地!可惜他不容我问个清楚就匆匆走了……”
他的话声停顿一下,振起精神,道:“不过我想只要能够到达武当山,这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啦。二妹,我们继续赶路吧!”
他们走到那辆骡车,却因车把式已死在强徒劲箭之下,赵岳枫心想无论是单水仙或自己赶车的话,反而惹人注目。当下迅速地剥下一个劲装大汉身上衣服,连佩刀也取了过来,躲在车后换上,再奔到江边把面上的脂粉眉毛洗干净,回转来从那些尸体中取了一顶英雄帽戴上,那副神气打扮,乍看真是闯江湖的二三流人马。
赵岳枫把那些死尸通通丢到河中,他本想连金蛇老人郑凯的尸身也丢到河中,消灭一切痕迹,可是刚刚把这边的收拾干净,其中就听到尖锐的竹哨声,先是远方响起,紧接着近处也有竹哨升起应和,并且应和的不止一个,分明已有不少人走到近处。
这些竹哨声宛如鬼哭般刺耳难听,单水仙双眉紧皱,道:“大哥,那是什么声音?”
赵岳枫道:“愚兄以前也未曾听过,不知是什么帮派的消息暗号。不过这也不难猜测,这些人不是那几个被紫心老道长杀死的凶悍大汉的同伴,就是跟随金蛇老人郑凯之人,也就是阴风崖铁柱官的手下。”
他跳上骡车前座,等单水仙上车之后,便扬鞭驱车沿着河边向上游驰去。
鬼哭般的竹哨声此起彼落,有些急促连响,有些音节悠长,似乎那些人用这样哨声在交换情报。
骡车不久就驰出二三里路,但竹哨声依然有些迫得很近,听那声音的移动方位,似乎有约三十人散开搜索。
赵岳枫焦急地驱车前驰,河边哪有渡口?然而回转去的话,简直是自投罗网,故此他硬着头皮继续向前驰去。
忽然前面数里远处也有竹哨声响应,一听而知前路已断,除了河流那一面之外,不论是前后及右面荒野都有竹哨之声。
赵岳枫冷笑一声,道:“我们已变成网中之鱼啦,这道大江又过不去了。”
单水仙惊慌地道:“那怎生是好?大哥,这些包围我们的人不知是何方强梁?”
赵岳枫沉声道:“那还用说,自然是阴风崖铁柱宫的恶徒。单是这等浩大声势,目下除了阴凤崖铁柱官之外,天下哪里还找得出第二帮……”
单水仙极力敛抑住心中惊慌,想了一想,道:“大哥,前面那一群后来发出哨声的人,一定是打对岸过来的……”
赵岳枫道:“二妹怎生得知?”他接着轻哂一下,道:“就算他们是刚刚渡河过来的,又与我们何干?”
单水仙缓缓道:“他们的竹哨声音是后来才突然升起,并且人数不少,很快就向岸上荒野那边展布开,形成拦截之势。由此可知这一伙人无疑是乘坐船只从对岸过来……”
她微微一顿,神情甚是慎重,接着道:“因此,我们只要能够渡过此河,对岸那边一定没有敌人。我们可以抢快一步直赴武当。”
赵岳枫苦笑一下,道:“二妹之言虽是有理,可是目下的困难在于如何飞渡这宽如茫茫大海般的大江?”
单水仙道:“这个……这个……”她的目光在河岸边转来转去。但见这一带河边不是深深的芦苇,就是繁密的树木,并无渡口。这种地势,一望而知从来无人在这一带泊船上岸。
她深深皱起眉头,这时骡车缓缓沿着河岸高起来的平地向前滑行。她道:“看来不容易找到船只,然则大哥作何打算?”
赵岳枫豪壮地朗笑一声,道:“事至如今,己无选择余地,愚兄今日已非营比,一身武功,足可与恶贼们血战一场。假如能够突围而去,当然最好不过。假如对方高手云集,无法冲出,那就放手与他们周旋,除非愚兄身亡气绝,绝不能让那些恶贼们把二妹劫走。”
单水仙眼睛一眨,面泛愁容,道:“这样说来,竟是小妹连累了大哥啦!唉,这些日子以来,小妹已深知大哥天生侠骨义胆,光明磊落,小妹纵然有三寸不烂之舌,也难说动大哥丢下小妹,径自突围脱身,不然的话,小妹自己留在此地,足可以阻挡强敌,转移他们注意。大哥便可趁机脱因,甚至不必动手拼命就出得重围。”
赵岳枫凛然道:“二妹知道就甚好,愚兄已把二妹你当作嫡亲手足看待,焉能让你落在恶魔们手中?”
单水仙感动地叹息一声,道:“自从小妹长成之后,因无亲无故,心中时时泛起孤零凄凉的悲哀。而所有的人对小妹大都不怀好意,当真没有一个像大哥这样胸怀坦荡,比嫡亲手足还要亲爱怜借小妹……”
赵岳枫道:“二妹说得这般凄凉,愚兄更要尽力照顾你,可是今日的局势,已迫得愚兄无法选择。愚兄若是不幸战死,你……你……”
他的话声忽然停住,却是因为想不出下面应该怎样说才好。当下叹息一声,道:“愚兄如若战死,那时已管不了许多,二妹你自己珍重……”
单水仙感动得珠泪双抛,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突然间荒野中传来尖厉悠长的哨声,连续传来七八响,似是碰上了什么事。接着所有刺耳的竹哨声一齐停歇。
赵岳枫沉吟忖想一阵,突然面现兴奋之色,道:“莫非是他们碰上武当老一辈的高人紫心道长么?”
单水仙赶快抹掉泪痕,道:“那么我们快点向前走!”
赵岳枫摇了摇头,道:“没有用,这骡车能有多快?况且留下鲜明痕迹,怎样也逃不了,除非能够过河……”话声未毕,果然上游不远之处又有竹哨声随风传来。
单水仙本来对自己的荣辱生死丝毫不放在心上,她的着急,完全是为了赵岳枫。这时冷静下来,一边细细寻思脱身之法,一边小心地注视河边形势。
骡车缓缓向前走了两三丈远,河边二片芦苇,随风摇动,发出阵阵沙沙响声。
单水仙忽然道:“大哥,你看看那河边……”
赵岳枫转眼望去,只见那片芦苇又高又密,再有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河水。于是应道:
“愚兄看不出有何可疑……”
单水仙道:“小妹是说这片芦苇与河岸干地之间,似乎遗有足迹脚印赵岳枫点点头,道:“二妹眼力不凡,果然是有人走过,也许正是早先敌人们经过……”
单水仙道:“不,这足印之中,有一个可以看出乃是赤足之人留下,试想那干敌人们岂有赤足之理?”
赵岳枫道:“二妹虽是看出这一点,但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单水仙要他停住车子,道:“大哥,小妹隐隐感到此事不比寻常,也许我们就靠此得救!”
赵岳枫道:“二妹别胡思乱想了,此地纵有渔人土著行走过,也是寻常之事,怎会与我们现下局势有关?”
单水仙微微一笑,道:“小妹现在还拿不定,大哥最好循着那些脚印,深入芦苇中看看……”
赵岳枫心想这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即腾身下车,举步奔去。
不一会儿他已走入芦苇之内,那片芦苇中尽是浅水湿泥,尚幸赵岳枫一身武功不比寻常,一味借力移动,才不至于深陷泥中,但也弄得下半身都湿透了。
在车上的单水仙看不见赵岳枫,只见到芦苇刷刷地响,一直向河边移去。她面上流露出紧张之色,似是等候赵岳枫发现奇迹的声音。
过了一阵,赵岳枫已到了外面水深之处。他自幼在沿海长大,懂得水性。是以虽是穿着全身衣服,仍然能在水中来往自如。
不久,赵岳枫又从芦苇穿过,上得岸来,全身都湿淋淋直往下滴水。他奔到车边,面上露出笑容,道:“二妹,真有你的,芦苇中果然有一艘空船,可是甚为破旧,也没有橹桨等物……”
单水仙先是十分高兴,道:“这就行了,小妹深信芦苇内必有船只……”她忽地皱起双眉,道:“小妹很怕水,只不知大哥水性如何?”
赵岳枫道:“愚兄虽然称不上水底功夫高强,但如果跌落水中,不但足以自保,连二妹也足可以救回。二妹不必忧愁害怕。”
单水仙想了一下,道:“如果大哥水上功夫不高的话,那就要另想别计了。”
赵岳枫讶道:“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船只,你却要另想别计?”
单水仙道:“大哥一说那艘船又小又破旧,并且连橹桨都没有,小妹就觉得不妙了。现在细想一下,果然十分危险……”
她举手指住右边一片荒山旷野,道:“那边敌人虽然布下罗网,但到底还有掩蔽藏匿的地形可供利用。如若坐上小船,漂到河中,远隔十里就可瞧见,敌人们既有船渡江,其中势必有些人是本地的好手,这些在江水附近的黑道好手,自然水上功夫高出凡流。因此我们的小船一被敌人发现,不须多久,就得被他们的快船追上。如果大哥水中功夫高强的话,尚可一拼。但听大哥所说,似乎还不能与敌人水中争雄称霸……”
赵岳枫道:“二妹之言虽是有理,但难道就白白放过这机会?”单水仙微微一笑,道:
“这也不然,小妹另有妙计……”
她微微一笑,满面尽是得意之容。赵岳枫忍不住也笑一下,心中想道:“二妹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目下虽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与敌人互斗智计心机之时,仍然无意中流露出天真稚气的态度……”
单水仙缓缓道:“大哥你不是说过这辆骡子留下明显痕迹,敌人不费气力就可查出追到?”
赵岳枫道:“不错,愚兄说过这话。”
单水仙道:“这样说来,这辆骡车对我们已没有用处。小妹刚才细细看过此江水势,正好利用……”
赵岳枫道:“愚兄生性鲁钝,二妹的妙计还是猜不出来……”
单水仙道:“大哥赶紧去把那艘小船拖到岸边,小妹才告诉你……”
赵岳枫此时纵想不能,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转身奔到河边,涉水走入芦苇之内。不一会儿他已拖了一艘小船出来。
那艘小船甚是破旧,船上果真没有橹桨之物。赵岳枫拖到岸边,只见单水仙牵着那匹健骡,拖着车子走下来。他不禁剑眉一耸,道:“二妹可是想连这辆骡车一齐运过此江?”
单水仙道:“正是此意……”她一面说,一面动手把健骡卸下,拉到船边,把它赶上了船。然后向赵岳枫微笑道:“大哥快点把车子搬上船去。”
赵岳枫道:“这匹骡子及车辆就足以把船压沉,哪还有我们立足容身之地?”
单水仙道:“请大哥暂时不要多问,小妹自有主张——”
赵岳枫摇摇头,无奈何过去把车子拉到船边。然后运动两膀神力,把车子托起轻轻放在船中。
单水仙道:“从此处出去,恰是一个河湾,河水涌过时因河岸内凹,故此水流急旋出去。大哥只须把小船推到芦苇外面两丈左右,就可放手回来……”
赵岳枫转头看看河水流动之势,他本是在海滨长大之人,是以这一留心,便看出那河水果然恰如单水仙的话。于是无话可说,跳落去把船拉离岸